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說到,那奇葩的女子用胸口堵大炮。
萬般故事,敘如亂世梟雄做下諸多種種,不離情理法三字,終是情有所系,人有所思,心有所歸。
多年之後提到生物機甲初代機駕駛員佞修,人們能從記錄在冊的書籍中知道,這是一個黑發黑眼的女壯士。
人們習慣把女人當公主太後供著,如果家中有個女主人,這絕對是個榮耀。人們熟知的女性是柔弱的,她們有著長長的頭發,細致的肌膚,飽滿的胸脯,縴細的腰肢,還有走起路來如風中柳枝婀娜。她們說話輕聲慢語,她們往往走路三步帶喘,她們總是一襲精致的貼身長裙,裙擺搖曳動人。
佞修之所以是女壯士,是因為她和她們完全不一樣。她們不敢在人前做絲毫損壞自身形象的動作,佞英雄可以旁若無人地摳鼻孔,還會用犀利的眼神凌遲敢對她不滿的人。她們走幾步路就要喘氣,她拳打凹凸曼腳踢小怪獸也不見流一滴汗。
世人只知道她在那一場1對5的機甲大賽上,佞修神乎其技的技術下生物機甲猶如一個活生生的戰士,對敵人的打擊直銳又迅速,它的速度和靈活性無可比擬。
理所應當她完美的1對5勝出成績會成為頭條風靡全球,人們會記住她光輝的身姿。對其他人而言輸並不可怕,可恥的是輸給一個女人。打擊報復來得迅猛如洪水,失控的能量炮散落在場地里,震耳的轟鳴聲夾雜著崩裂的土地迷亂人們的視野。
本該是混亂不堪的場景,可佞修獨獨看到那一束炮火直直擊向尼尼所在的地方,那片猶如蜘蛛網一樣糾纏在那的破損防護層抵擋不住這一次的攻擊。
尼尼本該在場面失控的那一刻立即離開,但佞修還在場地上,于是他選擇留下看到最後塵埃落定,她暴打那個制造混亂的愚蠢機甲師的場面。可他看到的是混亂中朝他射來的藍色激光炮,還有那架身形猶如真人的純黑色生物機甲義無反顧擋在身前的景象,如戰火中持槍**的戰神英勇無畏。
猛烈的能量炮撞上了初代機的胸口,那一瞬間初代機穩重的腳步第一次不受控制站不穩,金屬的關節發出刺耳的咯吱聲,它的背部撞上了那片蜘蛛網一樣的破損的防護層。終于蜘蛛網碎裂成一地的碎片,初代機帶著觀眾席壓垮了隱形的梁架,在塵土中摔落在地。
伯尼.漢克從廢墟中爬出來,他用力跑向那台倒下的機甲。
在那麼近的地方正面接下能量炮,他只能寄望于機甲胸口的駕駛艙制作材料足夠堅硬,能防御下這正面的攻擊。他不知道是,在更高處的觀眾席免于卷入混亂的**女博士蒼白的臉頰和紅了的眼眶。
佞修曾經不止一次吐槽過她一手設計研發的新型駕駛艙技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視覺,完美的技術分析導向系統,這些東西帶來的是構建駕駛艙技術的更精妙,零件更精巧細致,外圍的保護層更加薄弱。
初代機的胸口金屬在高溫下融出了一個大洞。
伯尼.漢克的吼叫聲音嘶啞如悲泣,「師父!師父!佞修!回答我你還活著嗎!」
兩個人之間阻隔著金屬,佞修的聲音還是回答了他,「作死啊你,直呼師父的大名!快把我挖出去,燙死我了。」
「堅持一下!」
場面被護衛隊控制住後,很快有人帶著工具跑過來援救困在駕駛艙里的佞修。
伯尼從來不知道前後三秒鐘的差距是那麼大,生命在這短短的時間里經歷的磨難讓人落淚。那些融化的金屬液體沿著隔板的縫隙流進駕駛艙,佞修前一刻喊疼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恐懼侵入心口,他伸手就要把那些阻隔在兩個人之間的東西挖開,但他隨後而來同父異母的兄弟伯特.漢克沖了過來拉開了他。
「你瘋了!用這雙手踫這堆有毒的金屬垃圾,再強大的基因修復技術也救不回你的手!一個機甲師不能失去他的雙手。」伯特.漢克冷著臉,以強硬的姿態把伯尼按在地上,任他再怎麼掙扎也動彈不得。
伯尼簡直要瘋了,「那誰來救救她!救救我師父!她是個女人她不能失去她的手腳她的臉!」
伯特.漢克按著他,冷冷道,「就算現在打開機艙也來不及了。♀祈禱她的傷勢不至于喪命吧。」
困在黑暗的空間中,沉悶的空氣,滾燙的溫度。無處可躲只能任由滾燙的鐵水一滴一滴一注一注覆蓋在身上,佞修咬著牙不敢吭上一聲。媽蛋!什麼破玩意兒!老子不會被燙熟了變成一條人肉培根躺在這吧!
融化血肉骨骼尖嘯的劇痛席卷了她的神經。
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自我催眠最終變成一段沖出口的尖叫。
長河落日望故國淚下,箭矢紛飛血如落花。
比起破破爛爛的機甲碎片里,佞修更希望自己長槍執手銀甲披身,血染沙場。哪怕馬革裹尸,尸身亂葬在萬人坑里。好歹一刀給個痛快!
佞修從機甲胸口抬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形,但她的胸口還在跳動,見到光線重新降臨後,她睜開了剩下的那只眼楮,在頭頂圍成一圈的面孔里準確找到伯尼少年那張哭慘了的臉,「傷勢慘重,尼尼,看來明天你的決賽師父不能親自到現場看了。」
「看我的比賽直播好了。明天絕對不會丟你的臉,你這麼厲害交出來的學生也會很厲害。」
「拍老子馬屁……」佞修笑了笑閉上眼楮昏睡。
最好的醫療機構,最昂貴的藥物用來搶救佞修。
「情況怎麼樣了?」**博士跟緊了治療的進度。
主治醫生神色嚴峻,「兩條腿肯定保不住了,月復腔融掉了一半,左眼球已經摘除。機甲金屬材料在高溫下溶解後產生的毒素已經遍布全身,就算我們給她移植了器官,她也撐不過一個月。事實上我們很震驚她還能保持清醒。輸入了最大劑量的止痛劑,她會好過一點。」
**博士滿腦子都是佞修要死了的黑色消息。
「如果我把她的大腦移植在生物機甲上。」她急急地說出可能性。
但醫生很肯定地告訴她,「病人的大腦也會在毒素的影響下萎縮而死,真正意義上的腦域死亡。身為主治醫生,接下來是合法法律下,出于人道主義的建議︰病人下一次陷入昏迷的時候終止治療,讓她在昏睡中離開吧。繼續治療也只是拖延病人的痛苦。」
伯尼少年張了張干涸的嘴唇,「讓她活下去,她還不能死。」
伯尼全身消毒後進入無菌監護室,佞修殘缺的軀體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恐怖,伯尼吸著鼻子忍不住又紅了眼楮。
「師父,明天就是決賽,有什麼指導我的嗎?」他抹了一把眼淚極力裝成平常的樣子問。
「今天你學到我的勇氣了嗎?」佞修只問了這一句。
刺目的火光中初代機義無反顧擋在前面的身影深深刻在腦海里,殘忍地一次又一次提醒伯尼,佞修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全是豁出了性命不計後果為了救他。
伯尼做事情會有計劃,按部就班,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此下去他只會長成家族的傀儡,被漢克家牢牢鎖住。佞修怎麼忍心看自己的徒弟下半輩子過著寄人籬下,主人指東他不敢向西的人生。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伯尼哽咽著聲音。
「既然你認為你不值得,馬上從我眼前滾開。滾得遠遠的,就當我們不認識。」
「師父嗚……」這個剛剛邁上人生起點的年輕人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嘩啦。
等了一會,見尼尼還有哭上三天三夜的趨勢,佞修很不耐煩地趕人了,「滾滾滾,老子還沒死你就哭喪了。準備你的比賽去,少在我這瞎溜達。」
伯尼吸了吸鼻子,想表現樂觀一點,「我聯系了一個整形醫生,他會把你的臉治好,跟原來的一模一樣。」
一听這個佞修有了點興趣,「能給我整一張刀削斧砍盡顯爺們本色的臉,和八塊月復肌嗎?」
「……可以,只要你願意。明天下午的決賽記得看,我會拿到冠軍。」
決賽場上,伯尼的信念就像一顆太陽,灼燒著他的血液,他眼中的斗志,還有他再也不會熄滅的勇氣。他贏得毫無懸念,對手在他猛烈的攻勢只能俯首。伯尼帶著那一枚榮譽的勛章,就像考了一百分的孩子帶著試卷見家長,趕往醫院。
同一時間,**女士守在佞修的床頭,視頻轉播結束後畫面停留在滿場人們為尼尼的精彩戰斗歡呼的場景上。
「你不見他最後一面嗎?」**博士問。
「昨天已經見過了。」佞修面無表情,對另一邊的醫生說,「把那些儀器關掉,我該離開了。」
醫生明白地點點頭,關閉了維持著她虛弱生命的科技力量。
不消多時,她閉上了眼楮停止了呼吸。
有些人的離開是一段故事的結束,也是另一段故事的開始。
很多很多年,西洲軍區總司令伯尼.漢克率領地球聯合軍擊退了又一次的外星人入侵,以力挽狂瀾的戰術讓外星人心中留下了恐懼的烙印,簽訂了永不侵略的合約永遠退出了太陽系。
戰爭中保全了家園的人民為他而歡呼,地球聯盟為他頒發了一枚英雄勛章,始終在精進的第七代生物機甲首台機作為獎勵。
他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機甲。
事實上這是第二台全權屬于他的機甲,第一台機甲是生物機甲歷史上里程碑——初代機,那架胸口破損嚴重再無可能重新啟動的初代機,算是他的師父留給他唯一的遺物。
它停放在軍區的私人地下訓練場中,保持著它修長而有力度的外形。它冷硬的外表就像它專屬的駕駛員,那個連說再見的機會都不留給他的女人。
百年之後,人們談及這位豐功偉績戰績斐然的將軍時,會提到他的師父,歷史上最出名的女機甲師——阿爾法軍校首席教官。
初代機停放在地下訓練場,像一尊**的雕像,像一段永不老去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機甲世界結束
有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不數了,n個妹紙文下提出為什麼這麼多徒弟只認識西索。
渣叔動漫看得少,就挑了喜歡的題材寫原創。我去補習一下動畫片,看看有沒有好穿的。
渣渣叔叔開了**新坑
重生我若不死嘰嘰嘰嘰嘰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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