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杜小舟差點把頭皮都抓破,可惜還是沒有想出一點頭緒。♀
一盆好好的白曇花被摘得就剩下可憐的花枝默默哭泣控訴著某人的罪行。
「好了。想不出來也不用把自己抓成禿子吧。到時候我可不要你。」
劉宋有意調笑放松一下氣氛。
「誰要你要,你的結發妻子可不是我。」
杜小舟沒好氣地扔過一堆花瓣,飄飄灑灑的一陣花雨下皇帝陛下無趣地模了模鼻子,這個話題永遠都是他理虧。
「眼下,該怎麼辦才好呢?」
劉宋故作愁苦地說。
果然,一看劉宋如此,杜小舟再也顧不得自己生氣︰「阿宋,不用著急,你是天子再怎麼樣他們也不敢太亂來。雖然,天玄會的底一時難以模清,不過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看著杜小舟一臉認真的模樣,劉宋不知為何,此刻與幾日前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
幾天前還是茫茫天地一人獨行的悲愴,雖然現在局面沒有絲毫的改變甚至變得更糟,他卻不再害怕。
因為他知道,有一雙溫暖的手會一直牽著他不離不棄。♀
「你說的對極了。原本我只想著隱忍為大局,可是卻忘記權力一天在他們手里,百姓的日子就一定不會好過。國家的局面也是越來越糟。可是咱們該怎麼做呢?徹底改變朝廷的現狀。更何況,還有天玄會?」
往常這些問題都是劉宋自己悶在肚子里從來不會宣之于口。
杜小舟想了想,拿起桌案上的青花瓷細桿筆在白宣上細細地寫了起來。
「天玄會可以暫時放在一邊,咱們想的再多也沒有用。現在主要的問題在整治朝廷上。夏家父子把持朝政多年,京官入城不先拜見皇帝都要先入夏府。從京中個司部到地方縣衙到處都是他們的黨羽。這很嚇人,可也是夏氏父子最大的弱點。」
「你的意思是?」
杜小舟的分析讓劉宋大感興趣。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人越多,才越容易生亂。更容易生二心不是嗎?以陛下現階段的實力集中力量對付一派,再拉攏一派是最好的辦法。當然在外圍也要時不時地燒點小火,讓百姓們知道,陛下殺貪官是替天行道。」
杜小舟有條不紊的分析讓劉宋茅塞頓開。
「不過,還有一樣東西。陛下一定要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才行。」
杜小舟的筆尖在紙上重重一劃。
「我明白。」
劉宋點點頭︰「我明白,兵權是很要緊的。夏儒貞手里最大的一張牌不是他的滿朝黨羽,只有一人,他的得意弟子胡時直。」
「不,還有一個人。陛下不要忘記了。」
杜小舟算來算去,都沒有想到眼前最關鍵的一步居然會在這個人身上,她咽了幾口吐沫,有些艱難地繼續說︰「如果陛下能及時籠絡此人。局面可就大不一樣了。」
劉宋听到杜小舟這麼說,已經猜到了她說的誰。如果能拉攏住這個人,對眼前的局面當然是極為有利的。
可是,這對小舟也太不公平。
他急切地拉住杜小舟︰「我們會有其他辦法的。未必一定要去拉攏趙震。」
已經為了他忍下了那麼多的苦楚,再多一點少一點,又有什麼分別。
杜小舟笑笑,安撫性地拍了拍劉宋的手背︰「陛下如果允許的話,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
母親,在丟下她跟著害死父親的人遠走高飛的時候在她心里母親早都已經死了。所以現在就算是算計利用,也會毫無手軟吧。
「我不許!我不許你怎麼折磨自己。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劉宋的心只要一想到那個情景就會覺得很疼。
杜小舟起身,撥開了鬢邊的碎發,露出依稀可見的傷疤︰「阿宋,你知道嗎?我被師父救回來之後,曾經一年都沒有說過話。每天一到睡覺的時候就會很害怕,因為夢總是會提醒我。我是個被母親拋棄的累贅。有時候想的太難受,控制不住自己就到處拿頭亂撞。師父沒有辦法,只好整夜地陪著我,防止把自己撞成個傻子。師父說,我最大心魔,就是母親對我的拋棄。那天,我見到她的兒子了,她跟趙震的兒子。拉著我的管我叫娘。我想,這大概就是命運吧。有些事情,該面對的還是去面對。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原諒她,還是想去抱負她。所以,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會做好的。」
亂七八糟的一大通,杜小舟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中心不明。邏輯混亂,如果辯析課的父子在,一定會給她一個大大的叉。
劉宋卻像是听明白了,從背後輕輕地摟住她的腰,在白皙的耳垂上印下輕輕一吻︰「你還有我。在這個世界上,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這一刻,所有的煩惱像是被隔絕在了外面,所有的陰謀詭計,流血爭斗已經遠去,在兩個人的世界里剩下的只有和煦的微風,溫柔地吹過心田。
最近京城里怪事連連,上頭的一要求,下面的人就要跑斷腿。
縱然是個壯實的漢子,孫大柱覺得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神秘的組織天玄會,他們的會首會吸干人的精氣。
這個流言越傳越廣,可苦了他們這些當差的。
小孩子下學沒回家,不過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家里人心急火燎地跑來報案。可憐他們翻遍了大半個京城,哪里知道人家已經早都回去了。
這些日子就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到處跑,體力好的像孫大柱還能撐一撐,兄弟們已經倒下好幾個了。
真不知道要是遇到天玄會的人來,他們還有沒有跑的力氣。
「大柱,大柱。」
孫大柱听到這個聲音趕忙回頭︰「表姐,你怎麼在這?」
對面站著的中年婦人穿著眉眼細長,容色有些憔悴,正是孫大柱的一位遠房表姐,因為家了一位進士後來入京為官,跟孫大柱也有些來往。
「大柱,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情。」
尹許氏其實早都已經看到孫大柱,猶豫了許久才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走了過來。
孫大柱是個外粗內細的人,表姐為人一向好面子,現在必定是遇到了極難之事才會如此。
「好。表姐您說。」
孫大柱點了點頭。
尹許氏沒有想到孫大柱會答應的這麼爽快,此時反而是騎虎難下了。她想了想,反正再糟還會怎麼樣呢。
「是你姐夫的事情,具體的東西我也說不好。你跟我去一趟家里就知道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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