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從容而有體貼的一句話,听著沒有絲毫攻擊力,可听在某些人耳朵里卻有些不是滋味了。舒愨鵡
尤其是江藝苑,看著蘇千乘臉上那假意體貼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一句好,看似為她著想,實則暗含警告,怎麼听怎麼的刺耳!
她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在這麼多人的場合里對凌御行亂來,他們已經結婚,她現在趕著送上門去當小三,別說凌御行不幫她,就算維護她,她也丟不起這個臉。
如今的江家還需要在a市立足,撕破臉皮對誰都沒好處,再者,蘇千乘現在是顧書記的女兒,她的所作所為上,多少也要為父親的前途著想。
小獅子繞著爪子的溫柔,像是灌了蜜糖的毒藥,听著沒有攻擊力,背後的深意卻值得深究。
凌御行輕笑了笑,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即便不怎麼願意跟江藝苑牽扯到一塊,他還是應了下來,今天他們是主角,做任何事都不能過分,待客之道上保持距離,才不易讓人抓著把柄。
只是解決了他的問題,讓他同意她跟葉崇熙單獨談話,他可沒這麼好的肚量,剛想說什麼,身旁的人兒已經轉過頭來,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別擔心,我有分寸。」
至少她可以肯定,葉崇熙不會拿她怎麼樣,而且她已經結婚,不管葉崇熙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改變她的初衷和決定,也許正是真正的心無所懼心無惦念,才可以如此坦然自在。
站在角落里,袁麟愷挑眉看了眼小陽台上站著的兩人,戲謔的勾了勾唇,視線不自覺的放在另一邊盆栽旁的葉崇熙和蘇千乘身上,涼薄的唇微微抿了起來。
面對自己的舊愛和情敵,蘇千乘倒是淡定,應付起來也從容溫柔,從剛剛入場到現在,他的視線大部分是落在她身上,對她的好奇多過對江藝苑的關注。
不可否認,凌御行的眼光極好,像她這樣一出場就能壓住全場的氣勢,並非普通女人可以做到,即便是在江藝苑身上,他都不曾看到過那種當家主母的氣勢,溫柔的時候像水,柔得讓人挽留不住,而冷硬起來又能像個利刃一般,極具殺傷力。那樣的從容,和凌御行身上的不動聲色相差無幾。
和她比起來,江藝苑的急功近利和偏激便是最大的致命傷,她對凌御行固執而盲目的追逐早已經蒙蔽了雙眼,讓她再也看不清自己的選擇。
他布了五年的棋局,如今因為多了一個蘇千乘的踏足,似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俊臉揚起淺淡而莫測高深的淺笑,昏暗的角落里,他隨手把手里的酒杯擱在窗台上,轉身從一側的通道走了出去。
因為之前傳出的各種緋聞,對于凌御行和江藝苑以及蘇千乘和葉崇熙的糾葛,八卦雜志寫得精彩,似乎都沒有親眼見得真實。
油走全場的賓客,不時朝著兩邊看了過去,左側正前方的小陽台上,凌御行和江藝苑保持著一丈的距離,疏離而淡漠,頎長的身影在吊燈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清冷,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落在江藝苑身後的走道上,看著走道口站著的兩人,心不在焉的听著。
「小五……」江藝苑猶豫的看著他漠然的神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其實剛剛她提出單獨談談,並不是真的有話要說,而是心里頭堵得難受,可當她看到蘇千乘那得意的神色的時候,滿心的不甘戰勝了理智,非要把他們拆開來,非要在這個時候也個蘇千乘添堵。
可是她自己也清楚,這一仗她沒打贏,最起碼蘇千乘佔了天時地利人和,她沒有贏的勝算,尤其是蘇千乘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所謂添堵也只是給自己添堵。
「我還是沒辦法祝福你們!因為我真的放不下,即便你結了婚……」她愛他,在這一點上怎麼都無法改變,否則袁麟愷那般好,她何不選擇他,非要固執的堅持著自己的堅持。
「我今天舉辦訂婚宴,並不是為了要得到你的祝福。如果你所謂的有話跟我說就是為了說這些,那你可以不用多說了。我已經結了婚,我就會對我太太和家庭負責,不會離婚,也不會選擇別的女人,更不會背叛她。」
「她就這麼值得你這樣?」不甘的質問,隨著語氣的拔尖而變得尖銳。
「值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和肯定。
似乎不想多說,他緩緩轉身,抬眸朝對面走道
的身影看了眼,轉身往顧航宇走了過去,留給身後的女人一貫清冷倨傲的身影。
他的一句值得,讓江藝苑突然覺得眼眶一熱,一股子酸澀涌了上來。
走道門口,千乘攏了攏身上的皮草,因為靠窗,細微的冷意打在手臂上,讓她覺得有些冷。
葉崇熙看著面前溫婉嬌柔的女子,莫名得覺得有些心疼,有些難過。
這個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第一次嫁的人不是他,第二次也不是他,仿佛是有緣無分,可他卻固執得不願意放手。
低頭,他從西裝口袋里拿了個黑色的絲絨盒子遞給她,深邃的眸光溫柔閃爍,「小乖,我把它找到了。當是給你的訂婚禮物。這麼多年,我所堅持的事情,從未改變,所以,我也不會放棄。」
接過盒子,千乘打開淡淡看了眼,在看到那只當初被她扔了的對戒的時候,水眸微微一凜,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視線從他手上的另一只對戒上掠過,秀眉輕蹙,看向他的神情帶著幾分戲謔和自嘲,「葉崇熙,時至今日,你做這些還有意義麼?」
這是當初他用自己設計的第一幅建築圖換來的設計費給她買的生日禮物,那個時候還騙她只有一個,等幫她戴上的時候才告訴她是情侶對戒,偷偷模模給她驚喜的樣子,跟個孩子似地。
直到後來她抓殲在*,磨破了手都要他生硬套在指間的對戒除下來,當著他的面從窗子扔了出去,連同一起扔出去的還有他和她之間不再單純的愛情。
那一年,她扔掉的東西很多,有些扔掉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而如今,他卻拿著被她扔掉的東西回來,這算什麼?
有些東西,並不是他想挽回,就可以挽回的!
「對我來說,你是我所有存在的意義。」他抬手模了模指上那只被他模過千萬遍的情侶對戒,貼著指月復的那一面,有著他和她的名。
這一次,他是帶著奪回一切的心回來,五年的隱忍和妥協,如今他不會再為了任何人有所退讓。
「可對我來說,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現在是凌御行的妻子,葉崇熙,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嗎?」她不明白他這樣的堅持有什麼意義,只是覺得有些無語有些頭疼。
「我沒有自欺欺人,只是不甘心也不願意就這樣放開你……」他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為了家族而妥協放開了她的手。
「你不願意不甘心,也得接受我已經嫁給別人的事實。」實在不想跟他在這種問題上爭執,她微微嘆了口氣,咬著唇不再開口。
葉崇熙靜默的看了她片刻,淡淡一笑,仿佛絲毫沒有把她說的話听進去,看著她的眼神依舊溫柔,「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我說過的話不會變。」
不等她回應,他轉身朝著正門口走去,挺直的身影帶著一股無人能阻擋的孤勇。
千乘頭疼的揉了揉額頭,低頭看了眼手里的盒子,戲謔的冷笑了聲,剛抬頭便看到凌御行朝自己走了過來,上一刻的煩躁漸漸被期待的喜悅掩蓋過去。
走上前,凌御行牽過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由得擰起眉,「手怎麼這麼涼,這里冷,我們回去吧?」
「回家麼?」她挑眉看著他,嬌俏的臉上漾著細膩的溫柔。
「嗯。」牽著她的手,他帶著她從走道出來,把滿堂的喧囂熱鬧置之身後。
「我們兩個是主角啊,就這麼跑了不太好吧?」拽著裙擺,她跟著他的腳步,走在花園小道上,頭頂墨黑的蒼穹里滿天繁星。
「沒關系,反正還有顧航宇和聶庭垣他們在,讓他們都去巴結他們倆好了!我們樂得清靜。」找著了車子,他體貼的替她打開車門,待她上了車,他才坐入駕駛座。
剛坐定,副駕駛座的人便遞了個絲絨盒子給他,笑得一臉狡黠,「吶,凌先生,葉崇熙給你的!」
「什麼?」拿過盒子,凌御行打開看了眼,是個款式很老舊的戒指,比男款戒指稍微縴細一些,沒有任何珠寶點綴,簡簡單單的一個鉑金圈,樸實無華。
許是有些年頭了,戒指看著黯淡無光不像是新的,他取出看了眼,借著車里的燈光看到了戒指內圈里刻著的英文字母,拼湊起來是葉崇熙和蘇千乘的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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