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房間只有兩個人的呼吸,一個平淡,一個急促,平淡的讓人忘記存在,急促的讓人有些鬧心,終于,茌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開口,「這,究竟怎麼回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狹長的眸子此時再也沒有任何嬉鬧,充滿著魅惑,也充滿著驚喜和疑惑。
他很不明白,水靈,不該是轉世了嗎?但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兩個水靈,那個,是個實體,而這個,是個虛體,只是一道靈魂,但是,這道靈魂卻更加有水靈的感覺,他感覺的出來,只是,一個想法一閃而過。
他有些暴怒的瞪著水靈,此時,也不再是柔弱的雌雄莫辯的聲音,而是低惑中帶著陰冷,陰冷中帶著蝕骨的冰寒,妖界之王的氣勢在這時完美呈現。
「是不是她把你,奪舍了。」語氣冰冷,絲絲滲入水靈的心,讓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不過,听到茌說的話,水靈噗嗤一聲笑了,隨之而來的是大笑聲。
茌被水靈的反應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他也知道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可是,誰讓他太愛水靈了呢,只要一遇到她的事情,自己就不能冷靜,這會,即使水靈笑他,也不在意,只要能弄清楚情況就好。
「那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我說清楚啊!」茌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加大,對于他來說,水靈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事情,痴痴地看著水靈妖魅的容貌,嘴上卻不饒人。
水靈對于茌很了解,這個和弟弟一樣的大男孩每次生氣的時候,在她的面前都是一副炸毛的樣子,像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如你所見,我是一魂,剛才的韓若才是本體,她幾天前無意間解開了一道封印,而那道封印解開了所有的記憶,只是她現在的境界接受不了那些記憶,所以,就分裂出了我,所以,很簡單的說,我只是有水靈的記憶和神識的一魂。」水靈聳了聳肩,平淡無奇的對著茌說,仿佛那個只是魂魄的不是她一樣。
茌呆在了那里,他不敢相信這是他听到的,這麼說來,水靈這個整體,真正的水靈再也不可能出現了,永遠不可能出現了。
不,他不相信!
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水靈,很溫潤,卻帶著清冷,這就是水靈,這就是他的水靈,只是,她沒有本體,不,他會讓她有本體的,那個女人,那個所謂的水靈的轉世演化出來的靈識,他會讓她消失,讓真正的水靈出現。
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道陰冷,帶著瑟瑟的寒意,讓水靈打了個寒顫。
茌是怎樣的人,水靈很清楚,看著他眸子里的神色,她有些不悅地開口︰「茌,你不要打什麼壞主意,也別想著奪舍韓若,我說過我只是一魂,我的神識被鎖在這一魂里,永遠也出不去的,這是我在跳下輪回的時候,天道的懲罰,你若是想強行對韓若奪舍,那麼,在她被奪舍的一瞬間,所有的靈識都是被抹殺,我也不例外。你要知道,你爭不過天道的。」
這一次,茌才真的絕望,他有些暴虐的站起來,蒙的推翻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大聲的喊著,宣泄著他的不滿,他的絕望,他的可怖。
水靈看著這樣的茌很心疼,畢竟是自己當做弟弟一樣的疼的人,她舍不得,但是,那又如何,自從她放下所有的時候,她就已經愧對了那些愛她的人。
現在,茌的變化讓她心疼,同時,她也明白,這是天道對她的懲罰,這是她活該啊!
沒有追求到愛情,也傷害了親人。
水靈站起來,抱住茌,那瘦弱的骨頭在水靈擁住的那一刻微微一僵,緊接著就是狠狠地回抱。
一米七的水靈站在看起來很瘦弱的茌的懷抱里,依舊很小,整個人被茌包圍著,周身全部都是他的氣息,水靈這才意識到,這個她一直當做弟弟的人終于長大了,也變成男人了。
水靈將手伸到他的背後,輕輕地拍拍他的背,像是長輩安慰晚輩一樣,即使在身高上的差異,但是,現在卻意外地感覺到和諧。
水靈輕嘆一口氣︰「茌,是姐姐對不起你,以後,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嗎?不要老發脾氣,對自己身體不好……」
水靈還來不及囑咐什麼,就被惡狠狠的打斷,語氣不善的像是小孩子在對父母控訴,「你是誰的姐姐,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過我的姐姐,你是我最愛的人,我當做妻子一樣的愛人。」
話音一落,茌傻了,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這可是隱藏了多少億年的,秘密,今天,他終于說出來,心開始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眼角暗暗地斜著水靈像是在期盼水靈的態度。
水靈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里,卻也繼續細聲細語的對著他說話,「還說不把我當姐姐,那你現在的做法不就是弟弟對姐姐在無理取鬧?」
茌被水靈的話一噎,只是,馬上又提起精神,這一次,好不容易把這個頭起了,他也不會再逃避,他必須說清楚,若不然,哪一天,水靈消失,他是後悔也後悔不及。
在五千多年前,水靈消失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在後悔,為什麼沒有把自己的愛戀說出來,而現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他是不會再退縮的。
茌推開水靈,狹長的鳳眸怔怔的看著水靈,眼底的認真讓水靈倏地一驚,心跳有些加快,「我很喜歡你,不,確切的說,我愛你,自從你在冰火地獄里救出我的時候,我就確認了,我對你不是姐弟之間的愛,而是男女之間的愛,我很愛你,你呢?」他緊張的看著水靈,不敢說話,只是靜靜的等著,滿懷著期待和憧憬。
水靈眼神復雜的看著茌,她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會喜歡上自己,說實話她很詫異,更多的是驚悚,就像是這是不人侖戀一樣,即使茌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只這一次的告白,就足以讓水靈失掉對茌多年來的疼愛,轉而像是面對一個男人一樣的面對他,水靈暗暗的咽了一口唾沫,斟酌了半天,她才開口,「茌,你是知道的,我只把你當做我的親弟弟……」
茌抬手打斷她的話,苦澀一笑,心里就像是被凌遲一樣,她的每一個字都生生的像是利劍一樣戳向心髒最柔軟的地方,很疼,眼楮有些酸澀,他轉過頭,不想再看那張痴迷了數億年的與世絕倫的臉,他不敢再面對,即使,他很想面對。
他說過,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只是,現在,水靈連欺騙都不願欺騙他,如果說水靈的出現是給他朦朧的人生一個嶄亮的明燈,而現在,水靈的拒絕,就是他人生陷入黑暗的導火索,疼的發苦,想哭,卻不敢哭,也留不下淚。
水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可以體會茌的感覺,這種痛,幾天前她才深深的體會過,疼到心死,也沒有感覺。
那邊,韓若悠哉悠哉的外面隨意的走著,看著快要到夏季的天氣,綠樹冒出了枝椏,綠綠的,感覺很好,一片生機盎然,人,就是應該這樣麼!
享受生活,享受自然,每天什麼情呀愛呀的,真夠煩人的,要照韓若說,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強求,看她,不就放下了岑汐嗎?水靈注定是不會喜歡茌的,這傻小子,他還那麼傻。
韓若刻意忽略心底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傳來的陣陣鈍痛,腳步不變的在人行道上走著,模模新發出來的芽,看看晴朗的天空上掛著的幾片雲,好不自在。
忽的,背後,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即使再輕,對于韓若這個元嬰期的高手,還是听得很清楚的。
感受著身後那幾人像是做賊一樣的動作,韓若有些發笑,這些人究竟是誰派來的,莫不是太小看她了?
就這麼幾個像是混混一樣的人,想抓住她,開玩笑。
不過韓若一點也沒有動作,她倒是想看看在她公布身份後,竟然還有人用這種入不了眼的手段來對付她的人是誰。
韓若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在前面的一個拐彎處,走向一個很偏僻的角落,身後的幾個人緊緊的跟著。
這樣的場景到是讓韓若想起了她重生以後和岑汐一起教訓那些混混的時候,只不過,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
收斂起又緩慢了一下的心跳,韓若苦澀一笑,自以為是的執著罷了。
身後的人看著韓若腳步一瞬間有些亂,直接上去,拿著手帕捂住韓若的鼻子,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幾個人抬著她上了一輛面包車,關上門,就往前行駛。
只是那難聞的乙醚還是韓若的鼻子上捂著,難聞的味道讓裝作昏迷的她微微蹙眉,心里暗罵,我靠,你們要不要這麼謹慎,這都昏迷了,還捂著,不知道這味道很難聞嗎?
就在韓若這樣想的時候,有人說話了。
「大哥,你干嘛還一直捂著她,你不累啊。」一個有點呆的人開口說話了。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大哥,又看了看那個已經倒在座椅上昏迷的韓若,不解。
那大哥冷冷的看著了一眼說話的人,眼神微轉,沉著語氣開口,「這個人很不簡單,說不定她現在還清醒著,以防萬一,多捂一會時間。」
「昏迷」著的韓若眼角狠狠一跳,好家伙,這還是個厲害的主,這麼一猜都猜得到。
「哦。」那小弟應了一聲,他也知道這次要收拾的人不是簡單的人,若不是因為那人給的錢多,他們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挾持這人。
感受到小弟的想法,韓若原本要送他們離開人世的想法也就隨之消散了,要知道,那一次的幾個人,可是直接被岑汐弄得魂飛魄散,只是,現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不然,所有人都以為她韓若是好欺負的,即使,這一次是她自願的。
車廂安靜了下來,只是原本就小的車廂,連帶著她坐了有七個人,男子身上若有若無的味道讓韓若有些難受,不知道他們干什麼去了,怎麼身上的味道這麼難聞,更要命的是,那個大哥一路上就一直捂著韓若的鼻子,一刻也不停歇,這兩種味道混雜著,讓韓若有些想吐。
她只能用龜吸之法呼吸。
但是,現在她正處于「昏迷狀態」,為了滿足好奇心,她只能忍著,天知道她有多難受。
在韓若的各種暗罵中,車子終于停了下來,同時,那浸泡在乙醚里的帕子也撤去,韓若這才緩緩地呼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廢舊的工廠,荒無人煙,青天白日的有些刺骨,在工廠內有兩個人,那兩個人都是她認識的,這樣一看,她也就知道為什麼自己被綁來這里了。
只是,韓若再次忍不住罵人了,我靠,你們不能溫柔點麼!我好歹是一個美女吧,你們…你們怎麼可以兩個人抬著我,就不會來個公主抱嗎!
哼,你們幾個家伙,死定了!
莫名的,六個人冷冷打了個寒顫,看了看周圍荒無人煙的地方,加快了腳步。
兩個人把韓若放在地上,轉身就走,這又引起韓若的一陣罵咧,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家伙。
轉身,朝著其中一個人去說話,估計是要錢去了。
等到六人離開,其中一個有些矮卻也一米八的男子開口︰「怎麼樣,尚宇,要不要看看我給你帶來什麼禮物。」
尚宇有些不習慣這里的空氣,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隨意」。
男子很不滿意尚宇的態度,再次開口,眼底閃爍著痴迷和瘋狂,「怎麼,你不想替夏梓報仇了嗎?」
提到夏梓,尚宇那波瀾不驚的眼眸狠狠一動,看著那男子的瘋狂,微微皺眉,「你是說,那人是……」
男子接著替他把話說完,咬著牙,「沒錯,就是韓若,夏梓為了她被抓,難道她不是罪魁禍首嗎?」
尚宇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
他當然知道夏梓是為了韓若而被抓的,現在,她還沒有消息。
韓若離開的時候所得給的一個交代就是夏梓被抓到修真界,這讓他怎麼可以受得了,他要的是夏梓完完整整的回來,而不是一個所謂的他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
原本,他對韓若的印象還可以,兩個人畢竟是大學同學,而且她還是夏梓的好朋友,但是,這三年來夏梓的做法讓他對韓若越來越不滿,韓若,似乎就已經代表了夏梓的全部生活。
這一次,更是為了韓若。
要知道,夏梓可是他的女朋友啊!
他真的不知道,韓若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他們的生活。
尚宇的沉默引起男子的不滿,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尚宇,嘲諷一笑,走向那躺在地上的韓若,手掐著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似是在宣泄著他的不滿,怨毒和仇恨,看著這完美的臉頰,更是痛恨,似是在自言自語,也似是在對著韓若說話,「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愛夏梓,以前,夏梓因為你說的一句話,就開始遠離我,後來,夏梓因為你的一句話,答應了尚宇的告白,做了他的女朋友,之後,夏梓因為你的死,直接毀了那讓你出車禍的人,你可知道,他是我弟弟,又開始用家族勢力和上官皓斗,現在,夏梓又因為你而被人抓走當做人質,韓若,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
男子的瘋狂讓韓若微微一驚,她沒想到夏梓竟然直接毀了那個讓自己出車禍的人,她當然知道丑聞對于世家子弟的危害有多大,對于夏梓,她越發的愧疚。
只是,眼前之人,她確定,他已經神志不清了,這是她們大學的同學劉桐,當時,因為她見過一次劉桐是如何將一個不小心踩了他的腳的人打得半死,等到夏梓和她說劉桐要追前者的時候,她不論如何要求夏梓發誓,遠離劉桐。
到現在,韓若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的決定,眼前這個人,或許,早就瘋狂了。
但是,他們是怎麼知道她就是韓若呢?就算名字一樣,也不可能猜得出來,那可是在大街上死亡的人,看來,這一次,有一點尾巴可抓,也不枉她孤身入狼窩了。
暗自運用著靈眼,感受著劉桐的記憶。
遠處的尚宇听著男子劉桐的話,有些扎眼,他原以為的夏梓喜歡自己,原來是因為韓若她才接受自己,可笑,當真可笑。
眼神觸及到倒在地面上的女子時,眼底難以抑制的閃過一抹怨恨。
感受到尚宇的眼神,韓若有些無奈,這人對夏梓也太不信任了吧,若不是夏梓真的喜歡他,誰說夏梓也不听的。
劉桐從口袋里拿出一只注射劑,毫不猶豫的就這韓若的胳膊扎了進去,也不顧那流出的血,也幸虧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發現韓若的血的異樣。
在自己的深思中的韓若突地感覺到手臂微微地疼痛,回過神,急忙用靈力阻礙著那液體的流動,復雜的看著那個早已瘋狂的劉桐。
當他注射完,空氣中因為韓若的血液而變得有些清澈,連帶著他的神智也有些清楚,看著微微蹙眉的韓若,陰冷一笑,扔掉她的下巴,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躺在地上的韓若,「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有昏迷。」
一旁的尚宇卻是听到這話回了過神,望著他們的方向看去,有些疑惑。
既然沒有昏迷,那她為什麼要一直躺在地上不動,難道,是為了試探他們,忽的冷笑,呵,堂堂岑水門門主也不過如此。
韓若見已經被拆穿,也不再假裝,直接自己站起來,只是,忽的一陣晃頭,全身的靈力開始瘋狂的流失,扶著牆,她猛地抬起頭看著那一臉陰笑的劉桐,一定是剛才那藥劑,該死,裝作無所謂的靠著牆,在手上按了一下手表,冷冷掃了他一眼,裂開嘴角,「劉大少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劉桐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只當她在地面上呆久了,剛站起來有些不適應,只是,她剛才的問話,劉桐陰冷的開口,聲音像是地獄的惡鬼一樣難听,「你不是全都听見了嗎?何必裝傻。」
韓若聳了聳肩,表示,她就是知道然後故意問的,那又怎樣!
韓若視線轉向離他們不到十米的尚宇,看著他臉上明顯的對自己的怨怒,挑了挑眉,笑著問道︰「你呢,也是來找我麻煩的?」
尚宇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眼底的不滿一眼可見。
「ok,是不是我現在不管說什麼你都不信。」尚宇的沉默讓韓若有些失望,原本的陽光少年如今也變得這般的冷漠,她想有一半是在社會上歷練的原因,還有一半估計就是自己的原因了,因為夏梓為自己付出的太多了。
尚宇還是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這樣的尚宇讓韓若對他的一絲憤怒消失,她的看出來他眼底的復雜,畢竟是自己對不起他。也不等他說話,韓若也知道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開口,「夏梓不是因為我的話才接受你的,是因為她先開始在我耳邊說你,我才知道你的,她早就喜歡上了你,再見到你的第一面,若不然,你以為,就當時我整天忙著打工的狀態,會認識你?」
韓若的話讓尚宇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一瞬間,他所有的問題全部打開,看著韓若的眼神也有一絲的透亮,只是,怨氣在下一瞬再次出現。
韓若卻絲毫不在意,對于她來說,要是尚宇不怨她她還會生氣呢,這樣,才能說明這個人值得夏梓去愛。
只是,這樣的答案讓劉桐好不容易恢復的神智再一次被掩蓋,甚至有些上升的趨勢,暴怒的開口,向著一邊的尚宇開口,「你不要忘了夏梓是為了她才失蹤的。」
這些事情尚宇當然知道,只是,劉桐的狀態讓他忽的感覺有些不對,就像是,微微瞪大眼楮,就像是一個精神病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