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別,更且清雅郡主身份尊貴,怎可不遵古訓!」施也在燈火通明的內室,鬼氣褪去,又是一身的仙風道骨,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倒也讓人感覺當真如此——
左昌看了一眼岳五閉目搭著線,輕笑道︰「中醫講究望聞切,臣听聞清雅郡主氣血不足,這只怕還要看舌相才行。且這本是臣下最擅長之事,還請聖上允臣下進帷內一看!」
「面相之事也不用左國醫親自進去了,齊佳就在里面。」岳五半閉著眼,將手從紅線上收了回來,看著左國醫道︰「如此一一對癥,相信左國醫不會再說不對癥了吧?」
左昌眼里輕笑閃過,朝蕭玨道︰「如此就請齊小神醫出來,說說郡主的舌相吧,微臣也好為郡主盡一份力。」
「嗯!」蕭玨眼里全是冷意,點了點頭看著張國丈道︰「清雅郡主是文樂侯曹家唯一的血脈了,她出了什麼事,誰都難辭其咎!」
張國丈與左昌拱手稱是,眼里的神情卻更加堅定了。
曹淑容好笑的听著外面唇舌之間的暗戰,左昌是先帝親封的國醫,不同于施也的醫學世家。沒有人知道左昌從哪來,但他的醫術卻自成一家,深得先帝信任。可先帝駕崩之後,他就離京游歷,這個時候回來,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我出去了!」齊佳看著曹淑容的眼,再環顧一下沒有差錯了,才輕聲道。
曹淑容看著這個張狂的少女,現在也會壓低聲音了,點了點頭。
「郡主舌尖微白,氣血不足!」齊佳一走出帷帳,就大聲的朝左昌道︰「如果左國醫不信,還可以去太醫院另找一個你信得過的醫女來看過。郡主身上本來就重傷未得痊愈,這次又驚怒相交,傷口流血雖說不多,卻也傷了根本。要慢慢的養!」
張國丈听得曹淑容傷得這麼厲害,半眯著眼看著齊佳,沉聲道︰「郡主身子金貴,齊小神醫可不能信口胡言?」
「你說我胡說!」齊佳頓時被點著了,猛的蹦到張國丈面前道︰「你不信你去看啊,實在不行,國丈大人可以作女妝進去啊!」
「齊佳!」岳五大喝一聲,伸手將齊佳拉到身後,喝斥道︰「這位是張國丈,在朝堂之上,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你說話小心點!」
齊佳有點愣愣的看著岳五,難得听見他說話這麼帶刺,想來是水衣坊和濟世堂的生意,真的使兩人杠上了。
手夸張的拍著胸口,齊佳大呼道︰「真對不住了!幸好我還活著--,皇上,如果你不在的話,我會不會死了啊?」
蕭玨眼里笑意閃過,微微沖散了眼底的怒意。
見眾人神色紛紛,齊佳伸手攬住岳五的脖子拉低他的頭,在耳邊輕聲道︰「曹姐姐讓我們在宮里留幾天,她有事。」
「齊小神醫和岳五公子果然有情有義,這當真大家的面說什麼悄悄話呢?」左昌挑著眉看著他們倆人。
齊佳沒事人一般的放開岳五脖子,抿著嘴道︰「我在說,這宮里好是好,可郡主這麼尊貴的人還能被皇後給刺傷了,這皇後的手勁也不小啊!」
「放肆!」張國丈大怒的指著齊佳,大喝道︰「聖上面前豈可胡言,皇後是爾等隨意討論的嗎?」
一縮脖子,齊佳好像被嚇了一跳,往岳五身後躲了躲道︰「做錯了還不讓人說,皇後就了不起嗎?」
「國丈!」見張國丈又要發怒,蕭玨沉沉開口道︰「眼看就要天亮了,明天一早還要上朝,就先去休息一下吧!岳五公子與齊小神醫就留在宮內,照看清雅郡主至她傷勢穩定為止!」
「還有我,還有我!」施也老紀大了,本來就是陪著進宮的,見沒事了,就撐著下巴打著盹,這會又跑了出來。
「皇上,清雅郡主身為女子,讓男子留宿多有不便。而且齊小神醫家學淵源--」張國丈拱手道。
張皇後傷了曹淑容,他是不信的。可曹淑容自傷為的什麼,不就是讓岳五入宮嗎?
為了什麼事不管,現在張皇後被蕭玨一句話,困在了鳳儀宮,那就只有不讓曹淑容如意了。
「怎麼,這個時候你們就認為我醫術好啦?那天在延年堂門口,是哪只羊在那里叫得歡啊?」齊佳瞪大眼,看著張國丈和左昌冷笑道︰「哼!我醫術是不錯,可這宮里連皇後都動手傷人,而且還傷的是郡主,那我這種老百姓,豈不是沒有活命的機會。岳五要留下來保護我!」
「就是!我一個老頭子,都有當她爺爺了,就沒關系了吧?」施也來了精神,指著張國丈的鼻子道︰「張小子,你老了!這一晚下來,臉都青了,快去睡吧!」
張國丈臉色發青,看了一眼岳五,朝蕭玨拱手道︰「如此微臣告退!」
「走吧!走吧!」施也一副不和他計較的樣子,揮著手看著張國丈和左昌道。
「青葉!」子姍見人都走了,這才對青葉道︰「帶三位去前庭的客房!」
「請跟奴婢來!」青葉笑著上前,對齊佳岳五施也三人道。
齊佳不放心的看了看還坐著不動的蕭玨,嘀咕道︰「受傷了可不能亂動啊!」
瞄了她一眼,蕭玨冷哼一聲,大步朝內室走去。
「滿意了?」看著曹淑容閉著眼,蕭玨聲音里依舊還著怒地道。
曹淑容知道瞞不過他,睜開眼無力地道︰「止痛散真的會催人入睡,我現在有點累!」
「累就早點睡吧!」蕭玨蹬下腳下的靴子,爬到床的外邊,小心躲開曹淑容的傷口,將她攬進懷里道︰「我抱著你睡!」
「你不回安天殿,不好吧!」聞著蕭玨身上熟悉的味道安心,可今天從鳳儀宮到瑞宣宮一路,已經是流言紛紛了,如果蕭玨再留宿瑞宣宮,只怕明天張國丈就會領著一班文臣在大殿之下罵她禍水。
兄奪弟妻,君奪臣妻,不管是休還是未休,曹淑容也逃不過曾經是齊王妃的事實。
更何況,曹淑容無孕毀容之事,天下皆知,只要她一步錯,張國丈必定帶著一票文人,用口水將她淹死。
「齊樂帶著攆駕回安天殿了!」蕭玨吻了吻她的額頭,幫她把臉上的面巾取下,道︰「熄燈吧!」
一邊立著不動的子姍,忙將內室的燈全部滅了,輕著腳步走了出去。
「華霞的事?」曹淑容不放心的在蕭玨懷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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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同學的訂閱,離塵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