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綿,煙霧繚繞,踏過門檻,韓啟璐一眼便看到一個身著淺紫色長裙的女子,舉著一把玉蘭花繪油紙傘,站在深紫淺藍的花海中,細細凝望的窈窕身姿。♀
如此清麗的身姿,在這雨簾下,出塵的似乎離他好遠,韓啟璐不由伸出手,發覺自己舉動,不由暗笑,向蘇紫陌走去。
蘇紫陌听到向自己靠近的腳步聲,轉過頭,只見皇上笑著向自己走來,似乎心情十分不錯,便微微一笑道︰「下著雨呢,皇上怎麼就這麼來了,仔細著涼。」
「提醒朕仔細著涼,你自己身子骨孱弱,又有孕在身,怎得不在屋中休息?」韓啟璐拉起蘇紫陌的小手,手心傳來一陣冰涼,眉頭不由皺起。
「不礙事的,前些日子這天兒實在太熱,整日呆在屋中,早已呆夠了,趁著這雨帶來的涼爽勁兒,才能好好透透氣。」說話間,蘇紫陌已被皇上拉著走進屋中。
文心急忙將煮好的熱茶端上兩杯,蘇紫陌捧著茶杯,不由渾身打了個寒戰,韓啟璐才舒展的眉頭再次皺起,不悅道︰「以後雨日莫要再出去!」
知道自己理虧,蘇紫陌只好點點頭,默默品茶。
「陌兒許久未與朕束發了。」喝下幾口茶,韓啟璐看著蘇紫陌精致的側臉,溫聲道。
蘇紫陌一頓,心中一驚明白,皇上是有心事在身,又飲下一口茶,蘇紫陌才淡淡道︰「臣妾早已手癢難耐,就等皇上送上門來。」
韓啟璐莞爾︰「陌兒也學會開玩笑了?」
「臣妾本就會。」輕聲說著,蘇紫陌已經將那沉香木梳拿了出來,只是並未動那隔層。
任皇上坐在妝台前,蘇紫陌解開皇上束起的發,沉香木梳的木齒從韓啟璐發根梳至發尾,動作輕重適中,讓韓啟璐不由放松下來。♀
手中動著,蘇紫陌卻思索著要如何對皇上開口,直到將皇上的發再次用金簪固定,束起,蘇紫陌才道︰「皇上,魏大人一家在流放途中遭遇不幸,想來蓮妃姐姐此時定是痛不欲生。」
韓啟璐閉了閉雙眼,聲音冷下幾分︰「陌兒是在催朕離開?」
「哪里,臣妾盼皇上還來不及。」蘇紫陌說著,拉起皇上的手,一下卻未能拉動,皺皺眉頭,蘇紫陌又拉了一把,皇上才緩緩起身,隨她一起走向軟榻,坐下時反手一拉,蘇紫陌便落入皇上懷中。
「臣妾是為皇上憂心。」靠在皇上懷中,沉默片刻,蘇紫陌才輕聲說道,可皇上只是拉著她的小手把玩,不曾回應,蘇紫陌又道︰「皇上仁慈,方不計魏家謀逆大罪,留了魏大人性命,可魏大人偏偏在途中遇難,若與有心人造謠生事,保不定外面會流傳出多少對皇上,對大祁江山不利的流言。」
半響,韓啟璐才道︰「朕已派人厚葬魏家人。」
「只要留有空子,便給了那些包藏禍心之心可鑽之處,皇上的仁慈不僅僅在君臣之間,還應在後宮中,多多照拂蓮妃一二,蓮妃姐姐的親人,除了皇上,可是再也沒有人了。」蘇紫陌輕聲說道,這個時候,蓮妃應當是心性最不穩的時候,如果皇上去了,她不一定會懂得抓住皇上心中柔軟之處,若過了這段日子,讓蓮妃成長起來,到時候她與皇後湊做一堆,定會對自己下手!她不願害人,但是更要保護住自己的安危。
韓啟璐拉過蘇紫陌,望向蘇紫陌的雙瞳,只見汪清澈含星,閃閃動人︰「陌兒總為她人著想,值嗎?」
值嗎?
蘇紫陌一愣,她常常在為旁人著想嗎?她是要復仇的,怎能總想著別人?不!她沒有,她只是為了自己在這個漆黑的泥潭中自保!
「皇上,臣妾從未為她人著想,臣妾想著的,只有自己的夫君和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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