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丘比發現澤越止對希臘神話如數家珍,了若指掌時,它就詢問為什麼她那麼清楚這些事情。
而澤越止反而問它——
「你不是有阿克夏記錄嗎?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
丘比一甩尾巴,它按照既定的順序培養著澤越止的好習性。
「調用阿克夏記錄會引來那些怪物們的關注。」
「嗯?」
「當然,大概每十七億六千九百七十二個世界就會孕育出一個能與阿克夏記錄同步調和的上位者。」
「就是那些連虛構的世界都能創造怪物?」
「不。」
丘比跳上了澤越止的肩膀。
它特別喜歡「澤越止的右肩」這個專座。
「這種上位者和那些怪物們完全不同。」
澤越止捂住了臉。
「我總覺得設定上是越來越復雜了。」
「吞下世界的真理之蛇,連接時空之線的虛空魔女……諸如此類的上位者。當然,預定的候補席上還有你——」
丘比突然說了間讓澤越止驚訝的事情。
「你,澤越止,擁有毀滅世界的才能。」
「嘖,你不覺得那些有著原子彈發射密碼的家伙才是身負毀滅世界指責的人嗎?」
「他們不一樣。」
丘比明明完全不懂人類的感情,卻將人類的邏輯完全的掌握住了——即便它根本不理解為什麼會如此,但它確確實實推斷出了正確答案。
「他們是一群為了和平而依仗武器的人。你完全不一樣。」
「我覺得設定一下子看到太多整個人都不好了。」
嘴上這麼說,澤越止心里想的卻是自己那剛剛上手,只打了兩個死亡結局的新游戲。
‘早點回去玩游戲吧。’
上次她的清澗寺止的身份當的太久了,結果一會去發現自己居然連剛打出來的游戲攻略都差點忘掉了。♀
就算有skip加快速度,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
為拉芙倫澤帶來了海中珍珠的波塞冬,一見到心上人那孩子氣般的驚訝神色時,便忍不住輕聲追問她︰「看到了什麼?」
純潔無暇的少女對他比劃了個噤聲的動作,波塞看著她這種孩子氣的舉動,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嘆氣。
他天生就沒多少耐心。
從來就不允許自己被誰拒絕的海神,在他漫長的神明歲月之中,除了宙斯和雅典娜這對父女曾經讓他吃癟過外,他的決定從來沒有被否決過。
拉芙倫澤指著前方盛開的一簇白色的五瓣的花,那開心的笑容讓波塞冬更是神魂顛倒。
「多美啊。」
他看著拉芙倫澤美麗的面容,輕吐出一聲贊美。
這大概是見慣了美色的海神所能給予的最高贊美了。
拉芙倫澤不明所以的看著波塞冬,她為他忽然間發呆的神情擔憂,雙手輕撫上他那英俊的面容。
直視她那雙如海洋般碧藍色的雙眸時,波塞冬幾乎沒有遲疑的低下頭,親吻了她的額頭。
他低喃︰「快點長大吧。再長大一些……」
「被寵壞了的傻逼。狂妄自大的蠢貨。」
拉芙倫澤捂著額頭,沖著海神困惑的看了一會兒後,忽然露出了「雖然完全不知道意思但是覺得很厲害」的笑容。
波塞冬滿肚子的欲火都被這單純無垢的笑容消滅的干干淨淨。
他繼續著今日的授課。
私心作祟,海神教給拉芙倫澤都是和海洋相關的詞匯。
拉芙倫澤對課上所學的那些詞匯語句都表現出了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她的注意力老是被海神覺得司空見慣的事情引走,可是他卻連一點被忽視的怒火都提不起來。
在陷入情網瘋狂地迷戀著拉芙倫澤的海神眼中,自己的心上人哪怕是走神發呆,都美得讓他移不開眼。
可拉芙倫澤再美,海神也不會忘記在的權柄。♀
他如來時一般離開了。
這一次他沒有就此離去,而是耍了個花招,他化作了雲霧,悄悄地散在森林中。
霧氣四散在拉芙倫澤的身後,她像是毫無察覺似地繼續在森林里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偶爾停下腳步,從低矮的喬木上摘下漿果果月復,偶爾仰起頭,手指輕輕踫觸著寬闊的葉片,葉上積攢的露水便順著她的指尖從葉上滑落進她的嘴唇。
當她的手指摘下漿果時,波塞冬恨不得成為那紅色的果實被她拒絕舌忝舐,當她的手指踫上樹葉,嬌女敕的嘴唇吻上葉尖時,他恨不得化身做那片樹葉,親吻她柔軟的雙唇。
「戀|童癖都該燒死。」
「神大人,你有些偏激了哦。」
「這是世間常理。」
澤越止肯定的回答了丘比的話後,早就通過丘比知道了身旁跟著波塞冬這個斯(跟)托(蹤)卡(狂)。
欲擒故縱這一招她在十歲的時候就學會了好嗎?
不然她自己一個人,是怎麼談下來的「學費全免,各種獎學金拿到手軟」的待遇?
她有那麼出色的成績當然可以談這個條件。
現在這波塞冬不知道是不是被厄洛斯的黃金的金箭射中了,對她那種瘋狂的迷戀都快讓她吐了。
「嘖,愛情使人瘋狂啊。」
「你們人類不是寫了那麼多的歌頌愛情的事情嗎?神大人反倒是對愛情這種厭惡的態度?」
「不,我對愛情沒有厭惡哦。」
澤越止告訴丘比。
「反而我很喜歡愛情。無論種族身份地位性別年齡還是等等其他的分歧,在愛情面前這些事情都不足一提。」
「但是啊。」
重點則是「但是」之後的內容。
「次元相同怎麼談戀愛?」
澤越止愛的愛情,只有游戲里的。
與她不同次元的愛情。
與她處在相同次元的人對自己的愛戀之情,她根本不覺得那能算是愛情。
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愛上同一個次元的誰。
她也確確實實沒有愛上誰。
從未愛上誰,也從未接受誰的澤越止,幾乎拒絕著世界上的一切人際關系,如果不是為了維系生存必要,她連最基本的人際關系都不想保留。
「神大人,你果然——」
丘比話還沒說完,就听見澤越止突然說了一句不著前後的話。
「我有玩過一個希臘神話背景的游戲。」
「嗯?」
「游戲的角色都有希臘神話的神明的影子,男主角當仁不讓的是宙斯,他的兩個兄弟就是波塞冬與哈迪斯,然後妻子赫拉則是個傲嬌大小姐,血緣關系者,然後還有這樣那樣一堆可以找到希臘神話對照組的人物。對了,這個游戲的賣點就是三兄弟都可以當做主角來攻略不同的女性——雖然哈迪斯線的攻略女性最少不過喪心病狂的程度可比宙斯高太多。明塔是個病嬌,琉克是個三無少女,當然還有珀爾塞福涅這個正妻是個外表溫柔和善實際上是個月復黑而且還真坑爹的難刷好感度的大小姐。」
「這個游戲是不是讓神大人覺得很微妙。」
「為什麼現在那麼多的廠家都喜歡在游戲里面塞進一個病嬌啊!這都成了乙女游戲里面一定要塞一個月復黑男一樣的傳統了!」
澤越止想想就一肚子火。
「我只是想單純的玩個戀愛游戲啊?雖然背景設定很嚴謹也完全沒有參考羅馬那邊的譯名和人設修正,不過為什麼又是校園劇啊?就不能出個末日背景啊這種類型的游戲嗎?果然《天鵝曲》這樣子的神作這個世紀中葉,果然也只有這麼一部了麼……」
「不要走神太過厲害了哦,神大人。」
丘比一甩尾巴,環上澤越止的脖子。
除了他們二者外,就連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眾神之王宙斯下來,也無法看到丘比的存在。
無法听見它與澤越止的交談。
不知不覺間,拉芙倫澤走的太遠,不僅僅走到了森林的邊界。
這座小島上的森林,從懸崖的邊界一直衍生至島嶼的沙灘附近。
細小的白砂繞著小島轉了一圈,成了非常美麗的沙灘。
拉芙倫澤看著眼前的沙灘與永不停歇的沖刷上來的浪花,向著前方邁開了步伐。
被女神遺棄在孤島的森林之中的少女,第一次走出了森林。
然後,她在海灘邊上遇到了受了重傷,渾身留下細長傷口的人魚。
下半身是魚身上半身則是年輕的男性,那波浪般的長發長達他的腰際。
「如果這個人魚的名字叫做特立同就好玩兒了。」
澤越止沒心沒肺的想到了這麼瘋狂的一件事情。
拉芙倫澤看到了沙灘上昏過去的人魚,她睜大了雙眼,幾秒的停頓後,轉身便向著森林跑去。
她赤|果的雙足踩在白砂之上,雪白的足踝陷在砂中,幾乎分不清二者之間的區別。
拉芙倫澤帶了漿果和裝在寬大葉片中的清水,以及治療傷口的草藥。
她擔心的望著沙灘上的人魚,眼中除了擔憂之外,海神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情愫。
這種眼神他也在之前曾經見過,拉芙倫澤見到那些受傷的動物時,也是這種神情。
無拘無束的在森林中與動物作伴長大的少女啊,連神明的存在都不知道。
她為受傷的動物帶來草藥和食物,正如同她現在為這位海神之子帶來食物和水一樣。
在她的眼中這並沒有沒有區別。
海神再一次因為拉芙倫澤高潔的品行而加深了愛慕之情之時,卻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打算。
海洋之主最近這段時間老是往某個海上的孤島上跑,除了他在這從未有人類的島上放置了自己的情人外,不會有其他的理由。
安菲特里忒作為波塞冬的妻子,並非天後赫拉那樣妒忌成狂,她對波塞冬的情人都抱以了一種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的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對這些情人們根本沒有半點了解的興趣。
但是她的兒子——特立同卻不這麼想。
安菲特里忒認為這又是一次波塞冬的心血來潮,但是特立同卻直覺上察覺到了,這一次是與之前的截然不同。
海神從未像是這次一樣,為他的哪個情人帶過海中的珍珠這樣的禮物。
即便那珍珠放在海神的宮殿之中,也是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也一樣。
對澤越止而言,姑且不提在她的時代人造珍珠的價廉物美,但就一大串珍珠和「海神的心」相比,傻子都知道哪個更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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