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瞳見狀,只淡然一笑;絲毫無懼趙紫凝橫蠻的氣勢,眼角淡淡掠過她懷里那只乖馴貓咪,語意不明道︰「大小姐,我勸你最好三思!」
大梁貴族時興養貓為寵;這真是個好愛好。
少女瞥過那只貓咪,唇畔那抹淺笑便莫名的添了些讓人驚心的意味。
趙紫凝沒有看她,她正低頭撫著貓咪光滑的毛發;聞言,惱怒地又噴出一聲冷哼︰「你們,還不動手;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
站在她身後的丫環媽媽們不敢再遲疑;眾人露出一副凶惡嘴臉齊齊朝那清雅寧靜的少女撲了過去。
但是,在她們撲過來之前;趙曉瞳已經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一段距離;而就在這短短的瞬間;趙紫凝懷里那只原本乖馴的貓咪卻突然變得狂燥不安起來。
那幾個凶神惡煞的下人相互打著眼色,打算對趙曉瞳與五姨娘采取包抄之勢;她們的行動極為迅速,一下就將趙曉瞳圈進她們觸手可及的範圍內。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驚得那幾個正欲對趙曉瞳動手的下人們齊齊怔了怔;她們不約而同在想,她們還沒踫到趙曉瞳呢;怎麼先叫起來了。
然而,她們一怔過後,卻看見那清雅少女正一臉淡定溫和含笑看著她們呢。
哪來的驚恐尖叫!
「啊……白雪,你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那幾個下人發愣的片刻;空中再度傳來一聲驚惶的尖叫。
這時她們終于發覺那聲尖叫根本不是來自趙曉瞳;而是出自她們侍候的主子大小姐。
這一驚覺;眾人立時齊齊扭頭往趙紫凝望去;只見這時的趙紫凝已完全沒有一絲大小姐的架勢了;她正忙著與平日乖巧的愛寵作斗爭呢。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只素來乖馴的貓咪竟然無端的朝她攻擊;對她上躥下跳還伸出四只利爪,逮到皮膚就使勁抓。
趙紫凝見無法令貓咪安靜,只得胡亂揮舞著雙手下意識的護住臉。
一旁的趙紫蘭見狀,也驚呆了半晌,才手忙腳亂上前幫忙,「你們還愣在那干嘛;趕緊過來將白雪捉住,別讓它抓傷大姐。」
下人們聞言,只得放棄趙曉瞳;而回頭往趙紫凝那邊跑過去;人越多,那只貓咪似乎越發的狂燥;它跳動靈活,不時朝這個抓一把那個撓一下;五六個人合起來竟然在一時之間也拿它沒辦法;而趙紫凝反而被它抓傷了好幾處。
半天之後,趙紫凝氣得臉色鐵青;她雙手與頸項都被抓出了數道爪痕;若不是拼命護著臉,估計這會她艷麗的臉也得毀容了。
她又氣又痛;指著那只躥跳的貓咪哇哇大叫;半天之後,那些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合力擒住了那只貓咪。
這個時候,趙曉瞳早與五姨娘進了屋里舒舒服服坐著喝茶了;趙紫蘭見狀;只得忍著心中惱恨,扶著趙紫凝悻悻離開了微雨閣;畢竟趙紫凝傷得不輕;趙紫凝這會是絕對沒有心思再管她的事了。
五姨娘望著趙紫凝一行人走遠,十分擔憂道︰「曉瞳,大小姐被抓傷了,這不會出什麼事吧?她可是你父親的心頭肉。」
趙曉瞳心下暗嗤,若非知道趙紫凝在府中地位;她還不屑如此呢,她回府之後刻意鬧大動靜,可不是為了樹敵。不過眼下她自然不能對五姨娘說實話。
便溫和笑了笑,道︰「娘,你放寬心吧。她是被她自己的貓兒抓傷,又不是我們弄傷她的;父親再疼她,也不能無故遷怒我們吧。」
趙紫凝回去上了藥之後忍不下這口惡氣;便一臉委屈急急忙忙前往夫人周氏的院子。
趙紫凝雖不是夫人周語柔所出;也許是因著趙紫凝生母與夫人是嫡親姐妹的關系;夫人從小對趙紫凝就十分寵愛。
這會見趙紫凝帶著數道爪痕哭哭啼啼前來見她;她立時緊張地安慰趙紫凝;直至趙紫凝漸漸平靜下來;她才從趙紫凝口中了解到事情始末。
「母親,你一定要為紫凝作主;好好處罰趙曉瞳。」趙紫凝見夫人沉吟,她幾乎迫不及待地搖著夫人手臂梨花帶雨的撒起嬌來。「那個傻子太可恨了;她不但毒打了五妹;還無端踩斷了采月的手;也不知她施了什麼妖法,竟然讓白雪突然發狂抓傷我。」
夫人默了默,眼里忽有冷光閃過,「紫凝你剛才說采月莫名其妙被她踩斷了手,這事可是真的?」
趙紫凝立時使勁點頭,「當然是真的;那時候有幾個人在場親眼看著呢;但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夫人听罷,垂下眼睫皺了皺眉,沉默半晌;腦里忽然閃過了十幾年前的畫面;那是趙曉瞳出生時的事情……;她忽然又想起了關于趙曉瞳被百姓高呼聖女的事情;再加上趙曉瞳自回府後一天之內突然發生的種種。
她突然覺得心內有股隱隱的不安在逐漸加重。
良久,她看著趙紫凝,不露情緒道︰「紫凝,你先回去好好養傷;你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置趙曉瞳的事。」
趙紫凝似乎頭一回看見夫人冷著臉表情凝重的模樣,不禁吃驚道︰「母親,這還用想嗎?你隨便尋個理由打她一頓不就完了;如果她身體不好承受不住,那也是她的命不是嗎?」
夫人聞言,心中一動,她冷笑一聲;嘴角微微動了動。
隨即緩和了神色,滿臉慈愛地看著趙紫凝,笑道︰「紫凝听話,你回去好好養傷;這事我自有分寸。」
趙紫凝無奈,最後只得嘟著嘴離開了夫人院子。
傍晚,相府老爺趙書仁回府之後,夫人拿捏著尺度十分巧妙地說了趙紫凝被抓傷的事情;當然,害趙紫凝被抓傷的禍源自然非趙曉瞳莫屬,這一點,夫人是絕對不會含糊的。
趙書仁一听他最寶貝的女兒受傷了,當即心疼得就要往大小姐的院子去。
夫人望了望外面天色,勸慰道︰「老爺,現在天色已晚,紫凝這會肯定已經睡下了;你還是明天再去看她吧;你也別擔心,大夫也說了,她只要好好靜養按時涂藥;就不會留下什麼疤痕的。」
趙書仁站了起來,皺眉負手在屋內走了幾下;他走到門邊眺望著黑暗中的南面;憂心道︰「我怎麼能不擔心。」
夫人也站了起來,十分賢惠地為他披上外袍;似是無意地低聲嘆了口氣,滿臉是慈和心疼之色,「我知道老爺擔心,所以在入黑前我又親自到她院子看過她了。紫凝這孩子從小到大連磕傷都沒有;想不到突然受這些苦,也真是難為她。」
趙書仁本來布滿憂色的臉,因夫人這話而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你剛才說她是在微雨閣被抓傷的?還是因為那個不祥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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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說的愛屋及烏,情根深種發妻,所以發妻生的孩子也是最好的。其余人,就算是他骨血,也賤如草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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