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原,韓江林直接撥打梅總的手機,接听電話的卻是楊卉。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怎麼又是你接電話?韓江林撥了幾次都是楊卉接,生氣地質問道。
梅總沒空接電話,怎麼樣,在白雲,你韓江林上管天文、下管地理,梅總的事你也要管嗎?
我想見梅總,有事需要向她親自匯報。
梅總不是你的直接領導,韓縣長有事匯報的話,找市委書記去。
韓江林氣得鐵臉色青,說,楊卉,你不能這麼無理。
楊卉說,我什麼地方無理了?我說的句句實情。
韓江林一想,楊卉也確實沒有無理的地方,那麼,看起來是他的要求過分了?莫非在白雲使了性子,到南原也使性來了?以前楊卉不依不饒的時候,只要他軟下來,楊卉一般都會乖乖地舉手投降,他放軟了語氣說,小卉,苟書記十分重視電站的建設,要我哪怕不吃飯不睡覺,也要盯住這件事。
楊卉說,梅總為沿海投資項目收尾和回籠資金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哪里有閑心來管這等小事?
韓江林說,小事,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小卉,你真不愧為是省里的領導,一個上十億的項目,居然是小事?
楊卉嘿嘿開心一笑,事情不是由得人說嗎,我說是小事就是小事嘛?
見楊卉嘴松了,韓江林趁機提出要求,我真的想找個機會,把縣里的想法親自向梅總匯報。
楊卉說,這些天梅總到深圳去了,過幾天才回來。
梅總不在家,手機怎麼會在你的手里?
梅總交待,她的所有事務由我負責處理。
韓江林一楞,心想,人與人還真是緣,楊卉在白雲千夫所指,是過街老鼠,在梅總這里卻成了最親近的心月復,成了寶貝,除了緣,還能有別的什麼可解釋?
見他沉默不語,楊卉說,韓縣長在南原呢還是在白雲,在南原的話,我代表梅總請你吃飯,算是向你道歉,有什麼事我也可以轉告梅總。♀
吃飯?韓江林反問道,本準備隨口說,那就不必了,出口卻成了,好吧,既然見不到梅總,能夠和梅總的秘書吃頓飯,也是格外的恩寵。
兩人約好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韓江林剛找到維多利亞西餐廳,楊卉已開著車過來了。韓江林看著楊卉倒車,心想,這個妹妹真是奇了,一段時間不見,車也開上了,女大十八變說的是形象,用來說楊卉,卻是另外的意思了。
楊卉從車上下來,韓江林瞪大眼楮在原地站著看楊卉一步一步走過來。楊卉半羞半澀地笑了一下,看什麼,沒見過?
是沒有見過。韓江林痛快地說,省里的福利真是好呀,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楊卉匆匆往店里走,邊和大堂經理打招呼,還邊應付韓江林的話,從容不迫。
五一長假,省直機關一位處長駕車出游,車上載著單位的女性同事,路上肇事,警察過來詢問,車是誰的?處長回答,單位的。警察又問,她呢?也是單位的。警察充滿妒意地說,媽的,這單位福利真好。
楊卉听了,輕輕笑將起來。韓江林看著楊卉,這會兒居然被她優雅的氣質打動了。她身著一身職業套裝,身體的漫妙曲線突顯出來,韓江林好像以前都有眼不識泰山一般,突然面對著這個豐隆性感的女人,驟然心驚。眼前這個女人,在和他相處的那一段時間,成長似乎是停止的,始終停留在乖妹妹的位置上,沒有長大。自從走入官場以後,每一個階段都在成長,每一個階段都有每一個階段的變化。因為對楊卉有了這麼一點心思,當兩人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上坐下時,韓江林幾乎不敢和楊卉對視。
楊卉把手放在腿上,身體前傾,擺了一個傾听的優雅姿態,說,有什麼事,請說吧。
也沒什麼事,韓江林始終不敢正視楊卉的目光,囁嚅了一會兒,也沒有把話明說出來。楊卉笑道,以前還沒見到韓縣長說不出話的樣子。
韓江林忽地臉一燒,說,我也沒見過你現在的樣子。
楊卉甩了一下頭發,迎著韓江林的目光,笑問,是嗎?莫非以前你有眼無珠,是瞎子?
渾沌有七竅,七竅不開,我有七竅,只有一竅不開。♀韓江林略有若思地說。
哪一竅呢?楊卉笑吟吟地問,顯得十分自信。
看楊卉的神情,似乎樂意和他在一起。但此前的遭遇讓韓江林膽寒,不敢再輕言感情的事,特別是想起楊卉斬釘截鐵地說,總有一天要他跪在面前的時候,那種恨猶言在耳。與眼前的楊卉聯系起來,那些事情仿佛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紀的陳年舊事。面對著千變楊卉,他有些迷惑,不知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他不說出心里的事情,這一趟就白來了,而且那些東西會攪得他心慌意亂,只好壯著膽子問道,小卉,第一次到梅總家,你究竟看到了什麼,你才會發生那麼激烈的反應?
楊卉一楞,隨後假裝驚訝,沒有呀,我沒有什麼反應呀?
楊卉是何等機敏,知道一味辯解,只會把事情越描越黑,最後讓韓江林越來越懷疑,話題一轉,笑問,是不是你不正常,那段時間你被富婆羅丹弄得神魂顛倒,是你自己丟魂了吧。
韓江林臉一紅,油滑勁上來,說,除了為你丟魂,我什麼時候丟魂過?
楊卉臉一沉,說,韓江林,少跟我扯白,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你嘴巴一抹蜜,我就像蜜蜂一樣嗡嗡地圍著你轉?
你永遠是我心里最溫暖的一縷陽光。
算了算了,楊卉不耐煩地說,有事說事,沒事少扯,吃飯走人,省得浪費時間。
我剛才問你的就是正事,可你拒絕回答。
我說的也是大實話,但你被感情沖昏了頭腦,拒絕承認。楊卉大眼楮盯著韓江林,說你要說的事吧。
韓江林驚訝地看著楊卉,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事?
你那一點小九九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我一直把你當成樹,我是藤,我天空中的大樹不再屬于我的時候,我心靈一片黑暗,可仍然不相信自己的感覺,對人生作出了錯誤的判斷而已。
明白,但做出錯誤的決定,這是人生經常遭遇的一個悲劇。楊卉總結性地說。
韓江林不好意思再掩飾他的想法,從脖子上取下銀飾盒,交給楊卉,你是不是在梅總家里看到了這個?
楊卉楞了一下,事情都過去了那麼多年,你怎麼老是忘不掉這個事?人是上帝一眨眼楮所犯的一個錯誤誕生出來的,沒有必要把身世看得那麼重的。
韓江林逼視著楊卉,是,還是不是?
楊卉避開韓江林的目光,是,不是都讓你說了,我回答什麼?我已經告訴你了,沒有必要對這個問題糾纏不休,對于我們不能夠改變的事實,如果想強行地改變,對自己,對他人都是一個傷害。
是,還是不是?韓江林加重了語氣。
楊卉見韓江林神色凝重,嘻笑道,我這輩子怎麼遇上你這麼個怨家呀,拋棄了我又還對我糾纏不休,韓江林,也只有我才經得住你的這種折磨,換了別人,死也不知死好幾回了。
對不起。
人生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了結的冤案?如果你想追尋的事情,最後只是得到一句話,對不起,我的孩子,我是因為人生無奈才拋棄了你,面對這樣的結果,你還會繼續追問下去嗎?
會。韓江林肯定地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真相,或者說真相有時候是毫無意義的,真相所具有的意義是人為賦予的,在這個具有濃厚歷史情結的國度和社會,人們才對真相糾纏不休,浪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些才是真正的玩物喪志者,當你把精力放在追尋真相上面,你哪里還有精力去面對未來的生活?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了解過去,才能更好地面對未來。
忘掉過去,才能夠更好地面對未來,這是純潔的垂暮老人的囈語,我們和小日本,如果老是不忘侵華戰爭的歷史舊帳,我們能夠好好地面對未來嗎?
任何事物都具有雙面性,韓江林說,這就是對同一事物的多種解釋,所以我仍然希望你說出,當天你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楊卉一字一頓地說,這是我在你的關于事物兩面性面前唯一的答案。
一縷絕望的情緒在心底彌漫開來,淚水無言地從眼里淌出,膝下一酸,身子從椅子上滑下去,單膝跪倒在楊卉面前,小卉,你知道我找娘找得好苦,你就不能把知道的告訴我嗎?
楊卉前日的誓言,今日韓江林果然兌現。當這個狠心男人真的在面前跪倒時,楊卉似乎心有不忍,想去拉他,卻把頭側向一邊,眼里灑出一串晶瑩的淚水。
求你告訴我看到的真相,好嗎?韓江林挪近了一步,拉著楊卉的手。楊卉用力想把韓江林拉起來,說,請你自重,男兒膝下有黃金。
韓江林紋絲不動,把她的手攥得更緊了。楊卉被韓江林眼里渴望而傷感的眼神刺穿了,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傷透了她的心,但他自己從小就滿身傷痛,他努力想修補身上的傷,可是卻沒有找到能夠療傷的良藥。她雖然了解了他需要的真相,但她什麼都不能說,她幫不了他,想到這里,她的心哆嗦了一下,彎子緊緊把韓江林的頭摟在懷里,喃喃地說,哥,對不起。
你為什麼不願意把知道的告訴我?
楊卉忽然撒了手,哭著對韓江林大聲叫道,知道嗎,我不是不願,而是不能,我不能在你的傷口上撒鹽,讓你傷得更深。
說完,掩面哭著跑了出去,西餐廳的客人都轉過身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一對成年男女的異常表演。
韓江林跪在地上楞著,頭幾乎垂到地上。服務小姐端著簡餐上來,叫了一聲,先生,請您起來。
韓江林忽地跳起來,從衣袋中掏出一百元放在桌上,然後追著楊卉跑了出去。
楊卉已經坐在出租車上,韓江林趕上前把著門。楊卉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說,我沒什麼說的,你好自為之吧。
好,韓江林垂頭喪氣地說,能不能讓我見見梅總。
沒有必要吧,電站的事情暫時不會有結果,你剛才說的這個事情,我已經給了你答案,親自跟梅總說,你也無法改變事物的現狀。
韓江林從楊卉這句話里,感覺楊卉掌握了事物的某種真相,只是她不願意說出來。于是更堅定了要親自與梅總面談的想法。說,請你提供一個機會,讓我和梅總見一面,行嗎?
楊卉軟了下來,說,好吧,梅總今天從深圳過來,在南原轉機飛往成都,要到成都出差一個月,她在機場有兩個小時的停留時間,就看你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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