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轉頭就看到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神色淡淡的看著自己,不由好奇道︰「啊,你要替我付包子錢?雖然很感謝你,但我不能接受,我們並不認識。」
「不認識還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男子扯出一抹淡笑,少年搖搖頭,「不是這樣的!只是我不認識你就這樣接受你的恩惠,我會于心不安。」
真是個單純的小呆子。林蕭笑著在男子既易容過的司徒戾耳邊說了幾句,司徒戾眼神微閃,一臉了然。「我是司徒,你叫什麼?」
「啊,我叫紀小柏。」少年眨眨眼道。
「那我們現在認識了吧?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接受一個剛認識的朋友的幫助,那這樣吧。「司徒戾賣了個關子,紀小柏好奇的問︰「怎樣?」
「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幫你付錢,我們這樣不就扯平了?」
紀小柏想了想道︰「我力所能及而且不違背我的意願?」
「那是自然。」司徒戾向林蕭笑了笑,林蕭模模鼻子,他們就這樣把這小呆子給拐了,應該不會招雷劈吧?
「為什麼要幫我?」紀小柏人雖單純卻一點也不傻。
「因為某人說,你很有趣。」司徒戾笑道。
呃,很有趣?紀小柏皺了下眉,有些氣餒的低喃道︰「我才不有趣呢!要是有趣,師父就不會被我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想到那被自己氣得咋咋跳的老頭兒如今卻只能安靜的躺在陰暗的地底下,紀小柏就不由得感傷起來,眼楮也紅了一圈。♀
察覺少年情緒低落,司徒戾善解人意的岔開話題,「小紀是第一次來慕陽城嗎?怎麼這麼不小心讓人偷了錢袋?」
「呃……那個……」紀小柏臉一紅,「我學業有成要下山磨練,沒想到剛進慕陽城就撞到一個小孩子,更沒想到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竟然是小偷……」遇到小偷的事是真的,但前面那句學業有成下山磨練,紀小柏說得都有些心虛,因為事實是老頭兒壽終正寢再也沒有人出谷采買,谷中的糧食所剩無幾,他在谷中待了半個月後就彈盡糧絕了。谷中雖有野果野菜動物什麼的,但是在谷中生活多年,他不忍心吃那些可愛的動物,野果野菜也都吃膩了,尤其是月余未沾葷腥,嘴巴都快淡出鳥了。讒蟲上腦,他不得不出谷解決吃飯問題,卻萬萬沒想到剛出谷就被人偷了銀子!紀小柏咬咬唇,他已經好久沒嘗過肉味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司徒戾笑笑,林蕭在一旁翻白眼,這話不就是說的戾兒你嗎?
「嗯。」紀小柏點點頭,看了眼身邊的人,他能感覺到這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而且人家又主動地幫自己解了圍,應該是個好人。「不知司圖要我做什麼?」
「暫時還沒想到,不如小紀想想能幫我做什麼?」
「我除了會些醫術,其他的什麼都不會了。」紀小柏慚愧的道,其實,他還會一樣,但那個實在是……
醫術?林蕭眼前一亮,有個私人醫生也挺不錯的,尤其是在參與宮斗的情況下,經常會發生毒殺事件神馬的,有個醫生在生命也多幾分保障。♀這小呆子敢一個人行走江湖,那醫術應該是不錯的。
「沒想到小紀年紀輕輕,竟通曉歧黃之術,這樣我倒是想到要小紀做什麼了。」紀小柏疑惑的看著他,司徒戾正色道︰「我的一位長輩因痛失愛子導致神志不清,見到一個小孩都誤認為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治?」
「可以讓我觀察一下病人嗎?這樣子我無法下結論。」
「那是當然,只不過要委屈小紀暫住寒舍了。」
「怎麼會,你也知道我錢袋被偷了,身無分文就差流落街頭了,你肯收留我正是求之不得呢。」
「如此甚好。」拐帶成功!
事實上,司徒戾並沒有因為想把紀小柏收為已用就胡亂編造了一個借口,他口中的那位長輩正是秋嬪。司徒戾出宮不久就安排人把兩位老人家和秋嬪接了出來,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也算是對自己有恩的,他又豈會知恩不報?
就這樣,紀小柏就在安邑王府住了下來,後知後覺的他才發現此司圖竟是彼司徒,人家可是堂堂王爺來著,紀小柏因從小生活在藥谷,對身份地位什麼的並沒有特別在意,反而覺得司徒戾貴為王爺但為人溫和又不擺譜,尤其又是自己第一個認識且幫助自己的人,也真心把他當做朋友。此時他身上沒錢也沒想到去處,便也就安心呆在安邑王府,做起安邑王府的專職大夫。
紀小柏也的確醫術了得,竟把秋嬪的病治好了,秋嬪並不是真的失心瘋,而是因為失去孩子的打擊過大,不想面對自己的孩子已經死去的事實而選擇了渾渾噩噩的活著。孩子成為了心頭病,心病還需心藥醫,紀小柏開了藥方幫她調理身體,讓司徒戾去找一個孤兒給秋嬪當做兒子撫養,如此秋嬪也就慢慢好了起來。
相處漸久,紀小柏也發現了司徒戾某些詭異的舉動,時常對著空氣說話。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誰知司徒戾竟當著他的面在說,當下覺得詭異之至,可看其他人若無其事的樣子,便想到這種情況眾人已經習以為常,不由十分好奇。司徒到底和誰在說話?難不成真的是那種東西?
想著想著全身一抖,他紀小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東西!僵硬的轉過頭,看到司徒戾仍是若無其事的與那東西有說有笑。天……天啊,司徒是不是被那東西纏著月兌不了身啊?可為何司徒還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難道是那東西太厲害,司徒被迫強顏歡笑?如果真是這樣,作為朋友他決不能袖手旁觀!對了,他有那個!紀小柏伸手在懷里模了模,掏出一個三角形狀的東西,朝著司徒戾對面的方向大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魂兮歸去!」
語畢,紀小柏才發現四周一片寂靜,眾人皆停住手中動作十分震驚的看著他,「那個……呵呵……」紀小柏干笑兩聲,把平安符放回懷里,又看了眼司徒戾,而對方卻諱莫如深的看著自己。紀小柏被他陰沉的目光盯得心里發毛,正不知如何收場的時候,九重出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我說小柏啊,我明明都說得很詳細了,張天師收妖的時候哪是這個樣子的?氣勢!要有氣勢!來,我再給你說一遍,你學著點……」說著就拉紀小柏出了門。
紀小柏被九重拉著拐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放開,「呼,剛才司徒的眼神好嚇人啊。」紀小柏松了一口氣道。
「小柏,雖說咱們主子沒什麼脾氣,可你下次千萬不要再這樣了,否則小心主子翻臉不認人!」九重好心提醒道。那位是主子心坎上的人,因本身存在特殊,如果真像紀小柏說的那樣,主子不發瘋才怪。
紀小柏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問︰「司徒他……他真的和那個……那個……?」
「呔,什麼那個這個的,那位是有名字的,雖然主子不肯說,但天天蕭啊蕭的叫,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不過這名字你就不要叫了,主子他,呃,會不高興。我們私底下稱其為先生,你跟著叫先生就好。」
「你們不害怕嗎?他就在你們身邊啊!」紀小柏想起書中描述的那些鬼怪,身高九尺、血盆大口、眼若銅鈴、凶神惡煞……
「有什麼可怕的?先生又不會吃了你。」九重翻翻白眼,隨後又高興地道︰「啊,先生真是個美男子呢,學識能力無一不優,品行性格更沒得說,和主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美男子?你見過他?」紀小柏自動忽略了九重後面詭異的發言。
「怎麼可能?」九重竊喜道︰「這世上啊,可能只有主子能看得到先生本人,不過我有幸看到了畫像,啊哈哈哈哈……」
紀小柏莫名其妙的看著陷入無限yy的某人,心想,怎麼事實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樣?那位是司徒的先生呢,可剛才自己卻如此失禮,司徒他會不會……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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