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戀 第一章等值交易

作者 ︰ 滕肖瀾

高一腳低一腳模黑穿過縣委宿舍長長的前廊,離楊卉家越近,韓江林莫名地緊張起來。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以前每次見楊卉時,就像見同胞姐妹一樣自然親切,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心兒會莫名地跳上起來?因為有愧于楊卉,帶著贖罪的心情來見她,才會產生這種異樣情緒嗎?

擔任東江縣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諶洪甘冒著被人詬病的危險,親自給楊卉辦理了取保候審的手續,派人把楊卉送回家。作為韓江林的兄弟,諶洪當然清楚他和楊卉血濃于水的感情,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違給韓江林贖一份孽債。諶洪在電話里反復強調是看在他面子上做的一件好事,楊卉的精神狀態很差,要韓江林多看望楊卉,安撫一下她的情緒。人在落難的時候,來自外界的任何關懷都是上好的救病良藥,何況韓江林兼領導和親人雙重身份。只要韓江林不嫌棄她,尊重她,楊卉肯定重新燃起面對生活的勇氣和希望。

韓江林在電話里沒有給諶洪任何正面的回答,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更關心楊卉的命運。男人不管如何無情,都不會忘記獻身于己的女人。但是,他現在的身份要求他,必需把個人的任何行為都放到政治層面上考量。楊卉和屠晉平是親密的情人關系,穿連襠褲的人,又是被苟政達和他聯合下手整下去的政治對手,和苟政達正處于蜜月期,他正想借助良好的和諧狀態達到順利出任縣長的目的。因此,對楊卉所表現的任何好感,都會引來苟政達的嫌疑,提前宣布和苟政達蜜月期的結束。正如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百姓的生活空間大,社會空間小;領導的社會空間大,生活空間小。在這種時候,韓江林倒十分願意是一介平民,可以自由地安排生活。但他是白雲縣的重要領導之一,他的任何行為都會釋放出一定的政治信號,時常用「諸葛一生謹慎」來告誡自己,凡事還必須思考再三,慎之又慎,不能為所欲為,。

韓江林特意選了這樣一個月黑風清的夜晚,身著一襲黑裝提著一個黑袋子走僻靜路線來看望楊卉,黑袋子里裝著楊卉喜歡吃的卡通巧克力。

這里的老住戶購買了經濟適用房,陸續搬走,老宿舍絕大多數成了空房,檔頭的幾間騰給到縣里掛職的市直機關干部,他們平常很少在家。楊卉在財政局集資建了房,房子得了鑰匙,還來不及裝修就出了事。

燈光從粉紅色的空簾里透出,映得前廓柱像涂了一層淡淡的彩紅,讓這寂靜的暗夜多了一點喜慶,潛伏在心底的**忽地冒出來,吐出一串氣泡。

楊卉在家。韓江林徒然心跳起來,轉過身深呼吸幾口氣,才輕輕地扣了扣門。篤篤的扣門在寂靜的前廊回響,屋里沒有任何動靜,門卻無聲地打開,如雪的燈光傾泄在地上,韓江林驚訝地抬起頭,正遇上楊卉側身把著門,一雙烏黑的眼楮毫無表情地盯著他。

四目楞楞相對,似乎不認識似的。韓江林看到楊卉的頭發短了,圓圓的臉似乎比原來還胖一些,額頭有一個抓傷的痕跡。一會兒,楊卉眼里涌出滿眶的憂怨,稍為側轉一邊,似乎是不想理會他,似乎又有暗示他進屋的意思。韓江林側過身擠進屋,看到屋里空蕩蕩的,居然找不到落坐的地方。

楊卉變戲法地弄出兩張像木馬地騎著的老式學生凳,分拆開來,一張遞他到身邊,自己面對著韓江林坐下,雙腳拼攏,雙手整齊地平放在膝蓋上,眼皮耷拉下來,既像面對審判,又像是逆來順受的小女人模樣。

韓江林立刻想到這是楊卉幾個月監禁生活訓練的結果,鼻子一酸,心想,楊卉自小都是一個溫順乖巧听話的女孩,監禁生活該讓她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他想找個地方放提袋,沒有看見桌子,抬頭看見門上懸掛著一只破皮鞋,因為風的緣故,鞋在不停地晃動,有意無意地暗示著什麼。韓江林吃了一驚,月兌口問道,為什麼要把一只破鞋掛在門上?

楊卉抬頭淒然一笑,有人想掛就掛唄,如果你想掛,把你穿過的破鞋拿來掛上,好事成雙嘛。

她機械而淡漠的語氣中有一種透心骨的寒,韓江林覺察到楊卉夫妻生活出了什麼變故。懸掛著中間門框隨風搖曳的破皮鞋張著一個大口子,不停地晃來晃去,好像在嘲笑著眼前的兩個人。他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不知說什麼為好。♀

楊卉鼻子哼了一聲,冷笑道,我不是月兌褲子干部嗎?你今晚來這里,是不是還想要我月兌褲子?

韓江林仿佛遭遇電擊,卡嚓一聲脊椎斷了,身子突然一麻。她好看的嘴唇在微微顫動,牙齒發出輕微的踫撞聲,蒼白的臉上浮著一絲鄙夷的笑容,好像滿世界都是她嘲笑的對象,對什麼都滿不在乎。與剛才表現的逆來順受的樣子相比,這是一個全新的楊卉,一個破罐子破摔、甘願遭人蹂躪的楊卉。

小卉,韓江林輕輕哀叫一聲,心仿佛被扎進了一根刺。

楊卉一怔,眼楮在他的臉上定了一下,隨即又嘻笑起來,江林哥,咱們都是苦命人,你媽把你拋棄了荒野里,蘭曉詩又拋棄你遠走異國他鄉,富婆羅丹你也留不住,是不是想起痴心故人來了?

楊卉故意用最刻薄和惡毒的話刺激韓江林的神經,說完,她還叉開腿,挺了挺豐滿的胸,有意做了一個挑逗的表情。

韓江林心里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對眼前這個陌生的楊卉愛恨交加。他原以為楊卉經過三個月的監禁,會像周明一樣對任何撫慰和同情都視為救命的稻草,沒想到她不僅不領情,還把從監獄里學來的下流痞氣表現出來。

楊卉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說,江林哥想什麼呢?我這個月兌褲子干部不僅被老公拋棄,被情人拋棄,我和江林哥算是同病相憐吧,江林哥今晚是不是有意重續前緣?只要江林哥願意,小妹我隨時願為你玉體橫陳,讓你品嘗一位久曠熟女的美味大餐,江林哥曾經嘗過這道大餐的,味道還不錯的吧?

韓江林有些惱怒了,訓斥道,說什麼呢,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本來就不像話,就不是個好東西嘛,要是一個好女人,江林哥當初會拋棄我去娶蘭曉詩嗎?江林哥真是有先見之明,我是一個會給男人戴綠帽子的女人,就像朱明說的,我本事太大了,一次又一次讓他改行,先是讓他改行進了國土局,現在又讓他改行進了郵政局。

韓江林不解其意,詫異地問,朱明調進郵政局去了?

楊卉做了一個鬼臉,頑皮地說,他說我讓他戴上了郵政局的綠帽子,不是改行進了郵政局是什麼?

韓江林知道誤會了楊卉的話,苦笑一下。

楊卉說,朱明說他綠帽子戴得太多太厚,變成了綠頭烏龜,綠頭王八。

說到這里,楊卉兀自笑了起來。

韓江林胸口堵著一股氣,想起身離開,又擔心楊卉,她的精神狀態這般消沉,萬一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他這輩子不能原諒自己。他只能呆呆地坐著,變成楊卉的出氣筒,任她發泄心中的怨憤。

楊卉嘻笑道,當初你們讓他戴綠帽子,我還當著財政局長,他當然不覺得戴著綠帽子是綠頭烏龜,總是昂頭挺胸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過白雲的大街小巷,他覺得他像一個勇于奉獻的軍人,不僅甘願為白雲發展奉獻自己的青春,更願意為白雲的發展奉獻老婆的**。

小卉。韓江林再次叫起來,提醒她的話太過頭了。

楊卉一怔,看著韓江林大笑起來,江林哥,這是我這麼久來第一次說真心話,真是不吐不快,如果剝下虛偽的面紗,我想這也是你願听到的真心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看這話得改過來,女人不壞,男人沒有機會,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不是男人們的向往的境界嗎?江林哥不是這麼做的嗎?我,羅丹,以後還會有別的什麼人,有**的女人,哪個不願向手握權力的男人獻身呢?不過,她們都是過眼煙雲,也只有我這樣的痴心女子,才願意為一個男人不惜香消玉殞。

說到這里,楊卉眼眶亮晶晶一片淚花,像瓖著兩顆閃光的寶石。

韓江林看得出在楊卉利辣的刀子嘴下,掩蓋著一顆脆弱的自尊心,這種情形說明她的精神繃緊到了極點。他的心軟了下來,感覺楊卉仍然是那個淒淒楚楚,怨艾可憐的小妹妹,竟然有一絲擁她入懷的沖動。

韓江林不能讓這種尷尬的氣氛繼續下去,有意問,朱明呢?

夫妻本是同宿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楊卉假裝灑月兌地甩了一下頭,指著門上的破鞋,外面給我的定性是月兌褲子干部,家里給我的定性是一只破鞋,人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是種瓜得豆,丟西瓜揀芝麻,妓女出賣**還收獲了「小姐」這個高貴的桂冠,我全部的心血付出,收獲的就是月兌褲子干部和破鞋這兩樣東西。

大難,什麼大難?人誰不犯錯?知錯就能改就好。

這是我這幾個月來,唯一听到的一句人話,楊卉用手指著韓江林的胸口,冷冷地看著他,你模模你的心,這是它說的話嗎?

韓江林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避開楊卉了楊卉的目光。

楊卉卻不依不饒,歌里唱,誰能告訴我,是對還是錯,江林哥,我愛你錯了嗎?我奉獻給你錯了嗎?那一次卻是我這一輩子感覺最幸福的一次,你知道嗎?

楊卉說著,淚水竟然像斷線的珍珠,撲漱漱掉下來。她甩了一下頭,淚水散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韓江林怦然心動,心道,韓江林,這是你一生都負于她的女人。眼里盈出了幾許熱淚。

楊卉抹了一把淚,似哭似笑,江林哥,你別假惺惺的,用那種的眼神誘惑我,我已經不再是那個純情的小姑娘了,你和蘭曉詩的婚姻教給我上了人生至關重要的一課,講了一個重要的道理。

什麼道理?

人生就是一筆交易,越是光彩動人的愛情,越是美麗和諧的婚姻,交易份額也越大。

韓江林避開楊卉火辣的目光,低下頭喃喃地說,小卉,人不能走極端,純情永遠是埋藏在我們心底的一個舊夢。

狗屁!粗話和唾沫一起從楊卉嘴里吐到地上。

愛是維系社會的基石。

狗屁!唾沫再次直擊地板。

做人要善良,你原來一直對我這麼說,

不待韓江林說完,楊卉再次憤怒地說,我原來說的是狗屁話。

韓江林無奈地攤開手,當一個人對世界充滿怨恨,感到絕望的時候,你還能對她說些什麼呢?

韓江林!

楊卉這麼叫他的名字,嚇了他一跳,問,什麼?

一個錯誤會讓人付出一生的代價,我對你的感情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遇上了一個錯誤的人,

都是我不好。韓江林自責道。

當然是你不好,楊卉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農村話說,你是有爺娘生養沒爺娘教的人,不配享有美好的感情,任何一點好的感情都會被你糟蹋掉。

韓江林騰地火冒三丈,楊卉冷笑著,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他。好男不和女斗,尤其是這個女人主動挑釁的時候。

真是瘋了,真是瘋了,韓江林心道,把心慢慢放下來。楊卉用懷疑一切的目光看待他,再說什麼都是徒勞。他轉身把提袋放在書桌上,抓出幾顆巧克力遞到楊卉面前,說,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巧克力。

楊卉眼楮看著他的手,目光傻呆呆地盯著巧克力,慢慢抬頭打量著韓江林,仿佛不認識他似的。忽然,晶瑩的淚水從眼里嘩嘩涌出來,哽咽道,你,還記得我最喜歡吃巧克力?怎麼就不記得我最想要什麼?

楊卉忽然站起來,憤怒地打掉了韓江林手里的巧克力,站起來背對著牆,巧克力球乒乒乓乓在地板上翻滾。韓江林嚇壞了,想以情打動楊卉,說,小卉,別這樣感情用事,好不好?

楊卉捂著嘴巴,肩膀不停的抽動,使勁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出了問題,我們要冷靜地面對。

听了這話,楊卉哇地一聲撲向牆壁,滿心的委屈排山倒海地傾泄而出。韓江林極度驚恐,從後面抓住她的肩頭,想控制眼前這個突然發瘋了的女人。楊卉忽然轉過身來,把頭埋在韓江林胸前,歇斯底里地低聲嚎啕起來。

韓江林摟著這個情緒失控的女人,愛不是恨也不是。楊卉渲泄了一會情緒,忽然摟緊了韓江林,說,江林哥,抱緊我。

她這一說,韓江林突然感覺自己處于一個荒唐故事的邊緣,雙手彈簧一般高高舉過頭頂。楊卉任性依偎在他的胸前,羞澀地瞟了他一眼,江林哥,你知道嗎?這兩個月來,我朝思暮想的人就是你,我在想,如果我出來,我會不顧一切地和你在一起,人生就那麼短短的幾十年,我不能再浪費自己的青春。

韓江林身子哆嗦了一下,楊卉的話讓他感到莫名的恐懼,眼前願意以身相許的女人,在他看來變成了一個麻煩。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韓江林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自私。這麼多年來,凡事只從他的角度,從他的立場思考問題,從來沒有從楊卉的角度,站在楊卉的立場上思考他們的生活,因為他的自私,不僅毀掉了楊卉的人生前途,也毀掉了一樁原本幸福的愛情婚姻生活。他伸出手輕輕梳理著楊卉柔順的秀發,想讓自己混亂的思路像頭發一般順暢起來。

楊卉竟然像一只得到撫慰的波斯貓一般,安靜地依偎在他懷里,宛若沉浸在一個還沒有做醒的舊夢里,嘴角浮現出一絲難得的安詳微笑,鼻子里不時幸福地呢喃一聲。韓江林很難想象,懷里溫情默默的乖巧女人,就是那個頗被人詬病、為了利益不惜賣弄風情的女人?

為什麼?韓江林自言自語。

楊卉滿臉羞澀,猛然推開他,眼里又露出一絲詭怪的笑容,什麼為什麼?你是不是認為我是一個骯髒的女人,依偎在你懷里會弄髒了你的身體?

小卉!韓江林正色道。

楊卉眼楮耷拉下來,喃喃地說,江林哥,你可以懷疑我,真的,為了你,我做過錯事,但事實並非你看到的那樣,有時候眼楮也會給人一種假象。

韓江林被楊卉的話弄糊涂了,耳聞為虛,眼見為實,眼楮看見的不是事實,難道要我相信耳朵听到的嗎?耳听到的更加粗俗不堪,他還能相信什麼?

楊卉反問道,你不相信我,難道你能相信別人所說的嗎?韓叔叔不是常說,如果你有所懷疑,就要靜下心來,听一听心靈的聲音,你傾听了嗎?

我听什麼?你說眼楮看到的不是事實,耳朵听聞的不可信,老天,還讓我傾听心靈的聲音,那麼,我該相信什麼?韓江林忽然望了一眼亮著燈的里屋,腦海里浮現出楊卉和屠晉平滾在一起令人不堪入目的一幕,難道楊卉能夠否定她沒有與屠晉平有染的事實嗎?

楊卉好像誤解了他目光中的含義,笑問道,我們都被拋棄,同是天涯淪落倫,相逢正是春光時,哥哥是不是想和我一枕春夢?說著,楊卉朝他張開了手臂。

韓江林嚇得連連後退,直到退到牆根,走投無路。楊卉和他面對面站著,鼻息相聞,笑著說,哥哥怎麼還怕妹妹呢?南原一夜,我看哥哥挺懂風月的嘛,哥哥還把漂亮的富婆羅丹弄得神魂顛倒,現在怎麼就害怕了呢?

不是怕,是不能,我們兄妹再這樣要遭天譴的。

天譴?楊卉呵呵一笑,笑話,天意從來高難問,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天譴,只有人譴,我臉皮厚,不怕人譴,再說,妹妹是月兌褲子干部,願意為哥哥月兌褲子獻身,月兌褲子當然有代價,就是哥哥你要想盡辦法幫妹妹一把,如果判了我實刑,我連工作都沒有了,今後我怎麼生活,又怎麼養兒子?那麼我再到大街上賣給別人嗎?人老珠黃,不值錢不說,像有人背後議論的,楊卉骯髒的身體擺在大街上就沒人願意操,不如現在和哥哥做一個交易,哥哥幫妹一把,妹妹為你提供性服務,這交易還算公平吧。

當楊卉把市井傳聞的東西復述出來時,韓江林喉著像梗著什麼東西,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眼珠翻白。他怎麼也弄不明白,剛剛風情萬種的妹妹,忽然間變成一個不要臉的下流坯子。

他訓斥道,這幾個月難道你不思反省,在里面學到的就是這些?

對,楊卉肯定地點著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哥哥不幫我,推我進那里面,不就是想讓我跟那些妓女和犯罪分子學這些嗎?你平時不是強調真實,贊美現實主義者嗎?里面全是現實主義者,她們的原則就是種什麼收什麼,用自己的身體換錢來快活,有這樣一個現實主義者站在你面前,願為你獻身,你為什麼不贊美不接受?

既然你自甘墮落,還要我幫你什麼?韓江林無奈地問。

楊卉白了他一眼,卑夷地說,你以為我真的需要你幫我?別自作多情了。

我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當然啦,目標不一樣,交易的價值自然也不一樣,最好的目標支付最好的代價,如果能夠幫我洗刷罪名,讓我官復原職,以後我就是哥哥的女人,生是哥哥的人,死是哥哥的鬼,而且不會影響哥哥的前程;次一等的目標,支付次一等的代價,如果能夠幫我無罪釋放,我回到原單位上班,或者到其它單位也可以,雖然沒有職位,但不影響工資,我願意一輩子做哥哥的地下情人;再次一等的目標,如果判刑,但是緩刑,保留工作籍,我就做哥哥的應召女郎,隨喊隨到;最差一等的,就是我被判刑,我和哥哥自然沒有什麼交易可做。

這哪里還是原來那個清純可愛的楊卉?這完全是一個唯利是圖的江湖老手,韓江林像老鷹一樣張開雙手抓住楊卉的雙臂使勁搖了搖,楊卉,這是你嗎?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心里的那一個情字,到底寫在了什麼地方?

情字?楊卉自問一句,笑道,情字早死,唯有利字,過盡千帆皆為利,哥哥不是這麼做的嗎?

韓江林快要崩潰了,用力推開楊卉,猛喘幾口粗氣,懷疑今晚來看楊卉是一個錯誤。一個人自甘墮落,有心要死,別人是無法拯救的。雖然楊卉落到今日的地步,他有一定的責任,但是,並不是所有戀愛失敗的女人,都選擇一條自暴自棄、自甘墮落的道路。

楊卉臉上頑劣的笑容,又讓他懷疑,或許楊卉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給他一個假象,制造一個幻影來迷惑他,有意看他的笑話。

但願楊卉的行為是後者。

轟轟,沉悶的爆炸聲傳了進來,地皮發生輕微的震顫,窗子瑟瑟響動,天花板上沙沙地往下掉塵埃,韓江林以為發生了地震,緊張地環顧四周。

楊卉說,看把你緊張的,白雲不是地震多發地帶,不會震死人的,可能是工地夜晚施工放炮吧。

韓江林說,施工要選擇一個時間,以不擾民為原則,夜靜人深放炮,影響居民休息。他掏出電話想給110打電話,讓公安出面禁止。忽然又听到了一陣混亂的槍聲,韓江林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想到出門看個究竟。

楊卉上前攔住他,說,不要走呀,今晚我這個月兌褲子干部準備好好伺候你這個領導呢。

韓江林覺得她太不像話,橫眼一瞪。楊卉嚇退了幾步,臉上現出驚恐的神色,不安地說,黑夜瞎火的,外面亂放槍,不安全。

越是不安全的地方,越應有領導干部出現。韓江林說著,看了楊卉一眼,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別再胡思亂想。

楊卉咬著嘴唇,順從地點了點頭,用一種柔和而關切的目光禮送韓江林,在他身後輕聲說,你要小心。聲音細如蚊咽,低得幾乎听不見。

韓江林回頭看了她一眼,楊卉又現出頑劣的笑容,說,想我就回來哦,江林哥一直是我願意為之獻身的人,我給你留著門。

韓江林急匆匆地沖過黑夜的前廊,跳下台階進入巷子時,冷風迎面一吹,韓江林腦子像劃過一道電光,映照出楊卉溫柔的神情。或許這才是那個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楊卉?可是楊卉剛才一番痞氣下流的話又讓他感到懷疑,覺得幾個月的監禁弄壞了楊卉的腦子和心性,內心隱藏著的邪惡魔鬼吞噬了善良,使她月兌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如果楊卉墮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責任二字讓韓江林一愣,覺得在楊卉人生最艱難的時刻,要想盡一切辦法幫一幫楊卉。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讓一個對生活絕望而怨恨社會的人,重新燃起新生活的希望,浪子回頭金不換,未嘗不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韓江林出走到大街上,槍聲仍在斷斷續續地進行著。他準備向公安局了解情況,正要撥號,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原來是王茂林向他匯報,說校場壩發生了槍擊事件。

什麼!韓江林異常震驚,公安已經進行了幾次收槍行動,民間的火銃、鳥槍都被公安收繳,怎麼突然冒出了槍擊事件。他問,你在哪里?

我和陳局長已經集合好了公安應急分隊,馬上出發。

好,韓江林說,估計陳局長在向苟政達匯報情況,王茂林把情況向他通報,趁機表現一下。他果斷地命令道,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種混亂局面擴大化,能夠派出的警車全部出動,要拉響警報,用強大的氣勢打倒違法分子的囂張氣焰。

是。王茂林緊決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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