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昭媛害大皇子落水,念其無心之失,貶為正七品寶林,禁足三個月為大皇子祈福」趙禎不管朱昭媛的呼喊,冷眼掃了一眼眾人,盯著哭喊的朱昭媛厲聲道。♀
朱昭媛癱跪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皇上,停止了呼喊,雖然明白自己必然會受懲罰,但還是難以接受,心心念念的皇上,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給她,便直接定了她的罪。
「皇後將朱昭媛和大皇子身邊的人帶回去審查,一定要徹查,朕倒要看看這件事情到底是巧合還是有心人搞出來的」皇上處罰了朱昭媛後站起身,帶著太監往劉妃宮里走去。
「眾位妹妹都散了吧,今日之事大家都受累了。本宮近日要查案,這幾日的請安就免了,都回吧」皇後嚴肅的對著幾位嬪妃道。
「是」眾人也看夠了熱鬧,便各自帶著宮人回宮了。
在回翠綠軒的路上,寶珠沖著歡樂使個眼色,歡樂點頭示意後退出隊伍離開。
寶珠回到翠綠軒半個時辰後,歡樂才神神秘秘的回來。
「主子」歡樂回到內室,遣退伺候的小宮女,只剩下歡喜,這才上前匯報。
「得到什麼消息?」寶珠躺在軟榻上,慵懶的問道。
「回主子,奴婢已經確定,小寧子已按計劃向馬妃投誠,並與馬妃詳談近一個時辰。
他從馬妃那離開後,便直接去了御花園,在那里見了朱昭媛身邊的大宮女如月,正是大皇子出事之前。」歡樂如實匯報從芝草那里得到的消息。
「嗯,看來此事少不得有馬妃的推波助瀾,但是她是怎麼做到的呢?」寶珠听完匯報,難免有些疑惑,嘀咕道。
「歡喜,關于大皇子的消息有多少?他為何會出現在御花園?」寶珠想不透朱寶林的行為,轉身對著歡喜道,她不相信這一切只是巧合。
「回主子,大皇子特別喜歡他的小狗旺旺,是幾個月前大皇子生辰時,自己挑選的禮物。他最近一段時間,每日黃昏都會到荷花池附近的空地逗玩小狗。」
「看來布局之人應該仔細研究過大皇子的習慣。那麼朱寶林呢,她又怎麼到了荷花池呢,是有人故意引她的還是她無意過去賞花的?」
寶珠百思不得其解,她很清楚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巧合,並且很確定幕後之人肯定就是是馬妃。
寶珠仔細回想著當時的情形,突然一個閃光,似乎抓住了什麼,她沉吟了一會道︰
「你們記得嗎,當時小狗是直奔朱寶林的方向而去的,似乎是認準了她」
「對,主子這麼一說,奴婢也記得是這樣的,還繞過堵在前面的太監」歡喜也沉思道。
「嗯,我懷疑小寧子在如月甚至是朱昭媛身上動了手腳,因為當時朱昭媛一直跟如月待在一起,兩個人的方位一致,看來只有小寧子才知道了」
「主子,那我們怎麼辦,靜觀其變嗎?」歡喜見寶珠一直沉思,便繼續道。
「不,我相信劉妃一定更想知道是誰在幕後,想要傷害大皇子。你想辦法傳遞消息給劉妃和皇後娘娘,就說出事之前,馬妃身邊的太監小寧子曾與朱寶林身邊的如月聯系過。
劉妃定會抓住線索,從小寧子那入手。
而皇後嘛,她是不會錯過一個扳倒有子嗣妃子機會的,就看她們兩人誰先得到小寧子了。
去吧,恐怕等皇後問出消息就遲了,那時候怕小寧子是想說也說不了了」寶珠閉上雙眸,即便小寧子曾經企圖害過她,她還是一時難以接受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要消失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歡喜退了出去,歡樂見寶珠有些疲憊,也悄聲退出了內室。
當晚,大皇子高燒,皇上一直待在長樂宮陪同,直到第二日一早才離開早朝。
第二日午後,鐘粹宮太監小寧子在御花園沖撞皇後娘娘儀仗,被當場杖斃。
鐘粹宮馬妃長舒一口氣,小寧子于她始終是個隱患。
劉妃笑容莫變,只是眼底有一抹狠戾,一直精心照顧大皇子,並未踏出華清宮一步。♀
寶珠听後微微一笑,劉妃不簡單啊,關系到親生兒子竟然沒有貿然出手,看來能在這後宮之中好好活下來的,沒一人簡單。
接連三日,大皇子高燒一直反復,御醫換了一批又一批,結果無非是大皇子年幼受驚,需要精心調養,並無性命之憂,只是短短三日,原本白淨靈動的大皇子已是臉色枯黃,整整瘦了一圈。
劉妃更是衣帶不解,臉色慘白,一直守在大皇子身邊,整個人似乎也老了幾歲卻一直未曾有其他動作。
皇上每日午休時刻均去華清宮探望,然後回乾清宮休息,畢竟唯一的兒子大病,趙禎並未渣到這時候與小妾們做運動。
後宮眾人皆蟄伏,暗自猜測是誰繼朱寶林後倒霉。馬妃這幾日想了又想,發現並未留下任何破綻,便也安心等待著。
時間在眾人的惶惶不安中又過了幾日,大皇子已經退燒,不過整個人看上去弱不禁風,膽子也變的特別小,整日黏在劉妃懷里,連皇上看了都不覺皺眉。
天又熱了起來,由于不用侍寢請安,寶珠這幾天的日子越發的愜意,每日除了了解情報,便是窩在軟榻上看書,順便構思一下皇上的誕節禮物。
「主子,皇後娘娘身邊的冬梅姐姐來了」歡樂進了內室,看著怡然自得的主子道。
「行,進來吧」寶珠起身,歡喜替她整理了衣物。
「奴婢冬梅,給紀婕妤請安」
不愧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這一言一行確實是出色,讓人挑不出毛病,「起吧,皇後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回紀婕妤,娘娘請各位主子一個時辰後到坤寧宮」冬梅答。
「嗯,本宮一定按時到達,這點銀子算是給你的跑腿錢了,大熱天的還四處通知」寶珠讓歡樂遞過一個荷包,憐惜的對著她道。
「謝娘娘賞賜,那奴婢先告退了」冬梅見紀婕妤識相,也沒有多問,便趕忙告退。
寶珠沖歡喜使個眼色,歡喜會意向前拉著冬梅「奴婢送送冬梅姐姐」。
一會,歡喜氣呼呼的回來了「主子,那個冬梅太難搞了,一點消息也沒套出來」
寶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啊,皇後娘娘身邊的人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糊弄的?咱們也只是做了正常的事情而已,如若咱們真是不動聲色,反而才會引起皇後的忌憚呢」
「好了,宣人進來梳妝,去坤寧宮」
寶珠是踏著時辰到的坤寧宮,這種事情,她一個新人沒必要表現的積極,在坤寧宮門口踫上了同時到來的張婕妤,兩人相視一笑,便一起進了殿。
進殿後,寶珠才發現皇上竟然也坐在上首,想來也是表現對唯一兒子的重視吧「都起來吧,今日之事由皇後負責,朕倒是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敢謀害皇子」趙禎臉如黑鍋,厲聲道。
「既然人都到齊了,皇上,臣妾就開始了」皇後轉向皇上詢問。
「嗯」趙禎黑著臉點了點頭,便一直端坐著喝茶。
「本宮也不浪費時間了,今日召集眾位妹妹前來,便是為了前幾日大皇子落水之事,事關皇嗣、關系重大,請眾位妹妹來听听,以儆效尤」皇後掃過下首的眾人,語氣不善道。
「將人都帶上來」
不一會,已經被打了面目全非、遍體鱗傷的宮女、太監被帶了上來,眾嬪妃似乎早已想到他們的結局,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寶珠微微嘆氣,這就是皇權至上啊,奴才的命恐怕連寵物都不如吧。
「好了,你先說吧」皇後指了指最邊上的一個小太監,冷漠道。
「奴才小六子,是大皇子身邊的大太監。大皇子最近幾個月經常在荷花池後面的空地上,與旺旺一起玩,奴才們一直跟在身後;
那日,旺旺突然發了瘋似的往荷花池邊上跑,也就是朱寶林的方向,大皇子也跟了過去。奴才們不敢越過大皇子,這才跟在大皇子身後的。求娘娘饒命,奴才們並未傷害大皇子」
小六子「砰砰」在地上磕頭,大皇子的太監、宮女也跟著喊冤,皇後皺了皺眉「來人,你們護住不利,賜三十大板,送回尚宮局。」
大皇子身邊的人被拖了下去,跪在旁邊的如月等人更是心驚膽戰、顫顫巍巍,如花向前爬一步哭喊「娘娘,奴婢冤枉啊,求娘娘饒命啊」
皇後面不改色「仔細交代當日朱寶林的一舉一動,或許本宮可以饒你一命」
如花拼命磕頭「是,是,奴婢全說。當日有人來找過如月,朱寶林便認為馬妃要害她,這才匆匆帶著奴婢們去了荷花池。
到了池邊大皇子和他的狗跑了過來,奴婢當時一直跟在朱寶林身邊護著,不知道大皇子怎麼落水的」
馬妃听提到了她要害朱寶林,立刻起身跪下「求皇上,皇後娘娘明察,臣妾當日一直待在鐘粹宮,並未陷害朱寶林」
皇後輕蔑的看了一眼馬妃道「妹妹快起來,本宮定不會放過一個小人,當日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謝娘娘,娘娘明察秋毫,定不會冤枉了臣妾」雖然皇後的話很平靜,馬妃還是感覺到了冷意,她突然對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有點擔心了。
「如月,你有什麼要交代的?或許本宮可以饒你一命」皇後盯著如月繼續審問。
「回娘娘,奴婢無話可說,奴婢當日見的正是鐘粹宮的小寧子,她是奴婢的老鄉,找奴婢借錢的。
只是他透漏馬妃要謀害主子,主子這才想要帶著奴婢們去荷花池避開」如月並不知道小寧子已死,出事之後,經過這麼多天的回想,她也隱隱感覺到當日小狗的不尋常。
如果事情不是意外,那麼給她們傳遞假消息,引她們到荷花池的小寧子必然有問題,肯定是有了新主子,不管是誰,臨死之前她都要將人拖下水,替朱寶林和自己出口氣。
劉妃握著茶盞的手緊了緊,隨即想到小寧子已死,不會有人查到她做的手腳,如月的話只能說明朱寶林不安分的她身邊安插眼線而已,皇後信不信還兩說呢,便又釋然。
「那就將小寧子帶來核查吧」皇後漫不經心的說道,眼光還輕蔑的掃視了馬妃的方向,馬妃突然心咯 一下,總覺得有事要發生,瞬間冒了一身冷汗。
神情憔悴的劉妃自進門至今,一句話未問,似乎這是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只是看向馬妃的眼神頗有不善。
「來人,將小寧子帶上來」皇後擲地有聲,突然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