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柳夕兒一事,林某人很不高興,整天板著臉看得紀小柏心怕怕的。♀
旁敲側擊下把事情始末弄清楚後,林大人才開恩賞了好臉色給紀小柏。
原來這柳夕兒是司徒戾他老娘言皇貴妃硬塞給他的,司徒戾沒同意,但還不想撕破臉皮就把人留下來了,可從不見她……
這事還得從司徒戾拒絕娶柳夕兒那會說起。
司徒戾耍了些小手段從慶帝哪里弄來聖旨,以此為依仗嚴詞拒絕了言皇貴妃的提議,兩人當時差點翻臉,可言皇貴妃不死心,就是司徒戾不同意娶柳夕兒甚至作側妃也不願意,事後還是把人塞進了安邑王府。
好,你有聖旨在手,只能娶傾心相愛之人,那我不逼你娶,我要你心甘情願的娶!就是一開始無名無分,我就不相信日久天長你不會動心?
言皇貴妃打的什麼主意司徒戾怎會不清楚。可這人都弄上門來了,若是送回去,豈不是打柳大將軍的臉?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思慮再三,司徒戾還是讓人留下來,正好後院那塊最近鬧騰得很,正好讓這柳夕兒去收拾一番,想來是那女人挑中的人,手段定不會弱!
于是柳夕兒被同意留下,司徒戾吩咐府里人好生照顧,以表小姐之禮待之。
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眾人默不作聲,對這柳家小姐有禮是有禮,卻從不親近。
柳夕兒原本見成功入住還十分高興來著,可住後卻覺得諸事不順。之前還以為憑借自己的這張臉和手段定會把司徒戾拿下,把安邑王府拿下。可司徒戾的面見不到不說,就是自己刻意表現出來的溫柔善良、平易近人也對下人不起作用!
這令柳夕兒十分忿恨,就想著把主意打到司徒戾看重的九重和紀小柏身上。可九重那丫頭古靈精怪的,在柳夕兒進府的時候就討厭這要破壞主子和先生感情的女人,見她居然還碘著臉來討好自己,當下就冷笑連連的把人捉弄了個狠,柳夕兒因此還生了場病。
等司徒戾回府,柳夕兒立馬跑去向司徒戾哭訴,編排九重的不是和說明自己因為被九重算計才會生病雲雲,可憐司徒戾的面都沒見到,還被嚴肅警告了。
柳夕兒不甘心就這麼算了,可九重她又斗不過,幸好還有個紀小柏。生病那會就是紀小柏給她看病的,直覺這是個好糊弄的,于是在紀小柏面前扮可憐扮嬌弱博同情。可紀小柏本來神經就粗,又被九重成功洗腦,兼且對人對事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方法,柳夕兒此舉完全不起作用,相反還惹來紀小柏的反感。
一次被司徒睿看見兩人在一塊喝茶後,因著司徒睿臉色黑得難看,事後被好好教訓了一番,此後紀小柏見到她都是繞路走。
林蕭輕笑,現在他還不知道司徒戾弄到聖旨的事,只是單純為司徒戾堅決反抗而高興,高興了一會卻又鎖起眉頭。司徒戾現在已經二十多歲,又身處政治漩渦,在古代,尤其是皇室,這年紀還不結婚……不知道扛了多少壓力?
目光閃爍,滿眼復雜,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為了些莫名的理由,自己隱藏起來,卻讓他一個人背負這些……明明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還要他背負相思之苦?甚至看著他眼里的痛苦還在一旁沒心沒肺的笑著……
這麼一想,林蕭之前的決心動搖了,不再確定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正確的……或者只是自己瞎折騰?
戾兒……
思念如破閘而出的洪水,泛濫成災。
林蕭按了按翻騰的胸口,忽然很想立馬看到這人,可是……
「小紀,司徒戾這幾日都沒回來嗎?」
「啊?」紀小柏不明所以,大眼瞪小眼了一會,才猛地醒悟過來,「那個,司徒和司徒睿,他們去青州賑災了……」
「去青州賑災?什麼時候走的?」
「五天前就走了。他們接旨後就立馬收拾行囊出發了。本來我也想跟著去的,可司徒睿不讓,說那邊不安全,有很多流民和暴民,怕忙起來照顧不到我……」紀小柏悶悶的道。
林蕭沉默了會,揉揉他的發,「他也是關心你,別不高興。況且你又不會武功,萬一有什麼事,他豈不是要後悔死?」
「我才沒有不高興!」紀小柏拍掉他的手憤憤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他行了麼?」
「鬼才擔心他!」紀小柏漲紅了臉。
林蕭悶笑,紀小柏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紅著臉道︰「我先回去了!」隨即落荒而逃。
看這樣子不像是沒戲啊,林蕭看看天,努力平復動蕩的心,可惜無果。
目光落在遠處的院落,林蕭心里一動,邁開步子。
看著這一如記憶中的景物和擺設,一陣苦澀涌上心頭。
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仿佛這些都等著另一個主人的回歸般安然不動。
這張桌子是司徒戾讓人按照他的意思打造的現代辦公桌,是他平時寫寫畫畫用的,上面的筆筒里還插著他當時用的炭筆。這張貴妃榻,是司徒戾讓人安置的,偶爾他會在書房小憩,便懶懶的躺在這。這排書架上的書,是司徒戾怕他無聊,讓人搜羅來給他解悶的,甚至他當時插著的書簽還原封不動的夾在哪……
打開臥室的門,撲面而來的淡香縈繞在鼻端,那是他喜歡的香味,淡淡的,令人舒適安怡,還具有驅蟲滅蚊的功效。
那年夏天,蚊蟲特別多,他不甚其擾因此被司徒戾拐上了床,自此兩人同床共枕數載。也是從那時候起,這香就一直點著……
柔和的目光落在那柔軟的床上,林蕭忍不住躺了上去。手一撈,把錦被拽過來。
那人的味道……戾兒!
心口漲得發疼,林蕭把頭深深埋在錦被中。
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
林蕭懊惱的嗅著那殘留的味道,心煩意亂的在床上打滾。
突然不知道壓到了什麼,只听到一聲輕響,接著便听到什麼移動的聲音。
林蕭一怔,坐了起來,竟看到臥室靠牆的櫃子移開了,路出一個暗室的入口。
狐疑的挑挑眉,林蕭起身就往暗室里走。這兒居然有個暗室?他怎麼不知道?難道是他走了之後,司徒戾才弄的?
為什麼要弄個暗室?里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林蕭帶著滿肚子疑惑走進去,可當他看清里面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時,頓時雙目圓睜,滿眼震驚,接著便眼眶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畫,全部都是畫,被夜明珠照耀得如同白晝的暗室掛滿了仔細裝裱的畫。
畫上全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白衣張揚的年輕男子。畫上的男子栩栩如生,表情、姿態各異。或笑或怒,或站或坐……
那生動的眉眼看得出是傾注了作畫者全部的感情。那一筆一劃間無不流露出作畫者對畫中人深深地愛戀……
司徒戾……
林蕭眼眶紅紅的逐一看過去,神情激動,不可言喻。
那畫中人微笑的眉眼和他這張皮下的臉一模一樣。
是什麼時候畫的呢?他都不知道呢。
林蕭緩緩走近一幅畫,畫中的他慵懶的坐在高高的樹上,身邊點點熒光,背景是一輪皎月。
月暈相映,美輪美奐,恍若仙人降世。
「初遇,慶元二十八年夏……」林蕭輕聲念出畫上提的字,心口一緊,拳頭忍不住緊握。
移開眼看下一幅畫。畫中背景是在一間破舊的書房,他依舊是一身白衣,縴塵不染。手中拿著一本書,事情嚴肅,一本正經的為人師表樣。
「為師,慶元三十年春……」
一副又一副,記錄了他這些年來做的事。甚至有些事他都記不得了,可這人卻用筆,一筆一劃的記錄了下來。
「……呵呵……」林蕭用手覆住眼,慢慢平復內心的激動,半響才放開手,待看向下一幅畫時,臉「轟」的一下子一路飆紅,剛平復的心又砰砰亂跳起來,眼里罕見的帶了些羞射。
畫中的人絕對不是他!打死他都不承認這麼妖孽的人是他!
月色皎潔,碧波蕩漾。畫中人臀部以下浸在水里,露出半截引人遐想的渾圓曲線,上半身一襲單薄的白衣半掛在肩上,露出白圓潤的肩頭,烏黑的長發與被水打濕呈現半透明狀的衣裳黏在身後,曲線畢露。更要命的是那微一回首,眼神迷離勾人,紅唇輕揚——風情萬種!!!
林蕭羞惱的瞪了眼畫中一副美人入浴圖樣的人,臉上溫度高得嚇人。
「之姿,風華絕代。」林蕭滿臉通紅的念出上面的字後,嘴角抽了抽。
感情這就一悶騷!
林蕭恨恨地想,快速把剩下的畫看完。除了這幅比較出格外,其他的都是些日常生活的情景寫照。可就是這樣更讓蕭心情動蕩。
這世上能有幾個人能做到把對方生活的點點滴滴都銘記在心?
他了解司徒戾,很清楚的知道這種性子的人,一旦把人放在心上,就會全心全意,可卻沒想到會這樣深入骨血。
這些畫無不在告訴他,這人是如何的眷戀著他,是如何的渴望著他。可他卻從不說,從不做讓他為難的事,只會用那雙紅艷艷的眸子滿含笑意的看著他……
內心半是苦澀半是甜蜜。
目光落在暗室中的書桌上,上面放著筆墨紙硯,想來司徒戾常常在這里作畫。打開書桌上的箱子,林蕭又是一愣。
里面全都是紙,一張一張的疊得好好的。
林蕭從中抽出一張,手一僵,滿眼不可置信。
這是他的字跡。
把紙張拿出來翻了翻,林蕭喉頭滾了滾,低喃了聲。
「傻子。」
這人竟把他以前寫過的東西全部收集了起來……
把紙張放好,十分糾結的林蕭干脆躺在了暗室中間的床上。床上一應用品都很齊全,看來司徒戾經常在這里睡。錯不了的,動動鼻子,能感覺到那人的氣味。可是……
林蕭皺皺眉,在掛滿了自己的畫的房間里睡覺還真是別扭,尤其是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那幅令人血脈憤張的畫!
突然一個畫面從腦海中閃過,林蕭一個激靈,立馬翻身起來。全身像被熱水燙過一樣泛紅。
拍了拍臉,把那想法趕出腦海,可禁不住越跳越快的心和越來越紅的臉及越來越熱的身。
不能再呆在這令人窒息又浮想聯翩的暗室,林蕭抬頭最後瞄了眼那妖孽就面紅耳赤的離開了。
什麼資格,什麼身份地位,什麼比肩而立?都見鬼去吧!這是林蕭離開暗室的第一個想法。
司徒戾,你給勞資等著!這是林蕭的第二個想法。
戾兒,我想你了。這是林蕭的第三個想法。
……
紀小柏不知道這林大哥抽的什麼風。之前還安慰他司徒睿是擔心他才不讓他跟著去,可一轉眼卻跑來教唆他跟他一起去青州。這是怎麼回事啊?
「咳咳……」林蕭尷尬的咳兩聲,「小紀啊,我仔細考慮過了。這地龍暴動別的不怕,就怕出現瘟疫。若是一個控制不好,不知道要感染多少人……」
關心則亂。紀小柏急了,瘟疫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架不住拖啊。要是真的染上了,不怕治不好就拍沒來得及治療!
「別慌,憑他們的身手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染上的,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還是去看看的好,可是首先得確保我們自身的安全!」
「我們?林大哥你也要去?」紀小柏看了看他的手,不大贊同。
「我這手好的差不多了。」成功入住安邑王府,林蕭被好吃好喝的養著,加上紀小柏高超的醫術,之前半死不活的過了幾日不說滿血復活,起碼精神奕奕,現下只要休養個十來天等骨頭愈合就無大礙了。
紀小柏搖搖頭,還是不同意他冒險。林蕭嘴角抽了抽,勞資如果不去干嘛還叫上你這個大夫?
「小紀,我們之所以要去可不單只是為了瘟疫……」林蕭隱晦不明的道。
「那還為什麼?」紀小柏疑惑的看著一臉深沉的他。
「朝堂上的那些事……」林蕭輕嘆,模稜兩可的把事情稍微提了下。
「……」這些紀小柏不懂,可看他十分嚴肅認真的樣子,遲疑的點點頭。「那……那我們帶多點人去吧!」
「不用擔心,不是有你嗎!」蕭拍拍他的肩膀,「這事找九重商量下,她會做好安排的。」
成功把紀小柏忽悠後,林蕭等著九重來商量這次的出行事宜。
九重听聞兩人要去青州,立馬反對。林蕭知道這丫頭精明著,可不能像忽悠紀小柏一樣把人忽悠過去。于是以事論事,把事情一一分析,硬是把這姑娘說服了。
青州一事,除了地龍暴動外,之所以出動兩位王爺,則是因為賑災的二十萬兩白銀被人劫了!
此事事關重大,決不能宣揚出去,慶帝只好派了最信任兼最優秀兒子去處理。至于為什麼會讓司徒戾也跟著去,則是因為這位偏心的帝王怕自己屬意的繼承人被流民所傷,才派了武力值最高的司徒戾前去保護。
當時災銀被劫的消息傳來,慶帝震怒,即時就派人圍山把劫銀的賊匪滅了,可哪怕剿滅了賊匪的老窩,也沒發現災銀的蛛絲馬跡。這案子查了三月有余,派去的探子無數,可什麼也沒能查到。
此案之棘手,眾人討論許久也沒討論個方案出來,可青州災情嚴重,等著銀子救命,因地震房屋倒塌,死傷無數,很多人無家可歸亦無糧可食,一部分人不滿朝廷遲遲不來的救援,成了打家劫舍的暴民,並有謀反的跡象……情況不容樂觀,慶帝不能不派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安撫百姓的情緒。而司徒睿就是那個不二人選。
這就是個燙手山芋,被點到名的司徒戾司徒睿不得不接下,朝中大臣見兩人領旨前行也松了一口氣,希望兩位有勇有謀的王爺順利查出真相,不然他們非得日日對著暴怒的慶帝不可。
林蕭猜兩人定是沒什麼頭緒,可事實也是如此。兩人就手上的消息看來,還真是看不出什麼,
而這時災區有一小部分人卻突然出現四肢無力,高熱不斷的癥狀……
這些九重都是知道的,最近也一直在想辦法,可也只能干著急。現下蕭送上門來,說自己有解決的辦法,雖然擔心兩人的安全,但主子那邊的情況十分不妙,尋找災銀一事可刻不容緩,而蕭又極力保證自身安全,九重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終于把人說服,林蕭松了口氣,讓九重快些準備好早些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小幽乃腫麼又投了一個雷……捂臉……
乖,別投了,作者這貨亞歷山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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