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高手進宮看到夢千燁好好的,心里松了口氣。舒愨鵡夢千燁是襄理國歷代君王最年輕最優秀的一位,他是襄理國的希望。他要有個閃失,襄理入主中原的希望就成了泡影。
其實襄理國上下都是一群武夫,沒有多大野心。只是長期被各大國孤立,他們不能沒有憂患意識。只有擁有絕對霸權,才能安枕無憂。
夢千燁見各位高手一臉的焦急,問︰「發生什麼事了?」
一听緣由,他立刻起身︰「糟糕!」他急匆匆趕向柳渺希的住處。他們已經見面了嗎?
四大高手不知道夢千燁為何反應如此大,只要他好好的,還能有什麼天塌下來的事嗎?他們連忙緊跟上去。卻見他來到了柳渺希的宮殿。
他們只知道柳渺希是夢千燁帶回來小住幾天的小兄弟,雖然這段時間他們覺得夢千燁陪伴柳渺希日子過多。但襄理國對兄弟一向熱情好客,人家到這游玩幾天,盛情相待也是應該的。
柳渺希听到外面急促的腳步聲,暗道不好︰「紫川煜,有人來了。你快點躲起來。」
紫川煜睡了一覺,恢復了精神。他皺眉︰「沒用的,夢千燁想必已經發現了蹊蹺。屋子就這麼大,能躲到哪里去?」
「那怎麼辦?襄理國上下現在都視你為勁敵,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能在死之前見到你也不錯。」紫川煜安慰道,他並不懼生死,只嘆美好總是那麼短暫,他舍不得,好舍不得。
夢千燁進來,果然見到了紫川煜。他就知道紫川煜必然第一時間來見柳渺希,柳渺希沒有輕功,紫川煜短時間無法離開。
「你膽子倒是大,只身闖我襄理。就算你武功蓋世,今日也要葬身此地。」夢千燁不會放過這樣絕佳的機會。
「我既然敢來,自然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我只求你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傷了她。她並不是朝廷中人,沒有我,她就不是你的敵人,不是襄理的敵人。」其實他看到柳渺希的居住條件,心里便有數,以前夢千燁只是當著他的面說氣話。但是他還不能完全放心,襄理對女人的仇視難以想象,夢千燁既然自私地把她留在這,就要保護好她。
撇開夢千燁的身份不談,夢千燁倒也算對柳渺希真心。一個人要拋下自小而來的成見,民族的對立,愛而不得的嫉妒,依然千方百計保他喜歡的女人周全,不是真的愛,是做不到的。
所以紫川煜願意打這個賭,他也別無選擇︰「只要你答應我,我可以安然受死。」
紫川煜的話讓夢千燁冒起一股無名火,他是要告訴自己他是多麼偉大嗎?他可以為了柳渺希的安全付出一切,甚至放手,將她交給另外一個男人。而他卻做不到,明知她愛的不是自己還要把他強留在身邊?
「紫川煜,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現在你的命本來就在我手里。」他既然帶柳渺希來襄理,自然就會好好保護他,還用得著他操心!
紫川煜冷哼一聲︰「以我的功力,你們就算合力擒我,不付出點代價怕也不行。衛翎和潘仁松馬山就會攻打襄理,你還是給你自己留點人吧。」
四大高手的其中一人听了此話,站出來氣道︰「豈有此理,這紫川侯存了非要滅我族類之心,我定要將這王八羔子碎尸萬段。」
柳渺希心里很著急,她把過紫川煜的脈,很清楚他現在的功力。別說被圍攻,便是一對一,他也未必是對手。
她擋在紫川煜前面,突然卸下了頭上的發套,瀑布般的黑絲垂肩而下,有種驚心動魄的魅。她定定地看著夢千燁︰「如果你要殺了他,就殺了我。」
眾人嘩然,怎麼是個女的?陛下怎麼帶回個女的,還將她留在自己的宮殿,上賓對待?簡直髒了他們襄理國的地方!
「陛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陛下好幾次耽誤早朝,就為了陪個女人?襄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竟然還有心思陪女人花前月下。女人果然是禍水,天下的最毒物。
面對自己臣子的質問,夢千燁看向柳渺希,眸中漾起痛苦。她是在他逼她!以自己的性命逼他!要麼一起放過她和紫川煜,要麼看著他們兩個一起死。為什麼她要對他這麼殘忍?自己費盡心機掩藏她的女兒身,她卻為了紫川煜視他的心血為草芥,更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柳渺希,你不要以為
我舍不得殺了你。滾開!」她仗的無非是他愛她,所以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如此利用他的真心。為什麼這個女人可以這麼絕情?
柳渺希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卑鄙,但為了保住紫川煜,她別無選擇︰「當你愛上我的那一天,你就應該想到會被我傷害。」
哈哈,她果然只對紫川煜有心。她說得沒錯,是他活該,活該愛上她!
四大高手自然也听過紫川侯大婚的消息,看現在的情勢也不難猜到柳渺希的身份。夢千燁帶回來的竟然還不是個普通女人,而是紫川侯的夫人,那這個女人就更該死了,
「陛下,還廢話什麼,讓我們把這對狗男女一起結果了。等天聖的大將來了,也只能替他們收尸!」說著,四大高手提起劍沖著柳渺希過來。
紫川煜一急,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傻?一直以來都是他死追著她,即便她已經答應嫁給他,他的心中並沒多大底氣。這刻他才明白他們的心是一樣的。
紫川煜正要推開柳渺希,四把劍齊齊落地。四大高手不可置信地看著出手制止的人︰「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周惜听到下人稟報趕了過來,正好看到夢千燁和四大高手翻臉的場景。夢千燁當真要為了那個女人站在整個襄理的對面嗎?
「身為襄理國的統治者,你竟然維護天聖國的侯爺和侯爺夫人,你這樣對得起列祖列祖?對得起全國子民嗎?」四大高手很是痛惜,他們一直以夢千燁為驕傲,想不到他現在能混到如此。夢千燁的行為以叛國論處都不冤枉。
周惜立刻擋住興師問罪的四大高手︰「這是你們臣子對陛下的態度?」
「周丞相,你不要再護他了。我們對他也一樣有很深的感情,但這次陛下實在太過分,為了自己的敵人對我們出手。」四大高手紛紛不平道。
襄理以武功為尊,帝王夢千燁自然武功最高,而四大高手則是每十年一次的比武大會選出。有資格參加的不僅武藝高強,也德高望重。就說這四位高手,分別叫王明,周正,陳賀,張安,都是前一屆四大高手之後。
幾百年來,四大高手的位置被幾個有名望的家族來來回回壟斷,可想而知他們的地位。每個人的家世在襄理都是赫赫有名,這幾大家族聯手完全能做到廢舊帝,立新王。他們是看著夢千燁長大的沒錯,但他們也要為整個國家負責。
周惜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想造反嗎?是不是連我這個丞相也要廢了?」
四大高手面面相覷,了解周惜的人都知道,他認的並不是襄理,他只認夢千燁。夢千燁下台了,周惜定是跟著走,甚至自此離開襄理。這讓他們為難。
周惜的能力非常出色,比起歷代丞相的鐵腕,他更注重德法相結合,在民間頗受愛戴。不止在民間,便是在朝中,他的人緣也相當好。這是襄理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最受歡迎的丞相。更重要的是四大高手里面有三個隊周惜的感覺都高出了欣賞,還有一些其他什麼……
這並不難理解,既然女人在襄理只是生育工具,不能談感情。那麼男人之間從兄弟之情升華成更高等級的感情,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在這個國家,並不受鄙視。
王明立刻服軟道︰「丞相有話好好說。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嗎?你勸勸陛下吧,他這種行為就是我們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又怎麼向滿朝文武交代?」
夢千燁站出來︰「丞相,不用為我說話。我知道我的作為不被自己的民族所容,我願意退位。但是今天這兩個人我是保定了。你們真要同我交手,我只能奉陪到底!」這是父皇給他的擔子,他覺得很累。以前他只知道拼盡全力去守候和繼承,但他慢慢發現他還有其他選擇。尤其是認識柳渺希之後,他更加確定他半生奔波的事並不是他想做的。
周惜見夢千燁心意已決,不再勸他。無論他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他。周惜只做了最後一次確定︰「陛下,你想清楚,值得嗎?免得將來後悔。」
夢千燁轉向柳渺希,他不知道值不值得,但他知道他停不下來︰「柳渺希,我的世界太冷清,也太乏味,不知不覺我就被你的世界所吸引。認識你後,我才突然在我這了無生趣的人生中發現奧妙。你,就像是我的光。」所以他是不會放棄他生命中難得一絲曙光,即使只是海市蜃樓,他亦趨之若鶩。
「好,好。」周惜眼中似有淚水,「陛下能找到自己愛的人,老臣為你高興。只要他們敢對你的動手,
我定會全力護駕。」
柳渺希則低下頭,不敢面對。她承受不起。
周惜一表態,四大高手中有三個沒動,只有已有長期男伴的張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紫川煜不能放啊。這是亡國之失!」
紫川煜道︰「今天你們傷了我,才是亡國罪臣。只要襄理國能保證以後不殘殺婦女,我可以代天聖承諾,永不向襄理發動戰爭。」
王明冷哼一聲︰「這怎麼可能?沒有女人,我們襄理怎麼繁衍?怕不過幾十年,國家便會自行消亡。」
「你們可以娶妻生子,善待女人。」柳渺希積極提議道。
這有違祖訓,他們在襄理生活了一輩子,想都沒想過︰「女人是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要我們把她們養在家里供著,開玩笑!」
柳渺希不由冒火,這群垃圾,連女人都不尊重,還整天以正人君子相稱。她還沒來得及發難,周惜已經給了王明一個巴掌。
王明立時閉嘴,他是知道的,周惜一向不喜歡祖訓的這一條。私下好幾次都因為這個和他生氣,但是因為兩人比較熟悉,周惜在其他人面前,即使心里不悅,也不會說什麼。
周惜的反應讓柳渺希也很吃驚,他又不是女人,何必激動?想起自己因為心疑,向夢千燁打听過周惜的來歷。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襄理人。
她的腦海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周惜為什麼不能是女人?她自己不也常常女扮男裝嗎?再仔細看周惜的各種做事風格,蘊含著女性獨有的耐心和細心。
要驗證這個想法很簡單不是嗎?
在襄理國內部吵得一團糟的時候,柳渺希突然出手向周惜發難。柳渺希的動作和反應絕對杠杠的,紫川煜和夢千燁都吃過虧。論偷襲,那是一等一的好手。
誰也沒有防備柳渺希這一手,她去傷周惜干嘛?周惜明顯是向著夢千燁的,而夢千燁是向著柳渺希的。
周惜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只覺得頭上一松,被綁緊的發絲因長期的束縛,牽著她的頭皮陣陣地痛。
柳渺希雖早有準備,但看到自己的成果的時候,還是驚呆了。眉目如畫,靈巧的鼻翼和小嘴,不難看出,周惜年輕的時候定是個絕代風華的大美人。周惜竟然真的是個女的。
柳渺希哈哈大笑︰「你們襄理國的丞相都是女人,何來的厭惡女子?據我所知,周丞相在襄理國可是受大家一片愛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