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溫南的一句話導致病重的桑彌從床上麻利的走下,無奈卻因為病的太嚴重,還沒有走過去給溫南開門便暈倒在了地上。♀
「桑彌,你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院!」溫南想試著將桑彌從地上拉起,無奈病重的桑彌身體軟塌塌的,完全無法著力。折騰了半天,溫南最終還是放棄了。滿頭大汗的敲著房門,「鐸諾!鐸諾!你在不在?鐸諾!」
一陣又一陣焦急的呼喚聲在這間臥室里回蕩,可除了溫南自己的聲音,似乎整棟房子都安靜的可怕。為什麼門打不開?為什麼外面沒有人進來?難道桑彌就要這樣死掉嗎?為什麼又讓自己面對這些?她突然有些虛月兌,求助聲哽咽在喉。
好在桑彌的臥室足夠大,房間里又有衛生間,她茫然的找尋每個抽屜,終于在衣櫃的下方找到一個白色的塑料盒子。上面赫然寫著醫藥箱。溫南微微松了一口氣,扶不起來地上的桑彌,就任由他在地上躺著,反正地上鋪有地毯也凍不著。
見桑彌躺在地毯上,臉上的汗珠從額頭冒出,干巴巴的嘴唇有些發白。她將被子從床上抱了下來,果斷的蓋在他身上。「桑彌,會好的。一定會好的。是不是很難受?」
回答溫南的是長久的沉默,還有桑彌片刻之後的呢喃。
溫南也顧不得桑彌在說什麼,翻著醫藥箱東找西找,好在溫南足夠幸運。除了感冒藥和退燒藥之外,還找到了一瓶酒精。溫南將衛生間的燒水壺灌上水,按下開關燒著。又小心的將酒精倒出一些,兌上熱水器上自己試好溫度的水,又去衛生間拿了兩條看起來還算干淨的毛巾。一條用冷水打濕後,給桑彌擦了下額頭的汗珠,又擰干將毛巾整齊的覆蓋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其實溫南並不懂這些,只是在某個電視劇上看過。她記得那次,見女主角在男主角的額頭上蓋了一條毛巾。特地去百度了一下那條毛巾究竟是用熱水打濕好,還是用冷水打濕更佳。最終結果兩者都可以敷,熱敷可以退燒,但是病人會覺得熱得受不了。所以冷敷的話會讓病人覺得舒服一點,同樣也可以達到降溫的作用。
想到這里溫南自己暗自笑笑,究竟好奇心是害不死貓的,有時候還能救人。
毛巾敷在桑彌的額頭上,桑彌因為痛苦而皺著的眉頭有了稍稍的緩和。溫南只是看了桑彌一眼,便拿起另一條毛巾,在兌了酒精的溫水里打濕。稍稍擰干了一些。分別輕輕的擦拍著桑彌的頸部、腋窩、還有大血管分布的部位。當然至于那種月復股溝及大腿根部等比較不方便的部位。她只能放棄。
雖然幫桑彌擦拭著身子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這次,她雖沒有那樣緊張,卻始終小心翼翼的。她一邊擦拭著。一邊祈禱他能夠快些退燒,早些醒過來。
也不知道來回擦了多久,溫南的胳膊都有些酸了,桑彌的身子才稍微降了些溫度。再觀察這桑彌的臉色,眉頭也舒展了不少。她朝著桑彌微微一笑,「還好,我的記憶力不算太差,不然可怎麼辦啊?」
見桑彌的病情有些好轉,溫南將早就跳電了的燒水壺倒上一杯水晾著。想著一會兒喂桑彌吃些感冒和退燒藥。
只是,當她把藥物和水都準備好的時候,赫然想起剛剛擦拭時忘記了去看他身上的傷口。只知道還被白色的紗布包著,再仔細想想,溫南便覺得很不對勁。如果說桑彌是在酒醉那天感冒的。那麼傷口肯定也沒有處理,畢竟到今天為止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身上的這身衣服都沒換。
溫南不禁有些顫栗,倘若這傷口真的發炎了,更加嚴重了,那該如何是好?
雖然擔憂,可是有些事情總歸是要面對的,溫南一咬牙將肚子上的繃帶輕輕的拆下,拆到最里層的時候,溫南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那傷口似乎和紗布黏在傷口處,溫南想扯掉紗布看看傷口上的情況,可同時又擔心自己用了猛勁兒弄疼了桑彌,只得拿剪刀一點一點的剪著。
對溫南來說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她本就沒有做護士的天賦,也沒有女孩子的細心,將紗布從桑彌身上分離的時候,就連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個。那種整個心髒都提到嗓子眼兒的感覺讓溫南幾乎汗流浹背。
好在傷口並沒有化膿,只是稍稍有點感染,溫南又將藥箱里的碘酒拿出來擦在了傷口上,之後便簡單的包扎了一下。這下傷口也處理完畢了,溫南的心髒可算歸位了。
她望著自己身旁的醫藥箱,喃喃道︰「果然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就連醫藥箱都這樣齊全。」說著,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不只是在贊揚有錢人家好,還是在嘲笑自己家窮。
不過,這些又和自己有多大關系呢?她恨不得離開這里,畢竟,這里沒有一寸一毫是屬于自己的。甚至連呼吸都讓她覺得壓抑!
「溫南……」
一聲模糊且無力的呼喚聲輕輕的傳入溫南的耳朵。她微微愣了愣,吃驚的看著依然閉著眼楮的桑彌。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回答。
「溫南……」
又是來自同一個人的呼喚,氣若游絲,那麼疲憊的樣子。溫南忍不住翻了一下他額頭上敷著的毛巾,「還很難受嗎?」
回答她的依然是桑彌輕聲的呼喚。
「我在。」溫南回答道,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溫南……」依然是一聲呼喚。
然後,溫南看見他的眼角滲出一滴眼淚。這是溫南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哭,也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喊著自己的名字落淚。她的心髒隨著他的喃喃而變得酸楚不已。
「為什麼你要那樣富有?」這句話溫南說的十分無奈。為什麼要有這樣大的差距?無論是金錢,勢力,她溫南是何等的不起眼,而他又是何等耀眼。她自知是配不上他的,所以她拼命的想要逃,想要離他遠遠的,這樣就可以把內心的思念藏的深深的,不被人知曉。可是,他卻並不懂,只是越發的靠近,讓她避之不及。
「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溫南看著桑彌那張俊俏的臉,慈眉善目,高鼻梁,恰到好處的嘴唇。她想伸手去觸踫,可是還沒觸到就緊張了收回了手。這是一顆不屬于自己的寶石,她不該去踫。
桑彌像是感應到什麼似得,胡亂的在空氣中抓著,「溫南……溫南……別走……」
溫南,別走!
多麼無奈又幾近哀求的一句話,溫南的淚水隨著這句話悄然而下。她怎麼能不走……
溫南不想再沉寂在這樣令她心顫的氛圍里了,該做的她都做了,再繼續待下去,她保不準就會失去理智情緒失控了。她害怕內心深處壓抑的某種東西突然蘇醒,更害怕某種不知名的情愫佔據她的全身,甚至擊敗她的理智。趁著還沒有崩塌,就走吧!
她激動的想要起身,桑彌那雙本在空中模索著的手,好巧不巧的抓住了她起身時因為動作而擺動的衣角。一雙在空氣中晃動了許久的手,在觸及到布料的那刻,像是抓住了他苦苦尋找的寶貝。他死死的往懷里拽,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別走……別走……溫南……」依舊是那句蒼白而苦澀的話。
溫南看著被桑彌扯成一條線的衣服,心里的酸楚更勝一籌,她愣愣的看著桑彌,臉上的淚水愈流愈歡。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就那麼想讓我離你遠一些嗎?溫南……」溫南從不知道一個病人的話能夠這樣小聲且清晰,她頹然的保持著起身的姿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桑彌依舊緊閉這雙眼,眼角的淚無聲的滑落,像個被人搶了糖果的孩子,死命的抓著手里的衣角。「我知道,你不走了……不走了……不走了就好……」
「笨蛋!」溫南看著桑彌一張俊俏的臉上顯得那樣哀傷,她哽咽的罵道︰「難道全世界就我溫南一個女人嗎?世界上那麼多的漂亮女孩,我有什麼好的?笨蛋!你眼楮是不是出毛病了?」
說完,她嚎啕的跌坐在地毯上,本來想走的堅持也被桑彌徹底打破。為什麼她的生活要變成這樣?為什麼她現在連自己都控制不了?她該怎麼辦?是毫無保留的釋放還是繼續壓抑。她該怎麼辦?
這樣的問題本身就是無用且蒼白的,如果她反復的重復這個問題會有答案的話,那麼關于桑彌這件事情,想必早就會解決了。可是,她知道,這件事情無論采取什麼樣的辦法,受傷的不光是自己,還會是桑彌。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伴隨著房門被推動的聲音,鐸諾的疑惑也隨之而來。
溫南依然掩面哭泣,並沒有回答他。
鐸諾見桑彌睡在地上,抓著溫南的衣角,而溫南還哭的這樣傷心,連忙走上前去,「怎麼了?溫南,你沒事吧?」
回答鐸諾的依然是深深的嗚咽聲。有那麼一秒,她甚至在懷疑自己把溫南帶過來是錯誤的,畢竟就此刻的情況而言,若不是真正傷了心,想必也不會哭成這個樣子。
他躊躇了好一會兒,臉微微一側,「對……對不起。」鐸諾的道歉雖然听起來聲音很小,可其中的誠意卻足夠有分量。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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