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身腥臭、蓬頭垢面的的元寶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回春堂,大夫王璞就迎了過來,捏著鼻子道︰「少俠,你怎麼搞成這般模樣。」
元寶推開他,道︰「此事說來話長,師師姑娘現在如何?」
王璞道︰「那位姑娘還死不了,正在後堂休養,那鳳凰之淚討來了麼?」
元寶沒有說話,只是跌跌撞撞的走向後堂,王璞招呼伙計看著藥鋪,自己也跟了進去。在元寶的身後叫道︰「少俠慢些,你又不知道是哪個房間,我領你去。」
正在後堂飲茶的李老太醫看到闖進來的元寶,忽然眉頭一皺,道︰「少俠,你中了毒。」
元寶知道這個能施展金針封穴的老先生必定是杏林高手,一眼就看出自己中了毒並不奇怪,道︰「是的老先生,我在松鶴觀遭到了暗算,身中南疆蠱毒」
「哦」李老太醫似乎沒有多少意外,對王璞道︰「你吩咐下去,千萬別將少俠與姑娘在此的消息泄露出去,還有,趕緊讓伙計打九桶清水送到密室」
王璞照辦,忙走了出去。
元寶苦笑道︰「我現在沒有時間洗澡,那松鶴觀詭異的緊,欲要殺人滅口,我差點就回不來了,馬上帶師師姑娘離開才是當務之急。」
李老太醫道︰「那九桶水不是讓你洗澡,是幫你們解毒,你放心,在密室里就算呆個一年半載松鶴觀的人也不會發現,不過你確實應該要洗澡了。」
元寶真的洗澡了,洗了三次依舊驅除不了身上的異味,之後就被王璞領進了後堂庭院。
庭院里有一處假山,旁邊還有一個小水池,水池周圍有十幾個石燈籠。王璞轉動一個石燈籠,那個假山頓時一分為二,露出了後面一個洞口。
王璞道︰「少俠請進」
元寶忽然覺得這個天水鎮真是不簡單,外有松鶴觀能施展南疆黑巫蠱毒,內有回春堂後堂竟有如此隱秘的密室。
王璞微笑道︰「當年師父乃是元朝太醫,後來蒙古人被趕回了草原,師父就回到了天水城,怕被明軍追殺,所以才建造這麼一間密室」
「原來如此,那位老先生竟是太醫,又懂得施展金針封穴,難道是……神醫李朝白?」
王璞笑道︰「你還真有點眼力」
元寶苦笑道︰「金針封穴之法是北宋時神醫金匱所創,後來就失傳了,直到百年前才又重新出現在世間,而運用的最為熟練的就是當年元大都太醫院的神醫李朝白」
密室很大,一共有三間,中間一間是廳堂,左右兩間是房間。可以看出李朝白建這座密室的格局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元朝蒙古人的思想。
昔日的元大都民房大部分都是一廳兩室的格局。李朝白在大都待的久了,也受到了一點影響。
李師師就在進入密室左手邊的房間中,這里水米油鹽,被褥衣服一應俱全。看來李朝白當時真的是怕新朝廷迫害前朝老臣,打算與當今太祖朱元璋打持久戰,按照密室里的食物儲藏量來看,兩三個人在里面生活三五個月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李朝白就坐在床邊,跟前擺著九桶清水,而床上的李師師和昨天一樣,全身被黑色毒氣包裹,臉頰呈現青紫色。
元寶剛要開口,李朝白就先說了話,道︰「把衣服月兌了」
元寶一愣,左右看看,道︰「李老先生,您是與我說話嗎?」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那傻徒弟?快把衣服月兌了。」
元寶將信將疑,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了,只穿了一條短褲。他的全身肌膚如同他的臉一樣,黝黑黝黑的,不,應該是古銅色。讓誰也沒有想到是,只有十五六歲的元寶全身上下都是疤痕,胸前一道疤痕從胸口一直延伸到下月復,其他地方大小疤痕更是不下百處,讓見慣了生死的李朝白與王璞也不禁變了臉色。
這哪里是一個十來歲少年的身子,只怕身經百戰的將軍也不會留下如此多的疤痕。最讓兩人驚奇的是,按說一個人受了這麼多次傷,早就命喪九泉了,尤其是胸前的那道傷疤,只怕已經被開膛破肚,可眼前的這個少年卻是活的好好的。
王璞驚訝道︰「元少俠,你身上這些傷疤……」
元寶嘿嘿一笑,道︰「這都是我英勇勛章,上的那幾道疤痕是被幾條草原狼撕咬的,這是被毒蛇咬的,這是被獅鷲抓的,我最得意的是胸前這道刀疤,是被蠻族一個力士劈的,當時我才十三歲,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兒。♀我師父說了,男人身上的傷疤越多,就說明這個男人的魅力越大」
而在他的羶中、天池、神門、內關、後溪五處人體大穴上都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活物在緩緩蠕動,將皮膚撐起,看上去十分的恐怖猙獰。
王璞倒吸了一口氣,失聲道︰「果然是南疆黑巫的五聖蠱!」
「五聖蠱?」元寶道︰「你們曾見過此蠱?」
王璞道︰「三年前開始,天水鎮周圍村子經常離奇消失一些年輕處子,直到六個月前,一個垂死的女子似乎從地府里爬出來,全身幾乎潰爛,就在斷魂山下不遠處被一個樵夫發現,帶到我們回春堂醫治,當時那個姑娘已經重度昏迷,奄奄一息,師父雖然費勁力氣卻也沒有救活,後來發現在女子的體內有很多蟲卵,多番查閱古籍,這才知道,那女子被當成了活人器皿,用來配置這種陰邪的五聖蠱。沒想到松鶴觀竟然……」
李朝白嘆息一聲道︰「天下之事比我們想象的更險惡,那三木道人早已被別人控制,成為邪魔外道的鷹犬。現在當務之急是為兩位解毒。」
元寶奇道︰「李老先生,你真的可以解去我們身上的奇毒?」
李朝白道︰「你中蠱未深,並不難解,主要還是這位姑娘身中的黑鳳凰,或許可以用以毒攻毒的辦法,讓五聖蠱化解黑鳳凰,你把姑娘的衣服也月兌去吧。」
「額?」元寶道︰「師師姑娘的衣服也要月兌?」
王璞輕輕的咳嗽一聲,道︰「師父,師師姑娘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我先出去了。」
李朝白點點頭,道︰「要化解此毒極為困難,至少需要三日三夜,這段時間里,絕不能讓任何人前來打擾」
王璞退出密室後,元寶還是呆呆的站著,雖說近幾年老是夢見與美人兒溫存的場景,可是現在真要剝去一個美麗少女的衣服,他還真又點兒難為情。
李朝白道︰「我一個九十歲的老頭子,都能當這位姑娘的太爺爺了,你還要猶豫什麼?」
元寶老臉一紅,忽然變的扭捏起來,道︰「這……好吧,人命關天,我照做就是,只是若能的醫好師師姑娘,您老人家可要給我作證,這是萬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
李師師一身紫色羅衣長裙,裙裾上繡著飛雲圖案,腰間纏著一根青綠色的絲帶,烏黑的修為盤在一起,用一根碧綠的簪子別著,如不是此刻身中黑鳳凰奇毒,姿色絕不比當世任何一個美人兒差。
元寶一咬牙,輕輕的解開李師師的腰帶,一點一點的退去他身上的羅衣長裙,露出里面的白色內衣,隱約間還能瞧見里面還有一件紅色的肚兜兒。
李朝白見元寶沒有動作,忍不住道︰「若想救她,就褪去她的衣衫」
元寶無奈,將李師師的白衣內衣與褲子都月兌了下去。
原本雪白如玉的肌膚,此刻完全變成了青紫色,紅色的肚兜隨著微弱的呼吸輕輕的起伏著,米色的小短褲下那一雙修長結實毫無一絲贅肉的雙腿,本來能迷倒萬千男人,只是此刻完全青紫,就算是血氣方剛的元寶,也沒有動一分邪念了。
此刻李師師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了一個肚兜與一件米色的短褲,也不算是完全*。
李朝白起身,嫻熟的拔去李師師身上的金針,道︰「將她扶起盤膝坐在床上,你盤膝坐在她的面前,雙掌相對,我會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將你體內的蠱毒轉移到她的體內,要記住,這種法子十分凶險,一不小心你們二人都會喪了性命,所以千萬不要任何邪念」
元寶依言而坐,默念輪回心決,讓自己處在入定狀態,伸出雙掌與李師師相對。
輪回心決乃千年前輪回散人所創,配合輪回劍訣,睥睨天下從未敵手。元寶現在已經將輪回心決修煉到第五層御空境界,說低不低,說高也不高,只是這兩日來連受重創,尤其是五聖蠱毒蠶食血肉,封住五大穴,能催動的真氣靈力還不如往日了的三分之一。
李朝白乃是前朝宮廷太醫,又得金匱一脈真傳,其醫術之高,當世只有活死人薛寶仁薛神醫能與之媲美。
當年蒙古人進攻南宋屢次受創,還丟了蒙哥大汗的性命,後來忽必烈登基之後,率領鐵騎從西部荒原之地繞過南宋,先取了南詔,後取大理,連南疆十萬大山中的五族也受到了波及,然後蒙古兩路大軍南北夾擊才滅了南宋。
當時蒙古鐵騎肆虐南疆之時,曾搶回來不少黑巫術的秘法,李朝白在太醫院的時候曾有涉獵。這移花接木之法,就是從南疆巫術中學來的。是當地壯族人從不秘傳的土法子。
南疆十萬大山中,有數十個邊外少數民族,其中苗、黎、壯、土、高山,這五族族人最多。為了爭奪生存的空間,各個部落時常發生戰亂。
壯族與苗族是實力最強大的,又是近鄰,經常發生戰爭,壯族的巫術蠱毒遠沒有苗族巫師那般厲害,在戰斗時時常吃虧,不過壯族人也不是沒有法子醫治,想出來了移花接木。
所謂蠱,就是一個蟲子生活在器皿中。人中了蠱,人體就成為了那個蟲子生存的器皿,想要殺死肌肉里的蟲子很難,可是要轉移到其他活物器皿中就簡單的多了。
壯族人通過秘法,將中蠱的人體內的蠱蟲橋接到野獸體內,從而救治中蠱者。
這種移花接木的法子,在壯族也沒有幾個人會了。李朝白之所以懂的,全因當年蒙古大軍從南疆搶回來的那些古籍。
他用一根很長的金針刺入元寶的羶中穴,頓時之間烏黑的血開始滲出皮膚,緊接著他又點燃一小塊木頭,淡淡的奇香緩緩升起,那枯槁的手捏著小木頭在元寶被刺破的羶中穴處燻烤,里面的那只蠱蟲頓時活泛起來,似乎很喜歡這種香味,想要破體而出的樣子。
李朝白臉色沉重,額頭已經出現了汗珠,緩緩的移動小木頭,元寶身體羶中穴的那只蠱蟲頓時緩緩的移動。最後到達了到達了元寶的右掌心處。李朝白繼續捏著焚燒的小木頭向前引導,那蠱蟲繼續向前鑽。
由于元寶與李師師雙掌合並,當蠱蟲鑽出他的皮膚的時候,立刻撕開李師師的掌心鑽了進去。
李朝白並沒有放松的神色,左手已經夾著五枚金針,封住李師師的羶中穴。
蠱蟲開始在李師師的體內漫無目的的激撞,似要尋找羶中穴所在。而李師師的羶中穴已經被金針封住,根本無法突破,只能在李師師的體內四處的游走。而此刻李師師經絡內的黑鳳凰奇毒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瘋狂的涌向蠱蟲,蠱蟲也不懼怕,來回沖撞。
引導完這一只蠱蟲,時間就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元寶的體內還有四只蠱蟲。李朝白年事已高,全神貫注一個時辰確實吃不消,休息半晌後再度以同樣的手法將元寶後溪穴處的蠱蟲也引導到了李師師的體內。
當五只蠱蟲全部引導完畢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李朝白就像生了一場大病,臉色極度蒼白,氣息急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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