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牽腸掛肚的某人毫無自知的躺在山坡上,清澈的眼楮望著漫天繁星,里面有著滿滿的喜悅和淡淡的懷念。♀
「好多星星啊,在京城都看不到這麼漂亮的夜色……」紀小柏輕嘆道︰「倒是以前在谷里,夜晚的星空也如現在一般迷人,看著看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每次都被老頭子臭罵一頓……他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可偏偏又死好面子,真真是一個頑固的老頭……」不知是不是夜色具有魅惑人心的魔力,紀小柏看著不禁想起許多事情來。
「你不知道那老頭有多討厭,把人隨隨便便撿回來,不問他的意願就要他繼承衣缽,還苛刻得要死!把人隨隨便便養大後就撒手不管了,也不顧他以後是死是活……」紀小柏嘴里說著抱怨的話,可眼里卻是笑著的。「老頭走了,不接手好像又對不起他養了自己那麼多年……」說著看向一旁站立著的冷漠青年,「熙奇,你要呆在這里?不和我們回去了嗎?」
青年沒回頭,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直盯著下面操練的軍隊。「不了,我想呆在這里。京城不適合我。」
紀小柏了然,青年那麼冷漠的性格的確不適合官場,倒是在這里更能展現青年的才能。雖然他來這里才幾天時間,但是他卻看到了青年完全不同與以往認識的模樣。沉著冷靜、指揮得當、殺伐果斷……或許有些人天生就是屬于戰場的!
「司徒怎麼說?」紀小柏問道,相處這麼久,他也知道了青年的身份,已逝輔國大將軍王益之孫。雖然他從小生活在谷里,可他也听說過那位戰功赫赫的老將軍,不想青年竟是他的孫子,更想不到老將軍逝後王家竟卻落得如此下場。♀
「我的意願亦是主子的意思。」青年看著那專心操練的隊伍,冷漠的臉色軟化了一些,眼里滿是自豪與驕傲。「爺爺從小就對我說過,我們王家人生來就是要上戰場的,就是死也要做戰場上的英魂!保家衛國一直以來就是我們王家的家訓。」
看著難得話多的青年一臉堅定的神情,紀小柏不由有些羨慕。老頭走後,他勉為其難的接收了神醫谷,卻始終沒有一個堅定的目標,比如把神醫的名號發揚光大,又或者鑽研醫術,開發新的藥物之類的,而是沒心沒肺得過且過的混日子。想到這里,紀小柏心中黯然。他還從沒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從谷里出來遇到司徒就一直住在安邑王府,可以後不能一輩子都呆在那里的。
一時間,紀小柏陷入了迷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麼他呢?
青年察覺他突然的沉默,一轉頭句看到他那失神落魄的樣子,疑惑的叫道︰「小柏?」
紀小柏回神,表情落寞的道︰「你們都有自己的事做……你要做將軍保家衛國,九重要打理梅家,就是南琪也學著經商,可是我卻什麼都沒做,怎麼看都像混吃等死的……」
看他鑽牛角尖的傻樣,青年笑笑,「你不需要想太多,怎麼活著高興就怎麼著。」
「可是這樣看起來不是很沒用?」紀小柏難過的道。
「怎麼會?主子這次多虧了你!」青年正色道。
「呵呵,哪有……」紀小柏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多虧了先生呢,還有司徒睿!」剛說出口的名字讓紀小柏愣了一下,隨後高興的道︰「司徒這次可要多謝司徒睿了,如果不是他給的萏朱,就是我也沒轍了……」說著,紀小柏臉色莫名紅了紅。♀他想起那天在司徒睿面前……哭了。
真是……怎麼就那麼丟臉的在他面前哭了呢?而且還抱著別人哭得稀里嘩啦的。紀小柏越想臉越紅。這反射弧太長的人現在才想起這件事來。
啊啊啊……以後怎麼見人?紀小柏懊惱的想。好像他還失約了!這可怎麼辦?他來這里都幾天了,不知道司徒睿還記不記得。
想到這里,紀小柏才發現自己竟有些想念那人了。心里微微一甜,笑得眉眼彎彎。
司徒睿……這個人可是除了司徒他們對自己最好的人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一定會帶上自己,就是不能帶上自己也會帶一份回來給自己。這樣被人記掛在心上的感覺真的很好呢,紀小柏心里暗道。仔細想想,從相遇到現在,這人為自己做的事還真不少呢。不顧王爺的身份和他擠路邊攤,只為他一句想吃,自己偶爾的任性也會好脾氣的容忍,怕自己悶會帶自己出去游玩,自己被人欺負了會幫自己出頭……愈想心里遇甜,也愈加思念這人了。
司徒睿,真想現在就看到你!想和你一起去吃烤雞!
青年眉頭微皺的看著莫名地陷入某種狀態的紀小柏,剛才的沮喪去哪里了?怎麼一臉……春情蕩漾的模樣?
一聲吆喝過後,士兵開始集合,操練要結束了。紀小柏听到整齊的步伐聲響起才回過神來,「啊,完啦?」
「下去吧,主子回去了。」青年說完,率先離開。
「等等我!司徒真是的,身體還沒完全調理好就這麼玩命的訓練。」紀小柏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削。
青年腳步微頓,語氣遲疑的道︰「大概是因為先生吧,除了先生沒有人能影響主子。」
紀小柏抬頭,亦是疑惑,「司徒最近好像有些浮躁,脾氣也差了好多……因為先生?」
青年點點頭,神色有些憂慮。「你發現沒,主子現在都沒有像以往般與先生說話,目光也不會像以往般盯著某處看……先生好像不在。」
「難怪我覺得那里不對勁,原來是先生不在啊……」紀小柏恍然大悟,「我就說嘛,要是先生在一旁看著,司徒那還像現在這般!不過……先生怎會不在?難道他們吵架了?司徒把先生氣跑了?」
搖搖頭,青年淡淡的道︰「主子永遠也不會和先生吵架的。」主子是如何的听先生的話,是如何的把先生放在心上,他們又怎會不知道?如果先生是人,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不奇怪。試問這樣,主子又怎會和先生吵架?
「那這樣還真是奇怪了……」記憶中,這倆人好像一直形影不離的,現在就只剩下一個,難怪他們不習慣了。忽然想到了什麼,紀小柏猶豫了一會才問道︰「熙奇……那個,九重說的是真的嗎?司徒他……他對先生……?」
「主子的事,屬下無權置喙。」青年沉默半響道。
「不是這樣的!」紀小柏有些著急,「司徒喜歡什麼人都好,可是先生……先生他不是人啊!陰陽兩隔,始終是人鬼殊途啊!」
這話一說出口,兩人皆是沉默不語。最後還是紀小柏受不開了口,「算了,回去吧。」司徒的事,他們無能為力,總不能去勸阻司徒不要喜歡先生吧,先不說他開不開得了口,就是說了恐怕司徒也不會听,萬一發怒起來,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帥帳
「蕭,你在哪里?」司徒戾低聲嘆道,紅艷艷的眸子掃過每一處那人可能出現的地方,可……沒有,全都沒有!那人就像是蒸發了,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心,猛地一陣緊縮。
「蕭,戾兒知道錯了!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懲罰戾兒?」紅瞳滿是深情,語氣如對情人般的低喃,手指在某只的畫像上輕輕描摹,「戾兒真的知道錯了,你回來看看戾兒好不好?戾兒好想你……蕭……」
心越來越浮躁,眼神越來越深沉,口氣卻一如既往的溫柔深情,「好吧,蕭,戾兒知道蕭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說了在戰爭結束之前不見戾兒就一定不會見,那麼蕭,等明天戾兒把那群該死的蠻族打殘,你可要守諾啊……」
語畢,紅瞳滿是血腥,冷冷的對守在帳篷外的士兵道︰「把諸位將軍請來,本王有事相商!」
眾人听聞元帥有請,各各神情激動。終于要結束了麼?
「今晚請大家來,所謂何事想必諸位心里明白。眼看又是一年,這仗也應該結束了。蠻族已是強弩之末,前陣子又元氣大傷,若趁我軍士氣高漲之際一鼓作氣攻之,勢必將其擊潰!所以本王決定,明日一早發起總攻!務必在入冬之前把敵人趕回老家!將士離家五載苦矣,一定要讓士兵們過個團圓年!」司徒戾擲地有聲的道,紅瞳中閃耀著勢在必得。
「是!謹遵統帥指令!」眾人齊聲喝道,心情皆彭湃不已。五年!五年了!邊境苦寒,他們為堅守保家衛國之志,在這里與敵抗衡五年,五年不見親人一面,只能靠家書以解思念之情,可邊境距家中千里之遙,一封家書來回半年有余,怎解思親之情?家中老小五年不見又是如何牽掛?
一時間眾人感慨萬分,更是堅定了明日一戰必勝的決心。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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