中秋節至,月兒如銀盤一般掛在空中,將整個夜都照耀明亮。
「奴婢還以為禁閉在咱昕雪苑內,今年中秋是吃不到月餅了呢,楊小主真好,什麼都記掛著咱昕雪苑一份。」斷煙笑嘻嘻地坐在小院木桌旁道。
因為今兒個月亮格外圓,蘇紫燈籠,更是陌便喚文心幾人將桌擺在了小院中間,在四周支起幾盞蘇紫陌親自繪畫出燈面的燈籠,將昕雪苑照得格外明亮,院子兩邊淡紫色的鳶尾花在微風中搖曳著,散發出柔柔的光芒,使得昕雪苑如同人間桃源一般美妙。
「奴才小時候跟著鏢局師傅,每次過中秋,帶著奴才的爹娘,一起在鏢局大院中過節,人多熱鬧,月餅都是奴才和咱娘自個做的,總覺得那個月餅難吃。」青弈說著臉頰微紅笑道︰「只是如今,卻覺得哪里的月餅,都不如家中娘做的好。」
「古往今來,皆是忘月圓引鄉思之情,每逢中秋,便想著一家人團聚一桌,吃個團圓飯。」蘇紫陌嘴角微微一抿,眸中閃過一抹憂思之情。
「小主說的可不是!」文心听著一笑,道︰「不過奴婢自幼是個寄居人家的孤兒,現在在昕雪苑,到覺得這兒溫馨,如家一般。♀」
听文心如此說,蘇紫陌心中便是一暖,那日懲治了馬勇才之後,留在昕雪苑的幾個都是盡心盡力,至今為止,沒有哪個對她抱怨過什麼的。
「既然青弈起了個頭,大家都講講你們入宮前吧。」蘇紫陌心中一動,想對自己院里的幾人多了解幾分。
同一輪月亮,照在秋華宮中的景,卻有許多不同,月的光輝,不及秋華宮內的燈火輝煌。
宴席不是很大,只是皇帝與後宮嬪妃,外加幾個回宮過節的王爺王妃。
從皇上廢後至今,已經過了五個月,這五個月中,太後愣是沒有見過皇帝一次,就連這中秋節,也不願前往秋華宮,使得皇帝韓啟璐心中放了些事,看著眼前的歌舞升平,眉眼中卻不曾真正歡笑過。
直到十一王爺韓啟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才讓皇帝展開眉眼。
「皇兄,臣弟來遲了!」
十一王爺臉上還帶著幾分風塵僕僕,只是能看出來,進宮前是換過新衣的。♀
「皇弟怎麼來得如此遲?快快入席,先喝杯酒水解解渴。」皇帝右手扶向側下方的一個空桌道。
「還是皇兄體貼臣弟,連臣弟喜愛的醉千紅都給臣弟準備好了!」十一王爺韓啟譽一杯下肚,又斟滿一杯,朝皇帝敬道︰「臣弟敬皇兄一杯。」
皇上眉染三分喜色,端起琥珀酒杯,一飲而盡。
在韓啟譽身側的八王爺韓啟雲也端起酒杯,敬了十一王爺一杯道︰「為兄以為這中秋宴上的桂花酒,便是最上品美酒,沒想到皇上卻是給十一弟留了仙品佳釀醉千紅,干了這杯,八哥倒要向十一弟討上一杯了!」
聞言,十一王爺韓啟譽爽朗一聲長笑︰「臣弟怎不知八哥對美酒的喜愛,八哥想喝盡管要便是,皇兄定不會吝嗇這幾壇醉千紅!」
「八弟要醉千紅怎不早說,醉千紅雖然難得,皇兄還是留著幾壇的,今日爾等弟弟們隨意喝便是。」
皇帝說著俯視宴下,只見楊瑾書站起身來,正要轉身,似乎要離開秋華宮,便問道︰「瑾書怎麼如此早便要退席?」說話間帶著幾分關心。
楊瑾書轉過身來,朝皇帝微微一笑道︰「回皇上,奴婢並非要退席,只是想效仿古人,臨水望月,解解酒氣。」
「這位皇嫂臣弟還未見過,倒是個有情致的。」韓啟譽听到楊瑾書說法,便朝楊瑾書笑著說道。
「瑾書的確如她名諱一般,博學多才,朕這段時間與她談古論今,倒是有了許多新的體悟。」皇帝語氣中略帶幾分感嘆,轉身又朝楊瑾書道︰「去去早回。」
「是。」楊瑾書微微俯身,謝過便轉身離去。
眾妃看著楊瑾書的背影有幾分羨慕,不過是出去透氣,也能惹得皇帝如此關注。但是一想到這段時間,皇帝只是每日下午惠竹堂,晚上卻不曾在惠竹堂歇息過,心中才略有幾分安慰。
皇帝心中牽掛著十一王爺韓啟譽此次在外平息叛黨的事情,無心觀看歌舞,見韓啟譽吃了些酒食,便道︰「朕有幾分胸悶,十一皇帝陪朕出去走走可好?」
「皇兄正說到臣弟心坎兒里了,臣弟也正想出去透氣。」韓啟譽點頭笑道,心中明白皇帝此話何意,便起身隨皇上走出秋華宮。
剛剛走出秋華宮,看著側面的皇城內河,韓啟譽便道︰「皇兄,我們也不必回龍泉宮了,剛才那位小皇嫂說的好,臨水望月,既幽靜又有意境。」
「的確,如此,便去河邊走走。」皇帝點頭,在前方帶路朝河邊走去。
「十一弟,此次你一出宮便是將近一年,真是辛苦了。」皇帝感嘆道︰「離宮前,朕記得記得臉與朕一般色澤,如今倒像是個江湖人。」
「皇兄莫做此說,臣弟本便喜歡有些挑戰的事情,若叫臣弟每日呆在王府里那才是真正辛苦。」韓啟譽悠然道。
「皇弟,此次出去,收獲如何?」行至水邊,皇上轉身問道。
「回皇兄,臣弟不負使命,此次徐定交界的那幫反賊全部抓獲,小嘍在定州時,臣弟便與王元寶將其一概誅殺,帶頭的兩個,此時正在押往京城的路上。」
「好,好,好!」皇帝連嘆三個好字,道︰「如此,總算是造福徐定二州,也給那些枉死的秀女們一個交代。」
韓啟譽心中明白,皇帝不會在乎那些秀女,交代,也是做給各州官員看的,便道︰「的確如此,徐州的官員們知曉那幫反賊被繳獲,皆對皇兄感激涕零。」
皇帝听此,嘴角一揚,問道︰「皇兄倒是有幾分好奇,那一伙反賊一直機敏果斷,之前派去的欽差,沒有一人能剿那叛黨的一個巢穴,皇弟是如何輕松,便將他們從內部全部瓦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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