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頭,看見阿 ,笑道︰「寒冷反而干淨,暖日倒是不干淨了。♀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
阿 點點頭,問我道︰「怎麼還不回去?才去尋你,清歌說你已站了許久了。」
我微笑道︰「這是今冬的初雪,我當然要好好一賞,只是你這會兒怎麼來了?」
阿 輕輕笑道︰「初雪固然是可賞,莫若雪中賞梅,才更有可品之處。」
我看著暮色漸晚,雪還依舊在下,便道︰「再過一會兒便要入夜了,都看不見梅花了,還賞什麼?」
阿 拉著我,執了一把紙傘走出亭子,道︰「誰道是賞梅必得是要看見梅花的?梅香也是可賞的。」
茫茫天地間,雪色彌漫,看不清人事,暮色中的雪絨紛飛,輕盈,晶透……我在紙傘下伸出手去接雪絨,有一絲冰涼,慢慢的由手心滲透到肌膚深處,透到心里,我笑盈盈的看著滿天飛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此時光景值得此生銘記。
阿 笑道︰「你當真這麼愛飛雪?為什麼這麼喜愛雪天呢?」
我輕輕的說道︰「大概就是剛剛說的那樣,下雪天干淨,下雪天也有期許,有盼頭。♀」
阿 問我道︰「什麼期許?」
我笑道︰「瑞雪兆豐年,萬物復蘇也是由雪天開始的,有句話說,冬日來了,春日也不會遙遠。」
阿 笑道︰「這樣說來確是有些期許的。」
我搖著腦袋,倨傲道︰「就是如此,怎麼樣,阿 ,我的想法總是獨到的。」
阿 模了模我的頭發道︰「好了,晞兒,又是這樣貓一樣的神情。」
我撇撇嘴,不滿道︰「這時候你應該夸我想法獨到的,阿 ,不是說我的神情像貓!」
阿 輕輕笑道︰「好,我們晞兒真是想法獨特。」
一路倒是艱難的踏雪來到了梅園,說是梅園,其實也不算個園子,只是綿延一大片種植的梅樹,沒有圍牆,沒有邊界,仿佛從這個皇宮的梅園角落綿延出去沒有個盡頭,暮色下紅霞籠罩,天幕都染成了淡淡的紅色,紅暈點點,梅香飄蕩,暗香浮動,真的是好景色的存在。♀
我自言自語道︰「紅梅開盡,那別的梅花呢?臘梅呢?」
阿 指著已經遠到天際的紅霞,道︰「那紅雲的盡處看不見的地方,其實是臘梅,白梅,此時那邊應該彌漫的應該是淡淡的雲霧色的盛開的淡色梅花。」
我看著道︰「可是看著很遠哪,我還想去看看呢。」
阿 搖搖頭,微笑道︰「並不十分遠,清淡顏色後面還植了綠梅,晞兒,要不要一會兒去看看?」
我笑道︰「好,一會兒去看看。」
阿 听聞便攜了我走進梅林,一陣梅香幽幽,點點盛開的梅花,我簡直要手舞足蹈了,看著些梅花笑道︰「雪景梅花,真是極好的景致了。以前在家看梅花,哪里有開得這麼盛,梅花山也只是幾株梅花而已,哪能有這麼動人心魄的美景。」
阿 撫著一枝開得正盛的紅梅道︰「晞兒你若是真心喜愛,不若折一枝回去插瓶里賞梅,寢宮里總歸暖和些。」
我扶著梅樹搖搖頭道︰「違了這梅花的心意,便不是賞梅了。」
阿 看著我道︰「梅花的心意?」
我嗅著這漫天的梅香道︰「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她這樣傲雪綻放,凌寒飄香,可不是為了在我的寢殿里供我褻玩的。」
阿 若有所思,笑道︰「移植幾株去院里也可。」
我听聞,輕輕的笑嘆道︰「故土難移。」說完,我怔怔的看著這枝盛開的紅梅,紅艷美好。
如今這里已是冬日里了,過了這麼長時間,路初晞你怎麼樣了?
我不是我,靈魂是我的,可是身體是王雲的。那麼路初晞你到底怎麼樣了,靈魂不在了,身體是不是已經死掉了?王雲的身體靠我撐著,路初晞的身體呢?
時日已久,人事變遷,路初晞,不會真的如蒲柳一般,已經隨風了,已經化煙了……
阿 輕輕喚我道︰「晞兒,晞兒……」
我回過神問道︰「阿 ,怎麼了?」
阿 一臉擔憂之色,問道︰「晞兒,你剛剛在想些什麼?一臉的憂傷難過。」
我看著阿 ,想到︰我確實愛著阿 ,可是我不知道阿 是不是能接受這樣靈魂穿越一個情形。我笑道︰「沒什麼,阿 ,我只是有些疑惑,不知道怎麼辦。」
阿 問道︰「晞兒,是什麼?我能否為你解憂?」
我自己像是自言自語的向阿 說道︰「阿 ,你說一個人的存在究竟是以肉身存在還是以靈魂存在?你說兩個人的相愛究竟是外表的切合還是靈魂的切合?如果肉身不在了,靈魂還在,若是靈魂不在,肉身還在,這算不算人還活著,還存在著?」
阿 仿佛是被我的問題問的有些迷茫,許久反問我道︰「晞兒,你怎會有這麼異怪的疑問?」
我裝著無所謂的微笑道︰「沒什麼,只是……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阿 輕輕的思索著問道︰「身體和靈魂,難道還可以分別存留?若真是如此,那靈魂沒有依附怎可存在?」
我歪著腦袋笑道︰「可以的,應該……可以的,世間萬物,什麼奇聞怪事沒有?」
阿 看著我笑道︰「既如此,靈魂才是真正的存活。」
我不解的看著阿 ,他戳了戳我的腦門道︰「只有靈魂才能使一個人像晞兒這樣笑語盈盈,撒嬌胡鬧,一具肉身如何能做到?」
我裝作不滿的揉揉額頭道︰「阿 ,你又拿我做例,拿我取笑呢!」
他拉著我,笑道︰「罷了,也臨風傷神過了,如今便是正正經經的去賞梅了。」
我听聞便收斂了心神隨著阿 去梅林深處,一株株的梅花擋在面前,梅花上的雪連同著花瓣簌簌而下,也混同著梅香,翩翩如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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