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兒和藍與之被人帶到里面的房間之內,看出來這里是正正經經的會客大廳,門外站著嚴肅的四個保鏢,而賀滄瀾並沒有出現。
「你說會不會是把我們關起來啊?」這個時候藍與之還有心情跟她了開玩笑,吊兒郎當的。
夏寶兒白他一眼沒有說話。
「跟我說說話,不說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孤男寡女的……」
「你給我閉嘴會死啊!」
被她這麼一吼,藍與之攤手,無奈的閉嘴。
兩人大眼瞪小眼,夏寶兒憋不住正要跟他說話,門忽然推開,一股冷漠的氣勢也跟著撲進來。
兩人挺腰望過去,進來的人正是大佬即視感的賀滄瀾,只不過他一身的英倫風西裝倒是讓他看起來成熟有魅力。
看到他們兩人同時望他,他嘴角微微揚起,掛了一個優雅男人的淺笑,「怎麼,對我的待客之道有什麼意見嗎?」
夏寶兒正要開口,身邊的藍與之早就搶先擋在她面前,玩世不恭的笑,「賀老別來無恙。」
「是再說你自己?這個城市就這點p大,你藍總日理萬機,要不是有佳人相求估計是一輩子都只跟我在電腦里打交道做生意,面都不見吧?」
藍與之的一腔熱情被賀滄瀾這麼一嗆,頓時左右不是人,面子都拉不下來。
不過藍與之不是什麼拘謹的木納之人,他無所謂的大笑走過去,「這的確是我不對,但是賀老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喜歡有美女的熱鬧之地,賀老你這要是有紅粉佳人,我自然天天拜訪。」
「你這張嘴還是這麼有情調,坐吧,別這麼客氣,有事情也得要好好坐穩身子才能心正談不是?」賀滄瀾說罷眼角有意無意看了夏寶兒一眼。
夏寶兒識相,雖然化妝改了面貌,但賀滄瀾知道她是誰了。
藍與之也眨眼讓她過來,「賀先生說的是,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您也是見過的,不需要多做介紹了吧?」
「當然,夏小姐是嗎?請坐,在介紹就顯得更生疏了。」
「多謝賀先生。」接收到藍與之的眼神,夏寶兒走過去輕輕俯身,便在他們視線中坐下來。
賀滄瀾見他們都坐下來,這才在半空打了一個響頭,門外有人走進來︰「賀先生。」
「吩咐下去,客人已到,可以上菜了。」
听到賀滄瀾的話夏寶兒有些不自在,正想要開口拒絕,身旁的藍與之在桌子下踫了踫她。
她雖然有幾分怒火,但忍住了。
「賀先生……」
「噓,我肚子很餓,這個時候夏小姐你應該餓了吧?」
他的話說得斯條慢理,看起來很是無力,但是夏寶兒和藍與之都听明白,賀滄瀾在聲明,他不會在飯桌上跟別人談事。
「抱歉,應該先讓賀先生用早膳,我可以去外面走走嗎?」這一頓鴻門宴,她是不打算吃。
賀滄瀾抬起頭,認真看了她一眼,嘴角笑眯眯的點頭︰「當然可以,像夏小姐這樣的嬌客我歡迎,也允許你四處走走。但,夏小姐好不容易過來一次,那就先好好陪我們兩大老爺吃頓早餐不過分吧?不然留我們兩個,別人還以為我們關系不正當或者在做什麼勾當的事情呢,對吧藍總?」
「是,賀先生說的沒錯,你該留下來陪我們。」
夏寶兒一听,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與一老狐狸和一小狐狸吃飯,不用多想也知道氣氛不會是浪漫的。
但似乎,逃不掉了。
「也好,我還在好奇賀先生的早餐有什麼特別呢。」按耐住想跑掉的沖動,她話說得很安穩。
「如此就好。」
一餐豐盛的早餐下來,夏寶兒都覺得味如嚼蠟。好不容易等結束,她沒開口,賀滄瀾倒是笑眯眯的看著她。
「怎麼了?不是很好奇?」他眼光直直看下來,好像能將她面前的飯菜都刺得殘渣都不剩。
「可能太豐盛,所以我有些不能適應,抱歉。」
「難道他沒有滿足你?」這話,賀滄瀾一語雙關,夏寶兒听著心里就有些炸毛,反倒是藍與之在旁邊笑得得意忘形。
就知道這個人只會尋她開心,就指望他將她帶進來了。
「賀先生,冒昧問您一件事情。」她笑笑,轉開話題。
藍與之在她身邊,嘴角笑得好無辜,還悄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真是討厭。
「恩,如果方便回答的話,那夏小姐您請問。」賀滄瀾到不介意,在手下人拿來的盆子中洗手,漫不經心的回答。
盡管藍與之在暗意著夏寶兒不要著急,都夏寶兒已經問開了口︰「我想跟您談談。」
「哦?夏小姐想跟我談些什麼問題呢?有些事情不該問不該管的,我覺得夏小姐不一定知道要問什麼。」雖然如此回答,但賀滄瀾眯著眼的樣子,倒是更像在警告她。
她如何能不知道,賀滄瀾現在是看在藍與之的面子上才這麼跟她客客氣氣的說話。否則從她走這里那一刻,都不知道要死了多少回合。
她有些沉默下來,在心底斟酌如何更好的回答。
「賀老,她就一個不暗事的小女孩,你就不能友善點,不要用跟我們打交道的方式嗎?」看夏寶兒有些窘住,藍與之笑嘻嘻的打斷他們。捧著酒杯,他們干了一杯。
雖然不過十幾秒時間,倒是給夏寶兒足夠的空間思考。
「我想問的問題,或者不會讓賀先生為難。」
「哦?我倒是有些好奇,因為來找我問問題的人,下場和結果差不多,而且問的問題都差不多,都讓我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夏小姐你的問題是什麼?」
「听說您是南總裁的義父,我來見您其實是有一件事相求。」
「恩?什麼事?夏小姐一個局外人,能有什麼事相求?」
藍與之臉色一變,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听說賀先生正召集能人志士,是嗎?」
賀滄瀾和藍與之听到她的話眼中皆是一愣,微微的睜著看她。
夏寶兒嘴角一彎,笑容清淺甜美,「我知道我這樣的女孩子要什麼都沒有,是不能稱之為你們召精英人士的必備條件。但都是能人,有時候也需要我們這樣無腦之人來調和,對吧?」
賀滄瀾忽然哈哈大笑,「好極,好極,我切實需要夏小姐這樣的人士。不過你得說說你能為我做什麼,我總不能讓你每天去數精英們的頭發有幾顆之類的雞皮小事吧?」
看到他眼中的玩味,夏寶兒沒有什麼驚慌,淡然的笑著回答︰「當然,我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幫你們處理文件?整理數據?還可以做你們最佳的秘書職位。再有,外面的應酬和尾巴的處理小事,我都能為你們完美善後,我相信賀先生這樣做大事情的人,也是很需要能更好處理小細節的人吧?」
藍與之微微皺眉,帶著不理解的目光望向身上發光的夏寶兒。
他最近一直都覺得夏寶兒哪里不對勁,看來就是這樣的時候了吧。
闊別三年,他原來也以為她真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但如今這麼看她,已經是改變得讓他都有陌生感。
倒不是她**的能力變強,這本來就是好事。他想要說的,是她的心,似乎沒有那個干淨簡單了……就好像,好像被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的覆蓋,而她提出來的這個要求,跟賀滄瀾共事更能說明這一點。
夏寶兒在黑化!她在黑化自己!
難道是因為受夠了被人欺騙和威脅欺壓?難道是被黑暗里的人影響,才讓她想要走上這一步嗎?
如果是這樣,也就理解她最近的所作所為。
現實隱瞞著南牧離做很多事情和調查,再來就是很好的利用她身邊的他們。當然這也許是因為她身邊信任之人背叛的效果。
無論是什麼,夏寶兒都已經在改變了。
「你對我來說,作用太小,也沒有任何事實證明。」
「這個給你!相信你看過後會跟我聯系。」夏寶兒揚手,把手上的東西推到賀滄瀾面前,「當然,我想你不會現在就扣押我在這里,對吧?」
「哈哈……好,很好,這一手打得很漂亮,我會好好考慮。」賀滄瀾點頭,眼光深測,嘴角笑眯眯的。
夏寶兒點頭,「多謝賀先生的早餐和機會,相信您不會後悔讓我加入。」
賀滄瀾望著她片刻,轉向一邊的藍與之,「藍總看也看得差不多了,需要給我們分析點什麼嗎?」
眼神重新回到原本的玩世不恭,藍與之攤手,聳聳肩,「ye,很好啊,既然夏小姐都拿出事實證明自己的決心,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人在黑暗中孤身太久總是會想要得到解月兌,解月兌的最好辦法就是融入一體,恭喜夏小姐終于開竅了。」
「既然藍總也這麼說,這事就成了七八分了。」
「是,恭喜賀老,相信夏小姐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可惜的是她不願意跟著我,咱們實力相差太多,人往高處走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隨機藍與之與夏寶兒站起告辭。
離開這個城堡,藍與之開車往回奔馳,卻不是回去的路上,而是開往城市郊外的沙灘。
「喂!停車!藍與之你給我停車!」夏寶兒在車子靠近海邊時才看出來。
藍與之沒有讓她如願,車子加大了碼,一個急速打轉在海灘上停下來。
夏寶兒氣呼呼打開車門走下來。
「你想做什麼?什麼都不要跟我說ok?我什麼都不想跟你說。」
「說!為什麼要這麼做!」藍與之幾乎將夏寶兒逼迫到無法藏身的車頭,兩人的距離近到彼此才呼吸都能吹得皮膚發癢。
夏寶兒有些慌亂,眼神滿是戒備。
「我這麼做因為什麼不是很明顯嗎?如果不是你們逼的,我會這樣做?再說,人都會變,我想要賀滄瀾的庇護,這有什麼不對嗎?就像你們都害怕他,不敢跟他爭奪一樣,我只想找更強大的,錯了嗎?」
藍與之手腕用力,幾乎把她的小手給折斷,「你這是在duo落你知道嗎!你跟我們並不是一路人,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你想方設法接近賀滄瀾到底想做什麼?」
他不相信夏寶兒會這樣無緣無故接近賀滄瀾。
「想做什麼?這不是很容易就知道的事情嗎?你看,我朋友尤愛錢和張小咪自從跟了賀滄瀾,不僅事業有成,人緣財旺,就連幸福和快樂都是得來之易。反看我自己,跟他作對落個什麼下場了?跟狗一樣的日子我受夠了!還有南牧離和你們這些人,你們都不過是賀滄瀾的一只狗!別以為你們活得有多瀟灑,外人不懂我難道還不知道?」
冷冷的諷刺從夏寶兒嘴里說出來,原本一臉怒氣的藍與之忽然沒有了力氣,松開她的手,她靠在車門邊不說話。
安靜下來的氣氛,只有浪潮的聲音一遍一遍的敲打著礁石。
藍與之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吸了一口。
「你這麼說也對,不過你想好以後的路沒有?」
「以後的路?難道不是應該活在當下嗎?賀滄瀾都瀟灑,春風得意這麼多年,大家各自謀職本分還有什麼好想?我不過是在給自己找一條活路。」
「呵呵……說得沒錯,看來你真的被我們帶著想通了啊,我差點都因為遇見你而想真正從良,看來我是不可能成為好人了。」
夏寶兒望著碧海一片,淡涼一哼︰「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是看透了現實,也明白了。」
「那你打算怎麼跟南牧離說?」
「你會去跟他打小報告嗎?」沒有回答藍與之的問題,夏寶兒直接反問他。
藍與之一愣,抬起眉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並不打算告訴他我去跟賀滄瀾做事,反正我跟他之間也不可能。早晚都要散,我不在乎了。」
凝望這樣的夏寶兒,藍與之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說話,只是沉默抽完一根煙,他站起身。
「這麼說,以後我們還是站一條穿上的同謀了。」
夏寶兒淡淡看了藍與之一眼,「可以這麼說,但我們也有可能是仇人,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跟賀滄瀾在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