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丑八怪呢?」
為首的男人身材修長,面色白淨,一幅儒生的模樣,說起話來也是斯斯文文的,但用那樣的聲音說出這番滿含厭惡的話來,著實有些詭異。♀
但見端木清額頭上滿是汗水,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卻是不能,只能支支吾吾的瞪大了眼楮,面上一片驚駭。
「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廢物都對付不了。」那男人有些不耐煩的皺緊了眉頭,接著警惕的朝著四處觀望了過去,當望到一暗處之時,眼里快速的閃過一絲迷惑,身形一頓,皺了皺眉,接著便朝著那一處走了過去。
那一處正是慕容傾月的藏身之處,此刻,慕容傾月正擰緊了眉頭,捏緊了手中的銀針,心中暗罵,早知道背後之人是這樣的高手,她定不會將那劍還給端木清,不過,若是真的打斗起來,拼個魚死網破便是,她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萬萬沒想到,端木家的表小姐竟然會是展家的人,展家當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慕容傾月屏住呼吸,已然做好了惡戰一場的準備,要知道,這白淨儒生乃是展家的第二高手,展家當代家主的親弟弟,擁有青階初級靈武師實力的展家內堂長老展逸非。雖然她如今的實力已然是綠階初級靈武師,但靈力之上,一級之比便是高下立斷,這一階之比更是天壤之別!
此刻,怕是這一場惡戰免不了了。
正在展逸非一步步朝著慕容傾月的位置靠近之時,一道邪魅的聲音在展逸非的身後響起。
「展長老,今日怎有閑情逸致,竟然在此間與端木家的表小姐私會?」
這般的調侃,立刻就讓展逸非停下了腳步,面上怔了怔,眼中竟然顯出一絲驚懼來,但很快便掩了下去,回過頭,尷尬的笑了聲,斯文的聲音里難掩恭敬,「展某參見邪王殿下,邪王殿下說笑了,展某不過是路過此處,見端木小姐似與人打斗,便前來一探究竟,沒想到倒是讓那凶徒逃了開。♀展某萬分慚愧。」
「哦?竟有此等事?光天化日之下,在帝都行凶,的確是膽子不小!看來,的確是本王誤會展長老了。」百里凌辰挑了挑眉,上前幾步,走到了低著頭眉目閃爍的端木清身邊,見端木清一臉的冷汗,皺了皺眉,「展長老,本王看這端木家的表小姐似乎受傷不輕,但……」
「展某這便護送端木小姐回府。」展逸非立刻便接口說道,手一揮,立刻便有人上前護著端木清,朝著巷子外停著的轎子走去。
「難得展長老這般深明大義,本王心甚慰。」百里凌辰朝著展逸非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去。
展逸非這才像是松了口氣,彎著腰退下了,那般迅速的動作,看起來倒像是在逃跑。
「出來吧。」百里凌辰眼里帶笑,朝著慕容傾月藏身的角落里看了過去。
慕容傾月猶豫了下,接著緩緩走了出來,朝著空無一人的巷口看了過去,似問非問,「他怕你?」
「這天下,如你一般不怕本王的,在這赤炎,許是不多。」百里凌辰回道,目光中倒是有些難言的落寞。
慕容傾月知道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再多問,暗暗思索著今日之事,在心底暗自留心,看來,她今後行事要更加小心了,本以為她低調些便無人會找上門來,現在看來,她的存在本身便無可避免的會讓人注目,並非是她想躲便能躲開的。
「今天,謝謝了。」慕容傾月揚起頭,看著百里凌辰的眼楮,沉聲說道。
雖然自己並非怕,甚至還有些隱隱的興奮,但若是可以不暴露實力,自然是最好也不過。
百里凌辰彎著唇,看著慕容傾月額上落下的散發,下意識的便抬起手,卻又停在半空,嘴角抽了抽,又若無其事的將手背在身後,轉身朝著巷口走去,清冷的聲音隨即從薄唇中傳出,「本王不過是路過此處而已,除了展家和端木家的人,並未看到有其他人在內,慕容小姐可看到歹人經過?」
慕容傾月一愣,隨即彎起唇,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口里傳出,「回邪王殿下,傾月眼拙,未見歹人。♀」
百里凌辰的面色有些嚴肅,接著道,「看來,這歹人的實力不可小覷,既如此,本王便親自護送慕容小姐回府。」
「謝過邪王殿下!」慕容傾月笑著跟上百里凌辰的腳步。
一路上,展逸非都不發一言,只是面色越發難看,尤其是在目光接觸到端木清之時,更是難看的厲害。
「長老,不如……」一直跟在展逸非身邊的展家家僕望著那咬著唇,一臉痛苦之色的端木清,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展逸非緩慢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接著略顯無奈的道,「不可,只能找機會處理,但絕不是在此刻,只不過……這一顆好棋便這般毀了……」
「長老,那邪王殿下……」家僕欲言又止。
展逸非面色一變,立刻便低聲厲呵道,「住口!邪王殿下豈是爾等可以隨意議論的!」
「奴才知錯!」那家僕立刻便彎下腰,不敢多說一句話。
「好了,此事休得再提,就此揭過!」展逸非目光閃了閃,心中暗嘆,那個人想要保的人,他絕不會再動任何心思,只不過……但願是自己多想了吧。
帝都城門口,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入城門,馬車里,一個花白胡子的褐衣老者半眯著眼,似睡非睡。
一匹快馬同時飛快的駛入裝飾豪華的皇宮中,揚起一路塵土……
第二日,天才剛亮,皇宮中便傳來了旨意。
照例,這種事情慕容傾月是沒有機會前往前院領旨受皇恩的,而她也樂得如此,趁著四下無人,也正好可以鍛煉一番本事。
現在她已經能夠很好的用銀針射中十步之內的任何位置,但這還不夠,很多時候,十步的距離還太過危險。
而這個時候,前院里,慕容丞相的身邊,慕容傾城正一臉喜色的低著頭,滿心歡喜的听著從皇宮中傳來的旨意。
「奉天承運,聖帝詔曰,為迎接昊天學院眾位貴客,將于今日夜酉時起于宮中行盛宴,慕容家之嫡女慕容傾城,德才兼備,武藝高強,特準其前往赴宴……」
「慕容傾城接旨!」慕容傾城抬起頭,站起身來便要上前領旨。
誰知,那宣旨的公公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接著道,「慕容大小姐莫急,雜家的旨可還沒宣完。」
慕容傾城愣了一下,面上的笑意凝固住,但很快便想開,在心底安慰自己,定不是與那廢物有關,許是對自己的賞賜也未可知,訕訕的低下頭,又跪回到了遠處,靜靜的等待著。
「另,慕容家庶女,慕容傾月,心思玲瓏,堪當重用,朕心甚慰,特準其赴宴,欽此!」
慕容傾城愣在原處,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直到那宣旨的太監把聖旨留下,搖著頭離開,慕容傾城才咬著牙抬起頭,手緊緊的攥起,她猜的沒錯,聖上對那個廢物果然不同了!
苦笑一下,慕容傾城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慕容丞相手里的明黃的聖旨,暗暗下定決心,她,慕容傾城,絕對不會把那個位置讓給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行!所以,那個廢物必須死!
慕容傾月,要怪就怪你不該擁有那個身份,更不該讓他注意到你!
慕容丞相的面上顯出一絲難色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擔憂,聖上這個時候召傾月前去皇宮,怕並非是什麼好事,可是……聖命難為,他阻止不得。
「什麼?」正斜靠在樹下的軟榻上拿著書的百里凌辰將書放下,眼中閃過一絲危險之色。
單膝跪地的黑衣男子立刻便重復一遍道,「回王爺的話,聖上傳旨與慕容家,特指明慕容大小姐與慕容傾月小姐一同出席晚上招待昊天學院來使的宴會。」
百里凌辰坐起來,飄落在他肩頭的花瓣隨著他的動作而紛紛落下,一股淡雅的清香味飄開,更顯得那飄起來的大紅色衣袍妖嬈而邪肆。
稍一思索,百里凌辰便道,「吩咐下去,今日的宮宴,為本王準備。」
「是,殿下。」那單膝跪地的黑衣男子立刻便恭敬的應下。
「展家可有何動靜?」百里凌辰將那靈獸圖解的書拿起,翻開一頁,又悠然問道。
「回殿下,展家暫無動靜,倒是端木家……」那黑衣男子猶豫了下,欲言又止。
百里凌辰的目光雖然留在書上,但卻似乎是看到了那男子的為難,彎著唇,笑道,「端木清可是命不久矣?」
那男子一愣,立刻便道,「殿下英明,端木表小姐身中劇毒,口不能言,經脈阻塞,形同廢人,怕是命不久矣。」
「此事不必再過問,你下去吧。」百里凌辰揮了揮手,眼中帶笑。
想動她,又怎麼可能不付出些代價?只不過……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怕是展家的一步好棋就斷在她的手里了。
不過,今晚的宮宴,皇兄打的又是什麼算盤?怕與她而言,並非是什麼好事吧!
「聖上,邪王府傳來消息,邪王殿下已經準備晚上出席宮宴。」
大殿里,百里榮辰正高高在上的坐在龍椅之上,他的手下壓著一份份正待他觀看的密報,听到這個消息不由得抬起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邪王從來不曾參加任何宮宴,雖然宮中宴會每次都會通報邪王府,那麼這次邪王的舉動又是為何?莫非是因為……
一想到那個可能,百里榮辰的心里便莫名的一陣不舒服。
不由得腦海中便又浮現出,練武場上慕容傾月高舉黃泉之毒,笑著與自己談條件的的模樣,雖然那一張臉依舊是自己熟悉厭惡的丑顏,但,卻又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礙眼……
這些日子邪王的反常舉動他都看在眼里,從來不曾為任何事情多看一眼,多言一句的他,竟然會為慕容傾月說話,竟然會為她變了表情,這一切……都讓他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雖然慕容傾月是自己不要了的女人,但,即便是自己不要了,即便是死了,也絕不能讓給任何人!哪怕是他也一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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