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魔仙傳 第二十五回

作者 ︰ 飲澀

引洞之上有仙魔兩道術勢相互對抗,方圓百里皆受其害,無數冰晶粉碎落下,拂夕施展冰靈咒,掉下的冰塊于空中靜止。♀

原本舊疾快要褪盡,半路卻殺出了程咬金,現在又要動法對敵,使得恢復的靈體又有加重的趨勢。面具人幻出青絕劍,使出狠招劈了下去。

此刻魔氣顯然佔了上風,再打下去必然兩敗俱傷,拂夕飛身于二人間,替白衣長衫人接下這招強勢魔術。

白衣長衫人正要繼續攻擊面具人,拂夕立即消去鈺璃腕的法力,在二人間顯形。

「小拂!」白衣長衫人在拂夕回頭後驚道。

「空拾師兄……」拂夕側了側頭,有意避開空拾的目光,「空拾,這人由我帶來,並無惡意,現在我就將他帶出去,還望你不要阻攔。」

數百年不見,再見,她卻改口去了師兄二字,空拾心下頓時比這引洞的寒池更冷,一些話到了嘴上,全部被他咽了下去。

拂夕轉移至蒙蘗面前,道︰「既然他不傷你,你也不準傷他,你的病也恢復差不多,隨我出去。」

「小拂……」身後傳來空拾的呼喚。

不敢望他,拂夕喚來白,帶上蒙蘗一同離去。

她身上背負著塢崍山眾多弟子的血債,怎還有臉做他的師妹。

對不起,師兄。

白將二人帶到魔界入口,拂夕道︰「蒙蘗,此事就當還你千脂膏的情,從此我兩就真的互不相欠了,後會無期。」說罷準備進入魔界。

「青絕劍可有傷到你?」蒙蘗沉聲道。

「你收勢及時,小傷無關緊要。」

「你為何還要去魔界?」

「找人。」再不多說,拂夕遁跡而去。

這樣尋一個人,才知道魔界何其大,三日下來,藥仙夢就好似在魔界泥牛入海,杳無音訊。難不成真那麼不濟,被魔怪消化了?還是說他已回到了爛樹樓?可是小那兒也沒傳來任何消息。

越找越著急,一想到驊老君因為愛徒被自己間接所害,來找自己舊賬新仇一起算的景況,拂夕就特麼抓狂。

用力踢了快石頭,吼道︰「夢怪人,你到底在哪?是死是活說一聲啊——」

這一吼叫驚醒了在一旁草叢中熟睡的魔怪,魔怪對于打擾它美夢的家伙似乎很不爽,只見它憤怒地沖出草叢,如餓狼撲食般襲擊拂夕。

拂夕正欲出手對抗,一刺眼寒芒閃過,魔怪在眼前瞬間煙消雲散。

待看清來人,拂夕激動地跑過去,不敢相信地抓住他的衣領,喜不自勝的臉上又頓時變得怒不可遏,「夢怪人!你終于肯現身了麼!」

「啊哈,這不該是我的話?」扒開拂夕一根根手指,繼續道,「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就算不懂知恩圖報,也不該這麼凶。」

拂夕放下手,悶聲道︰「哼,也不知道你來魔界是不是另有目的。」想起什麼,拂夕又抓起夢怪人的衣領,「我的客棧是不是你燒的?」

「是你運氣不佳,那隕石千年一次,正好遇上你了。」

「哈,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信?」

「怎敢指望你信我。」

「哼。」拂夕放下手,飛走。

藥仙夢乘著黑剎很快追上,「我的宜夢小築被幽冥鬼界的人盯上了。」

拂夕斜睨他,等著他繼續把話說完。♀

「以後我可能要帶著我的小書童同你一起逃命。」

「逃命?」拂夕不屑地撇撇嘴。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藥仙已是幽冥鬼界通緝簿上排行第二的人物。」

「哦。」拂夕似漫不經心地應一聲,心下卻幸災樂禍地偷著樂。

「排在藥仙頭上的可是神奇二仙中的另一位。」

好似事不關己般,拂夕笑道︰「反正他們也不知道盜仙是誰。」

「是麼?」藥仙夢雙手環抱,身姿挺立,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

拂夕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凌空而立,顫著手指向藥仙夢道︰「難不成,熄魄把我招了?」

「熄魄招沒招我不知道,不過幽冥鬼王已派出四大司命前來捉你,好在他不想有人比他更早捉到你,把你是盜仙的消息封得很緊,至少蓬萊仙君和天冥鬼王那邊尚且未有動靜。」

這下糟了,盜仙的身份瞞不瞞得過現在只是時間問題,以後六界的人都知道她是盜仙,仇人加上覬覦法寶的人全來對付她,法寶還未集齊就可能于半途喪命。

拂夕一把抓住藥仙夢的衣袖,露出奴顏媚骨之色,笑道︰「藥仙夢,以後咱們就一塊兒逃命,我有酒喝的時候絕不少你。」

夢垂眸瞅她,然後冷漠地撇開頭,黑剎倏地加速,將拂夕遠遠甩在身後。

「喂喂,不要吊高了來賣哦。喂喂,等等我啊——」出了魔界,拂夕趕緊喚來白,朝黑剎追去。

中夜時分,秦氏父女已睡下,石夫在他們房外守著。

爛樹樓外有一三尺左右孩童,在他面上有著不符年齡的沉著和冷漠。他獨自站在藍白花海中,一雙碧藍澄明的眸子一直望著天際,似在等著什麼。

突然眼前一暗,一簾銀發遮住了小白的視線,小白冷眼看去,然後用手撥開身前的銀發走出去。

眼前又是一暗,小白雙眼微縮,伸手拔下幾根銀發。

「 ——」空梵發出吃疼的聲音,然後不顧小白奮力掙扎,將其捧起。

「放我下去!」小白低吼道。

空梵笑道︰「小不點,告訴哥哥,是誰把你變成這樣子的?」

「 。」冷笑,小白眼皮一翻,沉默不語。

面對冷漠的小白,空梵嬉皮笑臉的面色不改,道︰「你告訴哥哥,哥哥可以給你報仇去。」

「放我下去!」小白幾番掙扎無果,只好發揮自己唯一優勢,一口咬傷了空梵的手背。

「人小,牙口倒挺鋒利。」空梵對手傷不以為意,笑著搬開小白的牙齒道,「來,哥哥幫你看看有沒有蛀牙。」

小白幾番掙扎過後已然有些虛月兌,就在他無力望天,對人生再不抱希望時,天際一道黑影又「唰」地點燃起了希望,他口齒不清道︰「藥……仙……夢……救……我……」

空梵笑著將小白放下,被小白咬傷的手背,傷痕轉瞬消逝。

小白見藥仙夢只身一人歸來,沉色問道︰「她呢?」

藥仙夢轉頭向後看去,空梵和小白也順著望過去,只見遠處雪白大鳥上有一女子,衣色素白,兩鬢發于腦後盤一簡單發髻,身姿聘婷玉立,好似天外來人。

「喂,都呆站著干嘛,快叫大家收拾一下逃路啊!」拂夕落于三人面前道。

「娘子——」空房瞬間轉移,于拂夕面前遁出,又不待拂夕警覺,熱情地抱住她。這一抱驚天泣地,地動山搖,卻似乎只感動他自己。

又來了!拂夕無力地翻翻眼皮。

藥仙夢在一旁冷靜觀望,只見他黑眸一眨,空梵懷抱里的拂夕好似立即變成了燙手的山芋。空梵從她身上猛地跳開,然後轉身一溜煙就消失了。

拂夕不明所以,低頭瞧瞧自己,便見幾條蠕動著的小蟲子在身上爬行。

嘴角抽了抽,拂夕手慌腳亂地把蟲子拍走,然後向藥仙夢瞪去,「一定是你!」

藥仙夢湊過來,斜睨她道︰「沒想到你也會怕!」

「我不是怕,是不喜歡。」拂夕頭一仰,對藥仙夢咬牙道,又眯起雙眼瞅著他,「嘿,夢怪人,你怎麼知道空梵怕這些蟲子?」

「我知道的事可不止這些。」藥仙夢留給拂夕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抱起小白進爛樹樓。

「一個個都神秘兮兮,又不是只有你們有秘密,切。」拂夕不屑地甩頭。

翌日寅時,拂夕帶上石夫和秦氏父女乘白,藥仙夢和小白乘黑剎,一行六人從彤妃鎮離開,一路朝西趕路。

六人中有三人屬凡軀,對于日夜兼程的飛行趕路自然吃不消,亥時六人于藥仙夢一老友居所住下。

駐足的地方在風畫縣,主人是茗季仙子,居所不大,卻很雅致,頗有藥仙夢宜夢小築的風格,不過宜夢小築最多的是植物,而這里最多的是動物。

旭日高升,拂夕仔細檢查了幾番結界,確認完好無損,回去路上瞧見曉卉正在給一只小鹿喂食,桃樹草地,一人一鹿和諧安好,此景更比畫美。

「老板娘。」曉卉瞧見拂夕,揮著手呼喊。

拂夕走過去,笑道︰「你很喜歡它?」

「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小鹿就感覺特別親切。」曉卉輕輕撫著小鹿的頭含笑道。

「曉卉,如果我說你曾也是一只小鹿你信麼?」拂夕撫上小鹿的頭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曉卉笑容滯了滯,隨即又笑起來,「信。而且還是一只很乖的小鹿,不然今生怎麼會遇到老板娘和小夫這麼好的神仙。」

「哈,傻丫頭,嘴巴倒是越變越甜。對了,你可有見到藥仙夢?」

「藥仙往那個方向去了。」曉卉指向後山。

拂夕別了曉卉,沿著後山石路來到山谷,只見谷中有一汪溫泉池水,池中央有一方石,石上一桌兩椅,桌上有一壺兩茶杯,坐在兩椅上飲茶閑談的正是藥仙夢和散仙茗季。

這麼一望,水簾為之充當帷幕,煙霧為之渲染氣氛,池邊幾株桃花與之曖昧映襯,就連山谷的風也悠哉地來湊熱鬧,似乎還嫌此景不夠美好,偏偏吹搖桃枝,粉色花絮隨風拂去,染了一碧池。

自己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拂夕轉身離開,不料踩了一只花貓的腳。

花貓吃疼地喵喵大叫,然後憤怒地跳上拂夕身上,誓要以尖利的爪子報復。

蒼天作證,她真無意打破那兩人的愜意美事。然而犬科遇上貓科,免不了要互相嫌棄一番,拂夕在不傷及花貓的情分上,奮力掙開它的爪子,奈何花貓倔得很,就是不松爪。

「松開哦,不然我動法啦!到時候你缺胳膊少腿的就不能怪我咯。」這話怎麼听都有些恐嚇的意味。

「夕?」藥仙夢清朗的聲音猶如電擊般在這時傳來。

在拂夕面前遁形而出,夢伸手在花貓毛發上輕輕撫了撫,花貓很快像變了樣兒似的,乖順地任由藥仙夢抱起。

終于擺月兌難纏的花貓,拂夕看一眼藥仙夢,再回頭望一眼池中央的茗季,道︰「你們先聊,你有空我再來找你。」

「既然來了,就過去坐坐吧。」藥仙夢將花貓抱在臂彎里,一只手撫在它後背的毛發上,花貓似十分享受般喵喵幾聲閉起了眼。

甚少見一個人可以這麼溫柔,拂夕一時閃了神。

「拂夕,來過嘗嘗我煮的迷春。「

拂夕在茗季清脆悅耳的聲音中回過神,她瞟一眼藥仙夢,「哈,你待貓倒挺有一手。」音落起身飛去。

拂夕在池中央著落時,這里已多出一椅。拂夕坐在茗季左側,藥仙夢與拂夕面對而坐,茗季為二人斟茶,拂夕持起茶杯抿一口,不禁贊嘆︰「葉女敕柔勻,銀澄隱翠,芝蘭甜,回甘生津,甚好。」

「以前夢大哥人忙事多,一年也有一次來我這討茶喝,但不知是不是在外面找到了更好喝的,這些年都不來桃煙谷了。」茗季給拂夕斟茶,一雙杏眼瑩亮含笑地望著拂夕。

正听著茗季的話,拂夕眼楮掃過藥仙夢,對面藥仙夢黑眸深邃,平靜無波。

「咳咳咳……」不知怎的就被茶水嗆了,拂夕猛咳幾聲對茗季道,「是這人嘴刁,你這迷春說是我喝過最好的也不為過。」

茗季笑了,拂夕只覺這笑聲甚悅耳,如銀鈴清脆,又爽朗暢快。

「我听夢大哥說,你們要去找絕殤雪妖?」茗季平色道。

「嗯。我來找夢怪人就是為了商討這件事。」拂夕看向藥仙夢,「絕殤雪妖一向行跡詭秘,你可知她現在躲在哪?」

「雪妖曾稱霸于絕殤雪山一脈,妖界除了妖王就屬她的勢力最強,自三百年前,魑司命血洗絕殤雪山後,雪妖就再未出現。」藥仙夢道。

「她會不會已經……」拂夕道。

「不會。雪妖是邪謎鏡歌術的傳人,其精魂與絕殤雪山相連,若是雪妖已故,絕殤雪山不會一點事也沒有。」茗季道。

「也許已經出現了另一個邪謎鏡歌術傳人呢?」拂夕道。

茗季搖頭道︰「若雪妖將邪謎鏡歌術傳給了其他人,雪山也不可能一定動靜也沒有。」

「夢怪人,你在想什麼?」拂夕道。

藥仙夢放下茶杯,道︰「絕殤雪山也不是一點事也沒有。」

茗季杏眼一凝,道︰「哦?」

「茗季,這三百年你可見它飄一粒雪?」

茗季雙眸一亮,「絕殤雪山確實在這三百年里未下過雪。當年絕殤雪妖當著魑司命的面親手殺了他的手下,才招來魑司命血洗絕殤雪山,魑司命這般嗜血殘忍,他又怎會放過雪妖?難不成雪妖真的已經精魂消散了?但又怎麼解釋絕殤雪山並未消失的事實?」

「冰晶塔在法寶中排行第二,我听師父說過,冰晶塔是毒貂殫精竭慮制成,後來更因此精元耗盡,形魂俱滅。凡在冰晶塔內的東西,可以保持那一刻的模樣,有著定格時空的能力,只是若要啟動冰晶塔,就必須以心頭血滋養。」藥仙夢道。

「你的意思是,現在整個絕殤雪山都在冰晶塔內?」拂夕眉心微蹙道。

「若真如夢大哥所說,雪妖開啟了冰晶塔,那雪妖就一定也在塔內。冰晶塔中的構造一向神秘,想必雪妖已經操控了冰晶塔,所以這三百年來才無人能尋到她的蹤跡。」茗季道。

拂夕略覺不可意思地嘆口氣,道︰「雪妖當著魑司命殺的人真的只是個手下?為了一個手下差點讓整個絕殤雪山陪葬,一個幽冥怨鬼竟也有這般情義?」

「他們的事也只有魑司命自己知道了。」藥仙夢。

「曾有傳言,魑司命身邊有個絕色的女火魅,在變成怨鬼前是個仙子,你們說會不會是……」茗季道。

見茗季也有此猜測,拂夕道︰「若是魑司命對那女火魅有著不一般的情感,這就不難解釋他為何要血洗絕殤雪山。只是雪妖為何要對一個手下如此殘殺?」

「雪妖與曾經的妖王有著幾乎均衡的勢力,兩位雖皆是妖界統領,但都不是嗜血暴戾之人。」搖頭嘆氣,那些年的景況在腦海里顯現,只听茗季繼續道,「術古妖王統治妖界時妖界甚是安寧,後來術古妖王遭遇大難,一面是天神的逼迫一面是虎妖的追殺,那時我也只是小妖一個,和其他小妖一起逃命,可是最後所有逃命的伙伴里就只剩下我一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雪妖,她素衣盤發,恬淡寧靜,不愛說話,只一雙手極其冰冷,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便不會有這桃煙谷,我今日也不會與你們坐在這煮茶交談了。」

拂夕深深望一眼茗季,被茗季的經歷所觸動之時心下也不禁感嘆,這浮華亂世,又有誰不是經歷生死,九死一生過來的。

「如你所說,雪妖並不是天生冷血暴戾之人,那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拂夕手托腮,陷入一陣沉思,「這事沒那麼簡單。」

「嗯?」藥仙夢眸色一沉,待他起身飛走時,女子尖銳叫喊聲突然傳來。

拂夕、茗季、石夫三人這才感知不妙,紛紛緊隨藥仙夢而去。

藥仙夢趕到時,秦曉卉已卷進一股邪風里,瞬間消失。

其他三人趕到時,桃煙谷外已是一片靜謐,好似什麼也沒發生。

石夫撿起一只被遺落的鞋,沉著面色急道︰「是曉卉!怪我粗心大意,我沒用啊,這是她的第三世了,還差一點就要成功了,我蠢我笨我沒用啊!曉卉……等我,我一定把你救出來——」

慌亂焦急的石夫被拂夕立即攔下,拂夕道︰「你就這樣去救?你知道敵人是誰麼?知道敵人虛實麼?我不想在找到曉卉前先幫你收尸!」好不容易使石夫稍微平靜一些,拂夕又道,「我倒要問你,我不是叫你專門看好曉卉和秦大叔麼?曉卉怎麼會出了結界?」

似乎因為太過自責,大腦回憶起來都有些吃力,石夫壓抑心里的慌亂,對拂夕道︰「我……我,曉卉,秦大叔本來都是在一塊兒的,曉卉在旁邊和小鹿玩耍,秦大叔不知從哪找來的兩只蛐蛐,後來我們兩就……」

「斗蛐蛐?」拂夕驚道。

她平平氣,早知這兩人不靠譜才盡量把曉卉留在身邊照顧的不是麼,這次意外最該責怪其實是自己,石夫大意,自己又何其不是。

秦大樹這才從桃煙谷跑出來,之前看石夫斗蛐蛐就快贏了,卻突然急沖沖地飛走,現在看大家的氣氛不好,頓覺不詳,急忙問道︰「曉卉說她帶小鹿去河邊喝水,不是曉卉出事了吧?」

見拂夕點頭,秦大樹哭囔道︰「怎麼會這樣,是爹不好,是爹不好……我以為河水拐兩個彎就到了不會有事!怎麼會出事呢——曉卉啊,曉卉你在哪啊——不要丟下爹爹啊曉卉——」

事情的經過現在也只有秦曉卉清楚。

秦曉卉本和石夫一塊兒呆在院里,後來秦大樹抓了兩只蛐蛐回來,硬拉著石夫和他斗蛐蛐,石夫不耐秦大樹的百般糾纏,終是答應之。

就在二人斗蛐蛐斗得忘乎所以笑聲吵鬧聲鋪天蓋地之時,秦曉卉決定牽著小鹿去比較安靜的河邊,可是走到半路,小鹿突然似著了魔般瘋狂的奔跑起來,曉卉追著小鹿來到桃煙谷邊界處,小鹿跑了出去,正遲疑著要不要出去把小鹿牽回來,天空突然飛來一只禿鷹,情急之下曉卉跑出去,一面護住小鹿一面以石夫教的術法抵制禿鷹,然而禿鷹沖到眼前,卻又化成了一股陰風,深知不妙,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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