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修仙記
第一章
初春四月,萬物復蘇,女敕芽泛綠,田野中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登玉城中的秀才舉子們也開始忙碌起來,因為三年一度的全國考試就要開始了。♀三個月後全國舉子會聚京師,接受朝廷的選拔,無數學子祈望著一步登天。這是晉國保持國家穩定的一個很不錯的舉措,在這世俗界的瀛洲大陸上,崇尚武風,大多數國家以武立國,而晉國卻以文武並舉來治國,也是國力昌盛,令周邊國家不可小視,于是在晉國文弱學子也倍受重視,于是一大早的付家威武鏢局中顯得特別忙碌,因為付家總鏢頭-付大威的兒子付海也要進京趕考。
「大哥,你真打算讓小海去考狀元?」威武鏢局的副總鏢頭楊武對付大威的決定很不滿意,「你看小海這幾年把疾風劍法練得也滿不錯的,你真不打算讓他接手鏢局?」
「得了,二弟,你就別勸我了,就他那副德性,不適合走鏢的,去考個功名,即使當不了官,也可以教個私塾,也算衣食無憂。」付大威雖然嘴上說得好,心里卻止不住的嘆氣,兒子的資質不算差,但是這性子沒長性,「唉!都怪他娘太慣著他了!」
「我這個當娘的寵著兒子不應該嗎?你這個當爹的還少寵他了嗎?」付大威的妻子林玲提著一個食盒走過來,瞪了付大威一眼,「敢在二弟面前編排我,待會兒要你好看。」說完把食盒遞給楊武,笑著說,「二弟,把這些點心放到車上,路上讓小海和小濱在路上吃,這趟給京城玉春堂押送藥材,都是老規矩,也沒什麼危險,正好我們一家都去,免得小海在路上胡混耽誤了考試。」小濱是楊武的兒子,自從十年前楊武的妻子難產去世後,林玲就把楊濱接過來照顧,付大威和楊武雖只是結拜兄弟,卻早已融為一家人了。♀
付大威被自己的妻子叱了一句,卻不敢回嘴,不禁略顯尷尬,游目四顧,卻看到付海與楊濱說說笑笑,才門外走了進來。
付海十八歲,面貌清秀,體貌不像父親,卻頗似母親;而楊濱卻完全是楊武的翻版,雖只有十歲卻也是虎頭虎腦,身高僅比付海矮半個頭。不過楊濱似乎對付海頗為崇拜,不停地問這問那,而此時的付海拿著兩根黃色布條,向楊濱炫耀著什麼,說到得意處不禁哈哈大笑。
付大威冷哼一聲,「小海?小濱,過來說話。」付海的笑聲戛然而止,如老鼠見貓似的,灰溜溜走到近前,賠笑道︰「爹?娘?二叔,早!」
「早?哪有你早啊?一大早去哪了?」付大威恨鐵不成鋼,自己從來沒有強迫兒子接手鏢局,任由兒子的喜好去發展,但是好歹家傳的劍法應該好好學一下,煉了十幾年也僅僅剛到淬骨初期,楊濱習武僅五年也到淬骨初期了,在高興自己一身後天大成武功後繼有人的同時,也不免有點失落。
「我和二弟去山上練功了!」付海雖然知道謊話肯定會被揭穿,但是老媽在,肯定不會有危險,權當哄二老開心了。
付大威一把將黃布條拽過來,見上面畫著許多彎彎的符號,竟是道觀里的道符,「你拿這些作什麼?」
楊濱忍不住插嘴,「山上清松觀的道士教我們畫的,大哥看了一遍就畫下來了,我不管怎麼畫都不象,大哥真的好聰明!」
「什麼?你?你?你……,唉!要我說你什麼好呢?」付大威真想將付海暴打一頓,自己這個兒子文學武功?琴棋書畫?醫卜星象,樣樣皆通,樣樣稀松,「唉--」,付大威長嘆一聲,向內屋走去。♀
沒挨打?!付海心中竊喜,向老媽身邊靠了靠,「娘,老爹沒事吧?」
「沒事!不過以後多練練劍法,也好哄你爹開心,好歹你爹在江湖上也有名有姓,你這個當兒子的也不能太差。」林玲很明白丈夫的心思,但是也不願意強迫兒子。
「是啊!小海,鏢局將來還要你來打理呢!……」楊武也忍不住勸。
「哎呀,二叔!我不行,小濱還不行嗎?!大不了我開個私塾學院,教人讀書,說不定也能成一個大儒,嘿嘿!」付海無所謂地擺擺手,對這些鏢局的事真是沒什麼興趣。
「讀書?」楊濱撓撓頭,讀書太枯燥了,不如耍劍好玩,「讀書不好玩,大哥,還是不要讀書了,我們一起練功多好玩。」
「混小子,」楊武忍不住敲了一下楊濱的後腦勺,「讀書有什麼不好,讀書明理,比你整天發渾強。」
「哈!看,二叔你自己也說讀書好。」付海哈哈大笑,早將父母的教訓丟到腦後。
「這臭小子,沒大沒小,連你二叔也調侃。」林玲踮起腳尖拽住兒子的耳朵,「趕快去幫伙計們裝車,要是敢偷懶就要你好看。」
「哎喲,哎喲,馬上去。」付海很輕松地擺月兌了母親那只有氣勢沒有力氣的教訓,一溜煙地跑去幫忙。
「我也去!」楊濱忙不迭地跟上。
「看著他們長這麼大了,都覺的自己老了。」楊武無奈地搖搖頭。
「哎喲?二弟,當嫂子的都沒覺得老,你怎麼覺得老了,是不是想小濱的娘了,都這麼多年了,你也應該在找個了。」
「嫂子你都在說什麼,算了,我去找大哥。」楊武略顯尷尬,找借口離開。
林玲卻在不依不饒地在後面跟上,「怎麼一說這事就跑,別走別走,……」
----------------
「唉,好無聊呀!」付海無聊地打著哈欠。
威武鏢局已經走了半個月,再有十天就能到達京師了,因為一路走得都是官道,而且此次也沒保什麼貴重物品,所以並沒什麼事情發生。這讓第一次跟鏢的付海熱情大減,但父母在旁又不敢太過放肆,只能無聊地打著哈欠,心里卻在盤算著找個機會溜走,四處玩一玩。
正在付海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前方二十丈傳來一聲巨響,「轟-」,一團黃雲升起,眾人只覺得腳下的地面猛地一震,幾乎站立不穩,正在大家驚異不定的時候,付海突然看到自己的上方十丈處,浮現出兩個人,一個穿紫衣,一個穿黃衣,二人手中各自冒出一團耀眼的光芒,飛快地向對方打過去。
正在付海懷疑自己是否眼花的時候,「小心!」付大威突然大喝一聲,護在付海身前。付海看到空中兩人各自投下一道冷漠的目光,身影倏然消失,付海心中沒來由地一痛。
「轟-」,又是一聲巨響,付海看到自己的父親瞬間被刺眼的強光淹沒,「小海,要活著!」付海在听到父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失去了意識。
黑暗,無邊的黑暗,濃郁的象鉛塊的黑暗擠壓著付海,付海覺得無法呼吸,想努力地張大嘴,卻覺得全身劇痛,耳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付海惶恐的心中仿佛找到了一絲希望,更加努力地掙扎,想要月兌離這黑暗,想要听清這聲音。
「小海,要活著!」是爹在說話!「爹-」,付海猛然驚醒,猛地坐起,但眼前依然一片黑暗。
「你醒了?!總算沒浪費師父的靈藥。」冷漠的聲音在付海耳邊響起,讓付海想起那兩道冷漠的目光,心中不禁升起一陣厭惡。
眼前的黑暗更加讓付海無法忍受,付海煩躁地抓向眼楮,卻被一雙微涼的手抓住,「不要亂動,你的眼楮兩天後才能見光,你還是先睡一下吧!」
付海微微一驚,突然問道︰「我爹呢?我娘呢?二叔?小濱?」那人一陣沉默,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彌漫付海的心頭,一聲輕微的嘆息響起,「先睡一覺吧!」付海感到頭頂微微一陣,一陣倦意襲來,付海用盡全力掙扎使自己清醒,卻依然無濟于事,一時間惶恐?委屈?悲痛?不甘諸多情緒升起,化作淚水涌了出來,而身體卻緩緩地倒下睡著了。
當付海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了,眼部的紗布已經被拆下。
「醒了就出來坐坐吧。」冷漠而熟悉的聲音在付海耳邊響起,付海起身四顧,見身處一間間陋的木屋內,卻並未看到人,投射進的陽光看起來特別刺眼,使他感到一陣眩暈,「這邊。」冷漠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付海本能地尋著聲音走出房間。
一個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站在樹下看著蹣跚而出的付海,「跟我來!」男子轉身而去。
山路崎嶇難走,何況付海傷重初愈,但付海依然咬牙跟上,漸漸地付海看到一處山坡上,十幾個豎起的新墳,腳步猛地加快超過男子撲跌在墳前,淚水漱漱而下。
「我到時大部分人已經尸骨無存,我能找到的,全埋在這里了,你能活著實屬僥幸,你節哀吧!」男子的聲音雖依然冷漠,卻也包含了一絲莫名的無奈和安慰。
僥幸嗎?父親那被強光湮沒的身影在付海的心底浮起,「小海,要活著!」付海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
五天後,木屋的旁邊又多了一間新木屋,那是付海的新居。付海決定住下來是因為男子的眼神跟那天空中兩人的眼神很象,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同樣的淡漠無波,付海知道他們是同樣的人,起碼是同一類人。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