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一輛紅色的高級跑車時而竄在韓江林的車前,時而落下,然後,再次一陣風超了過去,如是再三。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駕車的是一位頭戴白色帽子、身著銀色車手裝束,戴著墨鏡的酷女。
小劉說,媽的,駕這麼昂貴的跑車,還在高速路上飆車,想和閻王爺握手?
酷女超車時,有意向韓江林的車靠近,似乎想表示什麼。韓江林看著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卻想不起有誰能夠整一身這麼酷的裝扮。
在進機場的收費口,酷女的紅色跑車就在前面。等韓江林從車上下來,酷女郎就站在韓江林的對面,摘下帽子,瀟灑地把頭一灑,染成金色的秀發瀑布一般從頭上流泄到背上,媚眼笑吟吟地電著韓江林。
小玉?韓江林猶豫地叫了一聲。
小玉笑著點點頭,我記得江林哥的車號,在路上算是招呼過了。
楊總呢?韓江林望了一眼四周。在他的印象里,小玉總是和二郎神如影隨形的。
小玉說,我和楊總分道揚鑣了,自己出來打拼,開了幾家公司。
幾家公司?韓江林在心里停頓了一下,這麼大的口氣,看著小玉的車,和裝束,眼前這個原來印象中的小女人,看來是發達了。他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在變,只有他自己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寄人籬下總不是辦法,小玉和韓江林並肩往機場大廳里走,問,江林哥是要出差呢還是來接客人?
接一個客人,你也是來接客嗎?
我是來迎接客戶,我可不接客。小玉微笑著鄭重地糾正道。
韓江林也笑了。
兩人走進大廳,在接機的人紛紛朝他們轉過頭來。站在這麼一位酷女身邊,引來百分之百的回頭率,韓江林有些不自在了。小玉對此習以為常了,頭稍為昂了起來,胸脯挺得更高,走起路來動感十足,性感迷人。韓江林不得不再一次用月兌胎換來骨形容眼前這女人了。
兩人要接的客人都在深圳飛來的機上,機場預報飛機晚點一個小時。小玉看了看時間,問,去咖啡廳里坐坐,喝一杯?
有人形容見到漂亮女人腳軟的感覺,韓江林這會兒體會到了,說,就在這里站站,等一下。他怕錯過梅總出來的時間。
不會錯過時間的,小玉說,要過來挽他的手,韓江林趕忙閃過。小玉甩了一下空手,走吧。♀
選了一個靠窗的清靜座位坐下。小玉問,喝點什麼?韓江林說,我請客,你喝什麼?
小玉莞爾一笑,在南原,還是我盡地方之誼,你沒必要充什麼男子漢,關鍵時刻我看你那個男子漢靠不住。
韓江林知道她所指何事,臉忽地熱了,假裝觀察窗外風景,把頭扭轉一邊。小玉問,我喝茶,你喝什麼?
茶。韓江林輕聲說,頭也不回。
小玉叫過服務小姐,點了八百八十八元一壺的鐵觀音。韓江林說,喝這麼貴的茶,太奢侈了吧。
小玉說,你們男人不是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人生太短,吃死算卵什麼的,我現在也是抱著這樣的思想,今天能用的錢,絕不放到明天花出去。
從粗話里,韓江林才找到了小玉原來的影子。小玉胸前一枚銀色的蝴蝶標識引起了韓江林的注意,心里頗感疑惑,莫非傳言中的那位玉蝴蝶神秘老總,就是小玉?小玉根本沒有什麼美國背景,也沒有到過國外,如果真是她,玉蝴蝶的故事怎麼會傳得神乎其神?
見韓江林看著她的銀蝴蝶出神,小玉把蝴蝶從胸前解了下來,遞在他手里,說,看看吧,這就是我們公司的標識。
韓江林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仍然不相信似的問,你就是玉蝴蝶的老總?玉蝴蝶就是你打出的品牌?
小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微笑著略為矜持地看著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沒什麼,韓江林驚惶地說。
原來小玉是一個平常的打工妹,是一位灰姑娘,這位灰姑娘得到了某位仙人點化,搖身一變成了美麗的白天鵝,現在面對她的時候,需要仰視了。其實,那僅是對此時的小玉,韓江林這一段時間通過市公安、金融等部門的內部機密信息資料,對玉蝴蝶的吸資和投資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他仔細分析過玉蝴蝶的經營手段和方向。他仰視她時,看到了她的真實處境是站在高高的懸崖邊上,面臨著萬丈深淵。因此,當他知道眼前的小玉就是玉蝴蝶的老總時,他想幫一幫她,像有人把她點石成金一樣,希望再次把她點化成純度更高的金子。
韓江林觀察著小玉,在找一個說話的由頭。小玉以為韓江林對她本人感興起,美麗的臉上慢慢浮起一團桃色的紅暈。小玉的穿著確實新穎而得體,在渾身洋溢的青春氣息中,又可看到這女人的精明干練。從女人對穿著方面的創造性,證明女人具有創新的天資。
女為悅己者容,孔雀開屏是為了吸引異性,女人的打扮除了偶爾為了情敵的原因,大多數情況下也是為了吸引異性的眼球。小玉倒也落落大方,端起茶杯擺著一個悠閑的姿態,特意讓韓江林欣賞,笑道,江林哥是不是經常搭錯車?
韓江林一時不明白她的意思,楞楞地看著她。
小玉說,總是要等到錯過了才想起曾經的故事。
借喻,隱喻,或者指桑說槐,這是網絡時代青年的流行用語,小玉精通此道。好在韓江林還能夠听得明白,說,並不是錯了才想起,而是某種傳統的繩索捆住了我們的手腳。
正確的感情在錯誤的時間里發生,如同花兒開錯了季節,即使開花,也不會有結果。小玉腰身伸直,縴縴玉手把玩著茶杯,我原來只想做一個小女人,靠著男人這棵大樹,生一個孩子,像一般的女人一樣,享受家的溫馨,當我遇到江林哥,有地位有權勢,又英俊瀟灑,那陣子我動了心思。
說著說著,小玉臉上的桃色更濃了,羞澀地輕輕抿著小嘴,頭垂得更低了。
小玉能夠當著他的面談論這段感情,韓江林知道她已經從過去的困境中走了出來,笑問,現在不想做小女人了?
小玉忽地把頭抬了起來,決然地點點頭,是的,女人可做小女人,也可以成為一棵大樹,不管做什麼,首先要做回自己,不能依附男人。
韓江林笑著說,小玉而今不僅是大女人,而且一手遮天,把南原的許多男人都蓋在你的天下。
小玉得意地笑了起來,這種創意來自于楊卉姐姐的提示,我進行了部分的修正,成為一個完整的方案,我勇敢地辭職出來,不斷地吸收資本,轉而投資到房地產中,這種方式的主要模式就是采取合流的形式,把閑散的社會資本集聚起來,匯集成了一條奔騰的大河。
話題終于走上了韓江林盼望的軌道,他思考了一下,問,目前吸納在你周圍的資本,大概有多少個億?
這是商業秘密。小玉輕輕回避了這個話題。
韓江林直截了當地說,從金融部門的數據,今年,南原的存款余額與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四、五十個億,金融部門估計有四十億左右的資金集聚在你的手里,這麼強大的資本集聚,而南原的投資市場這麼小,你不擔心資本像洪水一樣泛濫嗎?
小玉挺有自信地說,我在不停地尋求新的投資領域和方向,盡量把這些資本由體內循環轉向體外循環。
大自然的河流是自然界水的良性循環帶來的,你的資本帝國形成了這種良性循環的運作模式嗎?
小玉想了想,說,我們正在構建。
韓江林說,你只把三分之一的資金投向房地產項目,盤活了南原幾乎所有因緊縮銀根而停工的樓盤,從這個方面來說,南原房產地市場能夠走出低迷,你功不可沒,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你吸納資金的利息遠遠高于銀行利息,高于同期市場投資回報,這是一種什麼情況呢?你把你的資本運作當成一條河流,這條河流相當于塔里木河,運行在一個蒸發量遠遠高于降水量的沙漠地區。
小玉輕輕一笑,江林哥是好心,但是有點杞人憂天了,我已經著手為資金另謀出路,投資南原民族工藝品開發,打造南原文化產業的旗艦就是我的一個最新舉措,這個方面,江林哥這個專家有些什麼建議?
看得出小玉是真誠的,韓江林略為沉思,說,項目倒是一個好項目,經營得好,不僅能打造出南原文化產業大品牌,還能夠把南原的民族文化推向世界,但這個項目目前存在三大風險,也可能是三大陷阱。
一是從品牌方面來說,民族文化有品無牌,傳統民族工藝生產是分散的手工生產,工藝師們的手藝有高有低,所以市場上的產品質量參差不齊,造成了民族工藝品有品質,卻無品牌的情況,當你用一個統一的品牌來改造這個行業時,由于產品無法形成統一的質量標準,反而有可能形成了有牌無品的情況。
二是從產品的品質來說,由于你采用了配料加工生產,然後由公司統一收購經營策略,這里面工藝師有可能偷工減料,有可能摻假,把純銀換成白銅,從而貪污公司的材料。
小玉說,我們公司收購有嚴格的規定。
韓江林說,工藝師有可能買通收購者,形成共同貪污這樣一個事實。
小玉說,要相信人,如果這樣無端地不相信人,不講誠信,生意哪里還能夠做得下去?
韓江林說,馬克思說,資本一旦達到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就不惜鋌而走險,不要希望用道德取代生意場中的游戲規則。
那我們公司全部生產假銀飾產品。小玉笑問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如果你的產品摻假,或者品質不高,等于自砸了品牌,別說投資回報,恐怕到時候連本金都打水漂了。
小玉有些不高興,蹶著小嘴嘟囔道,別說得這麼悲觀嘛,資本往往代表了先理的管理理念,高品質的科技含量,我們手里擁了強大的資本,就等于擁有了先進的管理和科技,相信一切問題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但願如此,我佩服你的樂觀,相信你也會找到克服資金蒸發的辦法,讓公司的資金形成良性環循。
謝謝,小玉說,有件小事還想麻煩江林哥一下,白雲發生的砸我們連鎖店的事情,大事化小算啦,我們的損失也不大,生意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你為什麼替對手說情呢?
不是惺惺相惜嗎?作為生意場中的運動員,我希望在用規則構建的平台上,與對手同台競技,相互提高,如果裁判因為對手犯錯,利用規則強行把對手罰下場,這樣的勝利有什麼意義?能提高競技水平嗎?
這是苟書記親自抓的事情,我不能過問。
為什麼?
這是政治,韓江林說。
你不是縣長嗎?小玉驚訝地張大嘴巴,我听說書記管人,縣長管事,縣長不管事,這就是政治?
韓江林聳聳肩,苦笑了一下。
小玉滿心疑惑地用漂亮的丹鳳眼斜了他一眼,如果發生一件事情,可以用政治手段處理,可以用經濟手段處理,你傾向于選擇什麼方式?
政治。韓江林毫不猶豫地回答,這是官場中絕大多數人的傾向,經濟往往屬于一種自然的、不可改變的客觀狀況,政治屬于可改變的主觀狀況,經濟上犯了錯,屬于隱性的;政治上犯了錯,屬于顯性的;經濟上犯了錯,不過是交了一筆學費,政治上犯了錯,等于跌了一跤,有可能再也爬不起來。政治上一旦犯錯,連干預經濟的權力也喪失了,所以就一般情況而言,關鍵時刻寧可暫時性的讓經濟做出一些犧牲。
明白了,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希望以後經常得到江林哥的指點,小玉說著,看了看時間,飛機快到了,和江林哥在一起,把時間也忘記了。
希望小玉做強坐大,成為南原第一個億萬富姐。
謝謝,小玉站了起來,整了整裝束,兩人一起走出咖啡廳。來到機場出口處,韓江林給楊卉打電話,問梅總可能出現在哪里。楊卉說梅總在貴賓室休息。
客人下了飛機,小玉接到了客人,和韓江林招呼一聲,先走了。韓江林看到梅總被人簇擁著朝貴賓室走去。他要越過欄桿,被兩個保衛左右挾持起來。韓江林趕忙解釋說,我是白雲的縣長,要見一位重要的客人。保衛一听他是縣長,趕緊松了手,卻一前一後地看著他。韓江林從衣袋里掏出名片,遞給面前的保衛,保衛看了看名片,名片名片,明倒起騙,誰不會造假啊。
韓江林又掏出身份證,保衛看過身份證,說,你是縣長,就更應當帶頭遵守紀律。
韓江林點頭稱是。
這邊事情還沒有結束,貴賓室的大門在他眼里關上了,韓江林的心一沉,心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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