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深人靜,白尤才來接走霜月夜,而此時,大堂里,樓玉王和三族族長都還在緊張地商議。
「有結果嗎?」霜月夜迫不及待低聲。
「陣圖的事情只字不談,只說那個陣圖是對樓玉土王神靈的大不敬。」白尤答道,長達兩三個時辰的商議,他一直都在試探,哪怕是只言片語,都不放過,無奈樓玉王和三族族長卻都守口如瓶,異常的謹慎!
「既然如此保守,為何還要邀你來商議?」霜月夜不解。
白尤卻笑了,「因為本王知道這件事,今夜的一切不過是要本王守口如瓶罷了,這個陣圖絕對不簡單!」
霜月夜的小手輕輕撫模在側胳膊上,低著頭沉思,沒再說話。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們開始調查南宮異,我們就能找出蛛絲馬跡來。」白尤說著,壓低聲音,「南宮異會稱病在邊關修養幾日,我們能多留在魔都一陣子,有機會我和你去趟藥塚毒窟。」
霜月夜早就料到,如今諸國貴賓都來了,婚禮若是辦不成,樓玉王室可是會鬧笑話的,而且對人界也沒有一個好的拒絕理由!
這位公主,樓玉王必須娶,而娶來之後,就算南宮異的琴藝再好,一旦涉及孤山,她都不會再得寵!
「毒窟老人的脾氣可怪了,有求于他,必定要有東西和他交換。」霜月夜淡淡道,上一回,她可是帶著司徒城主的信函,還留下了一滴血,還問到那些事情的!
這一回,君別月會帶去什麼呢?
「至少要接觸接觸,他是樓玉唯一一個會在外人面前提孤山的,也是樓玉一王三族長之外,知道孤山的人。」白尤淡淡道。
霜月夜微驚,原本以為白尤跟毒窟老人至少有點交情的,卻沒想到他也很陌生。
兩人邊走邊聊,不自不覺便到了使臣大院大門口,正撞見拓跋玲瓏公主也剛回來!
這丫頭的膽子真是忒大了點,就不怕又惹禍上身,在樓玉王都隨意亂走動,若讓有心人知道了,還不得陰她一把!
霜月夜和白尤都是同樣的想法,只是,都沒有理睬。
霜月夜剛剛還在御花園里被拓跋玲瓏公主「某人,某人」地指責,她沒這個心情理睬,而白尤還真從來不會主動理睬什麼女子!
見了霜月夜和白尤,拓跋玲瓏公主則立馬追上去,,她這人嘴快忘事情也快,早就把御花園和霜月夜的不愉快拋到腦後去了。
「白王爺,好巧!」
人家裝作沒瞧見她,她還真沒看出來。
白尤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是九重天,芊芊公主吧。」
「正是正是,霜月 一定跟你提過我吧!」拓跋玲瓏公主樂了,她對霜月 窮追猛打,也曾經想過從霜月 最好的哥們白尤這邊下手打探消息,可惜,,她這還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踫到白尤。
誰知,白尤卻只給了兩個字,「沒有。」
拓跋玲瓏公主愣了下,還是笑,「霜月 什麼時候到呀!」
司徒城在龍淵武林的地位不凡,又在樓玉邊界和魔界邊界之間,地位更是特殊,但凡樓玉有什麼盛會,必會邀請為賓客,而上一回不過是霜月 甘心充當霜月夜的侍從罷了。
「不知道,芊芊公主,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白尤說著,便牽著霜月夜要走。
拓跋玲瓏公主立馬就伸手來攔,「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告訴我,你跟霜月 那麼鐵的關系,你會不知道?你騙誰呢?」
白尤蹙眉,直接冷聲,「讓開。」
「我不讓,你要不告訴我,你就踩我的身體過去吧!」
拓跋玲瓏公主說著,立馬佔了整大門,手臂伸得長長的,一臉較真。
白尤冷眸微眯,霜月夜分明察覺到他腿上有動靜,這家伙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還真的會一腳把拓跋玲瓏公主踹到在地上的!
霜月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對拓跋玲瓏公主那麼例外,或許就因為這丫頭嬌縱是嬌縱,卻是她在魔界見過的第一個心思單純,善良的姑娘吧。
讓白尤出手,還不得傷了她,霜月夜及時開口,不悅道,「拓跋玲瓏公主,你再不讓開,休怪本王妃不客氣!」
「你告訴我霜月 什麼時候來!」拓跋玲瓏公主固執到。
「你不讓開是吧?」霜月夜挑眉反問。
拓跋玲瓏公主沒說話,揚了揚下巴,示威。
誰知,霜月夜卻冷不防大笑,「霜月 就在你背後呢,笨蛋!」
拓跋玲瓏公主一愣,驚聲欣喜,「真的!」
她連忙轉身看去,而就在這瞬間,霜月夜拉著白尤急急便從她身旁進門!
背後,空蕩蕩的,哪里有人呀!
拓跋玲瓏公主一到樓玉便找霜月 找得快瘋了,至今還打听不到消息,被霜月夜這麼一騙,心口一堵,怒氣頓生,「霜月夜你這個騙子,你給我站住,你這個爛人!」
拓跋玲瓏公主本就是因為失落氣憤隨口罵的,豈料,霜月夜猛地轉身,立馬就彈出一道風刃,硬生生打在她肩胛上!
「拓跋玲瓏公主,我御花園我就忍你很久了,嘴巴放干淨點!」霜月夜怒聲,無理取鬧之人,不管什麼理由,她都討厭!
「你……你敢打我!」拓跋玲瓏公主立馬驚聲,猛地就拔起短刀沖霜月夜撲來,自小到大何人敢踫她一根汗毛了呀!
白尤煩得劍眉緊鎖,恨不得立馬堵上拓跋玲瓏公主的嘴一腳踹出門外,可是,兩個女人吵,他一個大男人只能在一旁看著,當然,他對霜月夜也放心。
拓跋玲瓏公主撲來,霜月夜立馬躲,一個側身立馬一掌打在拓跋玲瓏公主另一側肩胛上,兩招而已,便讓拓跋玲瓏公主雙手皆軟,刀都握不穩!
「霜月夜,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敢打我!」拓跋玲瓏公主大喊大叫,霜月夜則沉默無聲,相中來她的腳,正一腳要踹下去呢!
就在這時候,拓跋玲瓏公主的接待大臣繡羅大人急急敢來,立馬驚聲,「白王妃,住手!」
霜月夜沒停下來,一腳狠狠踹去,立馬踹得拓跋玲瓏公主單膝跪地。
她冷聲,「道歉!」
「道歉你娘!」拓跋玲瓏公主怒聲,即便是跪著,也揚起腦袋瞪霜月夜,「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她哪里知道霜月夜的氣,是因為御花園里那事情積累下來的!
她早就忘了御花園里的事了,她就是恨,恨霜月夜騙她霜月 就在背後,天曉得剛剛那瞬間,她有多開心呢,天有曉得,她現在有多失望!
「你道不道歉!」霜月夜眯眼,一把揪住了拓跋玲瓏公主的衣領,不顧周遭已經未滿了人,使者大院里住的人可多了。
妖界女皇一批人,西涼使臣一批人,全都被吵醒了,無疑,事情真的鬧大了!
幾個接待使臣都紛紛來勸,拓跋玲瓏公主的接待使臣修羅大人焦急著滿頭大汗,連連勸說,就怕白王妃真的傷了拓跋玲瓏公主,到時候頭一個遭殃的絕對是他呀!
而白尤的接待大臣波密羅大人見白尤不動神色在一旁看著,也不敢多勸,就跟著幾個大臣做做樣子。
白王爺的意思,估計是要隨著王妃娘娘了!
「白王妃,大晚上的,有什麼事情,要不明日在議,可好?」
「就是就是,白王妃,吵了別人不好,有什麼矛盾非要大打出手的,明日到王上那去,讓王上給你們評個理。」
「王妃娘娘,別傷了和氣呀,芊芊公主年紀小,不懂事,您還跟她一般見識了!」
……
眾人皆勸,卻因霜月夜冷冷一句,「道歉」,全都閉了嘴!
拓跋玲瓏公主脾氣也上來了,狠狠道,「你先騙我的,你先道歉!」
「你先攔路的,你道歉!」霜月夜寸步不讓!
「我……」拓跋玲瓏公主語塞了。
「說呀!」霜月夜怒聲。
「我……我就是不道歉,你咬我呀!」拓跋玲瓏公主撒潑了起來。
「你覺得我治不了你嗎?」霜月夜冷哼,她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要這丫頭知道胡鬧的代價!
說罷,一把就揪氣拓跋玲瓏公主,拖著往門外去,拓跋玲瓏公主急急掙扎,也不知道該說手舞足蹈,還是張牙舞爪,可惜都掙扎不了!
不一會兒便被霜月夜拽到了大門口,一時間眾人皆跟出去,繡羅大人慌得連忙攔在她們面前,苦苦哀求,「白王妃,在下替公主給你道歉成不,你消消氣呀!」
「這是我跟她的事情。」霜月夜冷冷道。
「白王妃,來者都是我們樓玉的客人,你消消氣,萬一驚動了王上……不好呀!」繡羅大人再勸。
霜月夜沒理睬,糾緊拓跋玲瓏公主作勢要往外丟,這下子拓跋玲瓏公主立馬驚叫求饒了,「不要……」
大門外有數百石階呀,被丟下去,那可就是名副其實的滾了,她不怕疼不怕傷,她就怕丟臉!
「道歉!」霜月夜冷聲。
「我不應該攔你的路,不應該罵你的,我道歉!」拓跋玲瓏公主大喊。
霜月夜這才深吸一口氣,放開她,然而,她一放開,拓跋玲瓏公主便躲得遠遠的,怒聲,「霜月夜,我討厭你!」
這聲音之大,可是讓整個使臣大院的人全听到了,霜月夜沒理睬,轉身便走同白尤在一片議論聲中回屋去!
門一關上,霜月夜便靠在門上,一臉無奈,倒也不見怒意!
白尤則是寵溺而笑,「女人,你呀……怎麼越來越聰明了呢?
吵嘴而已,拓跋玲瓏公主並無惡意,並不至于鬧得那麼大,騎虎難下,無疑,霜月夜是有意把所有人都驚醒的。
西三城已經放九重天夜狼軍通行了,再過不久,人界和九重天的局勢便會有逆轉,如今魔界白王妃和九重天公主不合的消息傳出,就更有證據表面魔界和九重天並沒有交好的,而把毀約的責任推卸到雲紅樓身上便更加順理成章了!
七七看了白尤一眼,無奈嘆息,「這丫頭真是胡攪蠻纏,早在御花園就快被她氣出內傷了!」
「御花園?她也去了?」白尤不解。
霜月夜這才將御花園的事情一一說了,白尤琢磨著,「獸二少,倒是听說過是個怪異的人。」
「婢女青兒是王身旁的人,她應該不會說謊,那只是一場偶然吧,我多心了。」霜月夜淡淡道。
白尤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一路奔波,今晚又讓你久等了,趕緊歇息吧!」
霜月夜卻隨口而問,「霜月 會來嗎?」
「就這兩天到吧,實在抽不出時間,毒窟老人那就讓他去邀。」白尤淡淡道,霜月 確實是兄弟,即便他和霜月夜因為司徒馨兒的事情和司徒城鬧僵了,霜月 還是依舊義氣。
白尤一身白色底衣,衣襟藏開,隱隱露線條分明的古銅色胸膛,性感地霜月夜不敢多看,換了衣裳便乖乖窩床內側去。
若是平素,白尤還可能會挑釁她一番,只是,今夜,他似乎沒有什麼心情,「剛剛看到妖界女皇了嗎?就在我們對面的閣樓里。」
「听聞那位女皇……不簡單。」
白尤點了點,這還是霜月夜頭一回見白尤那麼謹慎的,然而,隨即他便笑了笑,「鳳離沒來,一定有原因。」
霜月夜靠在他肩上,想了許久,才道,「淡雅我遇到瓶頸了,一直停留在**的地方,怎麼練習都覺得不對勁,和前面的搭不上。」
琴瑟山谷海谷里的**並不是完整的,是霜月夜還沒有彈奏到的部分,霜月夜那時候認真听了,海谷朗聲,佔了**整整三十卷。
而在那三十卷之前,還有三十卷,她就卡這這三十卷的第一卷上!
確切的說,是真正**的開始那一卷。
「鳳離呢?」白尤問道,如果他還猜不出這一曲淡雅和孤山有非常隱秘的關系,甚至連樓玉王室都不清楚,那麼他便不是白尤了!
一旦整曲淡雅被彈奏出來,秘密估計也就浮出水面了!
「他說他卡在**之後,第四百五十卷之後。」霜月夜淡淡道。
「他把**全都彈奏出來了?」白尤分明不相信。
霜月夜微驚,倒是沒有想過鳳離會在這點上說謊,「他說的,我也沒有听過。」
……
夫妻倆人聊著聊著,這一宿怕是又不能入眠了!
而就在他們對面的閣樓呢,妖界女皇的屋里的燈始終至今也還亮堂著,今夜,這屋里來了一位誰都料想不到的客人。
房門外,令狐水抱劍,親自守著!
屋內,妖界女皇一身雍容華貴的睡袍,懶懶地半倚躺在貴妃塌上,即便年紀大了,可不管是容貌還是身材都包養得極好,如此姿勢撩人的躺著,不知道會惹來多少男人的覬覦呢!
可是,屋內的兩個男人,卻都對此沒興趣,只在心中感慨,這個女人若不是生在兵力孱弱的妖界,那該是怎樣叱 風雲的一個人物呀!
別的不說,就單單她這屋內今夜能容下眼前兩個男人,就足見她的手腕和胸襟了!
魔界的南宮異玉流秋,瞧著二郎腿就坐著一旁,閑適地修著指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翹起了小指頭,有了蘭花指。
而另一側,霸氣坐著的男人,高大英俊,稜角分明的俊胳膊上五官輪廓深邃,在一身高調的青銅色騎裝的襯托之下,張揚狂佞、尊不可犯。
這是別人,正是妖界女皇今夜的貴賓,曾經和魔界白王齊名並稱雙雄的人界使者,南宮異!
魔界和人界,名義上的協議盟國,實際上那可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而人界和妖界,那可是連平民百姓都對對方懷恨在心,有著不共戴天的國仇家恨,而人界魔宮和妖界魔宮之前的仇恨,更是不言而喻!
在說魔界和妖界,更是永不結交!
可以說,這屋子里不管是誰和誰,都是敵人,可是妖界女皇卻偏偏能讓這一室不著絲毫火藥味,和平得很。
「女皇陛下,你怎麼知道本王已到樓玉的?」南宮異冷笑著,他喬裝成魔衛就混跡在南宮異的人馬里,就連南宮異那丫頭都沒認出來,沒想到今夜才剛剛偷偷抵達王都,就被妖界女皇邀到這里了!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宮異殿下賞臉光臨了。」妖界女皇笑得很有誠意。
南宮異瞥了一旁的玉流秋一眼,眸中掠過一抹狐疑,他當然不得不來,他若不來,掌握他行蹤的妖界女皇,勢必會將他的到來公布于眾的,如今南宮異那個笨丫頭還因為觸犯了樓玉禁忌,被扣在邊關,他若是在暴露行蹤,別說他在樓玉所有的計劃都會泡湯,就是他和南宮異要安全離開樓玉,都不太可能呀!
今夜,他必須來!
「是嗎?那一定有更重要的!」
南宮異冷笑,被白尤打落懸崖之後,就連雙腿都摔斷了,幸好他命不該絕,被父皇找到了,三界崖那一戰,他身敗名裂,而修養了近一年的時間,他錯過了多少機會,更是讓南宮異把人界害得如今的地步,不管是國仇還是自己和白尤之間的恩怨,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向白尤討回來!
南宮異這一句話分明就是有入伙的意思,一旁的玉流秋禁不住大笑,「恭喜女皇陛下,賀喜女皇陛下,得南宮異相助,大妖界光復必是指日可待!」
然而,這話一出,南宮異的臉色驟變,妖界女皇還是一臉慵懶,微笑地看著他。
無疑,玉流秋這句話是故意的,甚至有可能是妖界女皇授意讓他說的!
南宮異心下冷笑,到底能不能光復大秦,那還是後事呢,眼前他們共同的敵人是白尤!
除掉白尤之後會發生什麼,誰都不在知道!
「呵呵,要光復大秦,好歹得先把妖界的攔路虎除掉,女皇陛下,你說是吧?」
「哈哈,南宮異,本尊喜歡你,你可比本尊的兒子還得本尊心呢!」妖界女皇龍顏大悅,這才起身來。
對于她來說,沒有永遠的盟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她是一個可以和任何人合作的人,不管是敵是友,是人是鬼!
「現在女皇陛下該告訴我,什麼是最重要的了嗎?」南宮異笑道,不得不成他有些心慌,就那麼一點點,因為,如今他和南宮異都有把柄落人手上!
也因為,這是第一次和妖界女皇合作,甚至是第一次接觸,來得太突然,雖然他當機立斷了,但是這位女皇心狠收了,手腕高明的名氣他還是了解的!
與她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知道南宮異為什麼被攔截下來的嗎?」妖界女皇笑道,不待南宮異回答,便隨手丟了一張紙過去。
南宮異接過一看,不由得納悶,只見這紙張上畫著一個奇怪的陣圖,散發著遠古的氣息!
他只知道南宮異是因為觸犯了樓玉禁忌被扣下來的,當初白尤和霜月夜在場,他並不敢亂行動,他甚至至今都沒有告訴南宮異他的行蹤,就怕那笨丫頭壞了他的好事!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白尤栽贓?」南宮異立馬就明白了過來,他來樓玉為的也是栽贓,可是,魔尊夫人至今只給了他一個關于孤山的信息,那便是霜月夜百毒不侵,屬孤山血統!
除此之外,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然而,就單單這個信息,就足夠他玩的了呀!
而這個陣圖……
南宮異這才恍然大悟,他想玩的手段,被白尤先玩了去!
「這個陣圖,事關孤山。」南宮異認真道。
妖界女皇知道的不多,當初玉流秋說出看到鳳離在霜月夜馬上頂上偷偷畫了這個陣圖,她便從這個陣圖開始查起!
對這個陣圖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卻始終記不起在哪里見過!
她卻始終沒有多少調查,因為,很多事情,並不是不好查,而是不好確定在哪里查。
鳳離她至今沒有審問出什麼,但是可以猜測得出來,樓玉的禁忌是孤山,那麼東西**不離十和孤山有關系!
直到到了樓玉境內,拜訪了她的老朋友,才知道這東西是事關孤山。
「南宮異殿下,你知道的,不應該比本尊少呀!」
南宮異亦笑,「小王知道的不多,但是……比女皇殿下手上這陣圖,還足以致命!」
听了這話,妖界緩緩眯眼,而君北曜則急急湊近。
南宮異卻故意賣關子,「女皇陛下,樓玉可不是個隨便地兒呀!」
妖界女皇能耐是能耐,但是要樓玉調查出那麼多東西,豈是她一個人辦得了的!
她背後一定還有人!
妖界女皇笑得愉快,「剛剛這院子里有人吵架了,這麼三更半夜的吵的人所皆知,太沒有規矩了吧!南宮異爺覺得呢?」
南宮異微驚,剛剛吵架的是拓跋玲瓏公主和霜月夜呀,難不成這里頭有名堂?
然而,妖界女皇的話到此為止,南宮異也沒好多問,唇畔踫勾起一抹冷笑,低聲,「百毒不侵……」
^……
百毒不侵!
听了這話,妖界女皇和玉流秋都大驚,面面相覷,玉流秋可能還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妖界女皇可是自小就听說過,樓玉孤山的血統,出現過非常厲害的人物,厲害之處便在于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的另一層一次,那便是天下無敵呀!
百毒不侵是種毒的最佳身體,只有擁有這麼一個人,便可以把她栽培成天下無人能敵的高手!
可以在她體內種植入天下所有的毒藥,甚至可以讓她的皮膚都變成有毒的,只要敵人觸踫到,便會中毒!
為什麼樓玉三族里,藥塚要居于首位呢?
不是因為藥塚的藥可救人,而是因為藥塚的毒可殺人,若是真正有了戰場,樓玉三族大軍里,藥塚里的毒軍,無語比獸族的獸軍還來得令人忌憚!
「你確定霜月夜真的百毒不侵?」妖界女皇認真問道。
「百分之百肯定,這個消失是來自魔界的魔尊夫人。」南宮異低聲,將白尤中春毒,到邪毒一案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詳細說明!
當然,他注意到玉流秋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呀!
白尤的春毒,因為邪毒那一夜,傳給了霜月夜,而霜月夜居然神奇得將春毒留在體內,並沒有轉移給其他人,卻沒有毒發而亡!
如果說是其他毒藥,或者還有其他可能性,但是,那是春毒呀,那是出自樓玉孤山最厲害的一種藥毒呀!
那是一種要麼通過苟且之事一直傳下去,要麼就只有死路一條的藥毒呀!
若非是百毒不侵的人,豈能至今沒事?
霜月夜,一定就是百毒不侵之人,她擁有孤山的血統!
听了南宮異的解釋,妖界女皇沉默了許久才揚笑,不屑朝玉流秋撇去,嘲諷道,「呵呵,南宮異,你倒是能耐呀,邪毒的事情,魔天牢一案你都是當事人,結果呢,連魔尊夫人和雲紅樓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妖界女皇說罷,「啪」一聲重重拍案!
南宮異見了,唇畔立馬勾起冷笑,他看明白了,玉流秋投靠了妖界女皇,是她的僕從,而並非合作者呀!
然而,玉流秋卻並不畏懼,道,「女皇陛下,當初魔天牢一案,本皇子至少還留著一個人。」
這話一出,妖界女皇立馬狐疑了,她的對手是白尤,白尤能被查到的事情,她可是全都不會放過,魔天牢一案,她也清清楚楚,若非當初把這件事交給鳳離全權處理,而鳳離放過了霜月夜,錯失良機,她還會讓白尤去得了留仙島?
「呵呵,有什麼人入得了南宮異的眼呀!」南宮異冷笑道,對玉流秋可是鄙視到骨子里去了。
「魔天牢一案,寒空雲宮被滿門抄斬,鳳朝華君如何會甘心絕後?」玉流秋笑道,當初,鳳朝華君和華月姑娘之所以聯手他誣陷霜月夜,正是因為寒家還有在他手上。
寒空雲宮的一個近親,寒氏一族唯一的後天,今年已經十五歲了的少年,寒玨。
「最好這個人,對本尊有用處。」妖界女皇不悅道。
「女皇陛下,此人名喚寒玨,他父親是鳳朝華君的胞弟,當年正是他父親把霜月夜的生母,穆慈引見給鳳朝華君的,霜月夜還得寒氏一族滿門被滅,這孩子對霜月夜可是……恨之入骨。」
玉流秋說著陰陽怪氣的,十分神秘,他心下冷笑,妖界女皇和鳳離真不愧是母子倆,都那麼瞧不起他!
他若沒有籌碼在手上,會如此輕易到妖界女皇面前來卑躬屈膝了,他又不是不清楚妖界女皇是什麼貨色?
「恨之入骨有什麼用,你不也對霜月夜恨之入骨?」妖界女皇笑著,笑靨如花,不著絲嘲諷之味,卻偏偏將這話襯得十足諷刺。
「如果我告訴你,他去掘霜月夜生母的墳墓,有所發現呢?」
玉流秋這話一出,妖界女皇和南宮異立馬就驚了。
君北曜卻氣定神閑起來,「穆慈的尸體並不在墳中,墳墓早被人動作了,不是尸體被移走了,那便是穆慈當年並沒有死!」
「有意思!」南宮異立馬拍手,一臉玩索。
「確實有意思呀!呵呵!」妖界女皇亦笑了,鳳朝華君是不折不扣的魔界魔都人氏,和孤山屁點關系都沒有,霜月夜的孤山血統分明是從穆慈身上繼承的!
妖界女皇對穆慈沒有多少興趣,她本想要霜月夜死在樓玉的,如今看來,霜月夜這百毒不侵的體質,可抵得上她妖界一支大軍呀!
如此奇材,就這麼殺了,豈不太可惜了點!當然,若是得不到的話,豈能白白便宜了白尤呢!一定要殺!
玉流秋一把籌碼亮出了,便氣定神閑坐在一旁,妖界女皇和南宮異都不是笨蛋,他們當然知道,那個寒玨手上一定還掌握這什麼秘密!
「呵呵,女皇陛下,看樣子你還是找對人了,若是能找出穆慈來……」南宮異欲言又止,瞥了玉流秋一眼。
玉流秋不語,南宮異背後有個人界呢,而他什麼都沒有,他手中的那一點點籌碼可是他最大的價值所在,豈能輕易就全部奉獻出來了呢?
見玉流秋不語,妖界女皇暫時也沒有追問下去的打算,南宮異很識相地道,「女皇陛下才剛剛到樓玉就掌握了那麼多消息,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指點呢?」
妖界女皇背後必定有人,只是南宮異揣摩了許久,卻沒有半點頭緒,能輕易得到消息又讓妖界女皇瞧得上的人,必是三大族,可是三大族對王室可是死心塌地的,誰會勾結妖界女皇呢?
妖界女皇笑著,這才舉杯敬酒南宮異,「四海之內皆朋友,不過是結交對了人罷了!」
這話,這茶的意思,南宮異懂,她不會說,他不必多問,天色不早了,喝了茶就該走了。
然而,南宮異不甘心,又問,「在下在樓玉算是自由之身,女皇陛下可有什麼事情要在下去辦的,盡管吩咐。」
南宮異是偷偷過關的,若非跟著南宮異住在別宮里,得到機會他還未必進得了,也不會輕易冒這個風險,他在暗處,自是自由的!
「南宮異殿下管好你妹妹,讓她乖乖在邊關帶著,別惹事便成,南宮異今夜送那麼天大的一個消息,本尊便心滿意足了。」妖界女皇說著,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南宮異走了之後,玉流秋也納悶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妖界女皇到底從哪里得到那麼多消息的,包括南宮異為什麼被扣!
接待大臣只是透露了婚禮要延後的消息,並沒有說是什麼原因,而正式的通知也沒有下來呢!
剛剛妖界女皇特意說了拓跋玲瓏公主,難不成問題就出在拓跋玲瓏公主身上?
玉流秋知道問也是白問,當下便告退了。
此時,天都快亮了,這個季節的若是換做是在妖界或者人界,早已開始飄雪,樓玉雖然常年炎熱,但是早晚也都涼呀,尤其是則日出之前,更是冰涼涼的。
使臣大院的大門口,一個瘦小的身影正獨自坐在冰涼涼的石階上,她蜷縮這身子,縮成一團,冷得瑟瑟發抖呢!
能干出這等傻事來的,除了拓跋玲瓏公主,還會是誰呢?
支開接待使臣之後,她就獨自一人坐在大門口等,固執地要等到霜月 出現,她知道,白尤都都了,霜月 沒有同行,就一定是隨後就到的!
又冷又困,瑟瑟發抖又時不時打盹,腦袋跟釣魚似的一下一下沉下去,又揚起了又沉下去又揚起。
卻堅持要等到天涼,她就怕霜月 來就躲她。
這一回,她和南宮異的矛盾挑起了人界和九重天的戰爭,父皇說了,等大戰一結束,就會答應西涼太子的請求,把她嫁到西涼國去!
戰爭一結束,九重天可沒有多少力量可以對抗西涼的刁難了,她如果和親過去,九重天便後沒有後顧之憂。
其實她在九重天都被關禁閉了,父皇說了,這一回還讓她出使到樓玉來,是給她最後的自由。
風乍起,吹得那瘦弱的身子骨又蜷縮了一圈,也吹得不遠處,男子白袍翻飛。
霜月 本是清早才會到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不惜假借白尤的名字,才得到接待大臣的統一,提早到了!
這為的不就是避開拓跋玲瓏公主這塊走到哪里粘到哪里的牛皮塘嗎?
只是,霜月 也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看著那瘦小的身子骨心口有些堵,有些酸酸澀澀的,本想繞道而行的,卻不知不覺止步了,愣愣地看了好久。
許久之後,他才不悅碎了一口,「笨蛋!」
說罷,大步走過去,他都止步到面前了,拓跋玲瓏公主還不醒,半點戒備心都沒有,霜月 抬起一腳要踹,隨即又收了回來,落在拓跋玲瓏公主身旁,大步便要往門內走!
可是,還沒走幾步呢,卻又止步,蹙了蹙眉,轉身竟是一腳朝拓跋玲瓏公主背後踹去,「起啦,當這是你家大門口呀!」
這一腳看似重,其實輕得很,拓跋玲瓏公主一個傾身立馬跳起來,只當是自己做夢,轉身就到,「霜月 !」
霜月 和她追追躲躲也有些年了,再熟悉她的脾氣不過,白了她一眼,「夢游呢,跑這里來睡?」
拓跋玲瓏公主立馬就不是做夢,不別捏也不矯情,干干脆脆直接道,「我等你呢,嘿嘿,你別不開我的!」
霜月 又是翻白眼,拖下外袍砸她胳膊上,徑自坐了下來,拓跋玲瓏公主可樂了,不客氣地裹緊那白色大袍,蹭在霜月 身旁坐,「我就知道你會來。」
「公主,尊貴的公主,你就不能放了小的一馬嗎?」霜月 認真問道。
拓跋玲瓏公主還是樂呵呵的,「不成,誰讓你偷看我洗澡了?你得最我負責。」
「公主,我不是偷看,是我不小心撞上了,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你別成日掛在嘴邊,你將來還有嫁人呢!」
「我就嫁你,你不介意就成,人家霜月夜不也是……邪毒那肩上,人家白王爺不也沒介意。」
「拓跋玲瓏公主,你跟霜月夜不一樣,我跟白尤更不一樣,懂?」
「不懂。」
「那好,我問你,你父皇怎麼就不逼我娶你呢?」
「行了行了,陪我去打獵,我就從此不粘著你啦!」
「信你?!」
「真的,我們拉鉤!」
「蓋章都無效,你根本沒有信譽可言!」
拓跋玲瓏公主不屑地看著霜月 ,取出一掉項梁來,吊墜是一個野狼的獠牙,打了孔用一條粗繩穿著。
「給,這是我母後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出嫁的時候一定要帶的,你收著,我要是反悔了,你就別還我,我也嫁不了你。」
霜月 遲疑了,正要伸手去接,卻立馬又縮手,「不對,我不還你,你不也嫁不了別人!」
拓跋玲瓏公主真地點頭,這是母後的祝福,一點要戴著出嫁,沒戴上就不算是真正的出嫁。
「得,你還是守著吧,這個責任重大,到時候九重天王室找我算賬,我可吃不了兜著走。」霜月 立馬拒絕!
拓跋玲瓏公主沉著臉看他,又在袖里掏,霜月 見狀,連忙道,「得了得了,打什麼獵,說來听听。」
「我在御花園里仗義救了獸族的二少爺,他為了報答我邀我去獸族的獵場打獵,嘿嘿,獸族的獵場哦。」拓跋玲瓏公主說著,徑自竊喜而笑。
不得不承認,霜月 立馬就心動了,要知道,樓玉獸族的獵場,那可是天下第一大獵場呀,不管是從地形還是從獵物的種類來看,獸族獵場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你怎麼救他的?」霜月 狐疑著,獸二少莫哈孤翼,他听過也見過一兩回,那小子就是一個憤青,都有人預言獸族族長一位不太可能會傳給他呢!
拓跋玲瓏公主立馬把御花園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順帶表示了對霜月夜的不滿。
霜月 听得直翻白眼,「得了得了,跟你多廢話也沒用,你沒在霜月夜那位置上,你不知道這里頭的厲害關系。」
「那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呀!」拓跋玲瓏公主才不管是非對策,她關心的是這個!
回到九重天她就要被一直軟禁到被往去和親,就當這一次打獵是她告別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的一場儀式吧!
霜月 心癢癢的,遲疑了片刻,借口道,「這樣吧,我邀上白尤和霜月夜,你呢,別那麼爭鋒相對,借這機會,和霜月夜好好處處,如何?」
拓跋玲瓏公主都沒有記仇昨夜在這大門里發生的一切,她立馬就樂了,「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