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班時間的時候,林澈抱著個箱子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看著辦公桌後正忙碌的身影,頓住腳步,「總裁,您定制的相框和印刷出來的照片都已經到了。」
「好,我知道了!」抬起頭,凌御行看了眼他手里的箱子,示意他擱在一邊,在文件上簽好名字後這才站起身來看向辦公桌上的箱子。
林澈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解的看著箱子里特地定制的相框和印刷出來的照片,「總裁,現在影樓那邊好像有定制的烤瓷相框,不用印刷照片也不用特地定制相框這麼麻煩的。」
「我知道,家里有個夏和和送給乘乘的相框就是烤瓷的,很精致也很漂亮,不過我不喜歡,這些相框和照片是拿來送給長輩的,意義不一樣。影樓烤瓷的那些太過現代化的東西,已經缺少了傳統相框的意義了,不然我也不用花那麼多的時間特地找人定制這些木質的相框。」
輕笑了聲,他拿出箱子里的相框和印刷好的婚紗照和幾張平常生活拍的照片,「顧家和蘇家家里都有一片照片牆,上面掛滿了一家人的照片,每次看到那些照片乘乘總是很開心,顧家家里乘乘的照片不多,趁著這次婚紗照拍好了,我把照片一起送過去。」
總有一些東西需要時間去彌補,他身為女婿,只能極盡可能的把遺憾減到最低。
「是!」明白過來他的用意,林澈沒再多說什麼,抬手看了看時間,提醒他今天的行程,「總裁您讓屬下提醒,晚上回陸市那邊吃飯。」
「好,我知道了,忙完了你就下班吧!」頓了頓,他突然想起正事,忙抬起頭來,「卓風那邊催催他,還有讓他這段時間給我讓人盯死袁麟愷和葉崇熙。」
「好的!」林澈點點頭,心里也清楚最近是危險期,不管在什麼事情上都要比以往更加謹慎小心。
把一張張照片親手寫上日期後,凌御行這才把照片放進相框里,掐著時間提前下班去GM接凌太太去陸家吃飯。
陸夫人一早接到凌御行的電話知道他會來家里吃飯,準備了一桌子的菜等著兩人過來。
坐進車里千乘一眼就瞥見後座上放著的箱子,傾過身把箱子拿了過來,看了眼里頭的相框,不解的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你怎麼把照片都印刷出來了?這幾張不是已經掛在家里的牆上了嗎?」
「這些是給岳父岳母送過去的,家里的長輩們都會收集親人的照片,回頭也要給外公送幾張過去,照片這種東西不管是什麼年代,都有著共同的意義。」
「什麼意義?」千乘偏著頭,等著他的見解。
其實從小到大蘇老爹給她拍了很多照片,家里的相冊單是她自己的就有好幾本,這也成了顧夫人唯一能了解到關于她過去的訊息。
所以照片對于她來說,同樣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紀念和回憶。」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著淺淡的笑容,「外婆前些年去世了,外公這麼多年都是拿著外婆的照片,帶著他們之間的回憶度過這漫長而孤獨的日子的,那樣一個人的生命旅途的跋涉,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那我們以後常常回去陪陪外公吧!」陸老爺子性子倔強,一把年紀了還自己一個人住在大院里,只是讓晚輩們一個星期回去看他一次,既孤獨又樂觀。
「好,只要有空我們就回去多陪陪他老人家。」
年後回來探望長輩是凌家的傳統,千乘看著凌御行提著幾盒茗茶,擰著眉轉過頭沒好氣的抱怨︰「為什麼不跟我說這是你們家的傳統禮節,我這空手來多不好啊!」
「夫人,咱們倆還需要分彼此嗎?我的還不就是你的?」凌御行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實在無力戳破她蹩腳的用詞,「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我們家有這個禮節,身為凌太太,以後的每一年年後你都得陪我去走親戚看望長輩。」
「哦,知道了!以後每年年後我都會提前把這些禮物都準備好,免得你那麼忙還要親自折騰。」
「為夫雖然忙,可我的秘書辦事還是很有效率的。」摟過他,他輕笑著帶著他踏進屋里。
吃過飯,凌御行被陸盛叫到了書房談話,千乘則坐在客廳里陪陸夫人聊天挑選照片,不可避免的又繞到了孩子的話題上來,千乘不擅撒謊,回答得很是尷尬。
不過也因為凌夫人請了個阿姨來照顧他們,這個借口理所當然的被拿來當成調養身體的擋箭牌,知道他們正在準備,陸夫人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提醒她要注意的細節和飲食。
書房里,凌御行靜坐在靠窗邊的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杯剛剛凌太太送上來的花茶,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充滿書香的空氣中。
從辦公桌上拿了份文件過來,陸盛把文件遞給他,轉身坐入一旁的搖椅,「這段時間你們凌氏可以說在業內出盡風頭,可也招來不少麻煩。你們年輕一輩的商界三大家,怎麼小打小鬧的在老一輩眼里,都只是兒戲。凌氏扎根A市不過五年時間,勢頭正勁,可是終歸根基沒有其他兩大家族穩固。」
「我知道,從我在A市創業開始,我就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缺點,所以在根基上我轉向了財力和人脈,他們有家族後盾,我有利益鏈上的人脈關系。雖然說不上比他們穩固,但最起碼在能用的時候還是能利用得上。」
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坐上商界三大家的頭把交椅,並不是他天資聰穎,而是他比誰都小心謹慎,擅用手段和利用人心。
在這個圈子里油走,沒有一點手段早就被那群人吃得尸骨無存。
「舅舅我從來不懷疑你的能力,但我也還是希望你能小心謹慎,不要低估了你的對手。嚴家和葉家對你來說雖然不在話下,可你也不能大意,真正躲在後頭的黃雀,是這幾年在你的光芒里隱退的那些老家伙,他們看似退出了大眾的視線,可依舊掌控著A市的經濟命脈,正等著你們三大家鬧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
听出了他的提醒,凌御行微微擰眉,某個念頭從腦海閃過,暗眸漸漸沉了下來,俊臉上的神色愈發沉冷,「舅舅,您指的是那四大家族吧?!」
他能一下子便听出他的提醒,陸盛微微有些訝異,「怎麼,你已經注意到他們了?」
原本以為他一心對付葉家和嚴家對于其他人的潛在威脅毫無防備呢,沒想到他縝密的心思倒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了。
「切確的說,是注意到了另一個人的動機。最近我的死對頭袁麟愷大老遠的從北京過來,江家這麼多年除了我在背後扶持之外,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得于袁麟愷在背後出謀劃策,袁家在京城的影響力不低,江家背靠大樹好乘涼,這麼多年為袁麟愷在A市培養了不少的人脈。而其中我調查出來的就有關于四大家族的成員。舅舅您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這事來了。袁麟愷恐怕是早就想著利用這層關系來對付我吧!」
戲謔的冷笑了聲,他緩緩握緊了手里的玻璃杯,灼熱的熱度透過掌心穿透進來,他偏頭看向漆黑的窗外,俊臉上的神色冷凝而沉郁,眸底寒光一閃而過,落下清冷的陰霾。
不可否認,袁麟愷這一招確實算計得太過狠毒,如果不是今天舅舅提醒,他恐怕不會注意到四大家族對自己的威脅,自己之前所有的自信恐怕也是有些盲目了,那些老家伙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威脅。
樂見其成的看著他們內斗,坐收漁翁之利,而袁麟愷在這層關系里,充當著利用和挑撥的角色,利用那些老家伙的貪婪來對付他,同時挑撥他和三大家族之間的關系,從而全面引發他和另外兩家的矛盾,再等四大家族背後給他一記重創,到時候他月復背受敵,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這局棋,他布局謀劃了那麼多年,從江藝苑當年的意外到他內疚來到A市就開始了,而他一步步踏進他的布局里而不自知,想想都覺得諷刺!
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了解他所有的軟肋和弱點,利用了他身邊所有的資源來對付他,他當真是小瞧了他的能耐了!
「既然你自己已經有所提防,那就多留個心眼,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干涉,那幾個老家伙也不可小覷,你自己謹慎小心。年後全國的會議,舅舅恐怕會很忙,你們集團內部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好,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旅游城的競標,除了要考核集團企業的財力和能力之外,也看中集團聲譽和品質,越是到了關鍵時候越是疏忽不得。」
「嗯,我明白!雖說敵不動我不動是最好的謀略,可在我看來,他動了我才能反被動為主動佔據先機。這事我心里有數,舅舅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小心點總歸沒錯。」微微點頭,陸盛也沒再多說什麼,他一向是個謹慎的孩子,做事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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