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話音落下許久,門外才慢慢走進一個男人。
同樣凜冽的氣勢,比之最先進來的卻多了一份出塵的清冽,只是一抬眸間,竟讓整個翠柳居的人忘記了呼吸。
造物主該是怎樣的神奇,能將一個人塑造到如此絕美,以至于無法用言語描繪。
男人一身月白色白袍,雖然面無表情,卻絲毫不影響這份令人賞心悅目的優雅貴氣,進屋許久,連翠姨都忘了上前招呼,不,不該說忘了,此時大堂里,任是誰也沒有勇氣上前與他對話。
他靜靜看了一遍這花團錦簇的翠柳居,目光淺淡的掃過每一個人,不怒不喜,連半絲可以稱的上是表情的神態都沒有,一圈下來,將視線放到了最前邊的翠姨身上。
「煩勞,你翠柳居的所有人,我都想見一見。」
淡如流水的聲音緩緩從那張薄唇吐出,連最先說想要倒貼恩客的大膽女子都倒退了一步,戲謔的話沒辦法再放到這人身上,仿佛多說一句都是對他的褻瀆。
此時大堂已經有過夜的客人認出了門口這個男人的身份,可他未親自表明,誰也不敢多一句嘴,只得退後再退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當朝景王殿下為什麼會來這種煙花之地?誰都想知道,可誰有敢知道?
翠姨仿若如夢初醒,聞言立刻低頭應了一聲,立刻招呼二樓倚欄而立的姑娘們,「把人都叫下來,甭管是屋內的還是正在接客的,全都出來。」
二樓幾名女子點點頭,立刻四散著出去喊人,不光為了翠姨的吩咐,光只是樓下那男人,就足以讓她們沒辦法拒絕了。
「公子?」黑衣男人抬頭看了一眼亂竄的眾人,眉心微蹙。
「化骨,以防萬一,出去守著。」
「是。」
……
星煉輕叩著桌面,豎著耳朵听下頭的動靜,一會兒功夫,就听到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清脆的聲音在屋外響起,「知離,媽媽讓姑娘們都下樓,有貴客。」
星煉微微一挑眉,思考了一下,才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媽媽已經答應我,讓我晚些再接客,今日才過了一天。」
「行了行了,挑不挑的上你還不一定呢,趕緊下去吧,別讓客人等急了。」門口女子說著就要來拉星煉的手,可還未觸及,後邊已經有人將她拖了回去,「清婉,知離還未習慣如何接待客人,有你們去就夠了。」
清婉手上落了個空,探頭往星煉身後一看,冷笑,「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窮書生,昨日起就不見蹤影,原來是躲在這里苟合,若是被媽媽知道了,看她不趕你走!」
緊接著一眾女子陸陸續續從房內出來,見到屋內的李游,都露出幾分鄙夷的笑,「喲,窮書生這就勾搭上咱們翠柳居的姑娘了?」
「這才剛來一天就跟男人勾搭上了,入行倒是快。」
「只是眼光不怎麼樣,這麼一個窮書生能有什麼出息。」
「莫不是要學那戲文里的故事,等著書生趕考,功成名就前來贖她?」
「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