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絕代之盛世榮寵 第五十四章 再見,柳家!

作者 ︰ 名魅

「父親還沒清醒嗎?」柳渺希特意帶了周侍郎,一大早趕過來。

每天醒來,陳夫人和齊管家,還有其他夫人和小姐都會先探望柳成天一趟,從來沒見過衛子曼母女。今日是頭一回。

齊管家本是李姨娘的人,以前沒少給衛子曼母女臉色看。此刻,他撇撇嘴︰「二小姐真會裝模作樣,老爺不是昏迷就是只管叫疼。哪有什麼意識?老天不長眼啊,讓老爺受此等折磨。」

陳夫人一向不參與派系斗爭,並未言語。心里卻想這個齊管家沒搞清楚狀況吧,他以前的主人都被柳渺希整跨了,他這只狗還幫主人吠著?以柳渺希的手腕,怕他要自找沒趣了。

齊管家下人身份,只听說李姨娘突然被皇上治罪,非常意外。但殺李姨娘的是皇上,齊管家再疑惑也不敢去問皇上,所以內情他自然不清楚,他更沒想過會和柳渺希有關系。

柳渺希皺了皺眉,以前她們母女實在太懦弱了,連一個下人都習慣了對她頤指氣使。想要出手教訓,終歸忍下了。

是啊,柳渺希的字典里何曾有個「忍」字?但她突然想到,如果湘荷沒死,這時候應該嫁入齊家了吧。那麼齊管家便成了湘荷的公公。

湘荷的死對柳渺希的影響太過深刻,愛屋及烏,竟然讓她對齊管家這種貨色也留下情面來。可是,湘荷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

「周侍郎,麻煩你替我父親看一下。」柳渺希沒有接齊管家的話。事先,她已經詢問過周侍郎。以周家獨特的針灸療法,只要堅持數日,便能清醒。但柳渺希沒有耐心,要求他變換針灸的穴位,並加大銀針刺—入的深度,如此可迅速奏效。只是由于太過猛烈,將來可能會留下嚴重的病根。尤其是風雨天……這就不是柳渺希關心的了,她要的是柳成天的和離書!

齊管家見柳渺希避開他,以為是怕了他,更加變本加厲,攔在了周侍郎前面︰「慢著,老爺的病情事關重大,乃是什麼人請來的貓貓狗狗便可以看的。萬一有個閃失,誰負這個責任?」

陳夫人見柳渺希依舊沒有發飆,來了興致。這太奇怪了!根據她了解到的信息,便是柳成天,她都不會讓他如此指著鼻子。這齊管家什麼時候有這麼大面子?

柳渺希不想浪費時間,又不想讓齊管家難堪,只是從袖子里mo出一些銀子,讓齊管家行個方便。

連周侍郎都看不下去了,齊管家到底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嗎?竟然公然欺凌主子。幾次想幫柳渺希抱不平,都被攔下。他也感到納悶,柳渺希可從來不是這般逆來順受的人。他和她不過數月沒見,怎的變這般好脾氣?

齊管家這才作罷,心想這二小姐什麼時候變這麼識時務了。要是她一直那麼懂事,他倒可以放她一馬,讓她好受些。

周侍郎悶悶地來到床前,把了把脈,和自己事先預計的情況差不多。他打開藥箱,開始針灸。

本來死豬般的柳成天幾針下去,立刻痛呼出聲。慘烈程度不亞于那日被陳尚書砍傷腿,只是這次是連貫性的規律性的,可見有多痛。

在場的旁觀者都感覺滲得慌,不過齊管家剛收了好處,嘴短,而陳夫人也沒發話,其他夫人和小姐自然不好喧賓奪主,便都沒阻止周侍郎。

周侍郎的醫術陳夫人早已耳聞,只是以柳渺希和柳成天的關系,柳渺希哪會那麼好心。不過柳成天已經這副模樣了,實在不值得柳渺希再費心思。陳夫人一時猜不透柳渺希意欲何為。她姑且看看戲,反正與她無關。等她找機會將衛家兵法交給主人,主人答應她的要求,柳成天這種人渣就是被弄死了她都不會關心。

周侍郎看差不多了,一根一根撤去銀針。等他收拾好藥箱,柳成天果然慢慢蘇醒過來。其他夫人和小姐這才松口氣,二小姐請來的醫生倒真有點本事。

對于她們來說,柳成天再混賬畢竟是她們的衣食父母。雖然柳成天平時不見得對她們多好,但失去了柳成天的依仗,她們孤兒寡母的日子更不好過,所以,這里真心關心柳成天的倒是這群平常在柳府最受忽視的人。

「額……水……」柳成天喚出聲,立刻有人給他端上水來。

他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臉色好了許多,這才慢慢起來靠在床板上。見大家都在,柳成天甚感欣慰。他是一家之主,他的生死可關系到整個柳家呢。如此一想,柳成天在這一系列悲劇中又找到了一絲自己的存在感。看,連衛子曼母女也在。柳成天不由心下一動,子曼還是關心他的。只要她肯向自己認給錯,又真的沒和潘仁松那匹夫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他或許可以考慮原諒她。

柳成天真的想太多。柳渺希見柳成天能說上話了,迫不及待地表明來意︰「父親,既然現在你能動了,就快點把和離書寫了。」

「什麼和離書?」他至始至終沒答應過和離。

「希兒上次和你提過了呀!」柳渺希還真有幾份紫川煜的模樣,一副我已經知會過你,管你同不同意,「而且父親昏迷的時候,希兒都已經將此事詔告天下。父親不信,可以問問各位夫人。父親若還是強求,怕父親的名聲就更不好听。」柳渺希此時說話已經毫不顧情面,連基本的掩飾和委婉都沒有。

「你……你這個孽女!」柳成天再次意識到自己被耍,她們母女是來關心他來了,只是是來關心他到底有沒有死了!他剛緩過這口氣,便如此逼他。

見柳成天真生氣了,柳渺希一副緊張的模樣︰「父親,你可別又背過去,不然又枉費了希兒的一片苦心。你要是就那麼去了,我娘不到死都是柳家的寡—婦?你還嫌害娘不夠?」在古代,非常鼓勵寡—婦老死一生,不然也不會有貞潔牌坊一說,同和離有本質的區別。

雖說天聖國這個國家算比較尊重女性,解除男女婚姻關系的文書更多的時候稱和離書,而不是休書。但由于時代特點,雖然叫法上有進步,但實際上,主要都是男方提出,只是寫法上更給女性留了面子。不像有些朝代,休書等同于數落妻子各種罪過的批判書。其實天聖國有些和離書實質也是休書,這主要看男方的度量。

所以和離過的女人再嫁雖然不是特別好,但也沒有特別不好。畢竟夫家主動放棄了這個女人的所有權,她已經不是娘家的人,又不是夫家的人,重新再找,也說得過去。只是和離過的女人一定比尋常女子難嫁些罷了。但只要雙方都願意,旁人並不會說什麼。

寡—婦卻不一樣,即使丈夫死了,終歸還是夫家的人,沒有正式的文書予以解除。甚至寡—婦再嫁,公公婆婆沒不同意放人,都是不合法的。他們認為當初下了聘禮,娶來的兒媳婦自然是終身期限。除非他們主動放棄,不然沒有權利再嫁。

此點在天聖國的法規上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有過這樣的例子,官方支持了公公婆婆的觀點。所以有情深意重的夫妻,在男方早亡的時候,男方會先留下和離書,還對方自由身。

相反的,以柳成天自私的個性,他要是死了,不管是他有沒有愛過的女人,都一起和他陪葬,他最高興。可惜他不是皇上,沒有這個特權。可想而知,即使他這副模樣了,也不可能放過衛子曼。

「你休想!」柳成天指著衛子曼,「你這個賤人,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們母女好過。哈哈……我就是死了,你們都要給我披麻戴孝!」

衛子曼本是被柳渺希硬拉來的,見柳成天存的是這種心思,也沒了絲毫猶豫。希兒說得對,比起和離,貫上柳姓,才是她人生中最恥辱的事。

「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我或許會老死在柳家,但我心里絕對不會再把你當成自己的夫君。」衛子曼堅決道。

柳成天不怒反笑︰「哈哈……來啊,看誰怕誰!死了我也會拖上你,你是我柳成天的妻子,我殺了你又如何!」在古代官宦家,如果女方自願,的確有殉葬一說。只是哪個顯貴家族的水不深,有些即使是真正的謀殺,對外宣稱伉儷情深,誰又知道?尤其是連娘家也不管的情況下,更不會有任何人追究。柳成天說的便是這個意思。

柳渺希听後大怒,果然她逼衛子曼和離是對的。柳成天竟然還有這樣歹徒的心思!她忽然拿起掛在一旁的劍,一拔,劍鋒抵在了柳成天的喉嚨。

頓時,引來一群尖叫︰「二小姐,你這是干什麼?」

陳夫人剛看明白了柳渺希此行目的,原以為那天柳渺希向公眾宣布月兌離柳家只是意氣之言,想不到是機關算盡。可再怎麼樣,也不能當眾亮劍威脅朝廷命官。

她這個主母不得不開腔︰「二小姐,把劍放下!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柳渺希平時聰慧過人,怎麼今日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柳成天是最驚的那個,這樣的驚他可是剛經歷過,而且不是虛驚,最終真的演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結果。所以此刻柳成天當真怕得緊,語氣也和善了許多︰「對,听陳夫人的話,你要想清楚。看陳尚書就知道,即便有婉貴妃撐腰,公然對朝廷命官行凶可不是鬧著玩的。」

衛子曼也急忙勸柳渺希︰「希兒,娘不和離了。你才是娘最重要的人,要是連累了你,娘要自由身還有何用?」

听到衛子曼在緊急時刻發出的肺腑之言,柳渺希心里暖暖的。不過她才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她柳渺希只會損人利己和不損人利己。

「父親別忘了娘手里還有一塊御賜的金牌,今天我殺了你才是真的白殺。」柳渺希凌厲道,「既然我娘早晚會成為寡—婦,那還不如讓你早點死了。」這塊金牌,衛子曼出海前曾以她的親事和皇帝交換。誰知道後來被紫川煜打亂,柳渺希稀里糊涂和侯爺訂了親。皇帝一開始想著要她的命,在皇帝眼里,金牌再珍貴,都沒有紫川煜的婚事重要;之後,得到了認可,皇帝自然不會再去追究那場早已時過境遷的交易。

柳成天這才想起,那塊金牌的確有免死功效,難怪這孽女敢如此放肆!

這和離書的事,柳渺希很清楚,如果柳成天不肯,她便有天大的能耐也拿他沒辦法。所以她把話攤開了說,要麼一拍即合,要麼一拍兩散。

柳成天見識過柳渺希的狠辣,她真的做出弒父的事,他也不感到意外。事實上,好幾次交鋒,他都能感受到過她的殺意。最可怕的是半死不活,想起這段時間的折磨,他實在不想再挨一劍。

縱然是在以前柳成天最喜歡衛子曼的時候,他也會選擇保命。

柳渺希有備而來,柳成天一做決定,便拿出了擬好的和離書。

這對柳成天又是二次侮辱,這小蹄子果然謀劃好的,連自己會妥協都算到了。可這又怎麼樣,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因為他知道,他要是敢玩硬氣,柳渺希雖然遺憾功虧一簣,但也絕對不可能放過他!

事實的確如此。一刀下去,一了百了,要不是為了衛子曼,她早對柳成天下手了。他識相就算了,要死活不簽,她大不了另想其他方法。在柳渺希字典里,沒有「不可能」!

柳成天再不甘心還是簽了,柳渺希這才放下劍,抬起頭,傲視所有人,道︰「從今天開始,柳家是柳家,我們母女是我們母女,再無瓜葛!」

說完,帶上她的人,絕塵離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干人開始收拾東西。

衛子曼剛才還覺得特爽,現在卻不得不擔憂起來︰「我們看來得住一段時間的客棧了,衛家倒了,衛翎偏偏又這時候出征……」

柳渺希卻突然從身後抱住衛子曼,像急了以前她還沒長大,粘著她的小女孩。

她貼心道︰「放心,客棧這地方怎麼算是個家呢?我一定要母親住上比柳府還舒適的房子。」

衛子曼一怔,她一直知道柳渺希是關心她的,但她從來都是用行動表示,很少口頭表達,更別說像現在這樣。等她終于回過神,心里感覺暖暖的。此刻,衛子曼覺得和柳渺希是這麼近。

是啊,其實她們母女一直都是這麼近吧。她的希兒天性就是這個樣子,只是生在柳府,不得不帶上面具,擺出那樣的姿態。母女倆的心又緊緊貼在了一起,沒有迷茫,沒有無措。

出了柳府,她們坐上一輛馬車,直奔劉家,不,應該是衛家。

衛子曼進了衛家後,來來回回得轉,甚是喜歡︰「希兒,這是你朋友的房子嗎?我們這麼多人借宿會不會不太好?」

柳渺希哈哈大笑︰「娘,這就是我們的家。」

「希兒,你又說什麼胡話?」衛子曼一頭霧水。

接著,王鳳和王晴兩姐妹解釋了老半天,衛子曼終于明白了。

「你們是說這塊宅第希兒已經買下了,還有這段時間名震京城的鳳來服裝店是希兒開的?」衛子曼明白是明白了,可還是難以置信。

柳渺希只好又帶衛子曼去鳳來服裝店看看,現在店內各方面都已經步入正規,人員也已經招齊。王鳳比起步時輕松許多,偶爾離開,影響也不大。

齊宵好幾天沒見到王鳳,此刻遠遠看到她立刻迎上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難道在這呆久了有了受虐傾向。怎麼王鳳幾天沒來店里,他竟然有些想念,時不時往櫃台方向看一眼。

湊到跟前,才發現還有很多陌生人。齊宵一眼發現了柳渺希,這次柳渺希穿著女裝,模樣分外招人。這等妖嬈,任誰都會多看一眼。還有衛子曼,雖然上了年紀,可依稀能想象出年輕時是何等的風華。

「這幾位是……」齊宵問。

「這是我家小姐和夫人。」王鳳介紹的時候,隱隱透著自豪。

小姐?王鳳的主人不是那個陰陰的小廝嗎,怎麼又冒出個小姐?等等,這小姐有點眼熟。

「你?」齊宵終于想起了什麼,然後像終于反應過來似的,「你耍我?」

每次柳渺希在齊宵面前,便有意無意和王鳳套近乎,讓他心里總不是滋味。似乎從第一面開始,她就在耍他。

想起第一面,他對她是動了殺機的,不由心有余悸︰「原來你是個女的?還好在小巷的時候沒出什麼意外。」要是早知道,他齊宵怎麼也不會對一個弱女子下狠手。

柳渺希卻不領情︰「齊公子別忘了,當初命懸一線的是你。所以不要擺出這副慶幸的模樣,慶幸也是慶幸你自己的死里逃生。」

「……」他終于明白王鳳的毒舌是傳承誰的了。但柳渺希說的是事實,他竟然輕松敗在了一個女人手下,讓齊宵更加慚愧。

眾人見齊宵恨不得鑽進地洞的模樣大樂,跟柳渺希親近的人,早就養成了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齊宵只能暗自月復誹,這都是一群什麼女人啊。

柳渺希幫衛子曼挑了幾件鳳來服裝店的衣服,衛子曼終于接受了事實。晚上衛家大擺筵席,慶賀喬遷之喜,請了所有店內的員工,好不熱鬧。

院外一個角落,有個人始終听著里面時不時傳來的歡快聲,每一聲都像一把刀剜在了她心里。劉媚發誓,她落魄了,也絕對不會讓鳳來服裝店這群人笑多久。哼,賣成衣不是嗎?賣成衣不需要原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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