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霆山參加霆珂仙子招親會的神仙以及各仙門弟子,總共沒有上千也有七八百,翌日辰時至未時招親會持續進行中,讓人訝異的是一年前戰到最後的四人今年竟無一人出席,熄魄和蒙蘗一個是鬼一個是魔,未出現在今年的招親會上是意料之中,但懿三王子和苒葫仙君的未出現不禁惹來眾人八卦。
去年懿三王子懿瑄率兵與侵佔沙傷島的幽冥魅司命大戰一場,此戰持續數月,雖然最後以懿擊退幽冥怨鬼告終,但有小道消息傳出,懿瑄自那戰之後忽然失蹤,他手下數百萬兵將也在不久後全部歸于懿大將軍懿琨部下。
然而這幾個月懿除了將結界封鎖的更嚴之外,也未見有任何大動靜,有時也讓人覺得整個神龍族突然變得異常平靜,世人對于懿瑄失蹤的消息一直將信將疑,如今在霆山未見懿瑄出現,有些人對他失蹤之事更是信了幾分。
至于苒葫仙君為何未來,眾人只道是這仙君本就性子反復無常,指不定現在又找別家仙子去了。
綠央侯邀請仙友助陣,一方面是有意拉攏一些法力強的神仙,眾神之間的暗斗他多少有所耳聞,將來他上天受封神職,若有這些仙友協助自然再好不過。另一方面他知道六界覬覦寶物浮華鼎的數不勝數,有這些仙友前來助陣,為他免去不少擔憂。
霆山內的雪羽山上,前來參會的眾仙聚在一團激戰,從山腳望去,只有刀光劍影,仙氣障勢橫飛,實難辨出是誰奪取了誰的法器、誰收了誰的氣勢。
雪羽山下,藥仙夢見身後的小書童站累了腳,允他回屋休息。
拂夕回到屋里,變回真實模樣,再施展鈺璃腕,靈體頓時隱去。她遁出屋子,潛入瀑布,果不其然,蓬萊仙君早已元神出竅,在此候她。
拂夕有鈺璃腕在手,只要不動法不暴露靈氣,蓬萊仙君便暫時感應不到她的存在。拂夕在蓬萊仙君面前來回走動,一會兒比出踢踹的動作,一會兒對她做鬼臉,一會兒又在她面前手舞足蹈跳起舞來……
來啊來啊,不是很想捉我嗎,哈哈哈哈……
揮舞的手腳在半空止住,一道詭異的風猛地掃過,拂夕眉心一擰,和蓬萊仙君同時警覺起來。
來人速度極快,在拂夕和蓬萊仙君察覺到時人已深入洞穴。勀湓被此人驚醒,長嚎一聲,四肢長出如鋼鐵般堅硬的爪子就向來人攻擊。
來人奪寶心切,未太留意靈獸勀湓的攻勢。作為殺傷力排行第三的靈獸,待那人反應過來之時,勀湓鋼鐵般的爪子已在他身上留下長長的劃痕。
此時,蓬萊仙君已至,感應到他身上極強的邪氣,竟是只怨鬼。
雖不是她要捉的盜仙,但這人來此意圖明確,蓬萊仙君不待多想便與此人對打起來。
面對勀湓和蓬萊仙君的兩面夾擊,來人顯然略有吃力。
拂夕飛身向前,施展鳳翔術,替那人接下蓬萊仙君的招式。
蓬萊仙君心下一樂,盜仙終于來了!抱著勢必要拿下盜仙的意念,蓬萊仙君使出的法術一招強過一招,招招勢狠,然而蓬萊仙君又驚覺,才兩年余,這盜仙的道行竟比之前增長不少,。
與蓬萊仙君過招後,拂夕不禁慶幸事先服了夢怪人的土靈丹,因為土靈丹的作用,蓬萊仙君的仙合斂翟術攻擊到她身上時法力都會減輕不少。
拂夕對蓬萊仙君,奪寶人對靈獸勀湓,兩邊暫時都打了個平手。
奪寶人面對凶狠的靈獸,不屑地勾起一邊嘴角,正欲起身要去打它個狗啃泥,手猛地被人拽住,靈體也在被那手接觸時驀地隱去。
他被那手拽著飛出洞穴,隨即傳來女子急切的聲音,「就算打贏勀湓你一時半會兒也闖不進結界,何況還有蓬萊仙居在。想必現在已經驚動了綠央侯,你覺得你有把握從那群神仙手中逃走麼?」
「盜仙?」怎料在此情急下他突然饒有興趣地道這麼一句。
「嗯。」拂夕毫無感情地回一聲。
「不如讓我見見你的模樣,想必一定是個美人。」
「呵。」拂夕冷笑,「沒有你美。」
「你的聲音讓我覺得我應該認識你。」
拂夕一怔,雙手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道︰「影安,你都記起來了?」
熄魄也一怔,忽而邪魅狷狂地笑起來,「原來是你,空拂。」
抽了抽嘴角,拂夕丟開他的手,冷道︰「自求多福!」
已經飛遠的拂夕突然又返了回來,對他道了句︰「如果是我,既然盜不走浮華鼎,就會選擇在霆山中綠央侯最重視的東西。」說罷一溜煙又消失了。
綠央侯最重視的東西,熄魄雙眼微微眯起。
拂夕于一僻靜院宅飛落,這座院宅花色素白,裝飾清簡,院宅的主人就是此次招親會的主角霆珂仙子,雪羽山眾仙激戰,這邊霆珂仙子卻好似局外人般在這修剪花草。
「仙子,听說這次來了很多神仙,你怎麼不去看看呢?」綠央妁身後十二三歲的丫頭道。
「沒什麼可看的。」這句被她說得清清淡淡,仿若雪羽山那邊的事與她無絲毫關系。
「听說藥仙也來了。」
綠央妁的手滯了滯,隨即又繼續打理花草,「他只是來觀戰罷了。」
「去看看也好啊,藥仙難得一見,上次曉哩說她在大殿見了藥仙一面我都好羨慕哦。」丫頭像個懷春少女般羞紅了臉。
「你想看就去看吧。」
「可是,掌門說了……」
「去看吧。」
「謝謝仙子。」說罷丫頭小鹿亂竄似的跑了。
隱著靈體的拂夕站在霆珂仙子身後,用手杵著下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看這霆珂仙子听到藥仙二字時的細微神情,她與夢怪人分明有點什麼。
夢怪人啊夢怪人,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就不要到處禍害人嘛。
拂夕幻出從天冥鬼界盜來的法寶乾坤袋,這玩意兒不是夢怪人道出玄機,她還一直不知道該怎麼使用。
拂夕舉起乾坤袋,對著霆珂仙子念訣,霆珂仙子立即被乾坤袋吸入進去。
「不好意思了仙子,暫時要委屈你一下。」拂夕收好乾坤袋,然後顯出人形,服下砷丹,變成霆珂仙子的模樣。
不多時,熄魄于宅院遁出。
拂夕正把玩著剪刀卡擦卡擦,突然只听身後有人喚道︰「霆珂仙子。」
她垂眸帶羞,婉約回頭,看見來人時驚叫一聲扔出剪刀,隨即嚇暈在地。
這一系列表情動作極其做作浮夸,熄魄看在眼里只道是果然這仙子腦子有問題,綠央侯才急著把她嫁出去。
變身綠央妁的拂夕被熄魄抗走,走前熄魄還放了幾只怨鬼出來,把霆珂仙子的院宅攪得一片狼藉。
綠央侯領著一群神仙趕至而來,在路上遇到正與一群怨鬼糾纏的蓬萊仙君,蓬萊仙君臉色泛紫,靈氣虛弱,藥仙夢只是站著那兒一瞧,便知她中了暗誨楹毒術。
尾隨綠央侯一同跟來的神仙紛紛上前幫忙消滅怨鬼,只有藥仙夢無關緊要地站在一旁,盯著蓬萊仙君平平道︰「仙君再這般打下去,讓毒性傷了元氣,就算我師父來了,仙君也必然要折損千年修為。」
蓬萊仙君一听,怔了怔,立即收手,一雙美目瞪過去。
「肝火越旺毒性越強,蓬萊仙君怎這般不愛惜自己身子。」藥仙夢平平道。
有鮮血從蓬萊仙君嘴角溢出,消滅完怨鬼的神仙停下手後看見這幕,其中有幾位仗義的站出來替蓬萊仙君向藥仙夢請求幫助。
藥仙夢走近蓬萊仙君,尚未開口就听得蓬萊仙君冷道︰「岫緹蓮已經被盜走了,我這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給你的東西,至于我的毒也用不著藥仙費心。」
藥仙夢面色淡漠,只道︰「我有說要救你了麼?暗誨楹毒術雖然腐蝕精元的能力很強,但只要平心打坐,不動欲念,時間過去便能消散。這段時日你也別想著捉拿盜仙,否則毒性加強,就真要找我求救了。」
語罷一對黑色柔亮的羽翼從天劃過,藥仙夢乘上黑剎離去。
眾人在那一人一鳥的背影中看得痴了,回過神後的綠央侯立即沖進瀑布後的洞穴,知道浮華鼎未被盜走才安下心來,然後很快另一個噩耗傳來,他的寶貝女兒霆珂仙子被幽冥鬼界的人擄走了。
幽冥鬼界尸骨遍地,瘴氣彌漫,極其陰寒。在這里只容兩種花盛開,一種名曰濯愛,花色如血,嬌艷欲滴;一種名曰嗜恨,花色如墨,暗黑神秘。濯愛開在血河中,嗜恨長在腐肉上。
幽冥鬼冥的位置並不神秘,也不難闖,但若要突破重重結界和瘴氣,深入主巢,卻是天神也難辦到。
幽冥鬼王手中有排行第四的法寶杖,原本拂夕並未想要這麼快打杖的主意,可是夢怪人的想法實在吸引人,她才決定冒險一試。
拂夕被熄魄帶入一座宮殿,宮殿巍峨華麗,卻格外清冷死寂。
一進宮殿,兩名面無血色的鬼婢立即飄來迎接。
按照熄魄的指令,兩鬼婢將化身成霆珂仙子的拂夕帶進一間屋子,屋子寬敞,裝飾華美,牆壁和金柱瓖嵌著大小不一的暗色寶石,梁上懸著許多紅色輕紗,將整間屋子襯出幾分詭異的曖昧。
這哪像階下囚該呆的地方。拂夕在足夠容下四人的軟床上躺下,默默道,這明明是貴賓的待遇,幽冥鬼界的人倒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寬厚。
「霆珂仙子倒很隨意。」熄魄突然在拂夕身邊顯出形,拂夕一驚,立即從床上跳起來。
「這張床很多仙子睡過,你卻是最主動的那個。」
言下之意不就是說她是最不矜持最不要臉的那個?拂夕撇撇嘴。
眨眼間,熄魄已與拂夕面對而立,他湊近她,妖冶的臉就快埋進她的頸窩。
此刻是霆珂仙子綠央妁的模樣,若動法,容易讓他對她的身份起疑。只見拂夕跳下床,撩開層層紅紗,正欲走出屋子,一股強風猛地刮來,又將她卷來床上。
「哪有不睡一覺就走的道理?」熄魄壓在拂夕身上,兩顆尖銳的獠牙已在嘴里長出,拂夕意識到不妙,顧不得身份的問題,準備施法從他身下離開,然而熄魄知道綠央妁畢竟是仙子,多少有道行,在禁錮住身下的人時就已容不得她有機會反抗。
兩顆獠牙瞬間咬進拂夕白皙的頸窩。一簾紅紗從梁上緩緩墜下,正好掩住了唇與膚之間的曖昧。
「這味道……」埋在頸窩的頭倏地抬起來,一雙狹長的鳳眼直直盯著身下的人。
忍無可忍!拂夕一掌擊開壓在身上的熄魄,一溜煙就在屋內消失。
然而沒有白的拂夕卻不敵熄魄的速度,何況這是在幽冥鬼界熄魄的宮殿里,幾個回廊下來一直在亂清方向和位置的拂夕被熄魄堵了個正著。
拂夕被熄魄狠狠摔進一個黑牢。說這里是牢也不算準確,因為這里根本沒有牢門,只有熄魄設下的結界和幾只極其丑陋礙眼的怨鬼。
「說,綠央妁在哪?」拂夕看不見熄魄,只听得他冷冷道。
「不就是我。」拂夕在地上坐下,不緊不慢道。
「我說空拂,你到底玩著什麼花招?」在拂夕面前遁出人形,熄魄湊近她的臉,陰邪地笑著,「雖然我不會殺你,但我有的是折磨人的招數,你是想試試?」
拂夕瞬間轉移三米外,「第一,就算我不是霆珂仙子,綠央侯為救女兒,你要的浮華鼎也會即日送來。第二,空拂是誰,我不認識。我只有一個名字,拂夕。第三,我對你從無惡意。」
「拂熄?」
「嗯。」
「這名字……」
「怎麼?有印象?」拂夕試探著問。
熄魄邪氣一笑,「當然。」
拂夕提了提神。
「拂熄——」
熄魄一喚,一只身形瘦弱,毛發稀少,有腳亦有翅的淺黃色靈獸飛了過來。它在熄魄身旁撲扇著翅膀,那孱弱的體格和平凡的外表讓它看上去與妖冶的熄魄極不相稱。
熄魄伸出手,拂熄變小身形,穩穩落在他的臂彎上。
「這是我的坐騎拂熄,熄自然是我的熄。」
他說的拂熄就是指它!還以為他真想起了什麼。拂夕頓時感覺又被潑了次冷水。
熄魄又道︰「別說我沒提醒你,拂熄唯一的本事就是追蹤,你再怎麼逃也逃不過它的鼻子。」
「哈,原來你的坐騎有著犬類的能力。」
拂熄臉色暗了又暗,熄魄卻一直在詭異地笑,陰寒的雙目幾乎將看進了拂夕骨頭里。
拂夕走到熄魄面前,用手指挑弄一副楚楚可憐樣兒的拂熄,道︰「在浮華鼎送來之前就算你放我走我也不走,我得留著好好想想,該怎麼幫我的朋友影安恢復記憶。」
熄魄不屑地笑笑,然後帶著拂熄一同消失。
綠央侯這一生就綠央妁一個女兒。
在他得道成仙沒多久,與一凡間女子相戀,之後凡女為他生下綠央妁,然而好景不長,凡女在生下綠央半年後去世,為了不讓女兒步妻子後塵,綠央侯把綠央妁留在身邊,時刻督促她修行。
一直跟在綠央侯身邊的綠央妁,心境純然,天分頗高。那天本是在眾仙中給女兒招親的日子,怎料有人竊浮華鼎不成,卻把主意打在了綠央妁身上。
能把綠央妁從霆山帶走,來者必是幽冥鬼界的厲害角色,除了幽冥鬼王就是他座下的四大司命,世人皆知,幽冥鬼界的四大司命皆心狠手辣,不是善茬。
魑司命是現今跟在幽冥鬼王身邊時間最長的怨鬼,幾乎是幽冥鬼王最信賴的手下。在幽冥鬼界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的魑司命,行事作風甚是神秘,然而此人每次出沒,都至少有一處血流成河,
魅司命是四大司命中唯一的女人。數百年里幽冥鬼界內部發生過幾件大事,其中有前任魎司命的死亡和熄魄的上任,還有幽冥鬼王為新寵雲雎廢除前一任魅司命,並提拔雲雎為新一任魅司命,這事發生在熄魄受任之後。新一任魅司命雖然修為不深,但心機和手段比前任魅司命更勝出不少。她的蠱術尤為厲害,凡心有欲念者皆逃不過她的蠱心邪冥術。
魍司命陰陽合體,修煉術法極其陰邪,四人中屬他殺過的神仙最多。魍司命脾性殘暴乖戾,又極愛幼童,他的手下每日都要出去尋覓相貌優良的孩童,將其帶回來供他玩弄。
魎司命掌握各種陰邪毒術,常常對手百丈之內會先中他的毒,到接近他時人已毒發,然而更讓人畏懼的還是他那越來越高強又讓人辨不出門路的法術。魎司命擁有一副比女人更妖嬈的好皮囊,這副皮囊不知誘惑過多少妖魔鬼怪,無論男女最後不過一個下場,被他吸走所有精元,形魂俱散。
綠央妁不論落在這四人誰手里都是岌岌可危。
幽冥鬼界要綠央侯拿浮華鼎與綠央妁交換,然而未待綠央侯做出決定,冷言蜚語已經傳起來,有人說綠央侯為一己之私不顧天下安危,根本不配資格上天受封神職,更有人把他與凡女相戀的往事拿出來造謠,說他的存在就是玷污了神仙的身份。
綠央侯一時深陷兩難境地。
另一邊熄魄來找拂夕,再次問到綠央妁的下落,拂夕仍舊守口如瓶,什麼也沒說。
若兩人打起來,誰勝誰負這個問題拂夕真沒想過,按理說他身上有他母親城渃一生修為,靈力必然很強。而她有神珠和法寶,法力也不弱,應該,至少不會輸得,很慘……
拂夕估模著,熄魄忽然走近她,盯了她半晌道︰「怎麼一出來就干起偷雞模狗的事?」
想了想,拂夕道︰「你是說我偷法寶的事?」
「能同時隱去身形和靈氣,想必法寶鈺璃腕也在你手上吧。」
「嗯。」拂夕不做掩飾答道。
以為他會糾結著法寶的事問下去,熄魄卻勾了勾嘴角道︰「鎮魔塔那鬼地方如何?」
在鎮魔塔內的日子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拂夕搖頭道︰「哪天你進去就知道了。」
凌厲的鳳眼盯她半晌,熄魄忽而道︰「你從那地方出來後好像變了些。」
「是嗎?」拂夕幻出個鏡子左右照了照。
她的模樣興許因為修為增進的原因變得更加清麗一些,但整體也沒多大變化。
熄魄只是覺得現在每每望著她時,那雙眉目間的東西與百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相比,分明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拂夕對著鏡子笑道︰「小也這麼說過,看來我是又長漂亮了。」
熄魄冷笑著白她一眼,又道︰「小是誰?」
「朋友。」
「男的?」
「嗯。」
「那時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拂夕撇撇嘴,話鋒一轉道,「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不用弄得好像你在關心我似的。」
熄魄笑了笑,湊近她,一臉魅惑道︰「關心關心老朋友是應該的。」
拂夕盯他許久,眼神復雜。
熄魄驀地伸手掐住她的下頜,道︰「怎麼?我又讓你想起影安了?」
拂夕拍開他的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不就是想從我這得到那些東西?好啊,如果有天你以影安的身份來找我要,我也許會考慮和你分享。」
熄魄盯著拂夕,一雙暗綠瞳孔從玩味到平靜,最後逐漸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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