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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仙子走後,她好不傷心,淚流滿面,哭著大叫著︰「娘,你不要走……娘,不要拋下虹兒……」
「娘,我一定會去神獸山找父親來救您……」
「娘……」
那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她就是虹兒,虹兒就是她,兩者融為一體,密不可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突然,腦中響起一個蒼涼的聲音,「融魂……成……」
這聲音一過,她也瞬時醒了過來,說來也怪,她身上的束縛頓時去了,手腳瞬間有了感覺,身體有了歸屬感,雖然身體依舊很差。
只是她並不知道,因為她的融魂,天地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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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淵之下,漆黑一片。
「嗚吼……」
「嗚吼……嗚吼……」
分不清這是什麼在嘶吼,嘶吼聲中夾雜著嗚咽的風聲,散向遠方。
那嘶吼帶著原始的粗獷,又膠著一股滄桑和悲涼之意,听到耳中似可穿透身體,直入靈魂,讓聞者身子不由得一個哆嗦。
黑暗之中,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似壓在了心口,喘不過氣來。
「蒙淵獸終于感應到了鴻蒙之本源的氣息……」欣喜之中帶著的悲涼之意瞬間充斥著暗黑。
「終于等來了這一天,破碎的靈界有希望了麼……還有希望麼……」沙啞的喃喃之聲,在這暗黑之中的法陣內飄出,似與風融為一體。
「我等九人之力在此鎮守十萬年終于有了解月兌之日……不管這希望在何方,都要把它給本尊找出來……」那聲音仿若癲狂,幾乎是歇斯底里一樣,咆哮回旋在九淵之下。
法陣內,此刻坐著九個黑色的身影,有男有女,他們環繞著陣盤的四周,一動不動,卻有狂熱浮現。
陣盤之上那個龐大的嘶吼之物,正慢慢的睜開眼楮。
暗黑之處,死一般的寂靜。
然,那眼楮卻在半睜半閉之間,又要緩緩的閉上……
「今日蒙淵獸,感應到了鴻蒙之本源,十萬年未現,我等應助其一臂之力……」
沙啞的聲音帶著苦澀,蘊含了悲哀,久久不散。
也不知道這九人施展了什麼手段,九道神光瞬間注入到蒙淵獸體內,源源不絕。
那獸的眼楮抖了抖,盡力的掙扎著要睜開雙眼,卻是無能為力……
九人一起在此相守十萬年之久,早已心思相通。
見此,齊齊咬牙,逼出體內最為精純的元氣。
觸目驚心的鮮血從這九人的口中噴出,那些鮮血在九人靈力的催動下,很快就彌漫一身,使這九人頓時如同血人一般。
九股鮮血流向陣盤之上的蒙淵獸,那獸的體內掙出一道精魂,他淒厲的嘶吼,掙扎著飛出蒙淵獸體。
萬道血光又從九人的體內激射而出,射向那道精魂。
它漸漸凝出實體,凝聚成一只血紅血紅的火鶴。
「喀喇……」
「喀喇……喀喇……」
暗黑之中,猶有某種齒輪在轉動。
陣法上空,出現一片漩渦式的虛無。
此時,九人氣機已然封閉。
那火鶴掙扎著身軀猛地向著虛無沖去,如一閃電,誓要打開漩渦,穿透虛無。其速度之快,轉眼即逝。
天地震動,轟鳴之聲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卻見那天空上風雲色變,無數的漩渦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聚集在一起,在天地震顫中,匯集成一個大大的黑色虛無光圈。
就在那虛無就要崩潰之際,一只火鶴從逐漸變淡的光圈中鑽出,直沖雲霄,徘徊于天地之間。
回眼看那瞬間崩潰在它身後的虛無,它再次淒厲的嘶吼一聲,其鳴哀哀,經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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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鶴沖天戾叫,茫然的在上空不停的旋轉、飛馳,頓時空中如同一片火海。
它似是發現了鴻蒙之源的氣息,卻又辨不出方位,急燥中帶著渴望……
高聳入雲的山峰,峰頂站著一位行將就木的,像是連風都能吹倒老者,他默默凝視上空,低喃︰「要變天了,要變天了……」
萬水之源的水墟之中,一個白發童顏的絕美婦人緊閉著的雙眼,皺著眉頭似在感應著……
魔界,萬魔之巔靜坐著的黑衣男子,冷然地一笑,這笑嗜血又殘忍。
巫族的地盤上,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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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多種種莫紅並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終于從夢境中出來了。
她還知道,那個夢其實就是原主最後的執念,是原主臨去之前的畫面。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下,身體如此虛弱,是曼三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最初的三個多月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也是曼三照顧著她。
曼三是在離曼家村不遠的一處溪流處發現了她,曼三看她尚有氣息,于是把她抱了回來,她在床上暈了七八天才醒。
曼三問她家在哪、叫什麼名字、家里都有些什麼人,她一則不知如何回答,二則是根本回答不了。
說她名為莫紅麼,是來自異界的一失幽魂?這樣,會不會把這老頭給嚇死?還是說名叫虹兒……連姓什麼也不知道的虹兒?
曼三以前有個孫女名叫若菲,三年前死于非命,去世時年歲與她相仿。出于思孫心切,看若菲什麼也不說,總是一動不動,一陣心酸。
「你若是無家可歸,那就留下來當爺爺的孫女好不好?」
念著救命之恩,念著照顧之情,也是因為無處可去,她點頭留了下來。
一個無根無基的外來者,對這小身體什麼來歷更是無從知曉,莫名其妙的重生了,那就忘卻往昔,真正的重生吧。莫紅已死,活下來的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曼若菲。
「曼若菲,我莫紅用了你的名,享受了本該屬于你的愛,一定會好好的幫你照顧爺爺。」
「虹兒,我莫紅用了你的身體,享受了本該屬于你的人生,一定會為你找到父親,救回母親,好好盡孝!」
半年前爺爺突然就病倒了,剛開始只有一點咳嗽,兩人都沒太在意,可後來卻越咳越厲害。
到現在,爺爺的精神越發的差了。中間也曾把村里唯一的大夫東方炎棋請來診脈,開過一些草藥,一直沒什麼效果。
前世的若菲雖然也是學醫的,但學的卻是西醫,還是婦產科。對中醫,那是一竅不通,愛莫能助啊!
前幾天爺爺還暈了,于是又把東方叔請來診脈。
診完脈後,東方叔把若菲拉到一邊,慎重的說︰「小菲啊,你要有心理準備啊,你爺爺可能不好了,大概沒幾天好活了。」
自從爺爺病後東方叔也沒少幫忙,藥費基本是全免。
「哎,這可怎麼好哦。」若菲長嘆一聲,跟著眼淚就滾落出來。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若菲的聲音因抽泣帶著特有的顫抖,祈求地看向一邊的東方叔,東方叔無奈的搖搖頭後,嘆息一聲,默默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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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若菲還沒睡著,她又想起了東方叔叔說的話,心里直發酸。
不安地躺在床上一個人喃喃自語,「爺爺身體越來越差,可怎麼辦?」
「老天爺,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這樣對我?把我從一個現代文明的國度,弄到這來也就罷了,現在又要奪走身邊唯一關心和愛護我的人。」
「也不知道這里是不是那個什麼水雲界?這個死鬼影把我弄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消失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是否能接受他們的女兒已不在的事實,哎……」
默默抽泣過後沉默良久,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拿出掛在脖子上的一個葫蘆對著月光看了又看。
最後,模著玉葫蘆上的兩排小字,喃喃道︰「輕煙寒鳳,落日纏虹……輕煙寒鳳,落日纏虹……」
若菲醒來後就仔細打量過這個葫蘆,這葫蘆通身碧綠,卻並不冰寒,還略帶一些暖意,一看就是個好東西。
其上細細地刻著兩排小字︰輕煙寒鳳,落日纏虹。
若菲細看之下,這字體龍飛鳳舞,卻偏給人一種纏綿之意。她一閃神,竟是痴了。
「若月大陸……神獸山……虹兒,你放心,從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此時的她,不管是感情還是靈魂都已不自覺的完全融入了這個身體,她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現代的莫紅,還是異世的虹兒。
或許,莫紅是前世,虹兒是今生!曼若菲是前世和今生的融合……
虹兒……娘……父親……若月大陸……神獸山……使命……若菲在喃喃中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