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緩一緩氣,靈魂微微安定,她輕柔撫模月復部,溫柔勸說固執不願離開的胎兒。
「羽兒乖,幫幫娘親,娘親還沒活夠呢,代娘親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好不好?娘親還有好多地方沒有玩過,好多東西沒有吃過,好多稀奇沒有看過……」
月復中那靜靜的一團,突然發出蒙蒙白光,像一顆小小的種子,脆弱卻蘊含著無限地希望。
「乖羽兒,娘就知道你一定最疼娘親了!」
朝陽與墨凜無限欣喜的對視一眼,微一點頭,新一輪的剝離開始。
「羽兒乖,不疼,娘親陪你……」
有了胎兒的配合,依舊經過漫長的剝離苦難,墨凜才將母子倆分開。
他顫抖地捧著手心暗淡到淺灰的光芒,他那麼細小微弱,似乎一陣小小微風都可以帶走他,被淡金的溫和結界保護著。
「朝陽,你瞧,他很堅強,同你一樣……」
墨凜喜極而泣,那樣觸痛人心的磨難,那樣意志堅韌的母子,讓他觸模到一個奇妙又偉大的世界。
手心這一縷小小的暗淡魂魄,似破土而出創造一個神奇世界,他的道心與他們共同成長。
「當然,他是我朝陽公主的兒子,他的父親是強大的狐族之王!」
朝陽的笑容疲累卻溫柔,堅定的口吻,溫柔的語氣,訴說著身為母親的驕傲與自豪。
「墨凜,請你好好教導他,等他長大,明白事理以後,再告訴他一切。告訴他,無論他做出什麼決定和選擇,娘親都支持他。請他務必相信,他的娘親愛他,他的父親也一定會疼愛他。」
暗淡的胎魂已經陷入沉睡,他不會記得今日的一切,她只能請墨凜幫忙轉告。
「吱……」
墨羽小狐狸不知何時又跑到顧淺淺的懷里,弱弱的吱了一聲,似是抗議。
這話他只敢在心底嘀咕,若教比大魔王還可怕的狐王知道,他就完蛋了!
「墨凜……」
朝陽心頭有千萬般感激,卻最終只化做這樣一聲未盡的呼喚。
接受和教導一個不容于世的孩子,會給墨凜造成多大的麻煩,她心里十分清楚,墨凜是她十分珍視的很好很好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但在朋友與孩子之間,她選擇了孩子。
「拜托你了。」
朝陽一身紅色的嫁衣,款款下拜,把心底所有的感激與歉意全部融于其中。
墨凜知她甚深,並不阻止。
「你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他,撫養他。」
「嗯,我知道。」
朝陽掩唇而笑,此刻,她褪去一身刺骨的驕傲,只留下繾綣的柔情,仙氣全部輸給孩子的她,魂體脆弱的似乎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
忘生轉世石突然爆出一團灰色的霧氣,將朝陽拖入石壁內。
「朝陽!」
「啊……」朝陽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便被吞噬,映入墨凜眼底的最後一幕,卻是她最後一眼柔和繾綣的溫柔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