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航看了眼一臉沮喪的男人,看他那反應,他知道,肯定是談崩了。舒愨鵡
本來事情並不大,只是個誤會或者說只是個設局,解釋一下也就過去了,他不明白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
取了一瓶伏特加過來,裴航抬手給他遞了杯過去,側身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怎麼,沒解釋清楚還是她不听你解釋?」
他大老遠的從總公司過來,無非就是為了過來跟她解釋的,現在這副樣子坐在這里,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是我沒解釋。」他微微嘆了口氣,倨傲的身影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即便是這樣隨性的姿勢,也還是難掩世家公子的優雅。
「為什麼,她不肯听你解釋麼?」以蘇*那性子,也就是使使性子耍耍小脾氣而已,真要是哄起來應該不難,不就是個小緋聞麼?怎麼這都解釋不清楚?
「不是,她給了我機會解釋,我放棄了。」那雙涼薄的琉璃眸子,深深刺傷了他的眼,一閉上眼都是她那一刻的疏離和冷漠。
所以,他很怕,怕自己的妥協和低頭,換來的是她的嘲笑和不屑,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能忍受得了?
「放棄了?老五,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乍一听到是他先放棄,裴航很是不解,似乎也無法理解,「解釋這種事你別跟我說你不會!」
「不是不會。」疲倦的聲音從喉嚨中嘶啞傳來,他仰頭一口灌進酒精濃度極高的伏特加,火辣辣的刺激在喉嚨里灼燒,「是我對著她那冷漠的臉,害怕自己的妥協換來的是她的不屑。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還做不到足夠的信任。」
「你傻的你!」乍一听到這無厘頭的理由,裴航就差沒一口酒直接噴到他臉上去,「你們兩個在一起這麼久,她是不是這種人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麼?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就算再怎麼鬧騰怎麼冷漠使性子,可是她心底還是希望你能跟她解釋的,解釋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有心要跟她解釋,你腦子被燒壞了?你自己慣出來的女人是江藝苑那種不擇手段心機深沉的,還是趙敏嘉那種極端自私*的你會不清楚嗎?她不過就那麼點小脾氣而已,從小到大人家蘇總捧在手心里的寶貝,有你想的那麼尖酸刻薄麼?我真要被你給氣死了,虧我還浪費一番口舌跟她說了一堆的大道理,簡直是吃飽了撐的!」
「……」原本低垂著眸沉默的男人,猛地抬起頭來,暗沉的眸光凜冽閃爍,隱隱帶著幾分顫意。
是啊,她就是那樣一個人,心思單純,再怎麼生氣鬧騰也不過是使使性子,氣過了也就算了,不記仇恰恰是她的優點,他怎麼把她給想得這樣復雜了?
這一刻,他突然恨死了自己,剛剛在會議室,他就該厚著臉皮解釋的,怎麼那一刻他就沒了勇氣了呢?
裴航這一番話,如醍醐灌頂,整個的把他給敲醒了,在片刻的怔忪過後,他猛地站起身來,扔下手里的杯子飛快的奪門而出。
「……」裴航看著茶幾上滑動了下,最終滑落到地板上的酒杯,輕嗤了聲。
真是兩個笨蛋!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踏進辦公室的時候,里頭早沒了人影。
恰好星雲星雨從助理室出來,他猛地抓住星雲的手臂,急急的問︰「她人呢?!」
星雲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撥開他的手,戲謔的問︰「總裁,您找誰?」
「乘乘,她人呢?!」知道自己撞上了冰山雲,凌御行深吸了口氣沉住氣問。
「我們老大剛剛已經下班了,自己先開車走了沒讓我們跟著,去了哪里,她沒說。」不清楚他們兩個在鬧騰什麼,星雲也不好過多說話。
「走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
「好,我知道了!」沒有找著人,他拿著手機一邊撥著號碼,一邊快步朝著電梯走去。
那個他爛熟于心的號碼,撥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電話那頭重復著機械的女聲,他失望的掛斷電話,猜測著她這個時候會去哪里。
蘇寶義這幾天去了外地,她應該不可能回家,如果回家也應該是回顧家或是回自己家……
已經錯過了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再錯過,恐怕以後有些
東西就再也找不回來。
上了車,他急急的把車子開往她住的地方,一路忐忑,也一路心慌。
他不是沒有看到,他放棄解釋的時候,她那失望的神情,如今細細想來,她听到自己那樣的答復,又該是怎樣的傷心難過?
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次收緊,他看著前方堵著的車子,煩躁的情緒一下子涌了出來。
焦躁的等待中,他一次又一次的撥著那個號碼,一次又一次的听著機械的聲音傳來,反復重復著同一個動作,從來不知道,原來時間也可以這樣漫長
開著車子從公司出來,千乘看著四周往後掠去的景物,車窗落了大半,深秋肅殺的風呼呼的灌了進來,身體上的冷怎麼都抵不過心底的冷。
時隔這麼多年,在經歷過葉崇熙的背叛之後,她沒想到,自己還能疼得這麼徹底。
苦笑了聲,她看了看四周,打轉方向盤往顧知集團駛去。
歐洲風尚要持續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她今天不管怎麼樣都得回顧家一趟,最起碼跟家里的二老總要有個通知,也恰好顧航宇打了電話過來說接她回家,自己提前下班過來,也省了他再跑一趟。
畢竟兩個地方,還真不順路。
看到她過來,顧航宇剛好結束會議,領著秘書從會議室出來,遠遠的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忙把手里的資料遞給身旁的秘書,抬腳朝她走了過去。
「丫頭,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我過去找你嗎?」走上前,裴航的話還沒說完,一眼便看到她不對勁的臉色,微微一愣,「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事!」回神過來,千乘抬起頭朝他牽強的笑了笑,「我等你下班了一起回家。」
「好,先到我辦公室吧!」看她臉色不對,顧航宇朝身後的秘書吩咐了聲,讓他泡杯女乃茶進來,推開門帶著她進了辦公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兄妹連心,她不高興,顧航宇也跟著緊張起來,又是試體溫又是噓寒問暖的,整得千乘有些哭笑不得。
「哥,我沒事,你別擔心!」怕他不信,千乘一臉認真的補充了一句︰「真沒事!就是有點累而已!」
顧航宇將信將疑的看著她,想起一早上看到的新聞,本來打了電話給凌御行,問清楚了緣由後並不打算干涉的,只是現在看到這丫頭這副模樣,想來是問題沒解決呢!
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微微擰眉,正要接電話的時候,千乘突然開口︰「誰的電話啊?!」
「凌御行。」顧航宇抬眸朝她看了眼,正準備接電話的時候,對面的丫頭急急的開口︰「別告訴他我在你這里,我現在不想看到他!」
「好……」顧航宇靜默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指月復滑過屏幕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凌御行略顯嘶啞的聲音,語氣里帶著幾分懇求︰「航宇,乘乘在你那兒嗎?」
顧航宇抬眸看了眼對面拼命地朝自己搖頭的丫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不是說去找我家丫頭解釋的麼?怎麼這會兒還問我要人?」
「我……」對于這個問題,凌御行突然有些疲于回答,似乎也不想多說,重復的問了句︰「我只問你人有沒有在你那兒?!」
「不在!我還打算找你要人呢!老五,你在外頭的那點事兒我不管,但是你要是傷著我家丫頭,我跟你沒完!」
不管他跟江藝苑的緋聞是真是假,又或者只是他故布疑陣,但是不可避免的,他的寶貝妹妹還是被他給傷著了,單是這一點,他就不能原諒!
「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解釋清楚……」沒有找著人,凌御行失望的掛了電話。
看著被掛斷的手機,顧航宇抬起頭來,心疼的看著對面受了委屈的丫頭,微微嘆了口氣,「報紙的事我已經看到了,他說會跟你解釋,怎麼,沒跟你說清楚嗎?」
千乘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壓下滿心的疼,「我也不是非要他解釋不可,只是他連解釋都不願意……」
一想到在會議室里他那不願意多說的樣子,她突然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她不顧一切的跟嚴子饒離婚,為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氣用盡全力去愛他,可是他卻連一個解釋都不願意給她!
既然不想解釋,那還找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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