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帝光中學的校園祭注定會是一場悲劇。♀
有遠見的人應當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結局。
畢竟這個普通人都能上得起的名門中學里,出現了綠川學院的學生。
哪怕只有一個,也足夠釀成悲劇了。
更何況是兩個人?
在綠川學院里面就讀的學生非富即貴。在這其中,幾乎每一個人都基本上會是繼承家業的人上人。
這些掌握了國家命脈的學生們,在擁有那常人高不可攀的圈子同時,也注定會失去了一些「常識」。
與正常的、普通人交往的「常識」。
說實在的,你能想象皇室的公主去下嫁給真正的平民嗎?
別開玩笑了。
就像是皇室的公主夫婿,他如果沒有經過幾次三番的家族評審,而且還是根正苗紅的華族出身,並且與公主的親族是同學而且不僅僅是同學、還是很好的友人,根本就別想娶到皇室的公主。
就算他的身份是如此的根正苗紅,他也被新聞媒體說成是區區一介「平民」。
綠川學院,就聚集著一群將來會成為掌控各行各業龍頭老大的年輕人。
這些人平日里就算再怎麼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放在真正的普通人中間就如同不溶于水的油,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
千之川利家面帶溫和笑容的听著虹村副部長介紹著學園祭的各項內容。她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畫出來的一樣,完美無缺,卻缺了點什麼。
「如果千之川小姐對這些沒什麼興趣的話……」
虹村真的不想勉強這位穿著綠川學院校服的「千金大小姐」繼續配合自己的介紹。
「不,我覺得很有趣。」
班長大人的笑容看上去比剛才的要更真實的一些了。
「這些事情我以前根本沒見過。」
「誒?」
虹村修造眨了眨雙眼。
他是有听說過「澤越部長有個雙胞胎妹妹靠著自己那超高的偏差值考進了綠川學院」這一回事。
而看到和部長妹妹身上穿的深綠色校服同一款式的「班長大人」,虹村修造便能確定這位與澤越部長的妹妹一起前來的友人,絕對就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
前幾年的國外新聞里,不是還有播報過本國皇室的王子,在進了綠川學院後被連續欺凌了一年多的時間嗎?
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現在他還能清楚的回憶出來。
書包被從牆里丟到外面,窗口上被人潑水,被各式各樣的言語給冷嘲熱諷——
這種欺凌的情況,甚至造成了這位王子殿下長期不願開口講話的狀況。
而在最後,這種癥狀終于被確證為了嚴重的抑郁癥。
皇室當即將這位王子送往國外(a國)就醫,可惜沒多久,「皇室王子被校園欺凌到得了抑郁癥!」這消息就被a國本土的發行量最大的八卦報紙當做頭條新聞給披露了出來。
如此駭人听聞的新聞,確實是事實。
在那幾個月轟轟烈烈的丟人丟到全世界的新聞當中,皇室甚至連那些「凶手」都沒能抓出來。
文科省和警方介入調查了好幾個月,調查卻根本毫無結果。
任何在學校里待過的人都知道,校園欺凌的事件可不是單純的一個人就能做到的。
幾個人,集結在一起後,構成了一個可怕的組織。
就連本國皇室的王子都會被如此對待,這個學院根本就是聚集著任性妄為的年輕怪物們的巢穴。
而「丟人丟到了全世界」的皇室卻被迫周旋于本國的媒體當中,他們面對各種各樣的申討、疲于奔命。
媒體們因為皇室王子都會成為校園欺凌的受害者,擴散到了全國範圍內的校園欺凌案件的調查之中。
不斷上升的受害者數量在被真實的披露出來後,就連一般的民眾們也開始考慮自己的孩子是否被卷入其中。
而綠川學院也因這位送到國外治療抑郁癥的王子殿下大大揚了名。
可惜揚起的卻是惡名。
曾經也有不怕死的雜社拍到了綠川學院的學生照片(當然照片上的人臉都做了特殊處理),可惜學院方的動作卻迅速利索的雇佣了律師團將這家雜志社以侵犯個人*權以的名義送上了法庭,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雜志社一方敗訴——賠了一大筆錢後不得不宣布倒閉了事。
而為了應對媒體們軟和下來的討論,綠川學院就干脆宣布己方已經貫徹落實了學生們的思想教育,杜絕了校園欺凌這一事,順帶便還換了新校服——
以新面貌新形象來面對未來的人生。
這種口號冠冕堂皇的一看就知道是敷衍廣大的民眾們。
可惜就連代表當事人的官方媒體都大度的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並且堅信學校里已經做了恰當的思想教育。
如果不是因為此次的事件是被國外的媒體披露,已經到了不得不面對全世界注目的時刻,綠川學院甚至願意和皇室聯手將這件事情壓下去,之後的事情就在私下里內部了結。
本國皇室的王子殿下會無法在綠川學院里過下去,而一介區區平民的澤越止,卻能在那個學校里過著不妨礙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妨礙的生活。
甚至還能將這個醞釀著年輕怪物們的巢穴里的某個貨真價實的怪物給帶了出來。
學校里的老師居然一點也不擔心綠川學院的學生走出去,會嚇跑一堆的普通人。
已經被噩夢化了的綠川學院雖然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為了扭轉自己學院的惡劣形象,被迫派出各式各樣的學生,讓他們掃了一遍國內外的各種獎項,對外展現了這個國家未來的上流社會的一代的正貌——
可惜當初積累下來的負面印象還是太高,以至于許多本來在孩子出生前就預定了綠川學院入學名額,甚至是在綠川學院就讀的學生,都選擇了轉到其他的普通學校。
比方說今年剛入學的赤司征十郎——這位赤司家的繼承人,若非綠川學院鬧出了那種潑天丑聞,他的父母根本不會讓他到帝光中學來念書
千之川利家含笑回答︰「我以前只有在紀錄片里面,才看到過這種普通的學園祭啊。」
虹村還沒來得及苦笑,他們兩人身後就傳來一聲嗤笑︰「紀錄片什麼的,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
兩人回頭看去,穿著女僕裝的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正滿臉不屑的看著千之川利家。
「我又沒有說謊。」
回頭看去的千之川利家只是將身體也轉向了後方,微微的搖搖頭。
她的臉上的笑容比之前看上去更加的溫和。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在那女生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冷靜的男性聲音。
「清野學姐,店里面人手不夠,請您快些回去。」
「啊,赤司君啊。」
姓「清野」的女生轉頭回去了。離開時,她還狠狠地瞪了一眼千之川利家。
她那一眼中的恨意就連虹村這位旁觀者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可千之川利家卻還是從容不迫的微笑著,注視著對方離開的背影。
赤司征十郎走到了千之川利家的面前,喊了她一聲︰「千之川學姐。」
「啊。」千之川利家一派剛剛如夢初醒的模樣,她夸贊道,「赤司君還真是個溫柔的好人呢。」
「多謝您的夸獎。」
虹村看著明明在客套的對話,卻透出一股劍拔弩張的一男一女,覺得丟下自己就和妹妹去過「二人世界」的澤越部長,還真是個大混蛋。
‘他根本不懂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有錢人的世界真的是超級難懂有木有?!’
如果將虹村修造的心聲解讀出來,估計就是上面這些內容。
「虹村,千之川桑,這里這里。」
澤越始手上抱著幾盒章魚燒,手上還掛著兩串不知道從哪里贏回來的掛鏈。
而他身旁的澤越止卻兩手空空,但腦袋上歪戴了一個惡鬼的面具。
就和之前赤司出現「解除了千之川和清野兩人之間對峙」的情況類似,澤越始如同救星一樣降臨,解除了千之川與赤司二人之間的對峙。
「我早就說了鬼屋沒什麼好玩的。」
澤越止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歪戴在頭頂的惡鬼面具。
面具是美術部的社員們手繪的產物,鮮亮的色彩踫撞在黑色上,構造出面目猙獰的惡鬼。
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卻夸贊了一句︰「這個面具畫得真是很不錯。」
赤司忍了好久才忍下來對千之川的冷哼。
千之川這個極道的唯一繼承人,根本沒有半點的藝術細胞。
她大概對著價值連城的藝術畫作,也只會用這麼一個語調夸贊。而且他敢壓一百日元,千之川根本只會調換一下這句夸贊中的主語名詞而已。
「班長桑,你也幫我勸勸止啦,她非要去動漫社玩游戲闖關游戲。」
澤越始將手上沒有動過的章魚燒往千之川的手上一塞,後者有些手忙腳亂的接過了這個紙盒,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捧著什麼價值連城的物品,可實際上這不過是五百日元一盒的學生制章魚燒罷了。
千之川利家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手頭上的這一盒「平民食物」上面,她響應了澤越始的號召,努力勸阻著澤越止去參加那個比賽。
「澤越桑,你不覺得這有些欺負人嗎?」
「他們居然說‘就連攻略之神’都無法攻克這七道關卡……」
事關自己的名譽,澤越止絕對不會退讓半步。
「我倒要看看誰敢這麼自信的連‘攻略之神’的名聲都當做墊腳石——」
虹村覺得澤越止根本是太過在意攻略之神這個稱呼了。
他是有听同班的動漫社成員們談起過,那在網絡上幾乎成為了傳說的攻略之神。不過最近這位攻略之神的出現頻率也在逐漸的降低,大家都在流傳「說不定就連神明都要從二次元引退轉戰三次元了」這種說法。
虹村修造覺得動漫社將攻略之神抬出來,也不過就是和路邊攤販所宣傳的「這把菜刀是皇家御用款」的一樣,就是個廣告宣傳詞,根本不用那麼計較。
千之川轉頭對著虹村和善的微笑道︰「澤越桑就是這麼認真的人。」
虹村修造覺得她的笑容實在是有點……奇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理由也說不上來,可他就是覺得有些怪異。
「啊,嗯。」他最後只能這麼說,「我們快點追上去吧。」
「好啊。」
千之川微微低下的頭,同意了虹村的建議。
可是她在走過赤司身旁時,卻忽然露出了個詭異又猙獰的笑容。
如同澤越止歪戴在頭頂的那張惡鬼面具一樣的猙獰笑容。
「不過是區區一個破產雜志社的女兒……」
她這句低語卻讓赤司征十郎脊背發涼。
走在前方的虹村修造發現千之川利家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怎麼了?」
千之川回給了他一個沒事的笑容,然後告訴他︰「我和赤司君蠻久不見了,想和他再說兩句。虹村君你先去追澤越桑吧。」
她說了個不容虹村拒絕的理由。
「我會追上你們的。況且,我總覺得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會造成很可怕的後果的預感。」
虹村覺得就自家部長那往日里就跳躍過頭了的思考回路,他還是趕緊追上去比較好。
所以他給了千之川一個抱歉的笑容後,就轉身去追已經遠遠甩開身後這幾個人的兩位同伴們了。
當虹村走遠後,千之川利家仗著身高優勢,微微俯下了身,靠在赤司征十郎的耳邊說︰「赤司家的繼承人還真是個心慈手軟的孩子,明知道是無用功的事情,還非要開口說一句。」
「!」
無法動彈。
就算是大家族出生的赤司征十郎,接受了那麼多年的家庭教師的培育,可在單獨面對關東第一極道組的唯一繼承人時,也是如同被巨蟒纏上的小動物,動彈不能。
「看在赤司先生的份上,我就先賣你一個面子。」
千之川利家可不是在說什麼好心的事情。
「給她最後留下一個學園祭的美好的回憶吧。」
赤司這才知道,千之川利家剛才會放清野學姐走,根本就不是看在打斷她的人是自己的份上。
千之川利家是賣他的父親面子,所以才放清野學姐走。
但是,清野居然連面對的是誰都不知道,就敢隨便對出自綠川學院的學生嗆聲——
只是性格上過于雷厲風行,可是卻一點也不討人厭煩的清野,卻偏偏有一個被綠川學院告倒,被迫宣布個人破產的父親。
清野根本無法對綠川學院出來的人有半點好臉色。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惜她偏偏惹到了綠川學院里根本不能輕易招惹的人物。
在出生前就被父母報名就讀綠川學院中學部的赤司征十郎,雖然沒有去綠川學院上過一天的學,但也知道一點。
非常重要的一點。
在入學前,他就被迫學習了的重要事實。
這個學校里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的招惹的。綠川學院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可踫觸的逆鱗。
像是千之川家——他們是關東第一的極道組織沒有錯,但是卻和gov有著非常深的牽扯。
這種牽扯甚至可以追溯到江戶時代的初期,德川家平定天下,成為日本歷史上最後的一個幕府開始——
而清野對千之川利家的嘲笑,就完全被千之川利家視作了挑釁行為。
對千之川利家挑釁,等于挑釁千之川家的下一任繼承人。
為了不動搖自己在家族的地位,甚至是為了不讓千川組被人利用這個話題有可乘之機,千之川利家必須要做出表態。
清野……完蛋了。
「千川組如果倒下的話,關東就會一片混亂。犯罪率和死亡率將會上升多少,赤司君的數學那麼好,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千之川利家陳述著某種事實。
「為了犯罪率和國民們的安全,清野同學還是離開這個國家吧。」
「但是,不必這麼做,放她一碼——」
此時的赤司征十郎,還無法做到知道了結局,依然眼睜睜的將雙手束在袖中,作壁上觀,看著一個年輕的少女為了自己過于年輕時所犯下的「不懂事的錯誤」,就此凋零。
「赤司君,」千之川甚至沒有听赤司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小心隔牆有耳。」
出現在人群中的千之川利家,是將周圍的所有人都視作隨時會發起攻擊的敵人來對待的。
她的大腦在將所有人都視作敵人的同時,每時每刻都計算著攻擊從任何一個角度發起,自己該做何種應對。
「這一句話,說自你口,入我耳中。而我——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千之川利家這麼說了。
「如果被人知道赤司家的繼承人居然是那麼心慈手軟的一個人,你讓赤司伯父該怎麼面對別人的嘲諷的呢?」
‘我管那個男人會怎麼樣——!’
赤司征十郎雖然想這麼義無反顧的回答千之川利家,可是他卻不能這麼做。
他的理智壓過了感情,所以他沒有這麼做。
他沒有將自己的憤怒宣諸于口。
「啊,赤司君也確實是理智尚存的人。」
千之川利家將雙手收攏在綠川學院那寬大的女子校服的衣袖之中。
綠川學院的校服有著不同的風格。
千之川利家身上的這一套校服則帶著和風的元素,寬大的衣袖能夠讓人輕松的將雙手交疊,攏在身前。
不得不承認,她這麼理所當然的動作一出,立刻就和周圍的普通學生劃分了開來。
這就是出身不同、所受的教育不同——所帶來的顯著區別。
千之川利家做來,卻讓自己那傲慢冷漠的態度明確的表現了出來。
而這個動作若只是依樣畫葫蘆的去擺姿勢,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剛才我可嚇了一跳呢。赤司君若是長大了還是這樣子,將來赤司家的敵人可一定會高興極了,像是永遠吃不飽的魍魎一樣,將赤司家給吃的分崩離析呢。」
千之川笑眯眯說了。
「這一點就連澤越桑都知道呢。」
‘你說的是哪一個‘澤越’?’
赤司本來還想這麼追問一句,卻發現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
澤越始根本不是像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只是個思維過于跳躍,腦回路與旁人不同的家伙。
而澤越止……
能夠在綠川學院都過得比皇室王子還要好的她,怎麼可能是個普通人?
即便她是有史以來偏差值第一個超過一百的天才……可在綠川學院里要獲得「千川組繼承人」的友情,赤司征十郎根本不認為澤越止是個普通人。
他錯了。
錯得太離譜了。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她依靠本能就能將二次元的游戲角色的happyending走出來。
她——不過是將千之川利家當做了游戲里的某類「同班同學是超級大明星」的設定來攻略罷了。
已經是同班同學的設定了,那麼要想攻略下這位超級大明星,第一守則就是別用對方的粉絲身份來對待對方。
第二守則,就是要擺出「你是誰啊?」的冷淡態度,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第三守則,就是將對方當做普通人來對待。
掌握這三條守則,把握好交流中的對話,拿捏好感情進展的尺度,無論是冷艷高貴還是傲氣嬌蠻亦或者無口冷淡,哪怕對方是個天皇巨星,也給你攻略下來!
可憐赤司君根本就不知道澤越止的「三條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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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種時候只能點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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