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馬書玉這個回答出乎了夏小魚的意料之外,她一直以為馬書玉是因為對自己推了馬家提親這件事心懷不滿,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個浪蕩成性的人,所以才故意報復,幾次三番來逗引夏雪珠,可是現在,馬書玉卻說,是因為夏華生……這個回答實在太匪夷所思,讓人難以相信。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馬書玉似乎被這個話題挑起了興致,還從邊上拖過一把椅子來,在夏小魚對面坐下來,蹺起了腳,背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夏小魚道︰「夏小魚,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說我是才華橫溢,相貌學識都是最出挑的人物,可是仕途卻屢屢踫壁,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提到這個,但是他這一說,夏小魚一下子想起以前在大覺寺听劉齊曾說過這件事。
當時劉齊說,他故意暗中使絆子,斷了馬書玉的仕途。
既然是劉齊干的,馬書玉為什麼要來這樣問自己呢?
夏小魚疑慮重重,看樣子馬書玉並不知道,他升遷不力到底是誰在作梗,難道他竟然覺得是夏華生?
「沒錯,就是你爹。」馬書玉似乎看出她所想,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夏小魚覺得十分可笑︰「馬書玉,你說話用用腦子,我爹就到現在也不過是武陵縣衙的一個典史,他有什麼手段辦法,能阻止你升遷,就算有手段辦法,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馬書玉看著她一臉的嘲笑,十分惱火,聲音也高了不少,狠狠地道︰「你懂什麼!當年的大學士現在的朝中的右丞相張相,曾經去過武陵縣,那時我十一歲,當時你爹也不過是個酸秀才,原本我爹把我的文作遞給張相賞閱,你爹爹卻在邊上給評了個華而不實,言之無物,張相當即把文章退還給了我爹。」
「就是這樣,我在張相的眼中成了個華而不實,圖有其表,沒有真材實學的廢物,你說,這是不是你爹的錯?!他以為他才高八斗,滿月復經綸,便胡亂指摘,害得我到了此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文吏!這一切,都是他害的!」馬書玉說得咬牙切齒,眼中怒火熊熊。
「你也說了,我爹當時不過是個酸秀才,他既是隨口一說,說出來的話也無足輕重,你就這樣認為你現在仕途不順就是他的錯,你是根本就沒想清楚吧?」夏小魚冷笑著道。
「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誰不說我馬書玉少年英材,學富五車,這麼些年,唯有他,說過我貶過我,還是當著張相的面……不然,你告訴我是誰?」
明明不是好吧,多行不義必自斃……而且這件事,明明是劉齊做的…嗄…
「那你說是誰!」馬書玉氣沖沖地又問了一遍。
夏小魚心里苦笑,我的確知道是誰,可是卻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把劉齊捅出來啊,況且就算說出是劉齊來又有什麼用,看馬書玉的樣子,今天原本就很難善了,還不知道他下來會再出什麼下三濫的招式。
夏小魚閉嘴不答,心里考慮著要如何才能月兌身,想來想去似乎並沒有辦法,她心里一種懊喪,看樣子,今天「凶多吉少」了。
只能和對方見招拆招,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看不起我,一直就打心眼兒里看不起來,所以才不同意把你許配給我……」
夏小魚無奈地想,這便是人的主觀做祟,一旦對人不滿,所有的不是都會算在那人的頭上,原本和馬書玉的婚事,是她不同意好不好?
夏華生在言語中其實還對馬書玉頗有欣賞之意,夏小魚不由得想,老爹,你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以前倒還犀利些,一眼就知道此人華而不實,欺文敗類,狼心狗肺,無恥之尤。
夏小魚心里正罵得起勁,馬書玉突然探身湊了過來,笑容猥瑣輕佻︰「他不想把三女兒許配給我,偏偏他的四女兒就死纏著我不放,現在更好,夏三姑娘也送上門來了,我若是不笑納,豈不是對不起他?」
他的氣息直撲到了臉上。
馬書玉喜歡燻香,所以無論何時,身上都有種淡淡檀香味,可是夏小魚卻莫名地只覺得惡心。
惡心之余,夏小魚心里轉過了無數念頭。
看起來,現在想著外援幾乎無望,所以只能自救了。
先拖住時間,再尋機月兌身……
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在她想這些的時候,馬玉書的臉又近了幾分,就在咫尺之間,夏小魚下定的決心有些動搖,這男人,太讓人惡心了,要對他擺出笑容來,實在是困難。
在夜市的那一晚,劉齊也這象這樣地接近過,氣息也如此明晰,可是她並沒有覺得如此惡心……
這種時候了,自己還在想什麼?夏小魚驀然醒轉,一陣汗顏,身子也不經意地輕輕一顫。
馬玉書倒以為這是她心動了,在他看來,夏小魚雖然要強些,但是終究還是個女人,大不了多花些心思,沒有到不了手的。
「小魚,怎麼樣,不如順了我的心意,我通常不喜歡對女人用強,不過若是不听話,也免
tang不得要用些手段了。」
夏小魚稍一遲疑,馬書玉的已經毛手毛腳的模上了她的臉,她往後輕輕別了別頭,閃了過去。
馬書玉臉色一沉。
夏小魚輕笑了一下道︰「馬公子,不是說不喜歡對女人用強嗎?不如先解開我,我們再說?」
她笑靨明妍嫵媚動人,馬書玉看得心神輕漾,不由得呆了。回過神來,他卻又勾唇一笑︰「你在我眼里,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不捆著你,我心里還真沒底。」
「我不過是個女流,能逞的不過口舌之利罷了,又怎麼可能還有什麼其他的手段?這麼大的院子,還有好些下人在邊上,我想打也打不過,想逃也逃不掉,馬公子還擔心什麼呢?」夏小魚抿唇一笑,「公子想想,雪珠也在院子里,若是小魚不願意,不管不顧地折騰起來,想必公子也很難成事吧?」
「呵,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這里讓女人听話的辦法多的是。」馬書玉陰測測地道。
「不管怎麼說,這種事總比不過你情我願更讓人愜意吧?」夏小魚宛然一笑,「今天的事,算我失策,我也認了。可是我有條件,若是答應,我就順了你。」
「你真的肯順了我?」馬書玉半信半疑,若是放在其他時候,面前是其他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耐心,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夏小魚,馬書玉覺得即使她被捆著綁著,也並不意味著她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不得不拿出耐心來對付她。
「你不是說了嗎,即使我不順著你,你也有辦法對付我。我雖然好強,卻並不喜歡吃苦。」夏小魚似笑非笑地道,「不過,不管怎麼說,我今天雖然是這樣草草率率的從了你,你也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吧?所以,我有幾個條件,你若答應了,我才能心甘情願的順從。」
「你說來听听。」馬書玉有些心動,他自然不喜歡用強,尤其是象夏小魚這種小辣椒一樣的女人,若是肯服服帖帖地順著自己的心意,那種感覺想想也很不一樣。
「第一,就算是再簡單,我也要走個拜堂的過場,至少不能太委屈自己。」
馬書玉沒有立刻答應,他對夏小魚還是有幾分戒心,這個女人不象夏雪珠那麼好唬弄,也比夏雪珠狡猾得多,她的每一句話,都需要仔細考量,才比較安全。
夏小魚沒在意他說沒說話,繼續說第二條︰「第二,若是進了你家的門,我要在夏雪珠之上。」
她這個條件一出,馬書玉頓時松懈了下來,再辣的女人也不過是女人罷了,爭名奪寵是女人天生的本能,馬書玉勾了勾唇,得意地一笑。
「第三,一會兒我要夏雪珠給我梳洗打扮。」
馬書玉有些為難,夏雪珠的雖然好哄騙,但是現在涉及的卻是自己要和另一個女人行禮的事,她定然會潑天潑地的吵翻天的,更別說來給夏小魚梳洗打扮了。
夏小魚抿著唇,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怎麼,辦不到?若是辦不到,那小魚絕不會從的。就算馬公子你今天成了事,小魚是寧為玉碎的性格,一定會告上堂去,大不了魚死網破,公子,我是一個小小民女,公子家里可是有頭有臉的,退一步說,就算小魚告不成功,只怕馬家的名譽也會因此蒙塵……」
「小魚,不是我不想答應你,只是這第三條……」馬書玉沒等夏小魚說完,趕緊說道。
這時候,他已經徹底相信夏小魚是真的決定要從了自己,這才會有後面兩個條件。
夏小魚心里冷笑,這第三個條件原本就是擺出來故意為難的,不這樣,馬書玉是不會考慮第一個條件的,自己也沒有機會拖延時間了。
剩下來,只希望陸遷能快點找到自己,如果不行,也許真的要「魚死網破」了。
她心里一陣淒惶,「死」這個字眼,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闖入了腦海。
馬玉書看她表情恍惚,咬著唇不說話,以為她對自己的回答不滿,連忙又接著道︰「前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是雪珠的姐姐,若是進了家門理所當然地位在她之上。」
夏小魚听了眼神輕閃,睨著他道︰「你說的,可不能反悔。」
她此刻的動作眼神風情無限,與以往的潑辣刁蠻大為不同,饒是風yue場中打滾的馬玉書也不由得神魂顛倒,他雖然精明此刻也被美色奪了魄,連忙點頭道︰「是,是。」
「那你還不放開我?」夏小魚柔媚地一笑。
此時,從窗口看出去,最後一抹晚霞漸漸隱沒,屋里漸漸暗下來,已是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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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遷在約好踫面的地點等了許久還不見夏小魚回來,也知道大概是出事了。他派人先送了夏小荷回家,自己騎馬趕到地方一看,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沒有多想,又立刻策馬飛奔去了刑部官署。
在官署外踫上了付超,听說劉齊正巧還在,陸遷心里只念佛祖保佑。
他匆匆進了門,劉齊
正在整理案上的書冊和圖紙,听見他的聲音從一堆書冊中抬起頭來。
見陸遷急得滿臉是汗,臉色極差,劉齊停下了手道︰「出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彥清,你快幫我找人!」陸遷心急如焚,「再晚只怕來不及了。」
「你別急,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你要找什麼人,你緩口氣,慢慢說。」劉齊道。
「小魚,小魚不見了!」陸遷沖口而出。
劉齊心重重地一頓,卻仍是冷靜地道︰「怎麼會不見的?」
「唉,」陸遷道,「這事兒全怪我,小荷的四妹夏雪珠進京城來了,我……我讓嵩之幫忙找到了她的住處,小魚說不想讓事情張揚出去,要自己去帶她回來,我就讓她一個人去了,結果,我等不到她回來,再去看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了。」
「你找了莫旳?」如果說要找人,自己自然比莫旳更合適,陸遷卻找了莫旳,劉齊知道現在糾結這個完全不是時候,卻仍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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