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場主得到縣長要來調研的通知,早早等候在場院門前。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見車子一到,馬上迎上前替韓江林打開車門。韓江林也不客套,大踏步朝場里沖。定點屠宰場開張時,場面隆重而熱烈。現在屠宰場里火熄灶冷。兩相比較,真是冷暖兩重天。
韓江林見還有一頭豬在修理,問場主,生意興隆時殺多少頭豬,現在殺多少豬?
場主苦笑著說,設計每天的屠宰能力是一百頭,現在每天只殺三四頭,連水電費都無法保證,我每年的承包費是二十萬,各種費用加人頭工資,每天必須殺三四十頭才能保證正常運轉。
白雲每天消費的豬肉大概是多少?
工商局副局長說,平時每天消費五十頭豬的樣子,現在工地多,豬肉消費增加到七十頭左右。
對屠戶們不願意進場的原因,主要是什麼,你們有過調查嗎?
場主見韓江林觸及到問題的實質,覺得解決問題有了希望,挺了挺胸說,有,主要是稅費太重。
他從衣袋里掏出一個材料遞給韓江林,我做了一個初步的調查,也和周邊的縣市屠宰行業做了比較,具體到每一頭豬,白雲比其它地方多三四十塊錢。
詳細說說。
場主說,先說屠戶們的壓力,原來屠宰分散經營,屠戶們殺一頭豬的正常收入七八十元左右,兩個人合伙經營一個肉鋪,一天殺兩頭豬,扣除攤位費等,平均每天有六十七元的收入,當然,不良屠戶還可以通過兩個辦法增加收入,一個是偷稅,殺兩頭,只用一頭抵稅,可以省掉一頭豬的稅費,增加三四十元收入,另一個是注水,豬和牛肉質不一樣,注入的水量也不一樣,一頭成年牛可以注入十公升左右的水,扣除揮發和消耗,相當于增加了十來斤左右的肉,也就是百來塊錢,豬肉含脂肪較多,最多時只能注入五公斤左右的水,一頭豬也就能夠多賣一百來塊錢,這樣算下來,一個屠戶平均一天殺一頭豬,通過種種辦法,能夠多收入一百來塊錢。屠戶進場屠宰後,各部門的收費都齊集在這里,不僅額外的增收就不存在了,進場每頭豬增加了二十元的水電費,加上各種收費,屠戶每天的收入銳減,他們當然千方百計想回到原來的好日子啦。
現在縣里加強了市場監管,不允許外面屠宰的豬肉進市場,屠戶干脆不殺豬了,購買生豬以後販賣到別的地方,再從南原進冷凍豬肉來賣,應對縣里的監管。
越深入進來,問題越多,韓江林心里發毛,也發了狠勁,心道,死了張屠夫,就吃渾毛豬,我倒要看一看,問題豬肉倒底能夠橫行幾時。
你的經營壓力在哪里?
主要是承包費太高,服務費縣里又不允許我提高,屠戶一流失,哪里還談什麼經營?
你的意思是只要屠戶們回來,經營還是沒有問題嘍?
市場上的豬都到我這里定點屠宰,勉強經營肯定沒問題,當然,承包費能夠降一點的話,日子就要好過一點。
這個問題可以研究。韓江林說,有營養的地方長肉,有臭肉的地方繁殖細菌,這是一個自然規律,如今這規律也適用于社會生活了。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各部門紛紛集中到屠宰場收費的問題。在這些部門眼里,屠宰場成了一塊肥肉,他們像蒼蠅一樣,非要嗡嗡地找個理由上前叮一口不可。
大家來到屠宰場的臨時休息室坐定。這時候,韓道宗氣喘吁吁的趕來,向韓江林報告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下午,白雲的屠戶將全體集中在農貿市場,舉行罷市抗議活動。
一團火騰地從韓江林心底串了起來,原本要發作,他本能地觀察周圍的人的反映,見大家都怔怔地看著他,于是立即告誡自己要淡定,眼下還不是發火的時候,冷靜地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韓道宗說,我已經向苟書記匯報了這個消息,苟書記的意見是,由我擔任生豬問題處置領導小組組長,從武警中隊調派戰士,把農貿市場全面封鎖起來。
韓江林踱著步子低頭沉思,搖著頭說,不妥不妥,封鎖農貿市場的辦法不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看問題的關鍵在于疏導而不是堵,老百姓的口是不能堵的,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生意還得做,老百姓每天的餐桌還得有肉吃,是不是?
韓道宗遲疑再三,說,可是,屠戶手里有刀,他們有人放出話來,哪一個敢賣肉,就砍誰。
問題不僅復雜,而且變得越來越嚴重了。韓江林眼前仿佛閃過一片刀光劍影,身體輕輕打了一個寒戰。他覺得眼下不能讓人看到他的恐懼,更不能退縮,笑笑說,七尺男兒十分情,我就不相信抓不住他們的軟肋。
俗話說,拳師怕猛漢,猛漢怕不要命的,屠戶們擺出不要命的架勢,肯定沒有誰敢近前。一種悲情籠罩在屬下的臉上,勁可鼓不可泄,得想辦法振作部下的士氣。屠戶們真的會不要命嗎?韓江林捫心自問,隨即搖了搖頭,人心都是肉長的,屠戶們鬧事無非想多掙點錢,說明對生活還抱有一腔美好的願望。想到這里,韓江林對解決問題充滿了信心,大聲說,老百姓常說,耍拳要一手一手地來,解決問題同樣話分兩頭說,現在先解決屠宰場的問題,請劉老板把承包經營屠宰場的困難和問題說一說,看看我們可以為他解決什麼困難,以便解決目前豬肉生產經營中的困局。
場主板著手指數一數掛在屠宰場收費的單位,工商費、管理費、檢疫費、衛生費等等,一共有十多家單位的近二十種收費,攤到每頭豬身上的稅費近二百元。
場主的話讓韓江林感到震驚,他原來也知道有這些稅費,但今天真正听到場主把它疊加在一頭豬身上時,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一頭豬怎麼能承受如此沉重的負擔呢?民生大計歷來是政府著力考慮的首要問題。北京為了一棵大白菜,成立了大白菜辦公室,管理了幾十年。現在大白菜的管理方式間接地轉嫁到豬身上。眾多部門重視生豬的養殖生產和銷售,這是好事情。但是,這些部門都把收費和罰款視為最有效的管理手段,並付諸實施。豬沒有思想,只能任人宰割。但是,豬任人宰割,痛在屠戶們身上,他們生氣了。
听了場主的情況陳述,韓江林覺得除了個別別有用心、渾水模魚的屠戶外,大多數屠戶生氣生得有理。但生活往往又是這樣,少數不良屠戶的行為,又成為界定絕大多數屠戶的罷市行為是否合理的標準,這種思維方式和價值判斷標準決定了屠戶們不管怎麼反映遭遇的困難、不管采取任何方式生氣都是錯誤的,都是被壞人威逼利誘的。因為如果不這樣定性的話,少數管理者、領導干部就無法向上級交待、更無法向群眾和社會交待。
韓江林決定從大多數屠戶的立場出發,理解他們采取罷市抗議的行為。韓江林轉向部屬,讓他們從各自部門的法規出發,解釋進場收費的理由和相關法規依據。
當所有的部門把各自的收費依據和標準言之鑿鑿地陳述一遍,韓江林一時間沉默無言。因為作為一個沒有掌握立法權的縣長,他只能忠實地執行上級有關部門的指示和規定。而忠實地執行這些規定,意味著眼前的事情永遠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和途徑。
他再一次陷入了一個矛盾的怪圈中。♀各個部門的規定都是經過了充分合理的論證,執行起來合理合法。但是,當把這些制度疊加在一起,一頭小小的豬自然背負不起如此沉重的負擔,背負不起各部門管理者的希望。這猶如讀小學的孩子,身上背負著家長、老師、社會三者的希望,這種看似合理的希望,卻壓彎了孩子的背脊、扭曲了孩子的**和靈魂。
韓江林真的不知道豬身上負擔的社會成本是怎樣計算出來的。在此之前,各部門之間是否進行了溝通,並取得了一致的意見?這些打著管理為幌子的收費規定,為什麼會得到暢通無阻的通過和執行?同一個政府部門缺乏溝通的原因,大體是內部機構設過多,造成了相互之間形成了利益群體,築起了密不透風的屏障。
另外一個原因是,制度規定的目的強化管理,在執行過程中卻走了樣,以收費和罰款代替了管理。這就是說,制度無論如何健全,假如缺乏高素質的執行者,或執行者以追求利益最大化為目標,執行的過程與制度目標都會產生巨大的差距。追求利益為目標的行政行為,在某種特殊的歷史時期,促進了政府的職能轉換,提高了行政效能。但是,政府的核心目標是追求社會的和諧穩定、公平正義,如果把利益目標置于政府的職能之上,將會是制度的重心和法律的天秤發生傾斜。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表面上是屠戶們不堪沉重的稅費而罷市,實則因為這種稅費都通過豬肉轉嫁到老百姓身上,屠戶罷市的實質是老百姓對政府的管理不滿意,間接地在屠戶身上反映出來。
韓江林說,屠宰場所有的收費最終都通過一塊豬肉轉嫁到老百姓身上,大家平時不是說為了老百姓的利益如何如何,還有人直截了當地說,縣長當得好不好,關鍵就看能不能給老百姓碗里添兩塊肉,我想當一個好縣長,給老百姓碗里添兩塊肉,你們看行不行?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說話,事關群眾利益的事情可以在嘴上唱,一旦涉及本部門的利益,痛在心里,嘴上自然不好說出來。他們能夠閉嘴,因為他們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韓江林不能,他閉嘴,事情就沒有解決的希望,屠戶們不會放過他,老百姓更不會放過他。
韓江林決定對疊加在豬身上的費用逐一討論其合理性,思考再三,他挑選了牲畜局的檢疫費說事,因為他擅長于此道,懂得生豬養殖生產規程,對牲畜生產加工管理方式的法律法規較為熟悉。說,我們還是從生豬生產的源頭說起,牲畜的檢疫檢測費,這一筆錢可不可以暫時取消呢?
韓江林話一出口,立即戳到了畜牧局長的痛處,他馬上跳起來說,不不,檢疫費的收取,收多少,國家有嚴格的規定,我們是依法行政,沒有任何違法問題。
韓江林如果按照他的思路行事,他就不是韓江林了。他先順著畜牧局長的話說下去,問,收費的文件依據是什麼?
畜牧局長胸有成竹,從包里拿出文件遞給韓江林。韓江林認真地把文件看了一遍,說,我承認這些文件對于收費的規定都是合理的,我現在就來說一說不合理的現象,文件是由畜牧局的上級制定的,也就是由系統內部制定的,他的立足點是本部門的利益,這也是我們的許多法規都由本系統本部門制定,更多地著眼于系統利益,而非全局性的考量,這些法規雖然帶有全局性的眼光,但利益目標的不平衡性,給這些法規帶來天生的缺陷,甚至可能隱藏著另一種情況,某些利益集團通過控制立法,來實現本集團的利益目標,從而把自己的意志凌駕到百姓利益、國家利益之上,當前海外歸來者這麼多,難保沒有人不受到海外的政治勢力、經濟勢力的影響和浸透,使其變成海外勢力在國內的代言人。
韓江林這番驚世之言,把在場的听眾都嚇了一跳,細細想過,又不得不為韓江林的思辯點頭稱許。
畜牧局長用質疑的語氣說,我們下級部門作為執行部門,只能忠實地執行上級的規定,不可能也不允許懷疑法規的立法背景。
他這話也是說給韓江林听的。韓江林說,當部門法與群眾利益發生沖突的時候,我們當然有可能質疑部門法的立法背景,同志,你們認真思考過沒有,接照有關法律規定,我們的行政是需要支付行政成本的,比如說檢疫,你們在豬肉上面蓋一個藍色的印子,就要從屠戶手里收取十元錢的手續費,為什麼?屠戶包括群眾作為納稅人,通過繳稅的形式養活了我們,設立了畜牧局等部門來檢疫,等于事先已經為畜牧局等部門的檢疫行為支付了費用,如果再從屠戶手中收費,等于重復收取了費用,你們說,這樣的收費是不是合理呢?
場主臉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在韓江林說話的時候頻頻點頭。部屬們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韓江林,感覺這個年輕的縣長膽大包天、有點另類了,但又不得不承認韓江林說的很在理。盡管他們從來都不敢懷疑任何立法背後的為民目的,從來都是忠實地執行上級的任何法律法規。韓江林提出的看法和意見,印證了他們多年來的看法和意見,盡管這些看法和意見他們從來不說。法律對他們來說,就好比天,天有陰晴圓缺,哪里是他們敢于質疑的對象?現在韓江林居然能夠把法規和老百姓的利益放在一起考慮,等于把天和地進行了拉郎配,他們認識到了這種合理性,但一時轉不過彎來。猶如一頭習慣了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牛,突然被主人解放了繩索,一時半會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畜牧局長怔在那里,韓江林又提出了環保的問題,說,環保問題是一個日益嚴重的問題,如果用系統性的目光觀察,這結論無疑是正確的,正確的結論不等于給收費找到了合理的依據,現在我們面臨的污染主要來自工業污染,農業、畜牧業造成的污染程度較輕,而對畜牧業等生產造成的污染,假如說也采用工業污染的理論依據和指標體系,這樣,使環保方面的收費就更加理直氣壯,在執法過程中采取簡單化的辦法,以收費和罰款代替了環保執法,甚至更加簡單地把收費疊加在水費上面,這種辦法適宜于城市,但對于我們這種小縣城,污染程度還不至于影響百姓生活的小地方,環境對農畜牧業等生產造成了污染還有一定的自淨能力的地方,采取和北方干旱少雨的地區同樣的收費政策,和大城市同樣的收費政策,本地百姓的收入遠遠不能和大城市相比,在這種情況下,一視同仁的收費標準,是不是已經包含著某種政策性和區域性歧視呢?
環保局長嘟囔道,全國環保是一家,在一個國家內,我們不能執行兩種政策,是不是?
韓江林被將了一軍,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政策是死的,執行政策的人是活的。
政策有一定的規範性和統一性,如果靈活執行政策,就有可能造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混亂局面。
韓江林一怔,發現自己差不多犯了策略性錯誤,在這種場合不能進行無休止的辯論,辯論本身容易造成思想的混亂,影響對具體問題的分析和研究。他果斷地打斷了環保局長的話,說,我們現在暫時放棄爭論,我的想法是,不管是否合理合法,一切以部門政策為依據的收費,暫時全部退出屠宰場,工商管理費在屠宰場收,雖然羊毛出了同頭羊身上,但在羊頭上撥毛和在羊腳桿上撥毛,痛感不一樣的,所以,生產環節的費到生產環節收,流通環節的費到流通環節收,這樣我們才能保證屠宰場的正常經營,才能保證老百姓吃上放心肉。
有人提出疑問,在其它環節收,屠戶們承擔的費用不是還沒有減下來嗎?
黃宇笑著說,韓縣長剛才不是明確地說了嗎?都是撥毛,撥腳桿毛和頭發的感覺不一樣的。
殺豬殺脖子殺,各有各有殺法,還不都是趕進籠子里殺來得痛快?
听了這話大家哄地笑了起來。
韓江林環視一周,等笑聲靜下來後,說,定點屠宰是保護老百姓吃肉安全的最好辦法,如何搞好定點屠宰,還得不斷的探索和研究,但首先要把握的是,屠宰場是殺豬場,不是宰人的場所,不能屠戶在屠宰場里殺豬,各部門進來宰人,把我們換到屠戶的角度,誰還願意進場來殺豬?我在這里強調一點,以後哪個部門不听招呼,擅自進場收費,先把自己的工作檔案提到手里,交到縣人才中心檔案庫里去。
說完,韓江林不待其它人說話,轉向韓道宗,下午你就用這個作為條件,和屠戶們談判,縣里做了這麼大的讓步,我相信他們也是通情達理的,還有,我們以後不是任由其殺不殺豬的問題,而是要建立準入制度、信用制度,只有那些遵紀守法的屠戶,我們年終審核的時候,發給準入證,豬肉才能進市場,把門檻建立起來,才能規範市場管理和經營。
抹福爾馬林的豬肉怎麼處理?韓道宗問。
這時,小周走到韓江林身邊,附了他耳邊報告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屠晉平在看守所里死了。
韓江林一楞,怎麼死了?
據說是在看守所里躲貓貓死的。
什麼?韓江林失聲叫了出來。見大家都看著他,韓江林說,我們要嚴查豬肉的來源,絕不允許問題豬肉流入市場,對屠戶們采取寬松政策和對問題豬肉嚴查,並不矛盾,核心都是要保護老百姓能吃上肉,吃上放心肉。說完,他手一揮,今天的現場辦公會就到這里吧,政府辦要整一個簡報,把今天的意見發給大家,作為各部門執行的依據。
出到屠宰場大門,韓江林拉黃宇上了車,說,走,到南原去。
出了什麼事?黃宇看出了韓江林臉色不正常。
屠書記在看守所里死了。韓江林說,在公眾場合,他仍然對屠晉平稱屠書記,以示對老領導的尊敬。所謂敬人者,人自敬。
小周,電話里是怎麼說的?
電話是南原市東城區檢察院打來的,說今天上午犯人放風鍛煉的時候,屠晉平和幾個犯人一起躲貓貓,不慎摔倒,頭觸到牆角死了,檢察院方面十分重視,要白雲的領導和嫌犯家屬一起去看一看,才敢進行尸檢。
躲貓貓能躲死人?韓江林心想,這麼違背常理的邏輯事件都說得出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苟書記知道了嗎?黃宇問。
小周說,苟書記在省里辦事,一時間不方便出面,讓韓縣長代表他去看一看老書記。
不方便出面倒是真的,苟政達在這事上面說了真話。韓江林開始本能地拒絕前去探看的。縣官死娘人塞路,宰相去世無人抬。他想還是去看一看,不能讓人覺得白雲人不懂道理,更不能讓死者家屬感覺世態炎涼。
黃宇想了半天,冒出一句,說出了韓江林在心里說的話,躲貓貓死了,看守所的管理人員是什麼回事?屠晉平一個快五十歲的老頭,躲什麼貓貓?
黃宇的話有些語無倫次。韓江林說,這也許是官方目前找不到其它死因的借口吧,要找借口也找一個高明一點的借口啊,如果官方的借口都注定是正確的話,我想,到頭來這個正確的借口肯定會載會史冊的。
為什麼?
因為它的滑稽,因為它的荒唐。
黃宇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滑稽也好,荒唐也罷,這人倒底是死了,不久前還虎虎生氣的一個人,因為進了看守所,命就像草一樣丟了,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呀。
韓江林無言。在扳倒屠晉平的事情上,他雖然沒有參與,但默許了其它人的逼宮行為。假設屠晉平仍然是書記,哪里會到看守所里躲貓貓身亡?在這一點上,他是有愧于屠晉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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