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狀態嚇了火神一跳。在他的印象中,黑子堅強隱忍,富有激情。怎麼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死氣沉沉的樣子。
火神將黑子扶到沙發上坐好,自己熟門熟路的進了廚房為黑子倒水。
那幫混蛋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火神一拳頭打在了牆壁上。
沒有什麼比保護不了自己愛的人,更讓人窩火的事情了。
火神狠狠的在牆壁上打了幾拳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端著一杯清水離開了廚房。
「黑子……喝口水吧!」
良久,黑子的眼珠才轉了轉,暗淡的眸中映出火神的輪廓。
「火神君……」黑子的聲音有些嘶啞。
「喝點水吧!」火神把被子湊到黑子的嘴邊,溫柔卻強硬的將水喂進了黑子的嘴中。
小小的抿了一口後,黑子搖了搖頭。
「火神君……我想洗澡!」
「我去給你放水!」火神努力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揉了揉黑子的頭發。然後轉身走向浴室。
可身後小小的拖拽力道使得火神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黑子?」
「火神君,我不想再打籃球了。」
聞言火神的手一抖,半跪在黑子的面前,握住了黑子冰涼的手掌。
「你在說什麼啊!黑子?你不是還要幫助誠凜成為日本第一的麼?」不是要和我並肩站在日本第一的位置上麼?
「火神君……」黑子的眸子澀然的動了動。「我已經不喜歡籃球了啊!」
火神靜默了片刻。
「這是你的真心話麼?黑子。♀」
火神的粗糙的指尖拂過黑子的臉頰。「如果你想放棄是真心的,那你為什麼要流淚呢?」
「黑子!你有多熱愛籃球我知道。這樣類似于放棄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再說。無論發生了什麼,我一直相信著你啊!」
「火神君!」黑子的眸子大大的睜開。「我……我想和你坦白一些事!」
火神拍了拍黑子的腦袋。「你不是要洗澡麼?洗好澡之後再說吧!」
「可是……我已經不能和火神君在一起了。」
火神的視線變得凶狠,「你在說什麼啊!黑子。」
黑子閉了閉眼楮,下定決心般的說道。
「我和赤司君做了很羞恥的事情……」
「黑子……」
「在那之前,我初三的時候,在帝光我曾經被不良分子猥.褻過。我……我其實早已經不配和火神君在一起了。」
火神的心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拳頭攥緊,黑子的心也緊緊的抽了一下。
「是我貪慕著火神君的溫柔,我已經不配擁有火神君的愛了。」
「所以——」黑子抬起頭看著火神,「火神君,我們分開吧!」
火神攥得死緊的拳頭,在黑子的話音落下後,狠狠的打在黑子沙發後面的牆壁上。強大的力道,震落了牆壁上懸掛著的裝飾油畫。
正在這時,大門被打開了。
「阿勒?小哲和大我都在啊!」黑子的媽媽拎著一袋子的蔬果走進屋中。
「我先走了。伯母!」
火神的臉色很難看。這使得本來想要留火神吃飯的黑子媽媽,不好再開口。♀
「這麼早就走嗎?」
「嗯!」火神點了點頭,背著書包沖出了黑子家,只留給黑子一個決絕的背影。
黑子的媽媽雅子走到黑子身邊。
「大我這是怎麼了?這麼氣勢洶洶的。小哲不是到同學家里玩了嗎?就是初中的那個赤司君。」
「媽媽!」黑子此刻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心痛。周圍的空氣仿佛稀薄到無法呼吸了。他努力克制著胸口處傳來的灼痛,掙扎著站起身。
「我要去洗個澡!我現在很累,洗洗先去睡了。」
「唉?小哲。這才11點。你不吃中飯了麼?」雅子奇怪的看著自家兒子。怎麼一直乖寶寶一樣的兒子今天怪怪的?好像他初三的時候有一天回來晚了。也是今天這樣!
黑子沒有回答,此刻的他已經進了浴室。
任憑溫熱的水將自己從頭到腳淋透,可是卻感覺不到萬分之一的溫暖。狹小的浴室,仿若佔領了整個世界的流水的聲音,本就空寂的心更是染上了絕望的灰色。
黑子關上水籠頭,甩了甩頭發的水。水蒸氣為浴室中的鏡子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不清他自己的樣子。
這樣也好!黑子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換上了粉色的沙灘褲和白色的t-shirt。
躺倒在床上,黑子的太陽穴抽抽的疼。混亂的記憶一股腦兒的塞進了黑子的腦袋里。當然,都是那些不好的回憶。
疼痛使得他根本就無法入睡。
黑子顫抖著從床上起身,在書包中翻找著,找到了小小的藥瓶。
顫抖著將藥瓶對準自己的嘴,黑子的喉頭滾動了幾下,努力的咽下那苦澀的味道。
這邊離開黑子家的火神,心情復雜的走在馬路上。刺眼的陽光不能給他一份慰藉。
他沒想到黑子的秘密竟然是這樣的!可這並不是他生氣的原因。他氣的是黑子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他們的感情。
他的愛難道說還不夠明顯麼?他愛上他是完全自願的啊!無論什麼樣的黑子他都能接受。既然黑子現在的腦子不太清楚,他們就暫時不要待在一起,免得爭吵。
這時,火神注意到一旁的露天籃球場有人在玩籃球。有些手癢的火神湊了過去,加入了游戲。
很快,街頭籃球場展開了一場3on3對決。
「哦!跳的好高!」一個男孩驚呼了一聲。
火神用力的將籃球灌入籃中。
「火神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啊!」火神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這時,他身邊的一個男孩沖著外面招了招手。「hey,荻原君。要來玩一場麼?」
被喚作荻原的人個子很高長相也很好,只是眉宇間有些憂郁。
「我不玩籃球的!」
荻原一只手插兜,十分冷漠的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唉……你怎麼又邀請荻原了?」另一個人拍了拍提議的人的肩膀。
那人的臉上有些落寞的神色。「唉……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和黑子君都不再來這里玩籃球了。」
「黑子?」火神敏感的捕捉到了關鍵詞。
「是啊!住在這兒附近的黑子君。他之前和荻原君是好朋友。自打初三之後他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麼就再也不來這里打籃球了。」
火神的分叉眉挑了挑。這個荻原又是個什麼家伙?
黑子這個媳婦找的……他的情敵怎麼如此的多?
不過沒關系。他會用全部的愛把黑子的心填的滿滿的。黑子是屬于他的!
火神很燃的握緊了拳頭。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醫院救護車的警笛聲。
幾人看了眼救護車行駛的方向。
「哎?那不是黑子家宅子的方向麼?」
「真的是唉!」
火神嚇了一跳,黑子……
等這幾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火神顧不及自己的書包和衣服,就沖向了黑子家的方向。跑到近處,果然看見黑子被抬上救護車。
「伯母……怎麼回事?」火神抓住正要上救護車的,正在哭泣的黑子媽媽雅子。
「小哲他……嗚嗚~~~」雅子把一個空了的藥瓶遞到火神的手掌上。
「這……」火神的眸子閃了閃,仿若一口大鐘在耳邊震響起來。
「病人家屬請快上救護車。」醫護人員提醒著雅子。
「請帶上我!」火神急忙和雅子一起擠上了救護車。
此刻黑子的臉上已經扣上了氧氣罩。可是他的呼吸仍然是淺到難以察覺。
黑子的這幅樣子嚇到了火神。他整個人都仿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黑子……」火神握住了黑子的手。「你怎麼這麼傻……笨蛋!」
「如果你出了事情,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火神把臉龐貼在黑子微涼的手掌上,眼神中透著難言的悲怮。
「你不是說要和我們一起成為日本第一的麼?你不能食言的!」
「你答應了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不是麼?」
「你這個不老實的笨蛋!」
溫熱的液體從黑子的指尖滑落,安靜的車廂內,雅子的啜泣聲配合著火神的呢喃聲,悲傷仿佛在這個空間內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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