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敖烈迎著朝陽來到了漢城的軍校場,在這里,兩萬名虎賁力士已經在馬超的統領下,排列好了嚴整的隊形,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
昨夜,在和張松的談話之後,張松連夜又趕回了葭萌關,畢竟他要是在外邊呆的時間太久了,容易被劉備發現。張松走後,敖烈和諸葛亮、龐統、荀彧以及賈詡幾人熬了半宿,制定出來一套有些冒險的作戰方案,正如敖烈所說,富貴險求,為了大多數漢軍將士的生命安全,敖烈只能讓虎賁精銳們,通過張松地圖上畫著那條若隱若現的小路,抄到葭萌關背後去進行敵後作戰,從背部牽動劉備的注意力,為大軍發起對葭萌關的強攻創造戰機。
抄小路到敵後去,這在漢軍的戰例不是罕見的事情,只是這一次是在益州作戰,這里到處都是崇山峻嶺,連張松這個土生土長且過目不忘的本地人,都不能完整的繪制出來的道路,想要通過,難度可想而知,所以這次突進到敵後的任務是艱巨的,其充滿了各種未知的危險,甚至可能會出現非戰斗減員的情況,比如說失足跌落萬丈深淵什麼的,但是敖烈相信,以虎賁精銳的勇氣和身體素質,要去克服這些困難,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將士們,你們都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困境嗎?」在朝陽的映射下,敖烈身上金黃色的游龍嘯天甲,散射著道道金光,將敖烈映襯的猶如天神下凡。他就在這道道金光,開口問向了兩萬虎賁精銳。
面對敖烈的問話,虎賁力士們用自己獨有的口號,將答案從胸膛吼了出來︰「虎賁之威,有死無生!」兩萬名虎賁力士發出的怒吼聲,充滿了無所畏懼。似乎他們即將要穿過的,並不是一條充滿未知危險的險道,而是一條康莊大路。
「好,多余的話某也不多說了,魏延,你曾經走險路擊殺了烏桓峭王,在這方面你比較有經驗,此次就暫任孟起的副手,率軍一同前去!」敖烈將目光看向了馬超身後的魏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本來魏延還奇怪。虎賁力士是精銳部隊,他們的統領是馬超,為何要把自己叫來,現在魏延全明白了,敖烈的話不但解開了他心的疑惑,而且還讓他充滿了欣喜。為什麼魏延會欣喜呢?因為魏延本來就是個功利心很強的人,長久沒有上陣打仗,他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敖烈的獎賞了,當然魏延倒不是看重那些獎賞。而是他想得到敖烈更加的器重,這樣才能為以後的仕途鋪好前進的道路,同時,敖烈刻意提到了他昔日擊殺烏桓峭王的戰例。這說明魏延在敖烈心,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他昔日的功勛,敖烈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里呢。
欣喜的踏前一步。和馬超並肩戰列到一起,魏延大聲吼道︰「謝燕王器重!某必定盡心竭力,與孟起將軍一起率部繞到敵後!」
敖烈點了點頭。從腰間拔出殷紅如血的赤霄神劍,劍鋒直指天空初升的朝陽,大聲命令道︰「出發!」
馬超和魏延同時向敖烈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舉起右拳,重重的拍打在自己的左胸,擊打的胸前的鎧甲錚然作響。敖烈用同樣的方式,對即將出發的兩人,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這是屬于無所畏懼的漢軍的特有禮節,是屬于真正的男人的禮節。
馬超和魏延率領兩萬虎賁力士告別了敖烈,按照諸葛亮繪制出來的局部地形圖,離開了漢,向著葭萌關的背後挺進。
在奔跑出二十多里地之後,馬超一轉韁繩,將坐下的沙里飛帶進了一座險峻的大山。魏延和虎賁力士們緊隨其後,先後進入了這座大山。按照張松繪制的,諸葛亮復制的地圖來看,他們需要穿過這座山,在經過一條不知名的湍急河流,然後在跋涉三十里,才能達到目的地,而在這座大山,有一段路在地圖上是沒有顯示的,那里,意味著崎嶇難行,意味著遍布荊棘,意味著充滿了危險,但是馬超沒有絲毫的猶豫,率領部隊大踏步的向著前進的道路走去。
進山後走了一個多時辰,馬超停了下來,低下頭仔細的端詳著手的地圖,然後又抬起頭來不斷比對周圍的參照物,似乎是在尋找接下來要前進的方向。魏延看到馬超的動作之後,策馬來到馬超身邊,低聲問道︰「地圖上沒路了嗎?」
馬超點了點頭,指著地圖說道︰「長你看,地圖上的路到這里便沒有了,按照二哥特制的比例尺來估量,我們要經過一段十幾里的路之後,才能繼續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前進,在此之前,地圖上是沒有路的,需要我們自己來尋找道路。」
魏延一邊听著馬超的話,一邊將目光在地圖和周圍的參照物上來回的掃視著,十個呼吸之後,魏延堅定地指著一條靠近懸崖邊,若隱若現的小路說道︰「一定是這里!」
馬超順著魏延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一條僅有兩尺,最多可以容一人通過的盤山小路,依偎在高山的半山腰上,一邊是堅硬的峭壁,而另一邊,則是數十丈高的懸崖!在這條小路上行走,稍不留神便會跌落懸崖之下,摔個粉身碎骨。
緩緩吐出一口氣,馬超點著頭說道︰「沒錯,應該就是這里了。」隨後,馬超轉過身來,向身後的虎賁力士喝道︰「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月兌下裝甲背負到背上,快!」在馬超的命令之下,兩萬虎賁力士立刻行動了起來,將自己身上沉重的三層明光鎧,一層一層的解下來,然後按照體積的大小,把鎧甲上的部件堆疊到一起,最後用隨身攜帶的布包,把鎧甲包成一大團,背負到自己的背上,用繩索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身體之上。
馬超這樣做,是為了讓虎賁力士們減負,別看鎧甲的重量無論是在身體上穿著。還是在背上背著的重量都是一樣的,但是穿在身上多少還是會影響到虎賁力士的敏捷性,而且山路一共就只有兩尺多寬,這些鎧甲穿在身上的話,太佔面積了,會加大走過這段山路的危險性的。
轉頭看了一眼魏延,馬超低聲問道︰「咱倆誰在前面領路?」魏延灑然一下,拍著自己的胸膛答道︰「你是主將,本來就應該鎮守在軍,當然是某走前面了。這還有疑問嗎?」馬超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魏延在走山路這方面,還是比自己的經驗要多一些的,伸手拍了拍魏延的肩膀道︰「那便辛苦長了,咱們出發吧。」
魏延點了一下頭,然後握緊手,敖烈賞賜給他的龍牙刀,舉刀大喝道︰「勇士們!隨某前進!」兩萬虎賁力士大聲答應著。跟著魏延,向如同天塹一般的險路上走了過去。
魏延一手握刀,一手牽著自己的戰馬,率先踏上了山間的險路。用力踩踏了一下道路上的山石,感覺還算結實,承受戰馬的重量沒有任何問題,這才邁步向前走去。繼魏延之後。虎賁力士們魚貫跟著魏延,緩步走上了這條險路。
等數千名虎賁力士走上險路之後,馬超牽著沙里飛。來到了懸崖邊,凝神看著第一部分走上懸崖峭壁的將士們,高聲對身後的其他虎賁力士喝道︰「做好準備,稍後隨某前進!」因為馬超不知道這條險路到底能承載多少重量,因此並沒有讓所有的人在同一時間前進,而是選擇了分批前進的穩妥做法。
忽然,馬超的眼神出現了猛烈的收縮,因為他看到,一名虎賁力士因為腳下打滑,一個立足不穩,從陡峭的山路上滑落,徑直向懸崖下倒栽了下去。這名虎賁力士沒有發出驚慌的叫喊,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這是漢軍的四支精銳部隊的一個共性,面對死亡,他們從來不會向弱者那樣大喊大叫!
如果是在戰場上,虎賁力士在面臨死亡即將到來的時候,一定會用盡全身的最後一絲力氣,喊出虎賁軍那句「有死無生」的獨特口號,可是現在,這名跌落懸崖的虎賁力士,為了不引起其他兄弟的注意,硬是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唯恐再有其他人因為自己的呼喊而分了心神,和自己一樣滑落山澗。
馬超眼看著那名老部下以奇快的加速度,瞬間跌到谷底,心頓時涌起了驕傲和痛惜兩種迥然相異的復雜情緒,他為了這名虎賁力士沒有戰死沙場,而是死在了這不知名的山澗而痛惜,但同時,他也為這名虎賁力士臨死前依舊保持沉默的可敬行為而驕傲!只有大無畏的人,才會這般坦然的面對死亡!
緩緩的摘下獅盔,馬超轉過身來,看到自己身後的虎賁力士們,也已經都默默的摘下了頭盔,很多人的眼,都飽含著淚水,強忍著才沒有讓眼淚滴落下來。顯然,剛才那一幕他們也看到了,只是為了不讓正行走在峭壁上的兄弟分神,他們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一聲驚呼。
「記住,除了衰老和死亡,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前進的道路!這,是身為大漢精兵,身為虎賁精銳所應有的膽氣!」馬超的眼眶同樣濕潤了,但是他的語氣,卻是依舊堅定無比。
沒有走上峭壁的虎賁力士們,無聲的舉起右拳,重重的擊打在自己已經沒有鎧甲防護的左胸上,用錚錚鐵骨,來驗證了馬超的這句話。他們,正如馬超所說,是大漢精兵,是虎賁精銳,除了衰老和死亡,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前進的道路!不,即使是死亡,依舊不能阻擋他們向前的決心,剛才掉落山澗的那名虎賁力士,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這一點,他的靈魂一定會回到昔日同袍兄弟們間,和還活著的兄弟們,一路向前!(未完待續請搜索樂讀窩,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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