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耍著我這樣一個卑微的凡間女子很好玩是不是?你根本就是假裝!你根本就已經好了,你還留著這里戲弄我做什麼?你給我走!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家!」
冥離心中的一腔熱血和擔憂,被這當頭冰水澆滅。
一股委屈突然莫名從心底升起,他從未以自己的魔王身份為恥,但此刻他卻清楚得認識到,原來自己竟然是如此懼怕她知道自己的魔之身份。
「雪妝,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听我說……」
「我、不、要、听!」
雪妝語聲輕柔卻堅定,那刻意壓抑的聲音顯得那樣細軟嬌弱,心中被欺騙的悲憤、相戀不得善果的悲哀、美麗的半妖少年眼底如水晶般的悲傷、那聲聲斬釘截鐵的大魔王……
這一切的一切,融匯、交織,最終化為一腔不可言說的悲痛。
「你給我走!走啊!」
他若不走,萬一被落繯他們發現怎麼辦?
但看那半妖少年的態度,就知他們一定是仇家。
墨凜遠遠坐在別家富戶的屋頂,視角正對藏雪園,目睹了一切。不一會兒,冥離帶著一身寥落凝滯的氣息坐到他身邊。
「本王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
「沒有當場殺了敢于頂撞偉大魔王大人的雪妝姑娘?」
墨凜當然知道冥離定然不會這樣做,他只是突然很想冷冷打趣一下。
「是跟你請教啊混蛋!」
冥離氣得一腳把墨凜從屋頂踢下去。
「老紙的一世英名都被你給毀了!玄元,你簡直把自己一身愛情失敗者的穢氣全傳染給本王了,你就是個炮灰!」
「若真是如此,本君真要好好慶賀一番。」
墨凜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冥離一個重傷病患根本木有踫到他一根毫毛,然後丟下話,施施然回涼月樓。
「魔王大人,晚安。」
卻在涼月樓,看見本該在某屋頂咬著小手絹迎風流淚的魔王大人,墨凜踏進屋的腳差點縮回來,屋內氣氛實在很詭異。
「大家……這是怎樣了?」
顧淺淺手持仙劍要除魔衛道,或者說先下手為強?冥離坐在她對面,老神在在一點不介意眼前寒光凜冽的仙劍,而墨羽則辛苦攔著顧淺淺。
「師尊!」
墨羽求助的無辜小眼神,讓墨凜已經抬起準備縮回去的腳,再次落地繼續踏進屋。
「落繯,先留他一命,反正有狐王追殺他,別髒了自己的手。」
他聲音醇雅又溫柔,此言一出,三人皆看著他一陣發傻。
好毒啊,真是溫柔一刀……
冥離當先第一個跳起來。
「好你個玄元,難怪天後一向看你不順眼,非要跟你作對,把極北之地攪得天翻地覆,你果然不是個東西!」
「本君當然不是東西,本君是堂堂正正的仙族人。」
冥離拍桌子抄板凳,跟墨羽以毒舌、犀利的言詞訣勝負,顧淺淺看著眼前的一切,怎樣都覺得十分不真實。
玄元的脾氣何時變得如此……溫雅卻****?
「有魔氣在接近!」
顧淺淺正亂糟糟沒個頭緒,突然,一道魔氣如丈八燈籠般亮眼殺向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