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牧離一愣,身軀瞬間僵直下來。
他轉頭看著身邊的藍心柔,眉宇之間倒也沒有很大的排斥,只是很冷淡。就是那種冷漠得使人無法親近。
藍心柔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臉色的尷尬連妝容都遮掩不了。
「我……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呢。」縴手從他肩膀上移開,藍心柔咯咯的笑著坐到他對面。
淡淡點頭恩了聲,南牧離低頭繼續手里的工作。
「你都在忙些什麼?公司的事情真有這麼繁忙?還是你拉下太多事情需要處理呢?」
「為什麼這麼問?」從文件中抬起頭,南牧離眯眼反問。
藍心柔低眉淺笑,喝了一口手中香醇的紅酒,「沒有為什麼,因為你以前是從來不會將公司的事情帶回家做,我們一起生活三年多,這點我還是很清楚的。」
「對不起,我們沒有結婚。」南牧離不得不知己反駁掉她的話。
雖然听起來像是很傷人,不過她也樂在其中。他也沒有越過他們兩人之間的防線,他並沒有道德上的譴責。
白紙黑字的條約很清楚,他們既沒有真的成功婚禮也沒有去民政局領過紅本字,充其量不過是兩個相互利用的人在這房子里,不相干的過各自生活掩人耳目罷了。
他的理性和反駁讓藍心柔喝的紅酒一入口,瞬間都是苦口黃連,在沒有了香醇的味道。
不過他說得也對,不管是她痴心妄想還是不願意承認事實。擺在他南牧離面前的他們,沒有結婚是事實。
本來夏寶兒主動離開他,她還覺得這是她千載難逢,趁虛而入的好時機。但她還是錯了,低估了南牧離過人的定xing與莫測的心態。
在夏寶兒消失後更甚,他避她如蛇蠍。兩人這一個多月來今天算是第二次見面,而且還是因為今天賀滄瀾要來這里他才過來,否則他都是回去曾經跟夏寶兒呆的那個別墅。
她原本心底怨恨極了,只要他讓夏寶兒住進來,她真會找機會殺了夏寶兒。但是她竟然主動離開,還消失了!
這讓她難堪的心好受了一點,就算得不到南牧離,她看不見夏寶兒與他恩愛也會舒服一些。
「怎麼了?難道我有說錯了嗎?」
看見她在對面神色變換,南牧離定定的問。
藍心柔搖搖頭,看起來溫婉美麗,嗓音嬌嬌柔柔很是好听,「不,你沒有說錯,事實上就像是你說的,我們並沒有結婚。」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不想看見你讓別人抓到把柄或者被人利用。」
「利用?」藍心柔站起身,臉色驟然淒白一片,顫聲的追問麼︰「你在說什麼?怎麼會是利用?難道是我們的關系讓人知道了嗎?」
看她如此心慌失措,南牧離伸出雙手,低聲的說道︰「ok,ok……你不要著急,我知道這對你來說無法認同,但你仔細想想,並沒有不可能對吧?」
她沉默了好一會,忽然堅定的看著他。
「你想跟我說什麼嗎?」
藍心柔欲言又止,似乎心底藏著什麼秘密快要蹦出她心口,但是她目光閃爍,似乎是不相信他而不敢說出來。
「我知道你在忌諱什麼,你在害怕藍與之,對賀滄瀾你更恐懼對吧?」南牧離嘗試的跟她交談。
看著他,藍心柔沒有開口。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可以理解你。你多喝兩杯好睡覺。」南牧離站起身軀,正準備往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
「等等——」藍心柔在身後叫住他。
南牧離轉身,看著她也沒有說話,等待她開口如實相告。
「我知道這听起來很瘋狂,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聳聳肩,南牧離攤手,「我知道要相信我的人一定很有壓力。畢竟我小時候的記憶基本都被刪除,我體內存在很多不安因素與被訓練出來的狂暴怒氣。大家不相信我,我現在也理解了。」
事實就是這樣,他並沒有跟藍心柔遮掩著什麼。
可能是他的誠意換來藍心柔的信任,她點頭︰「對不起,我知道這樣顯得我很小家子氣,但我現在的身份也很不容易。拋開我們之間復雜的關系,你也知道我答應過賀滄瀾絕對保密的。」
「恩,我當然知道,不只是你,只要是為賀滄瀾賣過命的人基本都知道不能說出任何秘密,否則等待自己的就是死的下場。」
看到南牧離說的話,藍心柔總算是安心了一些︰「我是他安排在你身邊監視你的之一,所以你應該理解為什麼他總要求我們在一起住了吧。他早知道我們的關系是假的,從我們那次拜堂沒有成功開始。賀滄瀾他就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所以他才這麼放肆和安枕無憂?因為我的第一手資料都被你直接轉達到他手心中,做什麼都被他這個老狐狸了解得一清二楚,對嗎?」
藍心柔點點頭,「這就是他安排我的任務,我不得不做,我想站在你的立場,你能明白的對吧?」
早晚都的要面對這樣的結果,憋的越久越是漸漸遠走。
所以這才是她決定跟南牧離坦白說的原因。
「我知道,所以我是不會去責怪你什麼的,換做是我,有可能做出來的事情你永遠都無法想象。」南牧離淡淡一笑,沒有生氣或者直接甩手離開。
「你真的原諒我,不會責怪我嗎?」
看到他的反應,藍心柔竟然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愛慕和情緒,一眼就看出來。
「不會,畢竟你也是受害者。」
「離……」
「很晚了,先去休息。明天有什麼事情和話,我們在找時間好好聊,從前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活在當下。」
「是,你說的沒錯,晚安。」
「晚安。」南牧離站起身去離開。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藍心柔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區拍自己的手和腳。
清晰的感覺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而是非常真實的存在著。南牧離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對她一臉的冷漠或者生氣的大聲罵她。
就算沒有什麼親密無間的舉動,但是他這樣的消融等等,對她來說已經是很振奮的改變了。
嘴角上揚,藍心柔看起來還真的像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孩子,整一個的迷幻魅力。
只是當外面听不到一點點腳步聲時,藍心柔嘴角滿足的溫柔笑意瞬間消失。她臉上,是得意洋洋的狡詐笑容。
呵呵,果然,踫到感情的事情他真的像個普通人那樣,一點也不防備。
這樣最好,早知道如此,當初她就不用這麼覺得難堪,乃至現在還這麼的痛苦不安。
怎麼賀滄瀾都不告訴她南牧離的感情這麼脆弱。又或者……賀滄瀾根本不知道這一點?
藍心柔嘴角帶著壞笑,她利落打開隨身的包,從包里面拿出薄如絲的手套,帶上藍色屏幕的眼楮拉開桌面。
南牧離忘記帶走的文件和秘密信件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一點也沒有被珍藏的隱蔽。這樣的收獲簡直是最好的禮物了。
打開手電,她開始記下來名單上的人物和心血私密。
等做好一切,她恢復了文件和燈光。
才做好這一切,藍心柔就听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呼出一口氣,在腳步聲停下來,打開房門之前,藍心柔早已經藏好自己不會被發現了。
她才想一定是南牧離也發現文件沒有帶回去而翻身回來尋找了。
如同她猜測的這般,南牧離真的回來拿文件,拿好他也就轉身利落的出門。
走出門外的南牧離嘴角微微一勾,竟然如同藍心柔剛才的笑意一樣,是算計的成功。
既然別人要他掉入虎穴,精心策劃著要他心甘情願一頭栽入,他何不做個好人成人之美,讓他們自個兒自相殘殺個你死我活呢?
賀滄瀾想做漁翁,坐等之利,他就給他來個宦雀在後!看看到底是是誰玩兒——
***……
紅色的跑車在一盤擁擠的車流中勇夫可嘉的殺出一條陽關大道。
「呼呼呼」——
夏寶兒戴著黑超,嘴里暗罵兩聲,紅色的跑車宛若彩帶,在一眾怨聲連天的叫罵中瀟灑的遠離。
不過也沒有大家所說中的那樣舒服啊。
夏寶兒還是很享受這種風中暢快淋灕的感覺,很過癮。
可是讓她覺得過癮的時辰沒過多久就被一個來電給徹底粉碎。
這個來電顯示,除了賀滄瀾還能有誰?
不過她現在真的不想跟這個男人說話,說一句都不想!
就算是寧願回去被他訓喝著破口大罵幾聲,她也當做耳邊風其實他。但表現在在她舒心的心情里她不願意听到他的聲音。
將音樂開到最大,她當做是听不見也就眼不見為干淨。
這邊打電話的人的確是賀滄瀾。
連著打了好多次,夏寶兒都沒有接電話,這讓賀滄瀾有些暴躁的想要砸手機。
他忍氣吞聲的,再次打過去。
只要這次她不接,那就等著回來看他怎麼教訓她麼才會老實了。
謝天謝地,賀滄瀾終于掛掉電話不再打來了。
松口氣,夏寶兒將車頭一轉,很干脆的區自己喜歡的甜品店吃東西。反正橫豎結果都是被教訓,干嘛不享受享受再回去。
點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夏寶兒倒是吃得挺香的。
只是這天,真是不折不扣的把所有霉運統統都放到她身上來了。
就在她吃掉一塊巧克力甜心糕,她就被一股暗影擋住亮光,心情非常非常的不美麗!
「嗨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可以坐下來嗎?」
夏寶兒想翻白眼,但是她不翻白眼已經習慣了。
「你隨便坐,我這就離開。」
「喂!這麼不給面子。」在她離開時,藍與之輕松抓住她的手把她一拉。
腳下沒有任何防備,夏寶兒以一個非常難看的姿勢摔下去!!!
天啊,今天不只是倒霉連天,還流年不利,踫見的人真是一個一個的讓人無法心平氣和好好做一會。
「嘿嘿,小心一點,不要看見我這麼帥的男人就跟丟了魂一樣。」藍與之輕松接住她,笑眯眯的調侃。
夏寶兒揚起手毫不客氣一巴掌甩他。
「汗,從前的小可愛已經蛻變成小辣椒了,這麼凶狠潑辣小心我也不要你了。」
「求之不得,你要是不在我面前出現我一點天天燒香拜佛。」夏寶兒不客氣回敬回去。
要是被藍與之這點小把戲為難那就不是她了。
也不再避嫌,反正藍與之不管她走到哪里,有時間有空間有空閑之際,他都會陰魂不散的追蹤到,而且速度是非常的凶殘!
都知道結果沒什麼不同,她還逃跑做什麼?
「你這顆玻璃心看來越來越頑固了,可喜可賀。」
「受不起,您還是自己留著回家對鏡子自己慢慢對自己說恭喜吧。」
藍與之︰「……」
好吧,現在的夏寶兒功力升升可不是一個階段。還記得當年帶她出席賀滄瀾生辰大壽,她那時候的毒舌功夫已經讓他甘拜下風了。
清咳兩聲,藍與之還是覺得言歸正傳最好,不然再被她這里一張口幾次,他一定是要躲在衛生間里不敢出來了。
「你的任務做成了對吧。」
「我不是留言給你了嗎?沒有收到還是故意?」听到藍與之的話,夏寶兒一愣。
「沒有!」
「嗯哼?真的還是你故意?」
「真的,我這次完全沒有必要開這種玩笑。」
夏寶兒捂嘴冷笑,「也對,這種事情怎麼也是不能隨便亂開玩笑的。那麼?不是開玩笑的話,你來找我是要黑切邀功了?」
藍與之臉上有些難堪。
這個女人簡直是將他當成什麼了?這種事情她以為他做得出來嗎?
「誰稀罕去邀功?難道你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我想做什麼?」
淡淡望向藍與之激動的臉龐,夏寶兒不知在想什麼,也不明白藍與之在打什麼主意。
「拜托,你真的以為我是想要佔這個便宜去邀功才來找你?我有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