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漪然情緒正在高漲起來,冷不防陳立杰突兀的喊了一聲卡,于是還保持著臉上那個表情,吶吶的轉過頭看著陳立杰。♀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漪然,你來,過來~」
陳立杰招招手示意漪然到機器前面,漪然表情一花,急急的跑了過去。
「導演?」
陳立杰指著屏幕上定格的漪然的表情,和那一刻決然的眼神,咂咂嘴後看著漪然說。
「眼神缺點什麼……」
漪然望向畫面中的自己,微微蹙起了眉。
「眼神?」
「恩,你回憶一下小墨對唐柯的感情,但不要忘了小墨自身的性格,或者說你理解的她背負的使命。」
漪然小臉揚起,不解的道,「我理解小墨的使命,可是她並不知道啊,這怎麼能表現出來。」
「怎麼不能,存在即有意義,她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可是她總記得她能做什麼。」
面對漪然的反問,周圍的人都瞪大了眼楮,還沒有哪個演員敢跟他們的導演叫板吧。
可是陳立杰沒有一點惱意,僅僅像面對一個鑽牛角尖的學生,滿是耐心和循循善誘。
漪然嘴角抿著,對于陳立杰的這句話,心中泛起波濤,在自己的認知中忽然又頓悟了很多東西。
「導演,我再來一次。」
陳立杰點點頭,還好她沒說再試一次,要不然他可是保不準要發怒的。
……
「唐柯,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
小墨加重手中的法力的同時,眼楮緊緊的盯著痛苦掙扎的唐柯,涌起了不一樣的神色,有決然,但更多的是……痛。♀
她一直無法理解,卻慢慢熟悉的,而在這一刻,要克服的痛。
陳立杰眼楮眯起一絲,看到漪然的這個眼神,竟然笑了。
唐柯以為,這就是他的終結。
可是那股法力勒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竟然不覺得痛。
唐柯還以為,這個什麼也不懂,什麼都愛湊進來的單純小墨不知道什麼叫愛。
可是掙扎中看到那雙眼楮,他竟然看到了痛入骨髓。
「小墨……」
你的痛,是因為愛我嗎?
因為小墨的法力加重,那大魔王更加劇烈的變身,似乎要把唐柯給撕裂。
看著幾乎要被大魔王吞噬佔據的唐柯不甘的掙扎,小墨手中一抖,幾乎要松掉手中的法力。
「唐柯,你不可以被魔王佔據,我不準!」
小墨嘶吼一聲,眼睜睜的看著大魔王和唐柯融為一體,她的法力繩一下子被掙月兌開來。
唐柯還是唐柯的樣子,可是那猙獰的眼神和瘋魔般的表情已經不是他了。
小墨怔得摔在了地上。
漪然摔在地上,看到宇拓澤的溫潤不在,激憤的看著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發瘋模樣,腦中驀然閃過似曾相似的場景。
曾經有那麼一個美好的女人,安靜的時候像幅畫,會做飯給她吃,會幫她打扮成一個小公主。可是有時候看著她,定定的看著她的時候,會忽然變成瘋子。
她從沒有動手打過她,她只是用幾欲凌遲的目光看著她,砸碎周圍一切可以砸得東西,摧毀周圍一切她依賴的東西。
她愛她入微可是又恨她入骨,這個人,是她的母親。
那一瞬間,漪然就好像回到了童年的自己,澄澈的大眼里彌漫起水霧,身子開始發抖,她在害怕,內心的無措暴露出來。
陳立杰並不知道漪然心中想到什麼,只是覺得漪然對應劇情的這個表現還不錯,于是沒有動作,靜靜的看著。
小墨的手指恨恨的扣著地,只那一瞬間,和魔王融為一體的唐柯已經一步上前搶走了神畫。
‘嘩啦’一聲將卷軸抖開,看到了被他殺死的那個女人,歌飛。
「哈哈哈哈……神畫果然不凡,竟然保存了這個女人的魂魄,待我用這神畫將這個世界吞噬,我……就是唯一的主宰,哈哈哈哈……」
看著殘暴的唐柯,小墨臉上浮起恨色,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漪然的眼前,一直和兒時的回憶交叉著。
小的時候,漪然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恨她,還不讓她叫她媽媽,只知道看著她瘋魔般的那個樣子,小小的心里就已經會覺得很疼。
那個女人是她唯一的母親,是那個時候她唯一的依靠,可以的話,她寧願她能狠心的把幼小的她掐死,這樣她就不用在看到她的時候感到痛苦,而折磨她自己了。
于是,漪然眼中的那一抹恨色不再是為了眼前的人,而是因為她自己。
小墨眼中的墨色從未有過那麼濃,濃烈得大魔王都怔了一下,隨即又嘲笑般的笑出聲來。
小墨的手慢慢抬起,雙手醞釀出亮的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急于吞噬所有。
「我不會讓你毀了他……我……會……救……他!」
那大魔王終于是察覺到了小墨的不對勁,她這個架勢是要同歸于盡啊!
眼楮瞪大不敢置信,眼珠急轉幾下,思索有什麼保全自己的辦法。
小墨將手中的法力凝聚成一柄鋒利的劍,毫不猶豫的就朝著大魔王刺去,只是在光芒沒入唐柯的身體後,大魔王痛苦的掙月兌,元神進入到了畫中。
唐柯恢復了神智,看了一眼胸膛上被靈力深深刺穿的缺口,抬頭再看小墨時帶上了釋然和感激。
可是……傷口依然不會痛呢……
小墨看著唐柯恢復溫潤的臉,綻開一抹燦然絕美的笑,緊握利刃在唐柯胸口上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眼眸一動不動,水霧溢滿眼眶,卻是不敢掉下來一滴,那個眼神,最是理智絕情,又恰恰是她用情至深。
等唐柯察覺到不對勁時,小墨的墨發中間有一縷退了顏色,赫然變成銀白!
唐柯只覺生命的力量沒有流失,反而更加渾厚,情急的上下查看小墨,才發現代表她身份的裙邊那一層潑墨已經消失了。
小墨手中的法力退去,縴白的五指原本想要覆上唐柯的胸膛感受他的溫暖,卻是顫抖的凌空一抓,慢慢縮了回去。
「我說過,我……會救你……」
畫面定格在唐柯著急震驚的眼和小墨絕世般淺淡的笑容上。
陳立杰皺著眉盯著屏幕,看著漪然散發出遺世決絕的氣息,心內莫名的沉重,半晌,松了口氣,大聲的喊了卡。
宇拓澤神色一轉就恢復到平時的模樣,看著漪然一瞬間低垂下眸,不知道那里面現在是什麼顏色。
「漪然,你剛才……想到了什麼?」
漪然垂著眸搖頭,淡淡的聲音傳來,「沒什麼……」
陳立杰遠遠的想叫漪然過去詢問,可是看到宇拓澤在問後,眉頭松了又緊,最終還是決定忽略了這個揮之不去的強烈感覺。
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散發出那種,寧願放棄生命、只求放棄所有,孤冷而決絕的氣息呢。
宇拓澤直覺漪然有什麼瞞著他,可是漪然執意不說,轉身就要朝化妝間走去。
那一轉眼側臉上蒼白的顏色太晃眼,宇拓澤才發現,漪然垂在兩側的手仍然在微微顫抖。
宇拓澤皺眉,小東西入戲太深?不像,他甚至可以說漪然剛才的表現,某種黑暗帶來的侵蝕要多過角色的理智和冷然。
黑暗的侵蝕,難道,小東西有過……黑暗的經歷嗎!
宇拓澤猛的一抬頭,漪然嬌小瘦弱的身影已經走遠了,那層層白色的紗衣飛蕩,竟然有種她會就這麼消失不見的錯覺。
想要追上去的心情才踏出去一步就止住了,這是在片場,不是在酒店,也不是在家。
楊若晴眨眨眼看著遠去的消沉的漪然,在陳立杰身邊欲言又止,回頭看到同樣有些怔忪的宇拓澤,幾步湊了上去。
「拓澤,你也覺得奇怪嗎?……不是,漪然剛才的狀態,你覺不覺得很沉重?有一種莫名的孤涼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今天是楊若晴在劇組的最後一天,等下再拍完最後兩場就結束她在《畫中仙》2的戲份了。
她一直都有關注漪然拍戲,不僅僅是漪然作為一個拍戲有靈性的新人,更是因為她知道漪然得到《夏至》的邀請後,心中升起一股小小的演技受到挑釁的自尊受挫感。
宇拓澤收回了視線,看著楊若晴溫婉的五官上,表情完美挑不出一點的刺來。
不能肯定的說她對漪然沒有敵意,每一個演藝圈的藝人對身邊的任何一個同類,都會有危機感,不管有沒有她紅。
不過也不能完全否定她對漪然的好感,她們也是普通的人,渴望友情,需要依靠。
「是有一點奇怪……入戲太深了吧……」
宇拓澤沒有仔細的說他有什麼感覺,只是籠統的給了楊若晴一個解釋,其實,他又何嘗解釋得清楚。
「不過總歸,陳導滿意了就行~」
化妝師過來請宇拓澤移駕化妝間,宇拓澤看了遠處默不作聲的陳立杰,嘴角勾起一點笑意,看著楊若晴說到。
楊若晴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也對,陳導說過了,那就是對角色做了最好的演繹,不過……漪然演的確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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