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渾,額雲呢?」下了學的博敦沒見著自個兒這個素來愛搗蛋的姐姐,很是奇怪。
「對呀對呀。額雲哪里去了?」另外的三個听博敦問了。也跟著附和著。
「你們額雲被阿瑪和額涅罰了。現下里想必還在位育宮寫大字呢。」
「咦?」四個一模一樣的小包子大感驚訝︰「阿渾,額涅罰額雲咱們能明白,然則阿瑪這回居然未護著額雲了?阿瑪可是從來不罰額雲的。每回額雲在宮里搗蛋,阿瑪可都是護著額雲的。」
「就是就是。」
「那也是因著往日里都是小打小鬧。這回你們額雲玩兒的是火藥,額涅生了好大的氣兒。阿瑪要是再護著」
「阿渾,你不用說了,烏勒登曉得的。」
「你曉得什麼了?」爺話都還未說完了呢!
「就是阿瑪不是不想護著額雲,是因著額涅生氣了。阿瑪為了不讓額涅生氣,才罰了額雲的。」烏勒登煞有介事的點了點圓腦袋︰「沒錯兒了,定是這樣的!阿瑪原來也是會怕額涅生氣啊!唔那咱們日後定要牢牢的抱住額涅的大腿才行。阿瑪生氣了,沒關系。額涅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對對對,小七說的對。」
「」玄燁默然。
這幾個一定不是他弟弟!一定不是!不過三歲就能想得出這些!真是的
不過小七說的許還真是對的
玄燁,你的節操在哪里
「烏勒登,別在那兒說那些個沒用的了。阿渾問你們個事兒。」
「阿渾說就是了。」小六蘇勒抓了一把矮桌上的小零嘴。
「小六,你淨手了麼!」玄燁一把拍向蘇勒的小胖手。
「阿渾」蘇勒一下子縮回了小胖爪子,委委屈屈的看著玄燁。
「去,淨手去。」瞧著小六的樣子,玄燁一點也不為所動。
「知道了。小六去就是了。」蘇勒撅起自個兒肉滾滾的,慢慢兒的爬到了炕邊兒。這才讓一旁的奴才給穿了小靴。
「阿渾,你方才要說何事呀?」
「小五,你們幾個方才回來的時候兒,湯翁庫瑪法和南懷仁大人可在欽天監里?」
「湯翁庫瑪法不曉得,但是南大人估模著現下已經是出宮去了。」
「你確定?」
「南大人說今兒個是他們國家所說的禮拜之日,所以他會出宮去宣武門堂。至于他現下是否已經出去,弟弟可不確定。」
宣武門堂是湯若望在利瑪竇建立的小教堂上,擴建出的一個大天主教教堂,若南懷仁今日得過去,想必湯若望也是要去的。既然今日有如此好的機會,倒不如今日就將阿瑪要的物件弄回來?
「小四、小五、小七,等小六回來了,你們隨阿渾去一趟欽天監,咱們」
「阿渾,你們說什麼呢?」
「小六回來了?正好,過來。」
「阿渾有何事?」蘇勒走到玄燁身邊,仰著小腦袋問道。
「阿渾要去欽天監里取一些阿瑪要的物件。阿渾要你們幫忙在欽天監里望風。你們平日里不是總樂意穿一樣兒的衣裳麼?現下你們快些去殿里換上一樣兒的衣裳去。」玄燁催促著博敦他們。
「知道了,弟弟們這就去。」博敦作為四個‘芝麻包’的老大,很干脆的應了聲。領著另外三個就去了自個兒的寢殿。
「你,等額涅回來了,同額涅交代一聲兒,爺去欽天監取些東西,幾個小阿哥和爺一塊兒去。省得額涅擔心。」玄燁隨手招呼了一個守門兒的奴才。
「,奴才省得了。」
「阿渾,你說額涅為何還讓那個女人在宮里蹦,成日里見她在宮里趾高氣昂的,還真以為自個兒入了阿瑪的眼呢!」
去宮外的馬車上。♀不知怎的,烏勒登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怎的,你今兒個和她撞見了?」
「不曾。只是前兒個去給皇瑪瑪請安的時候兒,見她正巧與額涅一塊兒出來了。哼,她不過是個妃子,咱們額涅可是皇貴妃,她怎敢與額涅並肩而行。打皇瑪瑪那兒回去以後,我問了額涅。可是額涅說她自有打算。愣是不肯告訴我。」烏勒登單手托著圓下巴,說得很是郁悶。
「額涅既是這般說了,那就定是有打算的。你就不要多管了。難不成你還怕額涅吃了虧去?」玄燁笑笑的將話題帶開。額涅的打算他是知道的,先前那女人害了自個兒和耶布淳格,可是卻沒有足以將她治罪的證據。額涅這兩年一直不動她,為了就是讓她放松戒備。阿瑪這兩年來也一直對她‘寵愛有加’,如今看來,許是差不多是時候兒。
「哼,額涅、阿瑪、阿渾都覺著咱們幾個是小孩子,有甚打算也從來不告訴我們。」博敦可沒有烏勒登那麼好對付,對玄燁說的話嗤之以鼻。
「哪里就是不告訴你們了。額涅和阿瑪也並未將事兒都告訴阿渾的。阿渾也就是因著比你們虛長了幾歲,額涅才偶爾多說了幾句。怎的,少知道些不好?爺還不樂意知道那麼些呢。少知道些,事兒也少干些。」
「阿渾說的對,少知道些就少干些。小六覺得少知道些好得很。」
玄燁這話對了蘇勒的胃口。這個熊孩子,四胞胎里最懶的就是他了。不對,是霆嫣生的所有孩子里最懶的就是他了。日日除了進學,干得最勤快的就是躲懶。要不是霆嫣堅定的要求自個兒事兒得自個兒做,這熊孩子巴不得連穿衣吃飯都讓人幫襯了。
「」蘇勒那話剛說完。除了玄燁,剩下的三個都給了蘇勒一個鄙視的眼神。
「幾位爺,欽天監到了。」
「知道了。」得了駕車奴才的回話,玄燁應了聲︰「小四,你和小六先進去瞧瞧,若兩位大人都不在,你二人出來說一聲兒。」
「阿渾,怎的不是五哥去。」蘇勒一臉不情願。阿渾太壞了,明知爺懶得很,還非讓爺陪著去。
「小六,你的話可真多。走了。」博敦才不管蘇勒的小心思,拉了蘇勒的小胖爪子就往外馬車外走去。
博敦領著蘇勒刺探‘敵情’去了,玄燁就和剩下的兩個‘芝麻’包在車上等著。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兒。玄燁才听著博敦和蘇勒的聲兒。
「阿渾,欽天監里現下一個人也無。」
「嗯,那咱們進去吧。」
進了欽天監的大門,玄燁才開始交代博敦四人。
「小四,一會兒你和阿渾一塊兒進去取阿瑪要的東西。小五領著小六在前院兒待著,小七在後堂待著。若兩位大人回來了,就想法子拖住他們。不管用什麼法子都成兒。若實是拖不住了,就鬧點大動靜兒,也好讓阿渾和小四知道。」
「咱們省得了。阿渾快去吧。」
得了小五納穆的話,玄燁才領著博敦去了正堂。
「阿渾,阿瑪究竟兒要甚物件?直接讓他們進上去不成?還得讓咱們這般鬼祟的來取。」
「讓他們進上去自然是行的。可是阿瑪要的那些物件若讓湯翁庫瑪法和南大人知曉了,洋人必會曉得。這樣阿瑪後邊兒要做的事兒,洋人不知*也必知五六。」玄燁回想著南懷仁將那些圖樣存放的地方,抽空回答著博敦。
「阿渾,阿瑪究竟要何物你還未說呢。」博敦見玄燁說了那些就不吱聲兒了,有些急了。
「阿瑪要湯翁庫瑪法和南大人這些年鑽研繪制的火器和火炮圖樣兒。」
想清楚了每一類圖紙的所在之處,玄燁很痛快的將話說全了。
「難怪阿瑪要讓咱們悄悄兒的弄了。」這些他懂的,阿瑪和額涅都有說。洋人的野心都是很大的。
「小四,你爬到桌上,幫阿渾將這些個白紙覆到阿渾說的圖樣兒上。」玄燁將已經找到的火器圖紙一張張的鋪展到幾案上。
「成。」
于是兄弟兩人一個在原圖紙上涂抹著藥水兒。一個在桌上爬來又爬去的覆著圖紙。
拓圖紙的‘工作’盡然有序的進行著
「臣南懷仁見過兩位小阿哥,臣給兩位小阿哥請安。」
「南大人?你怎的在這兒?你不是說要去宣武門堂麼?」
前院兒里,納穆和蘇勒看到回了欽天監的南懷仁嚇了一跳。
阿渾和四哥都進去大半個時辰了,兩人慢慢的也覺著湯若望和南懷仁是不會回來的了。沒成想兩人剛在前院兒的石墩子上坐下不大會兒。南懷仁就回來了。
「臣忘了東西,是回來取東西。兩位阿哥怎的在此?」
嚇歸嚇,納穆很快就想出了對策︰「南大人,現下你兩位小爺穿的可是一樣兒的衣裳兒,你認得出誰是誰?」
「認不出。所以臣剛剛才叫不出兩位阿哥的序齒。平常並不見兩位阿哥這個時候兒還會在欽天監的,今天兩位阿哥怎麼在這里?」
「南大人不妨猜猜?」
「猜還是算了。臣還趕時辰呢。臣得先去取了東西。」說罷南懷仁就要向正堂走去。
「呀,有耗子!」蘇勒突然大叫一聲兒。
「耗子!哪里有耗子!」
南懷仁被這話嚇得面如菜色。兩腳不停的蹦著。
蘇勒看著這一幕,心里很是得意。嘻嘻嘻嘻,小爺就知道你怕耗子。誰讓你自個兒不把這毛病藏起來的,上回才會被小爺撞見了吧。
「那呢那呢,剛從你腳邊躥過去呢。」
「啊!」南懷仁一听,立馬兒連蹦帶跳的離開了原地。
「南大人這是怎的了?」正堂里,听到小六有意的放大聲音,玄燁知道怕是有人回來了。將已經拓下來的圖樣兒收好。又趕忙將原來的那些圖樣兒放了回去。玄燁才領著博敦從正堂出來。只是沒想到,剛出了正堂,就看到南懷仁面如菜色的抱著堂前的一棵大樹。
「三阿哥,小阿哥說有耗子」
「」南懷仁的話讓玄燁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南大人,沒成想你居然怕耗子」
玄燁這一笑就等于是開了個頭。另外幾個小家伙也都很不給南懷仁面子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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