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若處子,宜室宜家。♀沒想到你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孩子。」玉梨子一臉沉醉的看著木笙。這半日里,他一反常態的安靜,蹲在木笙的搖籃前一看就是半日,連眼楮都沒眨,「她真像帝宴。帝宴小時候就跟她一樣,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抱個小枕頭,否則就睡不踏實。」
「你看誰都像帝宴。」木子翻了個白眼,將木笙托付給阿靖,便獨自向佣兵聯盟走去。玉梨子被迫與木笙分離,顯得十分不滿,「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你放心嗎?那個阿靖可靠嗎?」
「我在她身上下了禁咒,旁人傷不了她。」
「就你那點技術?」玉梨子一撇嘴,嗤笑道︰「凡人也許無可奈何,可萬一遇上個大羅金仙上古魔物什麼的,怎麼辦?」
「你以為大羅金仙上古魔物隨處可見?到我家去作甚?」木笙擺擺手,顯得十分不耐煩,道︰「旁的不說,在禁咒方面我有絕對的信心。世上能破我咒法的屈指可數,一個在離恨天上,一個在十八層地底,他們會跑到我屋里去?」
「那白帝呢?萬一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拿木子要挾你,你要如何?」
木子大笑了三聲,陰森森道︰「先下手為強。我現在就去揭了他的懸賞令,送他下地獄。」玉梨子吃了一癟,被木子凶神惡煞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心中暗自祈禱︰「阿彌陀佛,希望木笙能一直靜若處子下去,以後可千萬別像了她娘,動若瘋兔。」
二人說話間便走到了佣兵聯盟。只見大門前車水馬龍,十分熱鬧。門里是連著的三個大屋,他的前身是一個戲台,斑駁的牆壁和飽經風霜的青石路昭示著這里曾匯聚八方人口,廣受追捧。而如今的高台之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懸賞令,台下則大多是賣藥賣兵器的攤販,價格公道還實用,廣受用戶好評。聯盟的組織部就在戲台的後方,正是開春之際,放眼望去,一大片油菜花田正含苞待放。
雪青剛走出來,便遇見了迎面走來的木子。
木子本想轉身躲開,豈料雪青眼尖,一眼便認出了白衣飄飄鶴立雞群的木子。于是雙手抱拳道︰「秋寒兄。」
木子見躲不過,便扯出一抹微笑迎上去,「雪兄,這麼快又見面了,不知您的懸賞令招募得如何了?可還差人?」
「聯盟將將送來了人選,我正要去見他。」
「這樣啊……」木子面上略顯失望,心中卻在暗自揣度下一步該怎麼走,正在她傷神之際,又听雪青道︰「不過如果秋寒兄願意相助于我,我可私下給于你兩倍的佣金,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木子未加思索,月兌口而出︰「成交!」
「你不好奇是怎樣的差事?」雪青皺眉,有些疑慮。
木子呵呵了兩聲,「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不問過程,只要結果。兩倍的佣金夠義氣!」聞言,雪青也放下了戒心,從袖子里拿出一袋金子遞給她,笑道︰「那麼一切便拜托秋寒兄了。我就住在羞花樓,明日一早便啟程。」
木子點頭,「……好。」
二人拱手道別後,木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只听玉梨子跳出來,暗暗呸了一聲︰「我還以為是個人物,原來是個草包。」
木子遲疑了片刻,道︰「謹防有詐,我且試他一試。」
……
木子走後,晏伯便帶著木笙的尿布回了家,卻不想在茶肆里見到了老友。
晏伯一身凌亂,笑眯眯在夜九對面坐下。夜九見他這幅模樣似乎並不意外,平靜地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了句︰「夜九見過晏伯。」
「行了,都是老熟人了,不必多禮。」
「似乎每次見您,您都很忙。我一連來了三日,都沒能見到您一面。」
晏伯提起一塊尿布,在他眼前晃了晃,「旁邊那丫頭自小沒了娘,鄰里之間幫忙照顧照顧。怎麼近日有空來找我喝茶了?平素里你可比昊月還忙。」
「夜九如今是個閑人,自然比不得從前了。」
晏伯點了點頭,「夜九這名字不好听,還是雪卿之名不落俗。」
「雪卿之名當配三十三天上的白帝,如今我連半個散仙都算不上,昊月這局棋,玩得實在大,」夜九笑了笑,神色間略帶了些苦澀,「我一直司掌三界刑罰,憑的就是力量。若被旁人知曉我的功力至今尚未恢復,只怕三界將會大亂。」
「只要你們之間不被離間,三界再亂也亂不到哪去。」晏伯恢復了一臉笑意,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夜九聞言手一抖,差點打翻了酒盅,半晌才緩過來,幽幽道︰「我們不會被離間。」
「嗯?」
「我們從來就沒有一條心過。昊月,慕君,我。各自為政,相厭相憎。」
「孽緣啊……」晏伯搖頭嘆息,見桌上已有不少空酒瓶,便端來一套茶具,笑道︰「少喝酒,多飲茶。」說著,為夜九倒了一杯茶。只見茶色嫣紅,茶形略松。空氣中隨之蕩起一陣幽香,沁人心脾。
「此茶名為‘花執’,嘗嘗看。」
「多謝晏伯。」夜九端起茶盅,輕抿淺酌,一小口便已是滿口余香,不禁由衷贊嘆︰「好茶。」
「喜歡就好,能靜下心來品品茶也是不錯的,」晏伯沉下臉,淡漠的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意,「我知道我無法阻止你進月搖山,但至少,我能保你不死。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你好自為之。」
夜九怔住,剛想問他話里的寓意,還不待他問出口,便覺自己月復內丹田之中泛起一絲真氣,那是許久不見的靈力波動,堪堪護住自己一條心脈。夜九心中一喜,剛想行禮多謝,晏伯卻先他一步將他扶起,笑道︰「感激的話不必多說。昊月雪卿慕君三人,可謂三足鼎立,缺一不可。我也是為了天界著想。你且坐著,我去洗尿布了。」
夜九點頭。晏伯說完,便起身進屋去了。
木子回來時,便看見夜九坐在茶肆里獨自飲茶,身旁放著一卷佛經,書頁已經有所折舊,顯然已經被翻了好多遍。見他這副模樣,木子當下便有了主意。于是匆匆走上前,徑自在他身邊坐下。
察覺到身邊有人,夜九抬頭便見木子一臉婬/笑地對著自己,就差沒流下口水了。不顧夜九鐵青的臉,木子單手環過他的身體,搭在他肩上,「小兄弟,你叫什麼來著?夜九?」
夜九感受到木子手中的勁力,自知無法反抗,于是只能陰著一張臉,算是默認了。
「我們見過的。記得我嗎?羞花樓那個。」木子眨眨眼,抬起雙腿,霸氣的往桌上一放,「你是雪青的侍從?我跟你打听個事,你們家主子是干什麼的?」
後面的話夜九是一句也沒听進去,他頹然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只見他霍然起身,對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聲,木子臉頰便應聲而紅,真可謂下手狠厲,狠厲至極。
玉梨子張大了嘴,仿佛看到了木子化身瘋兔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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