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霜月夜遠去了,他卻還是原地站著,瑩白衣銀發張揚,原本清淺暖笑的雙眸里早滿滿的全是復雜,不知道正思索著什麼。
「久等了,營里有事耽擱了。」突然,玉流秋的聲音傳來,人從大樹後走出。
鳳離並沒有回頭,聲音卻頓冷,「人界同白尤簽訂什麼協議了?」
「白尤?明明是同我魔界簽訂的,為何人人都道是他白尤?」玉流秋怒聲!
「你以為白尤跟你會魔都,這天下江山就還是魔尊大人的嗎?」鳳離冷哼。
「是!我就不相信他有這麼能弒父,讓魔界一夜易主!」玉流秋怒得面部都猙獰了,似乎將人前壓抑住的怒意全到拿到這時候爆發!
這時候,鳳離才轉身,抬眼看了他一眼,「司徒馨兒的主意,沒打成!」
「還不都是那個賤人多管閑事!」玉流秋怒聲。
誰知,鳳離竟冷不防擒住了他的脖子,手法之狠絕,絲毫不會遜色于他彈指出風刃之手!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嘴巴放干淨點!」他眯眼,出塵絕美之臉陰鷙得如同魔鬼,說罷,這才緩緩甩開玉流秋,「說,協議是什麼!」
玉流秋忌憚地後退,除了白尤,就眼前這個病秧子的性情最令人琢磨不透了吧!
他急急將兩方協議都如實詳細說明,鳳離越听心越沉。
「人界這是不自量力,自以為真就是龍淵霸主,匈奴那幫蠻人會怕他們的鐵騎?」玉流秋冷哼。
然而,鳳離的注意力卻全在妖界和魔界的邊境線上,「永不和妖界交好,是她簽訂的?」
「軒轅公子,你別告訴我你真看上那雙破鞋了!」玉流秋月兌口而出。
語罷,鳳離陡然轉身,幸好玉流秋有自覺性,後退的及時,開口得及時,「我不是那意思!邪毒的事情她一直誤會我,也就是說另有其人呢!那件事在魔都鬧得風風雨雨的,那個人不可能不知道,是怕白王府的勢力,還是怕霜月夜,又或者有什麼陰謀,一直藏身至今呢?」
「我也想知道。」鳳離淡淡道,他不僅僅想知道,他還想一刀殺了。
玉流秋見鳳離沒有殺意,一顆提到了半空的心這才緩緩放穩,低聲提醒,「白尤的意思是要出使樓玉,司徒馨兒估計是會帶在身旁,司徒城在樓玉的影響力可不小。」
「他去樓玉做什麼?」鳳離不解,樓玉和九重天一樣,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白尤不應該待在北疆守住這幾座城池嗎?
要知道,這幾座城池四通八達,可謂是龍淵的心髒地帶,一旦扎根而下,對他將來的發展必定極有裨益的,而且,這個關鍵點上,可是他完全架空魔尊大人權力的極佳時期呀!
他居然要回魔都,卻受魔尊大人差遣,出席樓玉的潑水節?
這……著實詭異!
「難不成他瞄上了樓玉?」玉流秋狐疑道。
鳳離只搖頭,方才霜月夜那張異樣的臉不自覺浮出腦海,那個秘密就在樓玉呀!
難道,白尤早知道了?
「又或者有什麼事,他借機過去的?」玉流秋又猜測!
鳳離還是搖頭,看都沒有多看玉流秋一眼,只揮了揮手便徑自離開。
玉流秋看著他遠去的背景,怨恨的目光都可以殺鳳離一百次了!
鳳離,你好啊,咱們合作那麼多年,你竟重色忘義,那麼護著霜月夜!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什麼叫做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
此時,大營那邊,正熱鬧著,號角嘹亮在空曠的原野上此起彼伏,不同于沖刺號角的節奏,而是喜慶歡快!
霜月夜一回到大營,便撞上了這熱鬧,是白尤昨夜來找她的第二件事,封侯拜相!
他要正式賜予她「北闕王」的稱號,要將五城大印交到她手上。
可是,眾將士皆在,卻偏偏不見白尤的人影。
霜月夜駐足看著一切,眉頭微蹙,眾人將士看了,皆是竊笑,這麼個大驚喜,王妃娘娘一定懵了吧!白王爺老早就吩咐大伙暗地里準備,敕封之後,便會有一場盛大的酒宴,真正的慶功宴!
就連白虎將軍都趕來了,上前一步,大喜道,「王妃娘娘,請上前接受敕封!你是將士們心中,最鏗鏘的牡丹!」
誰知,卻不見霜月夜有絲毫驚喜,她只淡淡道,「王爺呢?
「王爺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就過來!」
白虎將軍隨便捏了個借口,這場敕封之禮,王爺本該親自來主持的,可誰知道他昨晚上吩咐了大家之後,就至今都找不著人了呢!
「等他來了告訴他,封王封底于霜月夜一個女人家,太重了,霜月夜也愧不敢當,王爺這份肯定,霜月夜心領了。」
霜月夜說著,便轉身往一旁離開,她著實不明白白尤為什麼一定時不時要強加一些她不喜歡的東西給她呢?
那麼清楚明白的雇佣關系,他難道就不能干干脆脆真金白銀交易嗎?
這關系,注定不會有結果,這關系,本就是利用,他何必多此一舉呢?
看著王妃娘娘遠去,眾將士一時間全傻眼了,王妃娘娘居然拒絕了,她知不知道王爺給她的,是多麼重要多麼珍貴的東西呀!
就這時候,白尤面無表情遠遠走來,而身後屁顛屁顛跟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司徒馨兒。
如此盛大的場面,酒桌從主座左右兩側各自分成五排一字列開,佳肴珍饈全都上齊了!
周遭彩旗飄揚,號角嘹亮,昨夜至今,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今日這敕封大禮之後,慶功宴的開始!
然而,此時卻是全場寂靜,若是有心必定看得到主座安排的是雙人位,可惜,那人無心,早已離開。ww。vm)
白尤止步,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連司徒馨兒都怯怯地嘟起嘴,不管言語。
昨天從後山回來,她就哭鬧個不停,跟白尤吵了好幾回,險些就鬧騰出三上吊的戲碼才拖住他。
要逼白尤親自替她上藥,卻還是無果,只得強行要他留下,看水之太醫替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