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號,剛進中旬,估模著日子差不多了,季安逸便沒有再往井水里灌靈泉水——
日子依舊緩緩慢慢的過著,該干嘛就干嘛,也沒刻意盯著那口井,就等著某個聲音出現,自然而然的發現這事,接下來,就是看村長怎麼妥善處理了。
今個除了這事,還有一堆瑣碎事要忙。
得準備到池塘里抓魚,還得去李屠夫家買豬肉,前兩天在山里轉了一圈,有四只小野物,已經掛了勾燻上了。
王小二他們三個在家里忙著這些事,季安逸三人帶著小胖子進鎮,過年了,得置辦些過年需要的物品回來,貼花福字對聯等。
雖說下半年,運道不太順,這會景陽鎮里,過年氣氛還是很濃郁。
舊年將去,新年來臨,舊年里的不順暢都會成為過去,新的一年新的開始,風調雨順大豐收。
這年,甭管苦成啥模樣了,都得熱熱鬧鬧的過著,來年才能好好的。
難得一遇的熱鬧場面,把小胖子給樂壞了,戴著他阿麼昨個連夜趕制出來的帽子,毛茸茸的兔子皮,是他阿爹小心翼翼,頭一回硝出來的成功品。
穿著紅通通的軟棉襖,外頭還包了一件紅色的披風,白白淨淨的小臉,燦爛的笑容,那模樣,就跟年畫上的女圭女圭似的。
他又是一個愛熱鬧的,走到哪瞧著新鮮的,都會咿咿 的嚷嚷著,那股子興奮勁,整條街,因著他這一人,那氣氛都會覺的喜慶了一分。
好在興奮歸興奮,他倒是不鬧騰,不會在阿麼懷里亂扭動。否則,這一整個上午下來,王寶兒得累的夠嗆了。
把該置辦的物件都仔仔細細的置辦妥當,得趕在午時前回家,三人也沒多耽擱,上了牛車 的往河溪村駛著。
回了家,把物件整理好,季安逸和張三哥兒張羅著午飯。
王小二他們三人不在家,應該是在溪邊清理著魚。
才把米飯煮上,正琢磨著中午吃點什麼時,他們三提著清理好的魚以及豬蹄豬腸等物,一路滴著水進了屋。
「媳婦。有不少村民說,想買咱們的魚,過年用著。」王小二邊忙手上的活邊說叨了一句。
蘇錦明的生意收攏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重新開張。季安逸想著,回道。「成,回頭你帶他們撈魚去。」
「咱家的魚,長的真肥。」王小二往手里的魚身上拍了一巴掌,那響亮亮的聲音伴著水珠子,濺了旁邊謝七一身。
謝七抬頭,默默的看著他。王小二嘿嘿嘿的笑,利落的把手里的魚處理好,趕緊往旁邊躲。
說起魚,季安逸倒是想起一個事情了,趕緊吩咐了句。「小二,別忘了給劉伯送點魚和肉,還有小野物也送一只。」
「已經送過去了。」媳婦說的事,王小二件件都記在心里,哪怕是去年說的過話,也一樣記得,早早的就執行了。
這時,王寶兒抱著小胖子進了屋。「我剛在路上,踫見鐘三阿麼了,說起一個事。」
邊說著,他邊關了屋門。
剛剛他把置辦的年貨送了一份回季家。
「什麼事?」張三哥兒側著頭問了句。又道。「小二,你燒火嗎?」
若沒有特別情況,季哥兒掌勺時,都是他燒的火,現在可以開灶了,他才問一聲。
「燒。」王小二麻溜了洗了手,三步並兩步蹲灶前,動作熟練的燒起灶火。
季安逸邊刷洗著鍋,邊問。「哥,鐘三阿麼跟你說什麼事了?」
「喔。說起劉秀的事情。」抱了一整個上午,都沒停過手,王寶兒累了,見季阿強這會閑著,把依舊精神的小胖子往他懷里擱。「讓你阿爹帶你玩會。」哄了句,繼續接著剛剛的話岔道。「前兩天咱們去送衣物等,劉阿麼相中了一個小伙子,阿秀心里頭也歡喜著,約模著,明年下半年就可以有喜事了。」
這話听著,季安逸手上動作一停。「阿秀明年不是才十五嗎?」比他要小一歲,他明年九月滿十六,阿秀是五月滿十五。
「也就說說,到時候還得看情況去。那小伙子很不錯,干勁十足人也機靈,家里人口簡單,日子雖苦過著卻舒坦。鐘三阿麼說,劉阿麼看中的就是這點。我覺的這話沒錯,緩上兩年,倆口子踏踏實實的干著,劉阿麼這邊幫襯一把,日子不就過出來了,那時候正好也十八、十九了,生活穩定了,生了娃也沒太大負擔。」王寶兒心里頭覺的不錯,順口也就說了。
張三哥兒听著,愣了愣,問道。「就那個黑黝黝,長的高高壯壯,就比小二還矮半個頭的,好像是姓,姓朱來著對吧?」
這小伙兒他有點印象,如果真是他,這小伙子倒真不錯,跟著阿秀蠻配,倆人適合過日子。
「對。就是那小伙子。」王寶兒樂呵呵的應著。「你也瞧見了?感覺怎麼樣?」
「跟阿秀處的來。我瞧著不錯。劉阿麼眼光向來好,反正,日子還長著,再慢慢接觸著,也不著急,還不得里里外外瞧個仔細了。」張三哥兒也覺的這事挺靠譜的,這算是喜事了,雖說八字還沒一撇,可這會說著,心里頭也高興。
王寶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著季安逸一個勁的笑,笑了會,才說。「明年季哥兒就得收徒弟了。阿秀那孩子向來眼饞你的手藝,這會都長大了,好日子將近,還不得認認真真的學一學。」
「他要願意學,想學什麼我都教。他啊,就是孩子心性,只喜歡學自己愛吃的菜。說起來,劉阿麼也說過他好幾回了,也不知道下回見著了,會不會改了這毛病。」說說叨叨間,一個菜已經炒出來了,季安逸裝了盤。
廚房里,彌漫出濃濃的香味兒。
上午玩鬧了一通,雖說吃了點零食,這會也到飯點了,聞著香味小胖子就呆不住了,他倒是精明的呢,知道阿爹手勁足,在阿爹懷里就放肆的鬧騰著,趴阿爹肩膀上,圓溜溜的大眼楮盯著那口大鍋。
「等個十來年,小胖子也得喊你師傅了。」張三哥兒瞧見小胖子的饞樣,笑容滿面的逗了一句。
小胖子听見自己被點名了,他側了側頭看向張三哥兒,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緊接著,立即移了視線,繼續看著那口冒著熱氣的大鍋。
「那時候,我們都老嘍。」季安逸樂哈哈的笑著接了話。
這話一出,整個屋里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等小胖子長大了,他們這一個個的還真的是老了。
這日子說慢也慢,待過去了,回頭一瞧,卻發覺,歲月好快。
小胖子不知道大人們在樂呵什麼,听著他們爽朗的笑聲,他也咯咯咯的笑出了聲,還拍著手,一臉好歡樂的模樣。
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正好把廚房收拾妥當。一伙人圍坐在火坑旁,邊忙著手里的事邊聊著話。
說起山里找的那個桃源地,這禍亂也過去了,那地該怎麼著?
「那地方好。美。放著倒是可惜了。」想起那桃源地,王寶兒覺的挺可惜的。
可惜歸可惜,村里能過下去,還得在村里過,好端端的搬山里可不成樣。
張三哥兒也覺的挺可惜,想了個主意。「那山洞寬大著,咱們好好收拾收拾,等著什麼時候清閑了,可以進山溜溜,在里面住個三兩的,好好玩玩。」
「建倆竹屋也費不了什麼事。」王小二還是想建個屋子出來,給媳婦住進去,好好的享受享受。
謝七也跟著點頭。「那地寬著,建兩個竹屋擱著,也挺好的。咱們手里事不算多,過了農忙,倒可以隔三差五的進去玩玩,里面還涼爽的多。」
「咱明年等雪化了就開工?三四月得忙著春種,這前頭還有段日子,就是有些冷。」季安逸嘀咕著。
他覺的山里那瀑布,放著怪可惜的,可以整頓整頓,就當個旅游地,想想也不錯。
季阿強接了句。「冷倒沒什麼,一動起來,渾身都熱呼了。」
認認真真的說到了這事,就著這個話題,開始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了,到時候要怎麼頓怎麼頓的,說的,本來只是說說,這會卻有些期待,手癢癢的想趕緊動工了。
說起來,多年前,大約都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為一件……呃,怎麼來說,在山里搭個竹屋什麼的,只不過不忙的時候進去玩玩,這種事算是有點兒浪費時間和精力。
農村里一般有點空閑的,都不會讓自個閑下來,不是忙著編竹蔞子等,就是編草鞋什麼的,反正得東搞搞西模模,說是不忙,可家里零零碎碎的事兒,還是挺多的。
現在的他們,已經慢慢學會在努力經營日子的同時,也學著享受生活。
在不知不覺中季安逸的人生態度,多少也有點影響到他們了。
錢不用掙的太多,夠用就成,主要是得過的舒心愜意。
臨近小年時,靜靜等待的某個聲音,開始出來說話了。
是何二哥兒,二十一那天,他挑著兩個木桶過來了,沒有到井邊去,直接進了屋里坐著。
季安逸笑著倒了杯溫水給他。
「季哥兒你有沒有發現一個事情。」接過溫水,何二哥兒也沒多磨嘰,很快就進入正題了。
見他過來時,季安逸雖說臉上不顯,這些天卻是實實在在的惦記著井水的事,一瞅這架勢,心里輕輕一聲咯 ,就隱約猜著了一點。「什麼事?」疑惑的問了句。
猶豫了會,何二哥兒咽了咽口水,壓低了聲音說了句。「那口井好像沒了神奇的效果。」
說完,他默默的看著季安逸,整個人顯的有些,被嚇住了般,透著股慌亂。
「啊?」季安逸驚呆了,過了會,才慢半拍的啊了句,顯然有些跟不上這話。
在旁邊忙事的張三哥兒,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這會也跟著插了句。「原來不是我的錯覺,我也覺的那井里的水,跟往常不太一樣了。」
說起這事,他也不忙著干活了,擱了手里的抹布,洗了手往火坑旁坐著。
「我倒沒注意這些。」季安逸干巴巴的說了句,又道。「再問問其他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王寶兒推門走了進來。他是過來拿線的,這兩天都在這邊忙著,線都擱這邊了。
何二哥兒看了一眼王寶兒,回了句。「我們正說起,那口井的事,總覺的井里的水跟往常不太一樣了,缺了些味道。」
「對。我還以為是冬天到了,這兩天也只是想想,倒也沒放心上。」王寶兒接了句,這麼一說,原來真是井水的問題。以前沒啥差別,就更不會注意到了。
也不知道村長的法子準備的怎麼樣了。季安逸心里想著,嘴上卻說道。「那口井怎麼了?要不要再問幾個人。」
「我去問。」這事太重要了,就是因著這口井,他們的菜才能賣個高價,若井出問題了,這日子還不得往回走了。何二哥兒心里嘀咕著,匆匆忙忙的站起身出了屋。
出了這事,王寶兒也沒心思拿線回屋里做針活錢,他往旁邊一坐,過了會,問了句。「咱們的井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不知道。怎麼會好端端就出事了。我啥都沒有感應到。」季安逸說道了句。
當初說井水變的神奇的,是他大病一場後,阿麼阿爹托夢給他的。這次,他得搭上這話,他可沒收到什麼消息。
張三哥兒說道。「我瞧著最近咱們過的好好的,就以為是我的錯覺,也沒多上心。今個若不是何二哥兒來說叨,我還真注意不到這邊來。」
「會不會跟馬匪有關?」听了張三哥兒的話,王寶兒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莫明其妙的接了句。
季安逸一听,隨口接道。「哥你是說,馬匪壞了咱們河溪村的風水?」
三人心不在蔫的說著話,都在思索著各種可能出現的原因。
這井水若沒了福澤眷顧著,往後日子就會難過一些了。那錢也沒那麼好掙了。
「都有這個感覺。」何二哥兒風風火火的沖進屋,喘著粗氣答了一句。
這話一出口,那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止了般,人都被定格了。
「到底哪兒出問題了?」季安逸站起身,急慌慌的嚷了句。
何二哥兒也急,今年下半年太不順暢了,還想著,明年好好掙點錢,哪想,這井水卻出問題了,可怎麼辦。
「咱找村長去。村長懂的多,可能會找著原因,不知道能不能來的及。」張三哥兒這會有些急了。
早在感覺到不對勁時,他就應該多上點心,把話說出來了,這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來不來的及。
這主意不錯,村長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四人趕緊鎖了屋門,迎著寒風往村長家跑。
劉大麼來開門時,手里正搭著一件大衣,看那模樣,應該是給村長做的,他見了他們,溫溫和和的笑著,細細柔柔的說。「這會怎麼過來了?我正打算給他試這衣服,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身,你們來了正好,給我瞧瞧,這人老了,眼楮有點不太好使。」
「劉大麼。」四人笑呵呵的喊了聲,隨著一起進了屋。
因著劉大麼剛剛的話,他們把事擱了擱,先幫著把衣服看了一遍,圍著這衣服說了會話,瞧著差不多了,劉大麼心里也有底,笑著說。「你們有事說事,我再改改這衣服。」說著,他低下頭,開始忙活著。
村長看著他們。「什麼事?」
「村長,王家屋那口井出問題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了那神奇的效果。村長你說說,這到底算怎麼個事情?」何二哥兒急急的把事說了。
「這事啊……」村長沉吟了一會,才接著說。「這兩天老伴也跟我說叨了幾句。我琢磨著,可能是咱村的風水出了問題,已經寫了信給家里的兩個兒子,讓他們找個靠譜的風水師過來瞧瞧,也讓阿源去咱周邊尋找風水師,先讓他們過來看看,總能找著原因。興許還能挽救一把。」
張三哥兒听著這話心一沉。「村長,你說的是啥意思?」怎麼听著這麼讓人心慌。
「我覺的,這年頭不好,咱們河溪村兩回險險的躲過了禍亂,咱河溪村的攢的那點福澤怕是用光了。好事哪能全堆咱河溪村。」村長嘆了口氣,把想法說了說。
這事,他們四人也想到了,在路上邊走時,還邊說了幾句,總覺的,找著村長應該會找著解決的法子,哪想,村長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別說這火堆燒的旺,屋里暖和和的,可他們卻仍覺的,像站在屋外似的,寒風呼呼的刮啊刮,直刺刺的刮進了心里頭,那叫一個冷。
看著他們的神色,村長輕咳一聲。「先等等吧,估模著明個阿源就能找著風水師了,先看看,回頭我大兒和小兒也會帶人過來,再仔細瞧瞧,把原因整明白了。有道是,該是咱們的,就是咱們的,不該是咱們的,也強求不得,把心放寬些。前些年,咱河溪村沒得到老天眷顧時,日子還不得照樣過著,也沒見哪家是吃不飽穿不暖的。」
這完全就不一樣。心態哪能說調整就調整得好的。又恰逢遇上了這年頭,還在美滋滋的想著,明年好好努力一把,用不著多久日子就能好了。
哪想,井水恢復了原樣,它已經沒了那神奇的效果。
這就等于,他們做了一場白日夢。
其它三人都呆呆愣愣的反應不過來,季安逸垂著頭,默默的看著地面。他倒是猜著了些,村長真拿風水說事,也好,這時機挺對頭的。
這事總算鬧出來了,待過了年,也就完全收尾了,這件擱心里的大事終于能煙消雲散了。
現在還能怎麼樣?呆村長家也沒得用處。
回過神來的幾人,覺的也沒什麼意思,便出了村長家,往自個家里走,還得把這個大事跟家里人說說,得好好想想,萬一井水真的沒有了神奇的效果,往後這日子要怎麼安排。
一路無話,回到屋里,三人靜靜的坐在火坑旁,氣氛沉重有些壓抑。
王小二三人回屋時,見到這場面,都給呆住了。
「出什麼事了?」王小二最先出聲,一陣風似的卷到了季安逸身邊,蹲在他身旁,歪著頭,瞅著他臉上的表情。「媳婦,咋了?」
難得見媳婦出現這表情,沒由來的就有些心慌了。
王寶兒被弟弟的聲音給驚醒了,嘩的一下轉過頭,看著正走過來的季阿強,一聲大喊。「小胖子。小胖子還在屋里睡著,快看看去。」
他都忘記這事了。邊喊著,他邊站起身,往隔壁屋里跑。
季阿強本來還想問,出什麼事了,一听寶兒的話,啥也顧不上了,先去看小胖子最最要緊。
屋里,小胖子早就醒了,瞪著圓溜溜的大眼楮,在屋里無聊的轉啊轉,見阿爹進來了,他忙張開胖乎乎的雙手,反應特別激烈的咿咿 的嚷嚷。「爹。」
「寶兒,小胖子尿床了,趕緊拿褲子過來。」季阿強抱起小胖子就發現不對勁了,忙喊了聲。
小胖子乖乖巧巧的窩在阿爹的懷里,低頭玩著自己的小指頭。
這小家伙,莫不害羞了?
「來了。沒什麼事吧?」王寶兒被自己給嚇住了。
季阿強熟練的給小胖子抱著褲子,邊答。「沒什麼事。嗓子也好好的,咱家小胖子乖著,估模著就嚷了兩聲,見我們沒過來,就乖乖的呆床上。」頓了頓,又說。「床單也得換,被子怕也尿濕了。」
「我把小胖子哄睡了,就想著過去拿些錢,過來這邊做點針繡活,順便看著小胖子。哪想,何二哥兒過來,說井水出了問題。這不,我們才驚醒過來,這井水確實是出問題了,就到村長家呆了會,村長也意識到這件事了,說讓人請風水師去了,也不知道究竟會成什麼樣,回來後心里擱了這事,就忘了小胖子還在睡著。唉。」邊換著床單和被子,王寶兒邊把事情說了說。
季阿強一听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了。「井水真出問題了?能好嗎?」這可是大事一件。
都快過小年了,都在盼著來年能把日子過去,哪想,出了這麼一件大事,完全跟馬匪闖進村里的效果是一樣的,一樣轟動震驚。
「听著村長的口氣,這事很懸,唉……到時候再看看吧,反正日子還是得過下去,看看情況怎麼樣,再來好好商量商量,明年要怎麼打算。」捧著髒掉的床單和被單,王寶兒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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