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院住了些許的時日,外面的風波大抵也是過了的,我偶爾也是耐不住打听一兩句,听到的卻總是說外面是安靜的。♀+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妙舞卻愈發沉靜的了,每每見我還有些著急,她倒還勸我道︰「姑娘這性子還是要改改的,不夠穩重。」
我也懶得理她,眼見著我那里練字的字紙都壓了滿滿的幾個竹編的箱子,我卻還在這兒住著。字倒是越練越好了,只是這心倒是因為那姑姑的幾句話安寧不得了。
初冬時分下了第一場雪,我自己從後院搬了竹梯,爬到了房頂看雪,圍著大氅,坐在小毛氈上,我倒還蠻喜歡這樣子的。妙舞喚了我幾次,見我不理,她只能回屋籠火盆去了。
落的雪珠化成了絮絮的雪絨,籠在了皇城上面,我遙遙的望著越過那些白皚皚的雪,看到了遠方角落里的暈染的紅雲。這別院偏僻,那梅林也是偏僻,離得倒是不算遠,看著那飄浮的雲霞在雪中益發看的清楚。
我只是無端的便想到了那年賞梅時的阿 ,多日未見了。如今也是年歲已過,我此刻竟是在這禁足,不能親自去看那紅梅了。
我做了許久,只一回頭,遠遠的一眼便看到了阿 那黃色的儀仗在雪中走來,心中掩飾不住的幾分激動驚喜,卻只是呆呆的坐在房頂上,我只怕我這樣激動的下去,腳一滑,摔了就不好了。
阿 推開院門,把宮人留在了外面,長久未來,他也有些遲疑,妙舞早已听見動靜,出來跪下行禮。
阿 問道︰「你家主子呢?」說著看了看屋里,見我沒出來,有些急切道,「可是病了?怎麼不回了朕?傳太醫!」
妙舞忙攔到︰「回皇上的話,,」妙舞遲了遲,我便在房頂喚道︰「我在這兒。」
阿 一抬頭便看見了我,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又上那里去了?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嗎?」說著也爬了梯子上來,拉著我的手,一點一點下去。
我不高興道︰「這會兒用你來管我?你看不見的時候,我上來的次數多了去了!」
阿 不理會我,只是小心翼翼的拉著我下去,剛一著地,他斥責我道︰「摔著了如何是好!」
我撇撇嘴,不說話。他嘆了嘆,拉著我進屋,把我按在火爐旁邊坐著,又圍了一件衣服,問道︰「還冷不冷?」
我笑道︰「本就不冷,哪里就冷死我了?」
阿 模了模我的頭發,問道︰「在這兒呆膩了嗎?」
我看了看他,說道︰「你不在的話就呆膩了,你來了就好了。」
我拿著火勾撥著爐灰,半晌听不到回答,抬頭一看阿 的臉有些紅,看著我尷尬的笑了笑,我無奈道︰「罷了,你來可有什麼事?」
他理了理落上爐灰的衣衫,看著我的眼眸深了幾分,道︰「本就是來看看你,只是如今看來是有一件事。」
我皺著眉不解,問道︰「什麼事?」
他笑了笑,只是吩咐妙舞道︰「你們主子可曾用過膳了?」
妙舞回道︰「回皇上的話,從午後落雪珠起就坐在房頂了,晚膳還未用。」阿 听完,回頭白了我一眼,吩咐道︰「擺上晚膳吧,我和你們主子一同用膳。」
妙舞答應著就下去了,我跟在阿 後面去吃飯,道︰「你倒是閑的很,不回去嗎?」
阿 回過頭,絲絲淺笑道︰「今兒不回去了。」說著轉過去繼續走到桌子那坐下,拿起筷子,看我還未動,問道︰「怎麼了?來吃飯。♀」
我早就被那一句「不回去」嚇了一跳,在原地動也不動,此刻阿 叫我,我才磨磨蹭蹭的坐在桌子旁邊吃飯。
妙舞也是听到了阿 說的,布完菜便沒影兒了。
我在那如嚼蠟一樣的吃著,阿 每一會兒便放下筷子,笑著看著我,道︰「我吃好了,你呢?」
我尷尬道︰「沒有,我還沒吃飽。」
阿 笑道︰「那你慢慢吃。」他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茶等著我,我還在一點一點細嚼慢咽的吃。一盞茶早就喝完了,阿 此刻只是含笑看著我,什麼也不做。
半晌,他問我道︰「還沒吃好?」我點點頭,不理他,繼續吃。他也只是笑了,還是等著我。
我又過了一會兒,問道︰「你真不走?」
他點點頭,我又埋頭吃。阿 許久又問我道︰「你當真還要再吃?」
我只是吃,不說話。蠟燭滴下的蠟油都掩了一寸多。
阿 最終不耐煩,把我的筷子和碗都奪去放下,道︰「再吃就是明兒一早的早膳了。」
我被他拉著踉踉蹌蹌的進屋,他笑道︰「看不出晞兒還有這樣害羞的時候。」
我假裝氣鼓鼓的坐在床邊,阿 坐在我身邊,幫我把外衫月兌去,我抱著衣服,尷尬的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阿 忍不住笑了,捏了一下我腰上的肉,我怕癢忍不住笑了。
他假意責怪道︰「你看看,吃的都是肉了,還吃?」
我放下衣服,捏著他的臉,氣鼓鼓道︰「你再鬧!」
他一下把我壓在了床上,笑意濃濃的看著我,道︰「這下不鬧了。」
床帳隨著落下,我次第而來的緊張不安也全部融化在了這雪夜里……
次日,我一醒來,便躡手躡腳的要起來,阿 卻睜開眼,笑道︰「你要去哪兒?」
我笑了笑,沒說話,他說道︰「今兒搬回去吧,」看著我驚訝的神情,他又道,「以後御書房你想去就去,只一點,別翻亂了我的奏折就是了。」
我點點頭,笑道︰「說定了!」
我用過早膳便帶著妙舞搬回了宸極宮。之後的幾日里,阿 也只是有時夜里來,偶爾會過夜,有時也是一直批閱奏折。
我白日里都是去太後和太妃那里,陪她們說說話。冬日里,京中的梅花又開了,我記得清歌說過,太妃喜歡梅花,我便有時帶了梅花的糕點去看看她。
梁玉兒來了宸極宮看我,我只是在外面相見,妙舞見她來了,也未請安,只是潑了一大盆水出來,道︰「去晦氣!」
我叫王家把她拉了進去,梁玉兒還是有些羸弱,看著我,乞求道︰「初晞,咱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我被屋瓦上的雪反射的陽光刺得眯了眼,風揚起一些冰晶,冷烈烈的撲到了臉上。我看著梁玉兒那副面容,一如泛舟時的靈動,只是人變了。太後被冷落後,她一次也未去,我竟忘了她以前是太後的親佷女了。夏日里送來的有曼陀羅的枕頭時,我還不相信是她,只是冷宮太妃說得沒錯,能用牡丹鳳髓的人,有幾個不是這樣的人?
我淡淡笑道︰「勞動皇後娘娘大駕,實在愧不敢當,還請皇後娘娘回去吧,宸極宮接待不起娘娘。」
梁玉兒哀求道︰「初晞。」
我冷笑道︰「皇後娘娘快別折殺嬪妾,嬪妾敢問皇後娘娘一句,娘娘目的何在?此刻來要求重修舊好,您忘了嬪妾差點被您趕去冷宮嗎?」
梁玉兒只是看著我,不說話,我笑道︰「娘娘此刻是想把這些事都嫁禍道別人身上嗎?」我冷冷的看著她,笑道,「只可惜娘娘忘了,後宮此刻只有我們二人。」
梁玉兒只是逡巡看著我,我淡淡道︰「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過姐妹,是不是?」
她听聞這一句,笑道︰「你錯了,如果你對我沒有威脅,我會把你當成姐妹的。」
我說道︰「我此刻對于你也沒有威脅。」
她反駁道︰「不,你是最大的威脅。」
我輕笑道︰「你作為皇後,日後後宮還會面對更多的嬪妃,我一個你都容不下,以後還怎樣統領後宮?」
梁玉兒冷笑道︰「你一人在皇上眼中勝過天下女子,日後再多也比不上你,當然是你的威脅最大了。」
我淡淡問道︰「所以呢,你現如今是要做什麼?」
梁玉兒笑道︰「你近日里配合我演好姐妹情深的戲碼,日後你乖乖听話離開,我包你衣食無憂過活,不然的話,我也可以送你上黃泉路。」
我嗤笑道︰「你這樣的人,沒手段,沒腦子,沒人性。」
梁玉兒笑了︰「你會後悔的。」
我正色道︰「不,後悔的會是你,」我一步一步走近她,說道,「我不屑于去做這些,會髒了自己,我勸你也收手。」
梁玉兒拂袖而去,臨走冷笑道︰「是,你清高!你多清高哪!那又能怎樣?這世上無可奈何太多!皇上的寵愛也抵不過梁家的兵權!」
我看著她離去,帶走了宸極宮里剛剛的壓抑,也帶走了那一縷血腥的牡丹鳳髓……
冬日里,我常常窩在火爐旁邊,只是以前的傷口處常常隱隱作痛,我自己還疑惑,早就好了的,連藥也停了,怎麼這會兒倒還是疼?我也是想起來梁瑞兒的警告,本著惜命的心態,我還是戰戰兢兢的吃著些滋補的東西。
朝堂上近日來風雲變幻,我也是無心探听,只是無意間听見了一兩句關于齊悅的,究竟是什麼事情還不知道,只能干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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