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騎著照夜雪龍駒再次來到郊外的正陽谷。
剛一進谷口,敖烈就大喊道︰「大哥,大哥,小弟來了。」呂布的身影自遠處顯現出來,向敖烈招了招手。敖烈催馬奔到呂布身前,翻身下馬之後,從馬背上的布包里拿出昨天畫好的九變天龍訣,遞給呂布。
呂布接過後問道︰「何物?」敖烈咧嘴笑道︰「大哥不是要學我的暗勁麼,你看過這幾幅圖就明白了。」
呂布好奇的接過絹布,打開後認真觀看了起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呂布驚奇的說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法訣,集鍛體、運力、招式變化和內勁于一體,讓為兄茅塞頓開,以前對武道許多不解之處,也都是豁然開朗。」
敖烈笑道︰「大哥按照這九變天龍訣修煉,用不了幾年,便會大成,到時,天下雖大,也是任憑大哥馳騁。」語氣一頓,繼續說道︰「昨日,蒙大哥贈小詩一首,今日小弟回敬大哥一首。」說完,轉身從馬背上的布包里又拿出一塊絹布,然後將絹布打開,遞到呂布眼前。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呂布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轉頭看向敖烈︰「二弟,好字!好詩!只是為兄實在當不起賢弟的贊譽,又怎敢和昔日大破匈奴的飛將軍李廣相比?」
敖烈說道︰「大哥武藝超群,他日必然成就一番事業,何苦自怨自艾?」
呂布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即豪氣干雲的說道︰「好,那為兄就收下賢弟的這首小令了。他日,為兄必定憑著手中的方天畫戟,打出一片天地來,到時,你我兄弟有福同享。」
敖烈笑著點了點頭,又說道︰「大哥不如這就開始修煉吧,有什麼不解之處,小弟也好為大哥解惑。」
呂布點頭答應,然後將背後長戟卸下,按照敖烈畫的九變天龍訣開始修煉起來。
半日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呂布不時出聲詢問敖烈一些修煉上的細節問題,敖烈自然是解釋的十分詳盡。再加上呂布的身體素質和悟性都是一等一的水準,促使呂布的修煉進境很快。短短半日,就將九變天龍訣的第一種變化,練會了七八成。
午飯時,兄弟二人相對而坐,中間一堆篝火上正烤著一只獐子,敖烈拿著串起獐子的木棍,來回的翻動著,並不時向獐子上撒一些鹽巴、香料之類的東西。
等到獐子被烤的泛起了誘人的金黃色,敖烈停止了轉動,迅速在獐子身上刷了薄薄的一層油脂,又拿起木棍轉動了幾下之後,對呂布說︰「大哥,可以吃了。」
呂布微笑道︰「想不到二弟不但文武雙全,更兼寫的一手好字,就連這烹食小道也是如此精熟。」敖烈心念一動,暗想︰何不趁著分別之前,引導大哥稍微轉變一下脾氣秉性?否則他日分開後,依著大哥的那驕傲的性格,還不知要吃多少虧呢。
想到這里,敖烈斟酌的說道︰「大哥差異,正所謂民以食為天,烹食豈是小道?黃巾之亂的根源在何處?為何張角揭竿而起,便有百萬之眾爭相景從?若是人人得以安居樂業,家家戶戶存有余糧,誰還肯冒著殺頭的危險犯上作亂呢?」
呂布聞言怔住了,低頭沉思了半晌,這才嘆息著說道︰「二弟說的沒錯,是為兄想差了。♀」
見到呂布對自己的話認同,敖烈也不在多說。呂布是個聰明的人,全然不是歷史上描述的那樣,只是一個莽夫而已,否則也不可能練就一身超凡出眾的武藝,更不可能成為一方諸侯了。
撕下一只烤熟的獐子腿,遞給呂布,敖烈口中說道︰「大哥,你嘗嘗看,味道如何?」呂布接過獐子腿啃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贊道︰「外焦里女敕,甚是可口。」敖烈開心的笑了起來,之後也給自己撕下一塊烤肉,大吃了起來。
呂布瞄了一眼身旁的酒壇,揶揄的問道︰「有美食豈能無酒?賢弟是不是和為兄對飲一壇?」敖烈聞言,差點把剛吃下去的烤肉噎在嗓子里,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嘴里的烤肉咽了下去,急聲說道︰「大哥自己飲用吧,小弟再也不敢喝酒了,醉酒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呂布看著敖烈的窘態,哈哈大笑了起來,也不在勉強他,自顧自的拍開一壇酒,豪飲了起來。
午飯過後,呂布拉著敖烈來到谷中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正色說道︰「二弟,前日交手,為兄觀你的槍法雖然極盡變化之能,然而,卻是有一處缺陷存在。」
敖烈心中大奇,自己的槍法是前世武當山的太極槍絕學,怎可能存在缺陷?即便是有缺陷,也不應該被這個時代的人輕易發現才對啊?連忙問道︰「是何缺陷?還望大哥不吝賜教。」
呂布繼續說道︰「二弟的槍法走的是以柔克剛的路線,適合單挑,但卻不適于沖陣。斬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但在萬軍中沖殺,卻是勉為其難。更何況,我觀二弟乃是天生神力,你所學的槍法卻和自己的特點略有矛盾,不能完全發揮出你的優勢。」
听完呂布的一番話,敖烈陷入了沉思,沒錯,自己前世本就是古武術修煉者,所學的武藝也是限于一對一的單挑,至多也就是一挑數十人,在前世那個和平年代自然沒什麼,但在現在這個大亂將起的時代,就顯得有點單薄了。另外一點呂布說的也沒錯,敖烈在穿越來東漢的空間中,似乎是受到了異次元空間變化的改造,自從重生以來,變得天生神力,力大無窮,和太極以柔克剛的原理確實也有相沖之處。
想明白了這一切,敖烈抬起頭看著呂布,真誠的說道︰「多謝大哥提醒,小弟已然明白了。」呂布點了點頭,又問道︰「二弟覺得前日,你我交手之時,為兄所用的戟法如何?」敖烈贊道︰「迅如疾風,勢如雷霆。乃是最上乘的戟法。」
呂布緩緩抬起頭,看著藍天,似是緬懷,又似是追憶的低聲說道︰「十年前,我在草原上流浪,那個時候,我只有十歲,和一群狼結伴而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第一次殺人,殺死了很多人」說的這里,呂布的語氣漸漸興奮起來,繼續說道︰「那是一群匈奴人,他們騎著駿馬,每個人的馬上,都掛著三五個人頭,那是我大漢子民的人頭。他們輪著馬刀,將和我結伴的狼群斬殺殆盡,那時我心中很是悲憤,搶過一把馬刀,將這幫匈奴人連人帶馬殺了個一干二淨。」
「殺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換做小弟,一樣殺他個干干淨淨。」敖烈擊掌喝彩到。
呂布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殺光那幫匈奴人之後,我在他們搶來的財物里找到了兩樣東西。」呂布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模了模背在背上的方天畫戟。「一件就是我現在的兵器,這桿方天畫戟,說它是神兵利器也毫不為過,這些年,如果沒有這桿神兵的幫助,我早就不知死過多少次了。」拍了拍方天畫戟的戟桿,呂布的眼中顯現出一種莫名的熱切。
頓了一頓,呂布繼續說道︰「第二件,是讓我受益終身的寶物,我當時在匈奴人的尸體上,竟然找到了一部記載著楚霸王項羽的書冊,名為翻手十八斬,真不知那些匈奴人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件寶物。」
「什麼?翻手十八斬?」敖烈吃驚的追問。前世,敖烈在武當山的時候,通過查閱各種資料,確定楚霸王項羽曾經仗以橫行天下的依賴,就是他獨創的翻手十八斬。翻手十八斬分為單手十八斬和雙手十八斬兩種手法,施展起來威力無邊,這才讓項羽創下了西楚霸王的名號。
見到敖烈吃驚的神情,呂布微笑著說道︰「怎麼,二弟也曾听聞過這翻手十八斬麼?」敖烈如數家珍的說道︰「自然听過。楚霸王項羽曾手持破陣霸王槍,施展這翻手十八斬,在巨鹿之戰中連斬先秦上將十八人,威震天下,自此,世人皆呼項羽為霸王。」
呂布頷首道︰「沒錯,正是如此。想不到二弟竟如此博聞廣記。」語氣一轉,呂布說道︰「為兄有意將這翻手十八斬傳授與二弟,以彌補二弟槍法中的不足,如何?」
敖烈略一沉吟,隨即爽朗的笑道︰「大哥之賜,小弟不敢辭。」
呂布大笑著說道︰「好,理應如此,這才是我呂布認下的兄弟,爽快!婆婆媽媽的就沒什麼意思了。」
當下,呂布開始傳授敖烈翻手十八斬的招式和使用方法,敖烈一邊學,一邊用前世的眼光來甄別這楚霸王項羽傳下來的功法,相互印證之下,竟然讓敖烈找到了一些細微處的瑕疵。之後敖烈和呂布相互探討,共同來完善這些瑕疵,使得翻手十八斬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對此,呂布感慨不已,連聲稱贊敖烈的天賦堪為逆天。就這樣,兄弟二人在一邊相互傳授武藝,一邊切磋練習的過程中,一天的時光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夕陽無力的墜落西山,只殘留一片余暉,映照著山谷中兩個不知疲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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