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批西涼勇士涌向敖烈的同時,李儒快步來到了董卓身邊,月兌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董卓的身上。♀董卓這才意識到,剛才背後挨的那一劍,不但傷到了自己的身體,還把自己特制的朝服劈成了碎片,從領口處一直開裂到了腰間的下擺處。剛才董卓急于逃命,根本顧不得其他,跑動時身體的震動,把本就支離破碎的朝服帶動的滑落到地上竟全然不知。
若不是李儒及時趕來,為董卓披上了外衣,恐怕董卓還要赤身**而茫然不知呢。想起剛才自己竟然為了逃命,而袒露著身體在鬧市中狂奔,董卓黝黑的臉上頓時變成豬肝的顏色。堂堂當朝太師,手握重兵震懾朝野,威風不可一世的自己,何曾如此丟人過?
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董卓把身體附在李儒的身上,借著李儒的力量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嘴里陰狠地說道︰「文憂,傳咱家的令,調集人馬過來,一定要把這個該死的刺客碎尸萬段,不惜任何代價!」
李儒攙扶著董卓,輕聲勸慰道︰「岳父大人,咱們還是趕緊去找御醫療傷吧。」
「不!讓御醫到這里來給咱家治傷。咱家不走,咱家一定要親眼看到這個小賊身首異處才解恨。」董卓一邊說,一邊捂著傷口,齜牙咧嘴的強忍著疼痛,一雙倒三角眼中,還散射著仿佛野獸受傷後的殘忍光芒,不錯眼珠的盯著廝殺中的敖烈。
噗嗤——
噗嗤——
一陣又一陣的利刃割肉聲響起,赤霄神劍在敖烈的手中,恍若變成了天神手中的神器,能夠輕易收割人頭的神器。在敖烈身邊四周,已經倒下了數十具尸體,每一具都是身首異處,死狀慘烈無比。數十名西涼勇士,用自己的生命,再次證明了敖烈小霸王的威名。
赤霄神劍已經被鮮血渲染的更加赤紅,不時伸縮吞吐著,在敖烈的自如運用之下,不間斷地收割著西涼勇士的人頭。慘叫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連成了一片,混合著西涼軍驚怒的吼叫和兵器的撞擊之聲,共同交織成一曲撩人心弦的催命之音。
在敖烈大發神威的同時,他的心里卻是暗暗叫苦。別看表面上敖烈凶猛的厲害,可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敖烈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和整個西涼軍對敵,早晚會被耗光力氣,到那個時候,就是任人宰割了。敖烈並不怕死,既然敢一個人前來行刺,就已經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但是敖烈真的不想死在這幫宵小的手里,不想死在董卓這個屠夫手中。
一邊舞動著赤霄神劍,一邊暗自打量著退路。既然刺殺已然失敗,董卓已經逃到了安全區域中,這次行動也就失去了意義,即使殺再多的西涼軍,又有什麼用?何況敖烈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西涼軍雖然行為多有不端,但也不能說西涼軍中人人都是惡棍,總歸是有好人的,而且在這麼殺下去,說不定自己就會被聞風而來的西涼軍困死,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一直注視著敖烈的李儒,看到敖烈的眼神之後,立刻猜到了敖烈的用意,連忙高聲喊道︰「合圍!迅速合圍!刺客要逃!」近千名西涼軍听到李儒的話之後,紛紛調整腳步,把敖烈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困在中間,還有一些在外圍插不上手的西涼軍,開始轉向清理街道上的雜物和商販們的推車,試圖把戰場擴大一些,讓敖烈遁走的難度陡然增加了起來。
第一支董卓麾下的援兵趕來了,為首者是董卓的另外一個女婿牛輔,牛輔見到董卓渾身是血,連站都站不穩,心中驚怒交加,伸手拉過身後的一名御醫,怒吼道︰「快點給太師療傷,某在看到太師身上流出一點血來,立刻剁了你喂狗!」
跟隨牛輔同來的,還有中郎將胡軫,看到董卓的慘象之後,有心表現一下自己,向著董卓拱了拱手說道︰「太師,刺客下手竟如此陰毒,待某去擒下刺客,交由太師發落。」此刻的董卓已經痛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只盼著御醫趕緊給自己療傷、止痛,哪還有心思听胡軫在說什麼?隨意的向胡軫擺了擺手,並沒有說話。♀
胡軫見到董卓擺手,以為是董卓答應了,心中一喜,轉身躍上馬背,策馬向敖烈沖去,一邊狂奔,一邊喝道︰「兒郎們閃開,看本將取小賊人頭!」胡軫武藝不俗,在軍中也算是小有威名,西涼勇士們听到胡軫的呼喊,紛紛向兩旁閃開,給胡軫讓出了僅容一騎通行的道路。
敖烈同樣听到了胡軫的呼喊,看著胡軫縱馬向自己沖來,敖烈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慌神色,反而是像看待死人一樣的瞟了胡軫一眼。就武學修為上來說,當今世上可以讓敖烈動容的,屈指可數,像胡軫這樣的武將,還不足以引起敖烈的半分重視;就歷史進程來說,敖烈有著後世的知識,知道董卓的西涼軍雖然勇猛,但是部下武將卻沒什麼高手在內,唯一可以讓敖烈正視的也就只有華雄了。當然,這是不把呂布計算在內的情況下。
隨著陣陣馬蹄踐踏大地的聲音,胡軫很快就來到了敖烈身前,大吼了一聲之後,挺起手中長槍向敖烈兜頭刺了下去。敖烈不慌不忙的微微轉動了一體,伸出左手閃電般抓住了胡軫的長槍,立刻就遏止住了胡軫借著戰馬奔來形成的沖擊力。
胡軫沒想到自己全力刺出的一槍,竟然被對手輕易就抓住了,有心想在加些力量使長槍繼續刺下去,卻發現對方的身體似泰山一般穩重,抓著自己長槍的左手,亦是如同銅澆鐵鑄,無論自己怎麼加力,也撼動不了對手分毫,自己的力量順著長槍傳過去,就像是泥牛入海,激不起半分的浪花。
敖烈抬頭看了暗中吃勁的胡軫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朗聲喝道︰「落馬!」抓著長槍的左手順勢用力,把槍桿夾在腋下,利用腋窩穩定住槍桿,然後用左手猛然向上一抬,天生神力瞬間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
胡軫只感到一陣沛然不了可御的巨大力量,順著手中的槍桿傳了過來,胡軫下意識的握緊了槍桿,沒想到卻正中敖烈的下懷。胡軫雖然也是西涼上將,但哪里是天生神力的小霸王的對手?要是松開槍桿也就算了,還能避免灰頭土臉的下場,可偏偏他要在董卓面前表現自己,死命的握著槍桿不松手,他著一握不要緊,整個人頓時被敖烈單臂舉了起來,場面變得詭異無比。
敖烈雙足不丁不八的釘在地上,左臂夾著長槍,把長槍舉在空中,槍的那一頭,胡軫已經被敖烈的神力帶離了馬鞍,整個身體掛在槍柄上,雙腳在空中胡亂的晃動著想要尋找立足之地,可是,半空中又哪里有立足點讓他尋找?
無視胡軫驚恐的神色,敖烈左臂猛然向地上一摔,槍柄帶著胡軫從半空中滑落,讓胡軫的頭和堅硬的土地,來了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摔得胡軫頭暈腦脹,滿眼金星。不等胡軫緩過勁來,敖烈上前一步,右手赤霄神劍手起劍落,輕易地砍斷了胡軫的脖子。
西涼軍們都看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敖烈,剛才敖烈斬殺胡軫的一幕,和傳說中的生撕活裂有什麼區別?在西涼人心中,有一位敬畏的神明,傳說中那位神明力大無窮,能撕龍裂虎,西涼人把這位神明,稱為天神。在歷史上,馬超曾被西涼各族羌胡人,稱為神威天將軍,意思就是受到天神庇佑的將軍,代表天神的意志,在人間行走。所以後來馬超被封為五虎上將之後,負責鎮守漢中,威懾涼州,使得千萬羌胡不敢輕易跨出涼州半步。由此可見天神在西涼人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崇高了。
眼前的這一幕,和傳說中的天神何其相似?難道敖烈是天神派到人間行走的代言人麼?否則的話,人的力量,怎麼可以達到這種非人的程度?剎那間,所有西涼勇士看向敖烈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敬畏。
就連坐在一旁接受御醫療傷的董卓,也不由得大吃一驚。董卓的武藝或許不怎麼高明,但是論起力量,董卓還是相當自信的,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力量是罕有對手的,可是今天,敖烈前後兩次讓他見識到,董卓那引以為傲的力量,在敖烈這個弱冠少年的面前,根本連個屁都不是。因為疼痛,董卓的嘴唇不停地哆嗦著,斷斷續續地對李儒說道︰「文…憂,速去調…兵,勿要放走了這小賊。」
李儒點了點頭,招手叫過兩名親信軍士吩咐了幾句,讓他們捧著董卓的令牌,分別去城外的大營和駐扎在城內的軍營中調兵。
沒有時間去想西涼人的反應,敖烈抓起胡軫的長槍,然後翻身躍上胡軫的戰馬,把赤霄神劍插在腰間的腰帶上,縱馬向西涼軍稀薄的地方沖殺了過去。一槍一馬在手,敖烈的威能全部綻放了出來,手中槍似是蛟龍出海,不停的伸縮吞吐;又似是盤古的開天斧,剛猛無匹。殺的西涼軍慘叫連連,凡是沾上邊的,無一不是骨斷筋折,慘叫著倒飛出去,更有不在少數的西涼軍,被敖烈神出鬼沒的長槍刺穿了咽喉,殷紅的鮮血汩汩流了出來,然後無力的倒下,為敖烈的殺伐果決,增添了一層無可阻擋的背景襯托。雖然敖烈不是嗜殺之人,但是在關鍵時刻卻也絕不會手軟,不用雷霆手段打壓眼前的西涼軍,就會有更多的西涼軍亡命的撲上來。
馬蹄聲聲中,董卓手下的援軍又趕來了一支,為首的是西涼上將樊稠。當樊稠得知胡軫被敖烈斬殺之後,氣的怒滿胸膛。他和胡軫是同一支隊伍里出來的,在一起模爬滾打了十幾年,彼此之間的感情很是深厚,當下樊稠氣的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其他,縱馬掄刀,直奔敖烈殺來。
敖烈挺起胡軫的長槍,照著樊稠的面門迅捷的虛晃一槍,嚇得樊稠急忙回刀自保,誰料敖烈這一槍竟是虛招,目的就是引樊稠收刀護住面門。嘴角帶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敖烈手中槍詭異的一抖,槍尖在半途改變了方向,原本是直奔樊稠面門的槍尖,忽然像是被壓上了千斤巨石一樣,開始急速的下滑,噗嗤一聲,槍尖變幻莫測地刺進了樊稠的小月復,在敖烈的天生神力之下,整個槍頭都已經沒入了樊稠的月復中。
「起!」敖烈怒吼了一聲,力灌雙臂,硬生生把樊稠挑了起來。因為小月復並不是要害,所以樊稠一時也不得死,雙手無力的抓住槍柄,微弱的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渴望︰「誰…來救救某?某…不想死啊…」
敖烈冷酷的聲音斷絕了樊稠的**︰「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說完,敖烈用力掄起了長槍,把樊稠的尸體摔了出去,連帶著砸倒了幾名想上前圍攻的西涼軍士。
見到敖烈舉手投足之間連殺兩員上將,董卓的臉色變得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哆哆嗦嗦的伸出完整的右手,向敖烈一指,顫抖的說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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