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原地區的一個老式亂墳崗。♀它坐落在漢豐鎮外四五里左右的光景。周圍有歪歪斜斜的木板柵欄,有的木板往里倒,其余木板往外倒,沒有一處筆直的。
整個墳場雜草叢生。中間是處合葬墳,立著整個墳場唯一的一塊石墓碑,那墓碑足有一人多高,彰顯著墓主生前的闊氣,而大部分的老墳則塌陷了下去,更多的就是一個土包,上面隨便插著一塊木頭牌子,蟲蛀的木牌東斜西歪,要找依靠卻無依靠。
原本雕刻在這些木牌上某某之墓的字樣,如今即使打了亮,也大部分看不清了。
一陣微風在樹木間嗚咽而過,那是死人的陰魂在抱怨受了打攪。
天剛抹黑,墳地就里飄起了一片片磷火,月冷星寒,陰風嗖嗖地刮著。不時有幾聲嘎嘎呱呱的烏鴉叫響起,姜子洲手中的風燈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
下午剛喝了小半斤竹葉青,卻還是被王俊杰身後突然冒出的女鬼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回可好,那酒算是白喝了,全順著汗毛孔流出去了。
雙方對峙著。
那女鬼把她的臉藏在王俊杰的腦瓜後面,看不清樣子,只露出一只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早在白日里,挖棺材時兩人就順帶手把里面的死人放在了一邊,本說好要燒了這死尸,可忙乎到後來就把她忘了,誰成想她能半夜能自己活過來,一路找了回來報復。
望著她那通紅的駭人指甲,姜子洲越看越害怕。可這當口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些話。
「小的們冒犯您老人家在先把你從棺材里抬出來放在太陽地底下是我們不對,可這,這不知者不罪啊」
冷冰冰的手掐在脖子上,王俊杰眼楮不敢往後看,只能戰戰兢兢的幫腔道︰「對對對!不知者不罪,要什麼你說,多少元寶多少紙錢我們天一亮就燒,絕對不還價。」
「棺材里是什麼?」懶得再費周折,夏翩躚直奔主題。
「甭管是什麼,你都帶不走!」
眼前一花,王俊杰眼看著一道火紅色的艷光,氣勢磅礡的地鑽進了自己的右肋。
看到那一閃即逝的短劍姜子洲心里一沉,那挑斷了自己腳筋的流火飛紅對他來說,簡直比鬼更可怕。
「觀雲宮都燒糊吧了,你竟然還敢這樣和我說話!」夏翩躚手上一用力將整個劍刃全刺了進去。
肺管子里火辣辣的疼,王俊杰跌在地上嘴里已經冒出血沫,看清了夏翩躚的臉開口就罵︰「姜大牙!**安得什麼心!」
「師兄!我沒說話啊!」姜子洲一頭霧水。
「小姑女乃女乃耐著性子再問一遍,棺材里是什麼?」
也是就在這當口,墳場中間那塊一人多高的石碑後悄悄轉出一個人,只听那人道︰「甭管是什麼,你都帶不走!」
瞳孔收縮,夏翩躚拔出流火飛紅,眯著眼斜盯著那人,她心里突然有些慌亂,因為最近的馬離她很遠。
王俊杰定楮一瞧,不由得喜出望外,捂著尚自流血的右胸,就像狗見到了自家主子一樣開心︰「少主人!您可來了!」
左丘辰眼楮一立,沖著姜子洲問道︰「人呢?!」
姜子洲心說這是什麼眼神啊,指著夏翩躚道︰「就在那呢!」
「我問葉聲聞呢?!」
姜子洲恍然大悟,「棺,棺材里呢!埋了!」
左丘辰一愣,卻見夏翩躚一個高就蹦進埋上了一半的土坑,瘋狂用雙手扒著泥土,她哭哭咧咧的大喊︰「小姑女乃女乃告訴你們,他沒事算你們撿著,他要是沒氣了,我便將你們整個蓬萊島燒成白地!」
左丘辰心里更納悶,走到土坑近前問道︰「人怎麼死的?」
王俊杰捂著肚子爬到蓬萊少主腳邊,諂媚道︰「埋之前沒死,小的找不到困龍筋,索性下了點蒙汗藥。♀」
「蒙汗藥?!告訴你他腦子要是燒壞了,我就把你做成人棍扔進糞坑!」夏翩躚嘴上罵著,手腳卻不停,三下兩下就扒出了棺材蓋。
看著夏翩躚挖人,左丘辰也不急于動手,因為他同樣關心著棺材里的人是死是活。
二月初他在和韓偉庭的書信往來中,隱約察覺過不了多久白蓮教將會聯合聞香教在山東附近搞出一些大動作,他派了王俊杰姜子洲二人去石佛口探探消息,也算是試用新人,可想不到這二人在剛到漢豐鎮的第一天就有了收獲,他們送來飛鴿傳書,上面說是在漢豐鎮一家小客棧見到了帶著銀白面具的聞香教破軍星使。
自打那夜在天津衛客棧和葉聲聞照過面後,左丘辰就在和韓偉庭的書信中巧妙地探討尋問過一些關于刺青紋身的疑問。這之後他在震驚中確定,葉聲聞身上的黑鱗,竟然真的和龍鱗妖甲有關系。
收到王俊杰二人的飛鴿傳書,安排他二人設下埋伏,左丘辰便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連夜趕到這里。
刺著妖甲的皮必須要在人活著的時候整張扒下來,而現在棺材里的人有可能已經死了。
「為什麼要埋在地里?」左丘辰有所疑問。
有蓬萊少主在此坐陣,王俊杰自然不會真的再怕夏翩躚,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依舊陪著笑道︰「少主人說過,死活都要看住!既然這樣,小的怕他活著再弄出什麼事端,索性一想干脆就挖具棺材,就著這墳頭埋了,看他怎麼跑呃」
左丘辰越听越氣,沒等王俊杰的話說完,就伸手一指頭點在他後心之上。
姜子洲看見師兄嘴唇發紫,躺在地上抽抽幾下就不動了。竟是被左丘辰就地一指頭戳死了,可他還沒反過勁來,更大的恐懼就壓在心頭之上。
只見棺材蓋子被夏翩躚掀開,而里面卻沒有人!而那棺材算上板蓋上下左右四面整整齊齊,顯然沒有任何抓撓破損的痕跡。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全都在原地愣住了。
「他人呢?!」夏翩躚扯破了嗓子,喝問道。
左丘辰︰「你耍我?!」
姜子洲就像眼看著一座大山在眼前突然消失一樣,莫名其妙的吐不出半個字眼。
「今兒這事沒完!」夏翩躚氣急敗壞的爬出土坑,彎腰出劍手中紅影一閃,一招「草蛇灰線」急遞而出,只見那流火飛紅由下自上在身前劃過了一個極刁鑽弧線,瞬間就刺到了左丘辰下額。
左丘辰匆忙間架起雙手格擋,夏翩躚手指靈動變招奇快,前一招尚未使老,食指中指轉動劍柄,已將流火飛紅反握,直取左丘辰雙手脈搏,左丘辰暗贊一聲,實是想不到她心浮氣躁之際,仍有意念虛晃一槍誘敵深入,當下足底猛蹬倒退三步,卻仍是被那快劍刮開了手掌。
夏翩躚一招得手精神一振縱身再上,她知道此間遇到左丘辰就等于沒有了退路,索性奮起精神放開手腳,不給對方留任何還手回招的乘隙,劍刺腳踢好似狂風暴雨直往左丘辰身上傾落。
陰狠的殺招應手而出,流火飛紅劃出的劍招並不華麗,卻處處殺機暗藏,劍勢飄忽之中鋒芒畢露,好似一團火球烈焰,所到之處能至萬物焦枯。
左丘辰被她瘋子一般的氣勢所震懾,十余招交過,衣衫已被短劍上的熱氣燎卷了邊,身上竟也多出三處口子。
他再不敢有絲毫大意,解下了怪在腰間的金手指。
咬牙強攻,夏翩躚眼內幾乎噴出火來,一劍比一劍奇,一招比一招迅,身形上下翻飛變化無方,殺手連下,這時只見她舞出一路「火鳳穿花」,烈芒並出,氣勢雄奇到若火鵬展翅直欲有刺破蒼穹之威。
左丘辰見這式劍法來世猛惡不能硬防,揮指招架奪路後退,片刻之間連遇險招已然退到墳場當中的石碑一旁,卻見夏翩躚劍法奧妙,接連刺出十二、三劍之後,這路劍式還依然未見收勢。
見左丘辰被逼到了石碑之旁,夏翩躚搶近數步點足躍起,揚聲吐氣一劍向左丘辰頭頂斬落,卻听 嚓一聲,是左丘辰竟將幾百斤的石碑一腳踢起向自己飛襲而來,她身在半空,腳不著地便無處使力,運上一口氣只能硬抗。
隨著一聲悶響,夏翩躚跌在地上,眼前金星亂冒,喉間發甜。強自起身再攻時,卻發現身子大震,腳步虛浮已然月兌力。
再度迎面刺來的短劍,後勁不足且毫無路數可言,左丘辰不閃不避,心道︰「讓你這賤人兩手,還來勁了麼?」他後發先至將金手指迎著歪斜的劍鋒點過去。
高下立見,只見劍未到,指先到!
一寸長一寸強。
那一指頭同樣是凌厲殺招,它勢夾勁風,沖著夏翩躚喉嚨上的廉泉穴直點過去,好似指路的仙人之手,那一指頭帶著無比的剛猛,快,而無聲。
夏翩躚前一刻大開大合攻勢過猛,待到發覺勢頭不對時已根本收不住身形,更來不及躲閃。
突然送出的撥雲劍,劍尖抖動卷起碗大劍花,寓防于攻往左丘辰心口直搠過去。
左丘辰一怔之間已猜出來人是誰,分神笑罵︰「好個落水狗!」
來人不答話,一路劍法攢、刺、削、挑,每一招都指向敵人要害,招招狠、劍劍辣,竟然不加防守一味運劍猛攻,雖是上乘劍術,卻與市井潑皮耍無賴的手段一般無二。
劍尖映月銀光閃閃,逼的左丘辰不得不身隨劍走。
但見那左丘辰趨避進退,劍隨極快,卻那里刺得著他半分?避開追身一劍,左丘辰被纏的煩了,斗然間擰腰縱臂,將手中金手指回身探出,直刺來人面門。
瞬間指尖已到面門,那人竟是看也不看,仍是縱劍向左丘辰心口急刺下去。這純是把性命豁了出去的打發。
如此搏命,除了姜午陽還有何人?
可要說同歸于盡有時候更需要的是兩相情願,棄了金手指,左丘辰電光火石間撤回手,雙掌合攏,啪的一聲,已把撥雲劍挾在雙掌之間。姜玉陽紅了眼,發生喊猛力挺劍向前疾送。
左丘辰左腿略挫之後,竟是紋絲不動!姜午陽向來自視甚高,他聞雞起舞的時候左丘辰怕是尚在摘花問柳,可這才幾年光景,卻沒想到兩人功力竟然是如此的天差地別,一時間他不由得大驚,奮起平身之力往里奪回,劍身卻如已鑄在一座鐵山之中,那里拉得回來?
姜午陽脹紅了臉連奪三下,劍尖始終月兌不出對方雙掌的挾持。
左丘辰陰笑連連︰「喪家之犬,也配英雄救美?」
他右掌忽然提起,快如閃電般在劍身上一擊,錚的一聲,姜午陽只覺得虎口又痛又寒,急忙撒手抽身數步,撥雲劍已摔在草地之中。
「大師兄!」看清來人,姜子洲叫了一聲。
「你別叫我師兄!不配!」姜午陽擋在夏翩躚身前,看都不看上姜子洲一眼。
看著身前姜午陽那有著一絲落寞的背影,夏翩躚心道你這句不配,到底是你不配?還是他不配?
左丘辰毫不在乎的將撥雲劍踢到姜午陽腳下,發出的笑里帶著一些無奈︰「連親師父都能殺,就沖姜兄這份能耐,他自然不配叫你一聲師兄!」
姜午陽頭上青筋暴露,怒道︰「你住口!」
「干脆今天我就替觀雲宮清理門戶,也好免得讓藍叔叔在九泉之下難以安心。」笑看著那邊的二人,左丘辰彎腰去拾他的金手指。
一模,卻模到了另一手。
左丘辰不由得一愣,忙低下頭去,只見那手爪又粗又硬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什麼野獸的肢體。
他抬起頭,看向那邊二人的神情中略帶著一絲疑問。
突然,那地上怪爪竟是一翻,霎時間拽住了左丘辰的腳脖子。
※※※
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涌進身體,葉聲聞感到周身上下都在膨脹,可這一切卻不屈從于自己的意志。
這一次和以往不太一樣,他的意識仿佛被禁錮了起來。身體明顯服從于另一個神識的牽引,在一片混沌中穿行。
他發覺到身體已經出了棺材,可意識卻被困在一個更狹小的棺材中,他能看見,能听見,卻不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就仿佛清醒的沉睡。
這感受十分痛苦,很難挨,如果意識能自殺,他都恨不得馬上殺了自己的意識。
腦袋露了出來,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之前竟是潛在這片墳地里,而現在他露出了一個腦袋和一條胳膊,自己的手抓住了一個人的腳,正在試圖往地底下拖拽,葉聲聞首先注意的是自己那變的不似人樣的手,就見這只手脹大了四五圈不止,上面青筋暴出還蓋滿了黑色的肉磷,指甲更像是野獸的利爪,看上去白森森的又尖又硬。
回神再看被自己抓住的人,那竟是左丘辰,他大半條腿都被自己拽進了周圍攪動成好似流沙一般的土里,左丘辰費力的回抽著,卻被抓進皮肉的爪子尖給勾住,腿上血肉翻飛,怵目驚心。
接著葉聲聞听見自己嗓子里發出了一聲惱怒的怪叫,另一只爪子破土而出,也扣進了左丘辰的腿中,看著雙臂筋肉收緊,左丘辰被往土里又拽進了一大截。
心里有著一絲僥幸,葉聲聞覺得此番就是真的弄死了這蓬萊少主也無所謂,沒人知道自己是誰,他現在是鬼,一只從墳地鑽出來的、要吃人的鬼。
精神剛一放松,卻發現這時情況有了一些變化,他听見左丘辰在喊人幫忙解困,隨後葉聲聞看見墳地里還有其他人。
葉聲聞看到急忙跑到近前的姜子洲在砍著自己的爪子,他手中的長劍看起來挺快,可真砍到自己生了肉鱗的手臂上時,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
左丘辰在喊︰「神庭穴是他的弱點!刺碎他的天靈蓋!」
隨著一聲喝罵,眼前閃過一道紅影。姜子洲的劍斷了。
看見了急三火四沖過來的夏翩躚,葉聲聞的心一下毛了。
心想這下秘密再遮掩不住了。
看著夏翩躚,可在她的臉上卻找不到應有的驚駭,那時候她一臉難掩的興奮,就連握著短劍的手都抖了。
葉聲聞本是在瞧她的臉,可那劍太過刺眼!
一瞬間,葉聲聞覺得自己的神識再度控制了身體。
嘴里口干舌燥,身上如墜火窟。耳邊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催促︰「折了那劍!折了那劍!快折了那劍!!!」
的確,那劍在這里一刻,身上便一刻不得暢快。
※※※
看清了那突然從地上鑽出來兩眼冒綠光的怪物是誰,她搶步上前,一劍便砍斷了姜子洲的長劍。
這時的夏翩躚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看著她的面目猙獰、滿身泥土、大半個身子都潛在地里的意中人,夏翩躚心里更有難言的興奮,此刻在她眼里他仿佛就是個蓋世英雄,身披金甲戰衣,腳踏七彩祥雲,來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這種出場解圍的方式,實是比之前在涿鹿山地道里方子天的路面霸道出太多,而至于姜午陽方才為了救她而費力卷出的碗大劍花,她在心里根本就沒看上一眼。
夏翩躚此時不由得由衷開始感謝徐鴻儒給刺了他這一身甲,不然勝利的天枰不會向自己這邊傾斜,她知道如果她現在願意,她完全可以清場,連剛剛還救過她的姜午陽也一並殺了,當然她也非常願意這麼做,不為別的,就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單單是為了要和姜午陽劃清界線,擔心他有所誤會這一條,就已然足夠。
可夏翩躚打錯了算盤,因為心里想的和實際發生的往往會有些偏差。
下一刻,地里的葉聲聞竟然突地棄了左丘辰,把堅硬的利爪抓在她握著流火飛紅的那只手的手腕子上了。
仿佛要把某些對頭扼殺在搖籃里,葉聲聞的手上骨節因用力過猛而 啪作響著。
巨痛從骨肉間蔓延開來,好似要連著五髒六腑都一起攪動。
夏翩躚疼的說不出話來,胸中煩惡,腕子上留下來的鮮血汨汨不止,而手中流火飛紅那原本暗紅的顏色此刻竟似乎亮了起來,仿佛聞到了血腥味而蘇醒一般。
血流到了劍上。
冥冥中,仿佛有九天玄鳥的聲聲鳴叫,又似黑暗中有某種強大的力量在燃燒,夏翩躚握著流火飛紅的手,感覺到了一波一波的震動,像是血脈的流動,又像是火焰的歡唱!
有洶涌澎湃的幟熱力量不請自來,讓整個手臂有著好似燃燒起來一樣灼痛,夏翩躚覺得流火飛紅就像在手里活了一般。它帶著無比的狂怒想要掙月兌那利爪的束縛。
手臂一揚之下,竟將葉聲聞的整個身體都從地里帶了出來。
就仿佛和前面的人有深仇大恨一般,短劍爍動著明烈的艷光,驅使著夏翩躚刺了上去!
但對夏翩躚而言,此刻她竟全不曾注意到這些瞬間在流火飛紅上爆發出的力量。在她腦海之中,只翻涌著這樣一個念頭,在它刺到他身上之前,自己必須馬上丟了劍。
可此刻的流火飛紅不知怎麼,就像黏在她手上一般要不惜一切的殺了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偏斜角度。
葉聲聞身上長了一層銅皮鐵甲,但此刻的流火飛紅竟視那鋼鐵之軀為豆腐一般,勢如破竹地刺了進去。
劍扎進肩頭,噴涌的血如火山爆發時沖出的岩漿,葉聲聞嘴里發出一聲大吼,身軀猛地一甩,那力量奇大將夏翩躚震飛了出去。
眼中綠色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葉聲聞的人也跟著便倒。
姜午陽護人心切,搶出一步扶住夏翩躚,他右手撥雲劍一抖,毫不遲疑的認準葉聲聞腦上神庭穴一劍刺出。
說時遲那時快!
電光火石之間就听嗷的一聲,懷里的夏翩躚回過神來就像出籠的猛虎,不管不顧撲過來一口咬住了自己持劍的右手。
「??啷」一聲,劍掉在了地上。
姜午陽低著頭。怔怔地看著死死咬住自己手的夏翩躚。
夏翩躚跪在地上,仰頭瞪著姜午陽,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小指被她含在嘴里生生咬了下,夏翩躚站了起來嘴角上還留著姜午陽的血。
鮮血如水一般的流淌著,落在地上啪啪有聲。姜午陽痛的連著整個手臂都一起痙攣,可他卻是一聲未哼,反而一字一句平靜的說道︰「夏姑娘,我那麼做是怕他傷了你」
她吐了他的指頭,呸了他的鮮血。
「用不著!」
短短的一句話,讓姜午陽的心比斷了指的手更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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