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而悄然,一片片燈光閃爍,每一個加班的人都希望可以在回家的第一時間就可以看見家人在家里等著他們,拿回家的歸屬感是任何時候體會不到的。舒愨鵡所有在外工作的人都希望可以再回到家後看到的是熱騰騰的飯菜,和一臉笑意的家人。
華建峰也是如此,只是,已經有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他再也沒有見過他的家人了,他的妻子,孩子,他的父母,透過窗戶看著黑暗的房間,落寞的拿出鑰匙,打開門,一股冰冷和寂寞席上他的心頭。
打開燈,即使是在溫暖的橘黃色燈光的照耀下,這個房間依舊很冰冷,現在,對于華建峰而言,已經不是家了,而是地獄,每一次當他回到這里的時候,就會回想到那一天他是怎麼樣的無助在面對家人被那些人抓走的時候,那是他一生最後悔的事情。
將衣服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每一次當他回家的時候,面對的就是妻子的笑臉,她伸手接過自己的衣服,溫柔的掛在衣架上。隨後拿過鞋,放在地上,讓他穿上。
走到餐廳,那餐桌上,每一次,她給他拉開椅子,讓他坐下,孩子就坐在他的右手邊,妻子坐在他的左手邊,再往過就是爸爸和媽媽,一家人在飯桌上其樂融融。
讓他心里一陣酸澀,這是以前平常而幸福的事情,但是現在卻是奢求也奢求不到的事情。
走到廚房,這是妻子做飯的地方,每一天,自己吃的飯都是妻子在這里做的,仿佛還能夠看見妻子忙碌的身影,他最喜歡妻子做的飯,那讓他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所以他從來不參加任何飯局,他中午的時候,不能回家的時候,也不在職工餐廳里吃飯,他會等著妻子來送飯。曾經他是那麼喜歡妻子做的飯,自從那一天之後,他再也沒有吃過妻子做的飯,這三個月里,他沒有好好地吃過一次飯。
走到客廳,這是他們一家人飯後一起娛樂的地方,每次他們吃完飯後,一家人在一起看電視,妻子在這時就會拿著一盤水果來,當大家吃,這是一天中他最開心的時刻。
打開他們的房間,這是他和妻子兩個人共同擁有的房間,滿滿的全是他們之間的記憶,牆上掛著他們的婚紗照,在妻子嫁給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部門的科員,妻子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了他,當時,連聘禮也沒有,更不用說戒指,結婚照也沒有,在嫁給他之後,又主動說不要孩子,只為了讓他可以好好地工作,等在十年前,他終于做了市里的一把手,兩人這才生下了第一個孩子,而這張婚紗照就是那時照的。
妻子的付出,他不是不知道,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是因為妻子照顧好家里,他才能夠好好地在外面工作,對于妻子,他始終是虧欠的。所以,在他有能力的時候也更加珍惜妻子,只為了彌補。
但是,現在,他卻因為工作的原因拖累了他們,記得在三個月之前的一天,一個人找上了他說是要為他們所用。他不是不懂,這些年在政1界,他當然也知道派系之分,但是,他一個貧窮的大學生,沒有那些所謂的後台,讓他在站錯隊之後還能重新來,所以,他始終是那中立一派,不偏不倚,只是用法律做事,只要別人不做的事情太過分,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在那人找到他的時候,他立馬就拒絕了,他既然已經決定了要遠離這些事情就不會在他剛過半百的時候做糊涂事。
或許是他的堅決惱怒了背後之人,在他拒絕的第二天,當著他的面,那些人帶走了他的家人,那是他最無力的時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是權勢不能比的,比如實力。
他愛國家,他也知道身處他這個位置,很多人都已經不干淨了,但是,他只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現在,他們就是在逼著他做決定,做出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兩天前,他原本以為他就要對不起他的妻兒,為國家盡忠的時候,那些人傳來的照片,那是他不到十歲的兒子的照片,照片中的小小的兒子被他們打的皮開肉綻,一直被好好的養著兒子,在他被小刀劃傷口子的時候,他都心疼的不得了,更不用說再見到照片的時候,他已經崩潰了。
恍惚之間,在他們用妻子當威脅的時候,他終于答應了。
這兩天里,他遣退了靈汐閣的參加資格,封鎖了靈汐閣的工廠,只是他第一次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這兩天里,他不願面對自己,他終究是做了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只是,不知道腦海里怎麼閃了一下,他想到了一個最好的方法,幫他們做事,記錄下他們的罪行,但是,終究是對不起那些他們要陷害的人,也對不起自己的家人了,他只能讓家人一起和他為國家盡忠,因為
他知道,當他決定這樣做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決定了最後那一條路,但是,他不後悔,他相信,他的家人也會那樣做的。
即使這樣做,但家里始終是他最不想在的地方,這幾天,他總是盡量避免在家里的時間,在辦公室,他把他沉浸在工作里,不讓他有時間去想那些事情,不想他去想念那迷人的幸福感,連飯也不敢吃,他害怕自己吃在嘴里的時候,會不自覺得和妻子做的相對比,每天,他只能喝水,三個月的時間,他已經瘦成了100斤,每天盡量到了最後時刻才回家,回到家只能看著相片,幻想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那種幸福感。
重重的坐在床上,拿起床頭櫃上的那個相片,他們的全家福,看著這照片他還感覺得到拍照片的時候的歡樂的感覺,嘴角勾起一笑,一秒之後卻變成了苦澀之笑,這些,終究是變成了幻想。
看著華建峰坐在床上蒼老頹廢的樣子,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韓若,也默默的流下一滴水藍色的淚痕,清澈透亮的氣味飄蕩在著空氣中,喚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華建峰。
他放下相框,猛地站起來,這些年里在政1界身處高位自然練就了不怒自威的高位者的氣勢,他冷冷掃視一眼,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出現,心里開始有些愕然,卻面上沒有一絲的驚慌,現在的他沒有賭不起了。
「誰!」
韓若慢慢現身,看著華建峰,很普遍的說,「華部1長,你好。」
華建峰皺著眉看著她,一身白色雪紡,黑色墨發直達腰際,在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水藍色光芒,白皙的皮膚,閃亮的丹鳳眼灼灼生輝,那一聲的氣勢,卻是在他的面前更加高貴,讓他都不自覺的低人一等。這個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你是誰?」仔細打量過韓若,他對她的態度就已經改變了,這樣的人,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一點惡意。
「韓若。」看著華建峰滿滿的疑惑,她在次開口,「靈汐閣董事長。」看著他微變的臉色,再次開口,「兼任岑水門門主。」
這一次,華建峰徹底驚了,岑水門是什麼概念他不是不知道,可以說,岑水門在全球內不論是隱世還是俗世,都是第一的存在,而世界最強國米國在岑水門的人面前也要俯首稱臣,而眼前之人,岑水門的門主,靈汐閣的董事長,他就說靈汐閣為什麼會發展得那麼快,原來是因為它是岑水門的公司,若是陳維然知道的話,一定要暴起了,全都是他的功勞怎麼可以放在別人那里!
也幸好華建峰沒有說出來,他現在想的是,韓若來找自己的原因,應該就是為了靈汐閣的事情而來的,這樣,她就是查清楚了。
現在,他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岑水門一直是他尊敬的存在,他們從來不以勢欺人,他們低調卻也高調,他們從來不主動挑起戰爭,卻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挑釁他們的權威,所以,當任何一個人毀壞他們的名聲的時候,那麼,這個家族,就是滅亡的時候,但是,今天,自己已經做了損害他們利益的事情,這樣一想,華建峰全身冷冽,這一次,華家人都要因為他而滅亡,有內心深地傳出來的凌冽席卷全身,他有些僵硬,半晌,看著韓若,沒有任何的祈求,有的只是難以動彈,聲音沙啞,澀然,「韓門主希望我怎麼做?」
韓若贊賞的看了他一眼,就算是害怕,他也不會沒有骨氣,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讓人敬佩,環顧一周,看到一個沙發,坐下,仔細的盯著華建峰看,一只手撐著下巴,仔細模索,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個溫馨的臥室就這樣被詭異的氣氛所代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沉思,一個人站著低著頭似是在贖罪,很奇怪。
即使他低著頭,他依舊感覺得到,韓若落在他身上的赤衣果的眼神,讓他感覺很不好。
終于,他快忍不住了,猛地抬頭,在他剛要說話的時候,韓若開口了。
「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韓若倒是不覺得她的臉上寫著她是岑水門門主這幾個字,所以,很奇怪。
這個問題,華建峰幾乎沒有質疑的就回答,「當了這麼多年的官1員,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那高人一等的氣勢不是誰都能散發出來的,而且,你敢這麼簡單的說出來,不作任何解釋,那就說明您是真的,或許,原本我還有點猜測,但是,剛才您的問話讓我直接確定了您的身份,畢竟,岑水門門主沒有人見過,但是也沒有人敢冒充的。」
「哦?是嗎?」韓若挑眉,她倒是沒想到她還有這種潛力呢!
看
著韓若久久不引到正題,讓華建峰有些無奈,畢竟,韓若這一身本身的氣質再加上修真所練就的能力讓他更是有些壓抑,再次開口。
「韓門主希望我怎麼做?」
「你能不能為我所用。」韓若看著他很真誠,但是語氣卻是一點也不認真,只是眼底的認真很明顯。
華建峰沒有說話,他對這句話很不喜歡,因為就是在他听到這句話之後,果斷的拒絕讓他的家人失去音信,所以讓他始終記住這句話,但是,現在韓若說出這句話就不一樣,先不說她代表的就是他最喜歡的,最崇拜的岑水門門主,而且,岑水門需要他,他始終都會盡自己所有的力,為自己的偶像而努力,只是,現在,因為他討厭了那句話,對于偶像的要求他也不等在第一時間就回答。
看著他的沉默,韓若當然知道他的心結在哪里,但是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等著他的決定。
韓若的沉默也引起華建峰的奇怪,不過,在這之後,便是了然,是自己自以為是了,岑水門本就是世界第一門派,它又怎麼會缺少一個在朝中的人,之所以選中自己無非就是因為在靈汐閣這件事上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而且,就說加入岑水門之後,不是做間諜,而是在有人想要做什麼傷害岑水的事情的時候可以解決,況且,這也等于岑水門就是自己的後台了,在這華夏國,即使他一直想要中立,不損害任何人的權利,也是不可能讓他好好的存在的,所以,岑水門的勢力是他最好的選擇,不偏不倚,不害不傷,這是最符合他的性格,這也是他高看岑水門的原因。
這般一想,或許,他們還能幫自己就會家人,要知道他們可是全球第一的存在。
做好了決定就馬上開口,「我願意,但是,我希望您可以幫我一個忙。」低下自己的態度,原本就因為損害了靈汐閣的利益而有些愧疚的華建峰,現在,再無顏的請求別人幫助他,讓他自己也不由得有些臉色發紅。
韓若仔細的盯著他,眼眸有些深邃,沒有人看得到她在想什麼。
這一刻,被韓若看著,他莫名的有些感覺詭異。
「什麼忙。」看著他的驚慌,韓若有些發笑這沉著穩重的華建峰也有這種時候。
「請您,幫我救回我的家人。」低下頭,哀求的語氣任誰都听得到。
幾乎是下一秒,韓若開口。
「好。」
華建峰抬起頭,看著韓若,他沒想到,韓若幾乎不用考慮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且不說他這一次的為難讓韓若損失了多少利益,就說韓若這不用考慮的就答應,也已經讓華建峰吃驚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韓若會答應,但是卻沒有想過韓若竟然會這樣就答應,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看著華建峰的難以置信,韓若很好心的開口,「我是看在你如此愛護家人的份上,才幫你的。」
「額~謝謝。」華建峰真誠的看著韓若,這是他最真誠的感謝。
正事談完了,她也該走了,起身,向著窗戶走,「我走了。」
就這一句,直接離開,不等他反應,就消失在空氣中。
只留下華建峰一個人在空氣中感謝,這是第一次,他好好地睡了一覺。
剛出他的家里,韓若就通知岑水門,讓他們調查救助華建峰家人的消息,立刻就向著米國的方向飛去。
現在的米國,早上十點,是白天,外交1部部1長現在在辦公室,這是岑水門米國部傳來的消息,韓若沒有過多的時間好好地理會米國人,他們那高傲的樣子實在讓韓若討厭,所以,當她出現在米國外交1部部1長的辦公室的時候,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把人直接打暈帶走,飛身而起,回到岑水門京城部,直接扔進黑牢,再也不管不顧,這樣的干淨利落卻是讓所有的人更加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