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師傅。」我叫住正準備離開的灰衣道童。
他回過身,「施主還有什麼吩咐?」
「我有些事問你?」我手里握著筷子,笑著說,「你們觀里會有妖精鬼怪麼?」
「本觀乃聖地,怎麼會有這類不干淨的東西。」小道童說。
「那總該有神仙吧?」我繼續問。
「本觀乃受觀音大士普渡恩澤。」小道童舉起一只手虔誠地說。
「小妹你倒是受觀音點化才得以康復的。」羅恆一面吃飯一面小說。
「原來施主乃我門有緣人。」那道童听得羅恆的話後立馬對我一拜。
我呵呵一笑,「明日我早起去給觀音大士上香。」然後轉過身吃飯,沒想到這麼隨口一說,如今竟攀起關系來了,躲不過有的給觀音磕幾個頭了。
「那施主先用膳,小道退下了。」那小道見我開始吃飯似乎不說話了,便退了出去。
「我以後不會也每餐都吃這種齋飯吧?」我夾了些白菜說,「一兩次倒新鮮,長期吃可真受不了。」
「那軒冕師傅師傅既然喝酒,應該不會戒葷。」羅恆說著放下筷子。
「你就吃好啦?」我問。
「這全素宴還真是沒胃口。」羅恆起身,「不吃了。」
「我也不愛吃,這菜做的確實不好吃。」我說著也放下了碗筷,「還不如吃幾塊我們自帶的糕點。」我說著起身去包裹里拿糕點盒子,這是早上在黎山鎮集市上買的。
「來,試試這個。」我把糕點盒遞給羅恆,他拿起一塊松仁糖餅咬了一口,「還不錯,就是不及你的。」
「那是,我的手藝可不是人人能做到的。」我笑笑,抱著糕點盒坐到一旁。
「以後難吃到了。」羅恆突然傷感了起來。
「別難過啦,」我笑笑,「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便會回去了。」
羅恆點點頭,起身往門外站了站。
山上的夜來得很快,羅恆回到自己房間後,我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門窗才熄燈上床,本想點著蠟燭,可又怕引了火宅。
躺在床上看著四周黑 的,竟緊張地睡不著,便哼著歌給自己壯膽。「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說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只想夢里與你一起再醉一回,咳咳……」額,果然躺著唱不好這麼高的歌,我于是又換了一曲,「一個人睡也不怕不怕啦,勇氣當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啦啦啦啦啦啦……」後面不記得歌詞了,我一邊哼著一邊看著四周。♀
突然黑暗中傳來一聲笑聲,「怕得要死還說不怕。」然後又是一串笑聲。
「誰!」我抱著被子坐起來,手在枕頭邊模著火柴和子,笑聲一下就停了,我用火柴和子點燃床旁邊的蠟燭,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我不放心又點亮了其他的蠟燭,房間里還是什麼都沒有。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妹,發生什麼事了?」
我打開門,羅恆站在外面,後面還跟著那兩個伙計,「我剛才好像听到有人在笑。」我對羅恆說。
羅恆護住我,讓兩個伙計進房搜查,這房間根本就沒什麼地方可以躲,伙計連床底下也沒放過,結果還是沒有人。
「沒有人在。」羅恆對我說,「不放心的話還是讓他們在外面守著吧。」
我搖搖頭,「算了,也許是我幻听了。哥哥回去睡吧。」
送走羅恆後,我又仔細地把門關上,四處查看了一下,才一盞一盞地滅了燈,到床上。躺在床上等了一會兒,那個聲音似乎真的不在了,我剛要稍稍放心,房間里所有的蠟燭都亮起來了。我嚇得趕緊抱著被子躲到床腳,「不知閣下哪路神仙,放過我吧……」我把頭埋進被子里求饒道。
方才那個笑聲再起響起,只是比之前略顯好爽,「放心,我不吃你。」
我微微從被子中探出一個頭,看了看窗前,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子坐在梳妝台上,「你……你是誰……啊?」我弱弱地問。
男子笑笑,藏在那頭亂發下的五官卻是出奇的美,「你能看見我?」他搖搖手。
我點點頭,「我似乎可以看見鬼怪。你是鬼麼?」
「也許吧,」他似乎很喜歡笑,「你姓周?」
我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他自語了一句,然後「倏」的一下坐到了我身邊,我往後躲了躲,可是已經靠著牆了,他伸出並攏的食指和中指,在我額間探了探,笑笑說︰「原來如此。」
我心想這家伙莫不是探出我的真實身份了吧?我抬頭疑惑地看著他知曉一切的表情。
「你方才唱的什麼歌啊?」他突然換了話題打斷了我的猜想。
「額,我隨便哼的。」我說,這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除了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五官很精致,手也很白皙,身上的衣服也是很素淨的。
他又重新坐回到梳妝台上,「你來黎山做什麼?」
我抱著被子往這邊移了移,「拜師。」
「正好,我收你做徒弟吧?」他想發現新大陸似的對我說,人又一下子變到床邊了。
我搖搖頭,「我爹要我拜軒冕為師。」
「額,又是那糟老頭的徒弟。」他忿忿地說著又回到梳妝台上。
「你認識軒冕大師?」我問,原來他是軒冕師傅的熟人,說不定能問些有用的信息。
「不認識。」他搖搖頭果斷地說。
「哦。」我有些失望,「那你是誰啊?」
「我是黎山的百草仙君,大家都叫我草瘋子。」他說。
「草瘋子?」我望著他那一頭亂糟糟地的頭發笑道,「還真是貼切。」
我的笑似乎讓他不高興了,我連忙收了笑,頓頓說︰「你是神仙,那你來我房間干嘛?」
他癟癟嘴,模樣跟一個小孩子一樣,「我感覺到一絲古人的氣息,結果空歡喜一場。」他攤攤手說。
「你不是還偷听我唱歌了麼?也不算白來。」我這樣安慰他,他的五官越看越覺得好萌,好可愛,忍不住想去捏一把了。
他點點頭,「你的歌聲雖不出眾倒也不會污了我的耳。」從梳妝台上跳下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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